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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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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涂耸千仞,天川悬百丈。攒云梦不通,积雪冬难上。枝交陇底暗,石碍波前响。回首乡里中,唯言梦时往。”
诗吟完,立身收剑,一套无音剑法已耍完。
我把日华剑缠于腰上,轻吐口气,望着晨光里雪地上印出的纤细修长身影,感叹时光荏苒,如今我已十四,一过6年。
两年前的冬天,暄之下了山,走的时候并没有告诉任何人,但我还是偷偷的去送了。私下里我想请暄之出去后若是遇上潇湘,能帮我告诉他,我很好,但最终我也没出来。
我看到『他』出来送了暄之,并交给了暄之一个令牌样的东西。『他』的功夫太厉害,我使用内息也难保不被发现,只远远的躲着就没有听清楚『他』对暄之说了什么。
暄之走后,他也回了云梦斋,走时还往我藏身的地方看了一眼。心知还是被发现了,即使我离他有百米的距离。
他知暄之要离开,我却不认为他会来送。
临行前那天,我看到暄之走进他的房间,我知道这不正常,暄之很少进他的房间,也没有进去如此长时间后才出来。
晚饭后,他带走了睿之。暄之往我这看了一眼就出去了,明白暄之有话对我说,随后也跟了出去。
我在枫林里的池子边找到了暄之,四年的相处,我和暄之之间没有太多的交集,暄之生活很固定,练剑、做饭、练剑,说是武痴却不全面,但我真的很少看到他休息的时候,而我更是有足不出户的境界,大多时间都是呆在药庐或是静室,出去也就是上山采药和晨练。
此刻,暄之背对我站的笔直,周身气势迫人,像一把出鞘的剑,强烈的压迫感益发明显。感受他的气势就会让我联想起他,他不像暄之霸气形于外,反是内敛,似已经打磨后收于剑鞘的剑,但只要剑一但出鞘必是杀人于无形。
暄之听到我的脚步声,收起周身的气势,转过身来看我良久。
我被他看的浑身不自在,与王家出事时第一次见他时,已有很大的不同。那时,他初逢家变却还年少轻狂,心比天高,一心想要复仇,如今复仇的心没变,但一年比一年沉默,气压一年比一年低,能把人活生生冻成冰棍。
我练的是寒性内力,却还不够看,更何况是这位高手面前。我决定主动出击,免的被盯出麻子来,被个武功比你高的人用深沉的目光盯着,谁都不会好受。
用无比诚挚的目光迎向暄之,缓慢但坚定的说:“我会照顾好睿之。”
真切希望他听到话后能快点让我离开,毕竟在白雪皑皑的夜晚,寒气不是一般的重。
暄之听到后用一种更复杂的目光看着我,目光似扫了一圈有似没有,但我肯定他的目光最后停留在我搓着冻僵的双手上。因为他走近,拉过我的手合在他宽大粗糙的手里,一股暖暖的气从他的掌心流入体内,驱逐寒气。与他的压迫气势相反,我闻到一股成熟男人的味道带着火热的气息,可以暖进心里去。
惊讶于他的行为,他沉着的声音响起:“你会照顾好睿之,我很放心,你也要照顾好自己。”
说完放开我的手,径直朝屋走去,远远传来句:“天冷,早点回屋。”
我呆立在雪地里,看着他远走的背影透出深不见底的孤独,回想他话里的意思,直觉莫明其妙,告诉自己,他只是简单的关心,应没什么其他意思。
片刻后,记起让他帮我找小湘的消息,可人都已看不到了。轻叹一声,打算回屋,一件温暖的带着清香的雪裘披上我的肩。
我转头望向那个正专注帮我系衣带子的人,黑夜里我看不清他的表情,月光从他的眸子反射。我望进他清亮的眸子,嚅嚅唇却没有发声,只感觉一股暖流窜进心里,连脸夹都开始发烫。
转开头,支吾着:“天冷,我先回去了。”说完就跑进了黑夜,不再回头看他的反映。
当我回屋静下心后,才意识到他出现在身边,而我却毫无所决,他的功夫竟是深不可测。一阵悸动夹杂着冷颤,莫名的害怕和喜悦,不是一般滋味。
暄之走后的第一个早晨,睿之很迟才从房里出来,我本来想去看他,但他阻止了我,说让睿之冷静下。他说这话时表情很平静,师父式笑容。若不是他昨天拿衣服给我,我会觉得这人其实没感情,笑容即是无情的证明。
睿之出来后,眼睛肿肿的,应哭过。我走上去抱住他,睿之这几年已经长了很多,十岁的身体几乎和我一样高。
他在我怀里窝了会后,嘣出句:“鸣,再过几年,我比你高了,你就嫁给我吧。”说完略仰起头,俏皮的眨眨眼,在我反映过来时运起瞬影步跑了,远远还传来阵阵笑声。
睿之又长大了呢,开始懂得隐藏情绪,那刻我竟有些自己的孩子终于长大了的错觉,惊觉后一阵冷汗。
拜睿之那句话,我无比认真查看了霆懿的风俗,知道四国中霆懿是唯一个政府即皇家公认可以男男结婚的国家,知道后几天都想着耽美大业,自己的爱情事业以致兴奋的配出几种剧毒,却在师父得知药物后如昔的神情下冷却。
我站在高处透过淡白的晨雾,望着山谷里被翠竹,枫树环绕的云梦斋,积雪压在树上、屋顶,在晨光里反射出一层晶莹。
“哎!”,轻叹一声,再次看向他住的屋子。不知道他现在起了没,起了又在干嘛。
自从十二岁那年开始,我就再没喊过师父,心里想起他时,也只用一个简单的“他”代替,因为到现在我们也不知道他的名字,即使知道名字也不会喊,但又不愿喊他师父,心里直觉否定了这一称呼。甩甩头,晃出些想法,并严厉告诉自己:岚鸣,你不可以想他,他是你师父。
“哎!不是师父又能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