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教/纲攻]介于二者之间》竫源

32、Chapter.032适度伪装

　　“我不是很明白——”狱寺隼人的表情看起来疑惑极了，他像是不明白沢田纲吉想要表达什么一样的跳开了沢田纲吉的话，“十代目——你是不是有些发热了？”

　　沢田纲吉这一次没有回答狱寺隼人，他盯着对方了几秒之后，突然笑了起来。他的双手像是失去力道一样的从狱寺隼人的臂膀上落了下来，最后分开放在了膝盖上。

　　“十代目——”不知怎么得，狱寺隼人觉得沢田纲吉的表现怪异极了，他看着沢田纲吉脸上的表情突然就惊慌了起来，“我是不是说错了什么话？”

　　但这个时候，沢田纲吉的笑声停止了，他盯着狱寺隼人看了几秒，然后才缓缓的开了口，“是我说了奇怪的话，隼人。”他吐出了一口气，缓缓的抬起了手。这一次，他的动作很缓慢，是遵循着一定的轨迹慢慢的将手搭上了狱寺隼人的肩膀。狱寺隼人偏过头看了沢田纲吉的手，很快又转了回去。沢田纲吉看到这一幕的时候露出了一抹很浅的微笑，“我大概是白天晕车带来的后遗症还没消退吧，让你听我的胡话真不好意思，”他眯了眯眼，“毕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快忘掉吧！”

　　——怎么可能。
　　那一瞬间，狱寺隼人就有想要脱口而出的冲动。
　　那副样子那副样子，那副好像是急切的好像着急从他这里获得什么回应但却又压下来的模样——

　　——他怎么可能忘记。

　　“我——”狱寺隼人才张口，马上就有一只手捂住了他的嘴。

　　“隼人，我单独出去走走可以吗？”沢田纲吉低下了头，音调也不知为何的拉低了，“屋子里有些闷得我头晕，我想出去吹吹风可能会好一些。”

　　沢田纲吉在叙述完自己的话之后便立马站起身来，他身后的狱寺隼人没有阻止他。他迅速的穿好衣服，然后走到了门边。在拉开门走出房间的那一瞬间他迟疑了一下，他偏过头看向了狱寺隼人。他看起来像是迟疑了一会，“睡吧，隼人。”

　　沢田纲吉的音调温和极了，他说完那句话便走出了房间朝着门外走去了，所以他理所当然的忽视了在他身后像是想要挽留他的狱寺隼人的奇怪表情。

　　那副样子——
　　只要他稍稍回头看一眼就可以知晓到底发生了什么——
　　——毕竟那就是他最为熟悉的，在他过往人生之中经历过不少次的，当未知世界线的记忆（MEMORY）到达过去时间段时带来的头晕目眩以及阵阵疼痛。

　　但他没有回头。
　　他就像那个时候一样，朝着自己所选择的路义无反顾的走了下去。

　　而门在他身后关起来了。

　　※※

　　迪诺从门外走回到温泉旅馆的时候时间大概是凌晨三点的时候。
　　他大约在一个星期之前收到了来自于Reborn的邀请，方式非常正式，是一份邀请函，只不过署名处是沢田纲吉的名字。他在看到末尾处的名字的时候愣了一下，但最后还是回了Reborn一个电话答应了下来。

　　但他手头那时又有些事情没能处理完，所以他直到今早Reborn预定的出发时间的时候才到达并盛。只不过相比以往的情况，他带上了从一个星期前他打完电话就眨着眼一副十分期待的Ala少女。

　　不知道是他的错觉还是什么，好像自从之前雨之战晚上Ala与沢田纲吉相遇之后本来对一切人都不太感兴趣的少女突然对沢田纲吉十分感兴趣了起来。
　　那样子就像是看上了沢田纲吉一样。

　　“这种情况啊。”
　　他叹了口气，脑子里回想起之前在门口和他道别的Ala。
　　两个小时前，他得知‘那边’出了点事，而不晓得刚从哪里折腾回来的少女很利落的接下了处理的任务，所以他便利落的放行了——只不过，迪诺当然晓得那孩子这趟跟着他来的的目的就是为了沢田纲吉，虽然个中原因他不太清楚，但他还是隐约觉得让他手底下的人过多的接触沢田纲吉不太好，不知道怎么得他心中隐隐约约有些不安，而这种不安在见到沢田纲吉的时候就变得愈发多了起来——他敲开旅馆的门，守夜的店主给他开了门，他小心翼翼的跨过门口不要一头栽了下去。

　　他隐约记得通往房间的路会经过一条穿过庭院，所以他拒绝了店家为他带路的建议，独自朝着庭院里走了过去。

　　小桥流水，碎石落花。
　　虽然现在光线不太好，但他还是隐隐约约的可以看到那些十分秀丽的景色。
　　而就在这个时候，他看到了坐在房子檐廊处的沢田纲吉。

　　他的脚步停顿了一下，而就在这个时候沢田纲吉突然抬起头看了他一眼。

　　“这么晚，还没睡吗？”迪诺距离沢田纲吉有个三四米远，他再超前踏了几步，靠近了沢田纲吉。

　　“白天睡太多了。”沢田纲吉朝边上挪了挪，“说起来，时间已经很晚了，你不也还没睡么？迪诺先生。”

　　“因为我有一些必须得今晚处理掉的是事情嘛。”迪诺拉起了一抹十分温柔的微笑，他在坐下去之前伸手揉了揉沢田纲吉的头发——沢田纲吉没躲开，反倒像是被顺毛了猫一样蹭了蹭对方的手掌——迪诺愣了一下，然后拉开了自己的手掌。他在沢田纲吉身边坐了下来，“说起来，这一次很感谢邀请我来呢。纲你很喜欢温泉吗？”

　　“Reborn比较喜欢。”沢田纲吉歪了歪头，“我比较喜欢海滩。”

　　“这样说起来的话，我倒是可以理解了。”迪诺点了点头，“不过，说起来，纲你应该去过不少次海边吧，到并盛附近的海滩也用不了多少时间吧？”

　　“如果骑自行车的话，大概只需要一个小时。”沢田纲吉偏过头看着迪诺，“不过我不太熟练，就算和其他人一起出发也会被远远甩在后面，这样一来就不是很喜欢去了。”

　　“这样啊。我还以为纲是因为已经了解了不少想要了解的更全面一些才会用上喜欢这个词。”

　　“我倒是觉得我是会因为一无所知而有所兴趣的人呢。”沢田纲吉眨了眨眼，“无论是什么，过度的了解所招致了也只会由衷的厌恶罢了，我想这一点，应该还是比较正确的。”他说完这句话，就站了起来，“我可以询问一个问题吗？迪诺先生。”

　　“当然了。”

　　“您认为，在什么情况下，会让人选择在应对提问时不做出正面回答？”沢田纲吉转过身子，他的身后是被水池折射的清明月光，他歪了歪头，表情是相当平淡的模样。

　　“这个问题么，”迪诺眨了眨眼，他像是在思考一般的抿了抿唇，“看你的问法，大概是将‘不知道’这种回答剔除在外了对吧？”

　　“不算剔除在外。毕竟不知道这种答案其实也可以算作是一种正面的回答了，只不过是没什么用处罢了。”沢田纲吉听到迪诺的话的时候拉起了一抹微笑，他很快就做出了回答。

　　“那么你所提问的‘没正面回答的’这个结果是构建在‘知道些什么’的基础上的了。”迪诺点了点头，“那么，这大概就可以区分为两种情况了，一种是知道的太少。”

　　沢田纲吉的反应很快，“因为信息的匮乏而没办法将零碎的消息连贯起来的情况吗？”他停顿了一下，“这其中恐怕也包含着某些不该表述出来的糟糕设想在其中吧？”

　　“没错。空泛而毫无作用的联想在有的时候是不需要的，这一点等纲你以后就会明白了。”迪诺眯了眯眼，“过分的捕风捉影或者肆意猜测，在面对人心这一复杂的东西的时候都是毫无益处的。”

　　“适度的伪装或者是装作毫不知情吗？”沢田纲吉挑了挑眉。

　　迪诺听到沢田纲吉的话的时候不在意的笑出了声，“这话可不是我说的。”

　　“我大抵明白了一些。”沢田纲吉没回答继续迪诺抛出的话题，“从Reborn出现之后，我学到了很多东西。”

　　“非常棒的想法，纲。适当的感激和恰当的表达会更容易给人留下良好的第一印象，就像我与你初次见面时我所说的那样，‘Reborn是一位非常优秀的老师，纵使是他已经不再教授我些什么，但他的存在就是值得我做出感激的了。’”迪诺点了点头，“有一些事也许现在的你会有些疑惑，但之后你也就会习惯了。”

　　“经验之谈么？”

　　“一部分是。”迪诺看着沢田纲吉微笑了一下，“不过那都扯远了的。回到之前的话题，当应对这一种情况的时候，更多的就需要依靠经验的判断和能力的决断，如何挑选合适的能够解决事件的人物也是一种能力。”他停顿了一下，像是有些迟疑一样的皱起了眉头，“也许这一些是不应该由我来对你解释的。”

　　“那么就回到之前的话题吧，迪诺先生。”沢田纲吉听到迪诺的话迟疑了一下。迪诺的反应比之前要快很多但是无法确认的是到底是这本身就是迪诺的态度，还是说对他有了些许的防备之心，倘若是后者的话，理由又是什么。他朝前踏了一步，然后在之前的地方坐了下来，迪诺没移动，“与了解的信息过少想对的就是了解的信息过多了对吧？前一种情况我倒是略有些了解，但这种情况我确实有些想不通呢。”

　　沢田纲吉说话的音调相当平静，他说完这句话恰好的转过头看向迪诺的脸。像是察觉了他的视线一样，迪诺也回过头来看着他。见状，沢田纲吉拉起了一抹微笑。

　　而就在这个时候，迪诺伸出了一只手搭上了他的脸颊。
　　沢田纲吉的表情僵硬了一下，但很快就恢复了平稳。

　　“迪诺先生？”
　　沢田纲吉张口叫了一句，他没有躲开迪诺过分亲昵的动作，但这并不代表了他就很喜欢。

　　“抱歉，我走神了。”迪诺迟疑了一下，然后收回了自己的手，“纲，你......是不是和你的守护者对于什么事情有了分歧？”

　　沢田纲吉眯了眯眼，“为什么这么说？”

　　“只是在想着有例子的话会帮助你理解得更加透彻。”迪诺将实现转向了庭院里的池塘里，“毕竟，我想除了Reborn之外，最了解你大概就是你的守护者了吧。”

　　“——他们一点也不了解我，就如同我不了解他们一样。”

　　几乎在迪诺话语结束的下一秒，沢田纲吉就几乎以激动的语调回复了。
　　迪诺没忙着劝解。果然是吵架了吧。迪诺这么想着的时候沢田纲吉像是终于冷静下来一样的闷声说了句抱歉。

　　说起来这个年纪恰巧是自我意识与外界矛盾冲突最大的时候呢，稍微有点风吹草动就会激动起来也不是不可以理解。迪诺想了一会，他大概想起了一些值得用以劝慰的话，他刚想说，就察觉到有一阵冷冽的视线。

　　他稍稍的一探索，在视线的末端他看到了Reborn。

　　Reborn不晓得在哪里站了多久，但他的视线点明显是集中沢田纲吉所在的位置。
　　迪诺不晓得Reborn在想些什么，但他对于Reborn的行为还是有些疑惑的。就算在Reborn的任教期间，Reborn也绝非是会24小时监控保护的角色，毕竟此人的教育信条那就是‘躺在生死线边上该懂的也就懂了的’这种让人恨的牙痒痒的说法。但很明显的，Reborn现在所采用的方法其实是一种极其无效而又浪费精力的陪伴的方法，而这样的方式比起终将离去的老师——对于沢田纲吉来说——更应该适用于刚刚在指环争夺战之中确认下来的守护者才对。

　　等一下，这种情况——
　　那一瞬间，迪诺察觉脑子里像是有刷了一下从脑海之中略了过去一样，但迪诺不晓得那到底是什么，仔细的想着也没有着落。

　　而就在这个时候，站在远处的Reborn像是终于发现了迪诺在看向他一样，咧开嘴朝他笑了一下。而这个时候坐在他身边的沢田纲吉收到了一条短信。

　　迪诺偏过头看了眼坐在他身边的沢田纲吉。
　　少年掏出手机看了眼其中的消息，然后敲击的回复。

　　“是Reborn吗？”迪诺试探着的询问着。

　　沢田纲吉没有抬起头，他的手指及其缓慢的在手机键盘上酝酿着答复，“嗯。因为我有一些事想要找他，所以打了电话，Reborn说他临时有点事需要处理，要我等一会。”

　　不，那家伙现在正在那边恶狠狠的看着呢。
　　迪诺默默的腹诽，没说出声，“说起来，纲今天有见到Ala吗？”

　　沢田纲吉有些茫然的转过头，他眯了眯眼就像是在思考一样，“那是谁？”

　　没见到吗？
　　迪诺眯了眯眼，“就是上次在雨之指环争夺战那天晚上我带来的那个女孩子。”

　　“是她吗？今天没见到呢，说起来还没来得及谢谢她送给我的糖苹果。这一次，迪诺先生也带她过来了吗？”沢田纲吉点了点头，一副十分好奇的模样。

　　“不，这一次是我一个人来的。”迪诺微笑了起来，他站起身来，然后朝沢田纲吉伸出手，“时间很晚了，回房间吧。如果还想和我聊天的话，我们明天白天聊吧。”

　　沢田纲吉坐在原地朝着迪诺笑了笑，他没对迪诺朝他伸出手的行为有过多的反应，“那就真是太好了。”他将手放在迪诺的手掌之中，然后站了起来，“晚安，迪诺。”

　　“晚安，纲。”
　　迪诺回复了语调十分流畅，他像是没注意到沢田纲吉对他称呼的变化，微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