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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朕的第一条命】(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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椒兰殿皇后宫中出的案子却是在司祁回了后宫才知晓的,据说是皇后有意隐瞒,然而这些灵异事件最后是以找到了失踪的苏莺语,和皇后从昏迷中苏醒过来告终。
期间不过经历了两天,却让后宫的所有人觉得度日如年,请了有名的术法大师在椒兰殿和永乐殿都像模像样地施了一场法。
也算是堵住了后宫众人的闲言碎语,而通过这一件事,若说恐怖,感受到的最多只有那天目睹了云璃死亡过程的人。如今那部分人已经被送出了宫,整个后宫内恐怖气氛便没再蔓延。
大家唯一明白的,只不过一件事,皇帝真的很在乎苏莺语,重视苏莺语的程度远远超过了重视一宫之主的皇后。
平治帝性情冷淡,宫人皆知,过去他宠幸妃子无非例行公事,妃子们得到的那些赏赐也都是她们开口向平治帝讨要的,只要不是过分的请求,他都会给予。
平治帝就是这样,他永远不会想起来要给你什么,要送些什么,连一点点安慰赏赐的都没有。然而若有人向他提,他就会给,麻木得像个木头人。
木头本应是浮在水面上的,却不成想木头进了水,那次落水事件后,皇帝的变化有目共睹,后宫之中不乏有人揣测那淑妃是给皇帝下了降头。
而司祁前去探望苏莺语时,苏莺语的状态却不怎么好,她反复向司祁念叨:“别再去冷宫,永远不要进冷宫,那里不能进去。”
司祁在想,一名宫女之死,为何对苏莺语打击这么大?他环抱住苏莺语,亲昵地把脑袋搭在苏莺语肩上,柔声说道:“十二日那天我带你出宫散散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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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十二日
百里桃花簇满堂,春景融融伊人笑。
陈铭今天总算是混出了府,最近家里的气压低得可怕,一方面大姊与昭王的婚事将近,全家上下都忙的团团转。
一方面,他的父亲礼部尚书又在朝中受到了弹劾,不是常有昭王帮衬一二,还说不定会成什么样,也难怪一天天的总是焦头烂额。
“呼,还是这外面的空气新鲜。”
他懒懒地伸了一个腰,哼着小曲,摇头晃脑地就去找他那一帮狐朋狗友去了。
而就在他走后不久,这条街上又来了三个锦衣华服的少年郎,为首的一个个子生得极高,眉目英朗,气势浑成。
最小的一个看起来像是不过十六岁,个子小小,脸蛋也嫩得能出水,脸颊都是粉扑扑的。
而介于其间的那人,生得也算周正,但跟同行的两人一比,就给比了下去,正是司祁待着苏莺语乔装改扮除了宫门。
“今日的京城是要举办什么活动吗?”苏莺语一边挑选着小铺上的东西,一边问。
她的眼睛四处看个不停,对什么都新奇。
她来自南方,入京一年多,却从未逛过京城,江南的城市繁华忙碌,独富水乡韵味。
但这北方的城市,也有其热闹的各种方式特点。
也不愧是天子脚下,就连街边随意一个摊铺都摆满了各种各样做工精致的小玩意,苏莺语一个接一个的看,心内不时惊叹,甚至想全部买了。
“老板,全部要了。”
上一秒正这样想,下一秒就被人说中。
苏莺语回过头去看发声的司祁,就见他一脸笑意。
“你还没回答我问题。”苏莺语说,顺便靠着摊铺上小玩意的阻挡,让两人间的距离拉得更远了点。
“因为今天有个地方很热闹。”一旁的第三人适时出声,打破了尴尬氛围。
“那我们逛了这么久了,怎么还不去你们说的那个地方?”
苏莺语又问。
“那地方还要再晚一点才能去……”这第三人正是大理寺少卿李殊,他为人一向低调沉稳,给苏莺语解释这些的时候,也一副老一辈的口气。
“晚一点?才能去?”乍然听到这个描述,苏莺语瘪了瘪嘴。
然而还不等她质问些什么,她就听到身边的皇帝又说道:“这些全部买了,你明天要卖的也全部给你买了,钱在这里,只不过得麻烦你的是,你要亲自把东西送到城东的大理寺少卿李殊大人家。”
“诶,你等一下等一下,要不你今年做的份也全部卖给我吧,你只管往那边送,每天叫那边出钱。”
“是是是,多谢贵人多谢贵人多谢贵人!”
苏莺语:“……”
一旁只是来陪同的李殊大人:“……”
“陛……哥哥?”
出来时说好了的,这次他们一行三人,以兄弟相称。
苏莺语临了改口,自己都觉得喊得别扭。
“怎么了?”司祁冲着苏莺语,笑得别提有多骄傲自得。
看着这副笑意,苏莺语就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没什么。”
“你还有想买的吗?”司祁眼巴巴地看着苏莺语,而这周围好几个小摊的商贩同样眼巴巴地瞧着她。
“没了,真的!我们不逛了!去你们说的那个热闹地方玩吧,怎么样?”
苏莺语推着司祁赶快向前走,头都不回,司祁一脸不明所以,李殊追在两人身后却觉得这皇帝和妃子之间的相处有趣得紧。
李殊是大理寺少卿,主管司法,刑审和京城内牵扯重大的案子以及皇家的案子。
这说起来原本他还应该有个同僚的,可那么多年,新帝都登基了,也没再配这个新人出来。
皇帝落水一案本就应是他来管,他在皇帝养病不上朝那几日就已经开始调查,只是越查越乱。线索一个一个的,完全都不搭边,而那日被皇帝召至律政殿,研讨一番后才惊觉此事背后的深水,出于对皇室的忠心,他当时便发了誓。也开始暗中收集他证。
今天,李殊便是带着皇帝来见他煞费苦心培养的眼线,顺道第一时间了解一些线索,可他哪知道,这本可以他一个人包办的事。
皇帝跟着来就是了,居然还要拉着他的妃子来?!
算了算了,言多必失,老实人李殊一边摇头一边小跑着跟了上去,他就纳闷了,前面那两人走得那么快,知不知道自己走反了方向?
“大哥!三弟!”一边哭嚎,一边追了上去。
今天是点翠阁的头牌花魁穆清羽姑娘拍卖首夜的日子,点翠阁一早就张灯结彩,挂上红菱,开始迎客。
苏莺语一行三人赶到时却还是有些早,直接进去在二楼包了一个半开放的包间点好酒菜,准备看热闹。
“呸呸,这酒菜也不好吃呀。”苏莺语嫌弃地又咋了咋舌,皱眉看着身旁的司祁,无声地质问干嘛来这种地方。
“三弟,这里又不是什么专供吃食的地方,你就多担待些。”李殊是真的老实人,十分诚实地说原因。
苏莺语手肘撑在桌子上,掰玩着自己的手指,她看了看李殊,又转回头,盯着司祁的侧脸看。
这男人睫毛长密,正看时不明显,侧看的视觉冲击就很大,而那整整齐齐的睫毛上难免有几根脱落杂乱的。苏莺语起了玩心,凑上前去吹他的眼睛,想把那几根杂乱的睫毛吹进去。
司祁的确感受到有什么东西扎了他的眼睛,但那不是睫毛,只是某个人的投注来的视线。
“不请姑娘谈什么逛青/楼?”
司祁听见苏莺语的声音了,带着笑意的,上扬的,热气就在他的耳边,还未散去。
“那就叫姑娘。”司祁说,他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以前的苏莺语惯他太多,成人后,他也一直一直都在惯着苏莺语,几乎是有求必应。
李殊低着头什么也不敢看,只敢喝自己的茶。
“那要叫什么样的姑娘?”苏莺语又问,笑容满面地在问。
“就要他们的花魁!”
砰!
随着司祁这一句话,一个人形突然从三楼跌了下去,因为时间尚早,一楼大厅比较空旷不太有人。
那个跌下的人就结结实实地砸在了地上,已断了气。
“啊,这不是花魁!”
“穆姑娘?”
一楼大厅虽没有几个客人,但也足够沸腾了,毕竟在座大多数人今天都是冲着见这穆姑娘来的。
苏莺语听到了楼下的话,直勾勾地看向司祁,咽了口口水:“你厉害。”
司祁刚想反驳两句,那边李殊却突然拍桌,猛叫一声“大事不妙!”
苏莺语和司祁一齐看向他,李殊面色痛苦。
“这花魁就是我们的眼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