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教/纲攻]介于二者之间》竫源

3、Chapter.003还未发生

　　这一天的早餐极其丰富。

　　沢田纲吉在和Reborn走进厨房的时候就被放满食物的桌子吓到了。也许是因为这样的场景有些熟悉，沢田纲吉在看到那一瞬间终于发挥了自己还算不错的记忆力思考出了现在的时间段。

　　——指环争夺战。

　　到底发生了些什么？
　　那一瞬间，他感觉自己似乎有些不受抑制的想要发起火来。之前随着冷水而消退的疑惑在一瞬间全全的折返了过来，他忍不住低下头看了眼自己的手掌。

　　白皙的指间空无一物。

　　“这副打扮，是准备要出门吗，纲君？”

　　十分温柔的音调唤回了他的神智，沢田纲吉再抬起头的时候看到原先背对着他的沢田奈奈看向了他。那眼神满带着关怀，其中混杂着几分模糊的疑惑，但是那眼神并没有移开，她就像是过去那样，只是单纯的看向他。在察觉到注视着他的眼神的时候，沢田纲吉忍不住在扯了扯嘴角，他感觉眼眶有些酸涩，似乎马上就要落下泪来。

　　似乎察觉了沢田纲吉的异样，沢田奈奈放下了手上的刀具，把正在煨煮的火焰调小。她朝沢田纲吉走了过去，在用手搭上沢田纲吉的脸颊之前她在身上系着的围裙上擦了擦，“怎么脸色这么差，是发烧了吗？”

　　“可能是穿的有些少了。”沢田纲吉说这话的时候觉得自己的音调肯定很僵硬，所以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后才又开口，“因为今天和隼人他们约好去逛街，所以也许待会就要出门。”

　　“是狱寺君他们吗？”沢田奈奈迟疑了一下之后才反应过来沢田纲吉口中的人是谁，“啊，先不说那个，我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她冲着沢田纲吉眨了眨眼“——爸爸要回来了。”

　　听到那句话的时候，沢田纲吉先是楞了一下，然后才反应过来。他看了眼在桌子边坐下的Reborn，Reborn没看他，“他终于要从南极回来了么？”

　　“纲君不觉得这样很浪漫吗？”沢田奈奈伸手略过沢田纲吉的发丝，他的头发还没干，所以连带着全身都有了几分冷意，“在吃东西之前先喝碗热汤吧。”

　　沢田纲吉点了点头，然后跟在沢田奈奈身后走到了厨房里。他走到汤锅边给自己打了一碗之后也给Reborn打了一碗，而当他把汤碗端给Reborn的时候，Reborn很是深沉的看了他一眼，他们彼此都没有说话。

　　沢田纲吉捧着自己的碗开始喝了起来，但是当液体接触舌尖的时候他有了一种很恶心的感觉。他忍住了想要吐出来的冲动，把嘴里的液体咽了下去。

　　“...吃这个。”

　　听见Reborn那样说的时候他抬起头来看了眼Reborn，那一瞬间，他想起了一些事，但下一秒他便转移视线到Reborn给他推荐的食物上。他吃了一口，呕吐感没那么明显了，但他也没吃多少。之前喝下肚子的热汤似乎效率很高的温暖了他的身体，兴许是他真的有些感冒，他感觉有些头晕。

　　桌子上的食物还很多，但沢田纲吉却没再吃下去的想法。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餐具放进了厨房的水池里，察觉到他吃的很少的沢田奈奈询问了他一句，他以可能有些感冒所以没胃口的理由解释了，那之后在Reborn的默许下，再出门之前他准备走回房间去穿件外套。

　　他的房间和他之前离开时状况差不多，他随手理了理那些散落在地上的漫画小说之后准备从衣柜里拿出件衣服。这个时候他看到了挂在书桌前面椅子上的黑色书包，书包的底部沾上了一些泥土，看起来脏兮兮的样子。

　　他拿出了一件黑色的外套，随意的丢在床上之后走到书桌边拎起了那个包，他拉开拉链，然后翻过书包把里面所有的东西全部抖了出来。

　　书包里的东西很多，有书本、钱包、手机、便签纸、文具袋甚至连不晓得什么时候塞进去的葡萄味的水果硬糖也在里面，他蹲下身在那堆东西里仔细翻找着。但是书包里的东西全都和平稳的日常相关，甚至连和他脑袋里残存的片段都全无关系。

　　我记得——
　　他在心里默念了一句，然后翻开数学课本从其中找出了一张夹在其中的分数惨淡的试卷，他打开那张长方形的纸张，试卷上只有两道形成十字的折痕，向上的红色斜线下的是一副一看就没有好好练过的笔迹。

　　他伸手抖了抖手上的纸张，然后闭上眼仔细回想着昨天发生的事。
　　之前塞进书包里的大约20多颗的子弹不见了，而用试卷随便裹了过塞进书包的那把匕首也和该存在于这张试卷上的痕迹一样消失不见了。

　　——要再去那个地方看看吗？

　　他在心里打定了一个主意，然后闭着眼深呼吸了几口气。他把试卷塞回课本，把书包里的东西随便理了理丢在了书桌上，在他面无表情的扯着外套穿上的时候，他朝窗外看了一眼，在距离他家门口的不远处的转角处，他看到了一个人。

　　那个人——有着一副相当吸引人的面容，脾气算不上好，但在对待他的时候总会拿出十二万分的耐心——在拐角处一副鬼鬼祟祟的模样，但却又不完全的躲好，他像是在等待着什么一样的，就算路过的人投注了异样的目光也未曾离开。

　　看到对方那副模样的时候，沢田纲吉忍不住笑了起来。他将钱包手机钥匙之类的东西一一塞进口袋，再拉起外套的拉链之后，他从窗口再看了眼在等待着他但却未看向他的狱寺隼人，然后朝房间的门口走了过去。

　　※

　　在从自己院子里走出去之前他停顿了一下，说起来他已经很久没有见到狱寺隼人了。残留在他记忆之中的狱寺隼人的印象虽然没有消失但也在那件事之后转变了许多。但毫无疑问的，他熟悉那样的狱寺隼人，但他知晓他不能用那样的态度去对待现在的对方。

　　所以，他退了一步，然后从笑嘻嘻的墙后探出头去。沢田纲吉自认为自己的完美的表现出了一个活泼少年该有的态度，但看狱寺隼人的表情，沢田纲吉觉得对方绝对被他吓到了。

　　“早上好，”狱寺隼人在看到沢田纲吉时候愣了一下，他有些尴尬的走了过来，也许是他有些惊讶，所以语调也迟疑了一下，但下一刻他便立马改正了，“早上好，十代目。”

　　“早上好，狱寺君。”

　　沢田纲吉维持着十分平淡的表情看向对方，再开口时，他修正了今早的错误。他看向了站在他面前的狱寺隼人。属于少年时期的对方不是和他相处多年，甚至可以说几乎为了他改变了自己性情的男人，他还是个对未来和那时候的他一样迷茫的少年。他们几乎扶持着走过了他所记得的所有日子，无论是为人处事还是事情处理都一起由青涩走至成熟，他自认为了解对方就如同对方了解他，但现在看来，也许他们都是互不了解的人。

　　“您今天起得格外的早呢。”
　　他们之间的气氛停滞了一下，狱寺隼人站在原地想了半天然后说出了这样一句话。

　　但似乎气氛更冷了呢。

　　沢田纲吉看着面前的少年绞尽脑汁的想要和他搭话表情不自觉的笑了起来，他感觉在与对方交谈时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狱寺君，你吃过早餐了吗？”

　　“吃过了。”狱寺隼人用着报告般的口吻和他说，“我在来十代目家的路上吃过了。十代目吃过了吗？”

　　谈起吃的时候，沢田纲吉感到了一阵难以言喻的恶心感，但是他忍住了。他想起了今早食物的来处，于是扯了扯嘴角，“今天我家的早餐很丰盛哦，早知道就应该叫你也一起吃的。”

　　狱寺隼人看着沢田纲吉明显是经过掩盖的表情，迟疑了一下，然后张口询问道，“您还好吗？如果不舒服的话...”

　　“没关系，我只是感觉有点冷罢了。”

　　听到对方这么说，狱寺隼人没再说什么。他看着对方在大晴天里裹着外套却还脸色发白的样子有些担心，但终究还是考虑到要以沢田纲吉的心情为主。虽然他觉得有必要去趟医院，但如果沢田纲吉不愿意他是绝对不会逼着他去。不过也许可以用一些委婉点的办法，比如说，定期的身体检查这样的理由。

　　精神状态不太好的沢田纲吉没想到站在他面前的少年已经谋划着给他来个全身检查了，他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时间还很早。

　　这个时候，站在他身边的狱寺隼人突然说了句与之前聊天内容关联性不大的话，“说起来，您昨天的约会还一切顺利吗？”

　　“应该蛮顺利的。”沢田纲吉几乎没太思考就给了一个相当适中的答案，但下一秒他就捕捉到了对方话语中相当令人在意的部分，他把视线从手机屏幕上移开，然后看向了狱寺隼人，“——说起来，狱寺君怎么会知道我昨天去约会了呢？”

　　沢田纲吉说这话的时候有些疑惑，他记得今早Reborn对他说昨天他才刚刚结束了为期三天的训练，虽然在听到那件事的时候沢田纲吉瞬间了解了自己会全身酸疼的缘由，但是狱寺隼人口中的这个约会是什么情况？

　　这一点虽然自己承认十分丢人，但是沢田纲吉可不记得他在少年时期就有了什么茂盛的桃花运了，虽然说这一点在他长到二十几岁也没什么太大的变化就是了。

　　狱寺隼人听到沢田纲吉这样说的时候迟疑了一秒，他看样子似乎有些不想说，但沢田纲吉的表情却十分认真，“昨天返回并盛的时候，您在车站遇到了一个女孩，那个时候您不是和她交谈了一两句，然后就和对方离开了吗？说起来，‘约会’这个名头还是Reborn先生说的。”

　　“如果是Reborn说的，那就估计和约会没什么相关了。”沢田纲吉在那一瞬间就依据他对Reborn的了解下了判定，他的语调很平淡，再说出这样话的时候他看向了狱寺隼人，狱寺隼人脸上挂着有几分疑惑的表情。

　　“十代目，您——难道说，昨天那之后您遇到了什么不开心的事吗？”

　　听到那话的时候，沢田纲吉楞了一下，他呼出了一口气，然后有些意外的笑了起来，他的微笑温和柔软，像是以往无数次的那样，“没有，”他是如此回答的，“到现在为止，什么都没有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