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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第六十四章 ...

  •   “为什么不让我见他?”我怒瞪眼前辈份比我高,年龄却相仿,害我被几块石头迫害的罪魁祸首。
      “大师兄说不能见你。”小师叔歪着脑袋似乎也在不解,眼儿纯迷茫状。
      “你上次说大师兄是我师父,那么轩辕天真是我师父了。”指甲深深掐紧手掌,忍受阵阵的愤怒和委屈,缓声道:“他不能见我,我可以见他啊。小师父武功卓绝,聪明绝顶,要明断。”
      “这……好像也对,大师兄没说你不可以见他。”小师叔歪着脑袋,看了眼身后的房门,眼中有些迟疑。
      我见有效,急忙道:“小师叔,师父中了蛊,我作为徒弟和大夫也该给他看看是不?要不师尊怪下来,师侄以后哪还有脸见他老人家啊。”
      “嗯……那你进去吧,小师侄。”小师叔眨着眼儿一副天真可爱样。
      我得到通行令,急忙向他身后房门走去。小师叔功力远在我之上,若不能讲通他,我是无论如何进不了这门。
      怀着难以言语的心情推开门,看到第二个门神——陨掌柜。他一身玄衣站在门内,手里拿了柄寒剑,看握剑的手似乎很是用力。我对上他的眸子,忆起他以前憨傻害羞的样子瞬间被那夜桀骜的神情取代,如今他双眼看着我也不似看着我,嘴唇紧抿似有多大的难处。
      我很记仇尤其是对于欺骗我的人,尽管内室那个我不知道怎么处理,但眼前这人我并不想和他对话,若他执意拦我,那就只好硬闯。我瞪眼看他,随时准备在他放下警惕时出招,经过那夜的打斗,我知道这人当真是扮猪吃老虎。
      “对不起。”陨掌柜眼儿瞄对了地方,看着我向我走来,经过时就说了这三字带上门出去了。
      我有点懵,回头看着已关上的门,眨了几下,向内室走去。他盘腿坐在床上打坐,闭着眼睛,除了脸色有点苍白看不出有什么不对。我就站在内室的门口,静静的看着他,原以为会很激动甚至上去打他几拳,可心里只有平静,还有松下口气的感觉。
      “公子,王爷受了内伤正在调息。”
      我回神听见怜儿在我身旁细声说话,并未转头看她,隔着会就听见怜儿开合门出去的声音,我还是站在原地看着那人,皱起眉陷入回忆,他的一语一神情深深扯着我的心脏。
      “你敢睁眼试试!”
      “你若再瞎想,可就拖累我了。”
      “静心,运气。你若这样真要成烫猪了”
      “这水是刚烧开的呢,洗猪不错。”
      “你需要护法。”
      “你自己都说服不了自己,凭什么说信我?”
      “我拿你最爱的师父要挟你,拿你的生命威胁你,逼你喝下绿箩控制你,见你遇刺也不帮你,还把你拐到这里抛下了生死不明的潇湘,还卑鄙的用术迷惑你,你竟然说你信我?”
      “防着不该防的人。”
      “你还以为我和你那‘突然冒出来’的师父有什么关系,需要藏他的画?”
      “有些事情不是表面看到就是真,说了就能信。所有的一切只能你自己去找答案。我无可奉告。”
      “你连送你回来的是何人都分不清,还要画做什么?既然受了伤就该好好躺床上,别做什么多于的事情。”
      “画我收了,书册又不是写你师父的要来何用?”
      “明明知道了很多,可你为什么就执迷不悟?”
      “鸣儿,我现在明白暄之和睿之的感觉了。”
      我抬起头,努力使眼中的泪倒流,“你的愤怒、关心、无奈都是为了我吗?你怎么可以这么骗我?骗我这么久?为什么……为什么……要骗我?”
      心在沉伦,在痛哭,在高喊,“我始终不明白你的想法,你从来不说,甚至连让我说的机会也不给,我真的不明白……难道你喜欢的是女子……呵呵……”
      “嗯哼,”轩辕天闷哼一声,转头看向我这边,“鸣儿……”
      我背靠门以支撑下滑的身体,看着他嘴角的血丝慢慢下流滴落在白净的里衣,染出点点鲜艳碎花,看着他墨色眼眸复杂望着我,却读不出任何信息,看着他合上眼睛向前倒去摔下床再也没起来……
      我斜靠门框的身体缓缓下滑,双眸盯紧躺地不动的他,心如刀绞。
      “王爷……”怜儿翠绿色的衣摆拂过我手边,陨掌柜沉重的脚步声踏进我心里。他们俩人快步到轩辕天身边,把躺于地上的人抱上床,盖上被子。俩人脸色奇怪的转头看我,怜儿嗫嚅了下,回身拿出一粒药给轩辕天服下,陨掌柜还是复杂的神情。
      我扶着门框站起身向俩人走去,在怜儿祈盼复杂的眸子下坐在床榻,背对俩人平缓道:“都出去。”
      我听着门再次开合的声音,凝视床上脸色愈发苍白的人,我似乎从来没认真的看过他,只专听他相似的声音,感受相似的气势。
      碰触他斜飞入鬓紧锁的眉心,心里喃喃问道:你在烦恼什么?抚摸他紧闭的眼睛,细密的睫毛,你的躲什么?描绘他□□高耸的鼻梁,深刻情薄的唇线,自问:我为什么会看上你?俯下身,唇贴上他略白微凉的唇,睁眼看着泪滴落在他的睫毛,点缀起的滴滴晶莹,忆起他晨时抱着我时流下的泪,很烫也很苦。
      我起身看着他耳侧延伸出的红线,轻叹一声,抓起他冰凉的手腕开始静心把脉。片刻后,扶他盘坐,自己也脱鞋上床给他运功疗伤。
      轩辕天体内的气并不因要遏制两极蛊和红颜蛊的互斗而变的安稳,像两个孩子在打架,红颜蛊拉了寒力做后盾,而两极蛊拉了暖力做后盾,两蛊随着两力自行运转互相追逐。而我的目的并不是蛊,是他体内的伤,似乎早期受了什么术的反噬,加上最近屡次消耗大量内力,在今天终于达到顶点爆发。
      我的内力可以说和他同脉一宗,掌心顶上他的后背缓缓输入。奇妙的感觉,俩人间的内力形成了大周圈,从他体内随着另一手回路到我体内后又从另一手输回,像回路电流。我和他的身体并不排斥这种现象,感觉很奇妙,像看着平静的大海,心中很开阔、舒畅,像晒冬日的暖阳,充满心灵的温暖,这种感觉令人留连。
      两只蛊受到了冲击,他们被阻挡在身体内无法随着内力流动,而随着不同冷热力的冲击,两蛊渐渐低迷、团缩像要冬眠。他体内受伤过的五脏逐渐恢复,所幸他的内力本身浑厚,不说他自己的治疗就是单单内力的压制也无法让别人看出什么,估计今天他挨了一掌加上多了我这个麻烦和突然的多了个蛊才使平时的均衡被打破,旧疾加情绪波动才这么狼狈。
      运力把两蛊送入两穴道处,再调用相反内的控制,才收回双掌。睁开眼,刹那看到的竟是辽阔无边的大海,瞬间的高山雪岭,广袤的星海夜空,赫然发现自己的寒冰内力又上了一个高层和暖力互相追逐却不争执。
      虽有所准备,可看着怀中陌生又熟悉的容貌,难免发抖。师父和轩辕天的混合版,但显然容貌是师父的容貌,可看着安静的容颜竟是想起了模糊面目下轩辕天邪魅多变的气质。如今的他,我还能说什么,堕落天使路西法的美艳和邪气,只是少了那份张狂外露的霸气却多了冰火交融的复杂融合。
      他如扇的睫毛微颤有醒来的迹象,我却舍不得松开手,如此安静任人拥抱摆弄得师父很难见,更何况如今他邪魅清妍相融得绝世气质更令人想把他藏起来。
      墨色得眼睛睁开,瞬间如万千寒冰砸向我,不争气的松开抱住他的手,本该他僵硬的身体如今反是我动也不敢动,看他起身离开床榻站立在床前不言不语。
      我被他看的浑身不自在,如若说他以前不论师父还是轩辕天总有份内敛的气息,如今竟是咄咄逼人的目光,夹带着随时可能爆发的狂风骤雨。本是复杂的情绪完全被冰冷所替代,我在他面前,毫无抬头的勇气和魄力,害怕那样的目光和气质,像吞噬人心的恶魔。
      “为何不抬头?”清冷带笑,可在我心头是狠狠一颤,莫名的害怕。
      纤细修长的手指带着冰冷的梅香抬起我的下颚,当眼睛对上他时,身体止不住的颤抖,他还是那个在云梦斋如仙般的师父吗,还是那个或邪气或随和的轩辕天吗,我开始怀疑他体内或许有三种人格,此刻的他眼中的墨色是高山的雪岭,嘴角的笑意是彼岸的妖艳,浑身的冷香是魔鬼的邀请,窒息的魅惑和残酷。
      “啪,”我打开他的手,跳下床视线越过他看向身后,运转内力却无法平息内心的剧烈起伏,战栗、恐惧,颤声道:“你是谁?”
      压迫的气息排山倒海而来,止不住的想跪下却强撑着一口气,睁大眼睛看向他身后墙上的壁画以求缓解。
      “鸣儿,你说我是谁?”笑意中毫不掩饰的嘲讽随着消退的压力再次来临。
      我不知道,轩辕天扮成了他,他如今再出现已不是他?我甚至已经不敢再想这个他是不是他的问题,只想知道为什么却是毫无勇气问出。
      “鸣儿,你还没看清吗?”邪魅含笑的背后是冷血的风暴。
      掌心随着我指甲的刻入,血沿着指缝滴落,闭上眼复睁开看他,却看他含笑的眼角再次撇开,艰涩道:“为什么?”为什么面前的你不是你,为什么轩辕天会是你,为什么你会变成这样?
      “鸣儿聪颖,该看清。云梦斋里的人是我,恒亲王是我,如今的我还是我。”
      得到如此的答案,我忍不住摇晃了下。他慢步走近我身侧,执起我滴血的双手,使力把手掌扳开。我僵硬的任他动作,看着鲜血模糊的手掌竟有丝丝的快意,原来如此的我可以让他怜惜,让他眼中有所波动。
      “鸣儿,云梦斋的我,与世无争恣意快哉,本想做好你的师父,可你看不上。”他看着我微颤的身子,哂然而笑,“做为霆懿亲王的我,身处皇家亲情之下,权利斡旋之中,富贵荣华之巅,可我并不喜欢。”他拿出我腰侧的药袋,随和如友替我包扎,“做为轩辕天一的我,肩负鲜为人知的忧国,明面上的斡瀚,担负历代师父的责任,守卫四国的平和,培养下任的国主,我——无可耐何。” 无奈的话语毫不掩饰狂肆的笑意,如冰坚的双眸带着霸气和残酷,“你可看清,可明白?”
      看清什么?明白什么?
      看清你有多少的面目或身份?
      明白我其实只是你的接班人?要学会如你一般的性情?骗取他人的崇拜、仰慕、怨恨,一切的感情?
      “你完成了第一个考验。”地狱的笑意蔓延在轩辕天一的脸上。
      再强的毅力也无法支撑地狱的宣告,他单手拥住欲倒的我,转身斜靠床柱坐下,把我抱坐在他腿上。
      “鸣儿可要解释?”浮动的冷香,暧昧吹佛的气息。
      解释?
      他私下说,自己是四国内闻名的天一老人,文史经籍、医毒武功、机关算术,奇门遁甲样样精通。
      小师叔说,云梦大师的名字叫云梦天一。
      世人说,江湖中天一老人其实已经有几百岁高龄了,因为不愿登仙界过那拘束的日子,依旧流连在人间。几百年前就传说四国内有奇人名唤天一,“得此人一言,可避灾祸,得此人一助,可统四国”的传言。
      假冒岛主说,天一是在四国鼎立后才广为人知,在千年前虽有这么个传说,但被人知道的并不多,直至四国安定才有天一这个名字。世人都说天一是一个人的名字,神医怎么看。
      其实不然。天一是一个组织,一个汇聚天下财富、权势、至宝的组织,可说是四国外的另一个国家。
      天一是真有其人,可这名字并不是容易拿到,所要经历的考验和历练不是凡人可以忍耐。

      我就是那个他选中的接班人吗?
      当年在云梦斋里,他跟我说自己是天一的时候就已经决定了吧?当他失踪离开的时候就是所谓的考验开始了,随着雪涵楼诗对中拿到的雪涵楼令牌,寻着他的步子踏入他设计的阴谋,从他在六横留下的种种暗示,轩辕尚、云狐狸、陨掌柜,上官慕和叶知秋纠缠的两年,陆范出现后的提示,云尹的半路相逢,小师叔的五石之说,他作为轩辕天亲自现身的表态,舜极岛主为妹妹治病一行,岛主府的故布迷阵,却又留下身份的破绽,昨夜云尹变相的借刀杀人,都在预谋着让我找到他,迫使我承认他,看清他……那么发现他的身份才是这所谓的考验吗?
      天一是什么忧国的王,责任是守候四国的和平,它的权利是斡瀚整国作为最坚硬的后盾,皇室最大亲情的助力,大陆的六横城、云梦斋、雪涵楼、斡瀚的舜极都是他的本营,他还有什么?云尹是寒星宫的副主,他们是师兄弟,说不定寒星宫也是他的所属。
      那么我呢?我要作为他的徒弟接受这一切吗?接受这预谋的一切,接受他的责任和阴谋,我该拒绝吗?
      不,我早已无法拒绝。我的医、毒、武、性情都在他的指导下改变,我的冰冷是为了五石的暖力做准备,所有的一切都为了我作为他的接班人在锻炼,隐忍的心情、邪肆的心态、强硬的态度,这一切都在他眼中,都在他的掌控中……我所拥有的只是一份毫无回报的欺骗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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