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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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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人面容严肃,望向飞走的人不自觉皱起细致的眉,当他转头注意我时,明显愣了又愣,脸色变化飞快,难以令人捕捉丝毫。
我惊呆于他的美貌,连女人也没有的美貌,倾国倾城,也感受到了他眼里丝丝危险的警告。
他们似乎是赶了好几天路,白净绣着竹叶的长袍上带着些许风尘,却丝毫不减他惑人的风采。
他一瞬间来到我面前,暖暖温柔的声音响起,“你是王睿之?”
惊讶于他的速度快的连残影都不见,我楞楞的摇头,盯着他开合的浅色薄唇,心里直打鼓,比起看到满宅院的死尸还要无措和慌乱。
“啊……”,惊恐愤怒的狂呼声从后院直穿而来。
白衣美人抬头看向远处,眼睑微眨,出手提起我就奔向出声地。
他身上淡淡的清香直扑而来,似乎有静心宁神的作用。
我一直绷紧的神经慢慢放松下来,看到他第一眼就知道他不会害我,这么一个纯净似的人又怎么会杀人?
他似也感觉到我放下了戒备,低下头对我安抚的笑笑,如阳春三月开放的鲜花,温暖、惑人,直捣鼓的心有刹那的停滞,随之而来的是更强烈的悸动。
此时,我有些懵然。
几个起落,白衣人就带着我来到了那片树林。
“啊,睿之”,我轻呼一声,跳出白衣人的怀抱,奔向睿之。
睿之已经扑在那少年确切的说应是王暄之怀里正断断续续地抽泣。
王家几天的生活,我知道睿之有个二哥在外习武。只在睿之四岁那年回过一次家,经常听睿之提起他二哥和他一起上了夫子几个月的课,是个比他更会逃学,更容易气的夫子跳脚的孩子,以此王家二少的形象是只调皮活泼的猴子。
此刻他很不同,许是长期练武,肌肤是健康的小麦色,脸上线条刚毅,眼圆而有神,十六岁的少年已给人一种强烈的压迫。
他的脸色和唇有点泛白,脸是紧紧绷着,唇是紧紧抿着,我真切的感受到他在强忍着悲痛和愤恨。
王暄之抱着睿之,声线低哑沉闷:“二哥在,别怕”。
他的眼里带着些微血丝,红红的,俨然哭过,刚才的喊声也是出自于他。
“二哥,我要报仇!”
睿之哽咽的童音突兀的响起,稚气的音在林间带着某种魔力穿透了我的耳膜,。我看着他脸上的愤恨、稚气,却又带着某种坚定,心下有些茫然,『这就是长大吗?』
王暄之低头看着怀里的睿之,微点头:“好,不愧是我王家的人。”
王暄之轻拍安抚睿之后转头看着我和白衣人,放下睿之拉他一起跪在白衣人面前,昂起的面庞表露出坚定,黑亮的眸中带着潮湿的恳求。
“师父,请你收睿之为徒。”王暄之嚅下嘴,磕头道。
“先把府里的事办了,其他回六横山再说。”白衣人话里带丝几不可察的疲惫,转头看向我,显然是在询问。
心下惊诧,我垂目看向睿之。
几日的默契不是白培养。睿之心领神会,挂着眼泪和鼻涕诺诺:“师师……呜傅,小小呜飞没有家,爹爹呜让我呜……照顾他,呜二二呜哥,呜别丢下小飞呜……”
睿之哭久了已经一抽一抽,眨着肿起的金鱼眼祈求似望望白衣又看看王暄之。
王暄之拉着欲又下跪的睿之,抬头看向白衣人。白衣人却没有看他们,只是依旧询问的望着我。
被他盯的愈久,我越觉得热,从脚底直冲耳根,心下恍然。暗自打气定神,略一思索已有决定。我没地方可以去,认识的人也就几个,不跟着他们还跟谁?况且白衣人年纪轻轻却像个世外高人,正好和睿之一起拜师,沾沾睿之他们的光,也好学些防身的功夫,以便将来。
“我,我没地方去。我能跟着你们吗?”说完,抬头看向白衣人,背过手用长袖子挡着狠狠捏了下屁股。
好疼!我眼里闪出泪花,小湘说过我哭的表情特能引人共鸣,不知道他话里有多少水分,但现在我只能用这招了。睿之用了很成功,师父都叫了,这人没反对不是?希望不是东施效颦就好,扮可怜我还是有些段数。
白衣人皱了下眉,目光森然。我怕的后退一步,比起担心他会拒绝,更害怕他似乎洞悉一切的目光,整颗心吊的老高,一紧张止不住的泪就沿着脸颊滚落。
他和煦般的声音与说的话全然不相符:“恩,云梦斋也不在乎多个人。暄之,人死不能复生!”
他斜勾起唇角,瞬间有些邪魅,细看却是看破生老病死,超脱世外的意思,让人忍不住火大却也忍不住去窥视如仙般人物背后又有什么样的故事。
王家除了省亲的王家大少妻子和王家两兄弟外,王府192人全部丧命。据白衣美人的验尸结果,主人、家仆都服食了一种叫红雪散带化功的迷药,而药是下在晚饭里,其中也包括护院,家仆的大锅饭。当时,暄之听到红雪散时猛然抬头盯住白衣人,遇到平静无波的双眸后,复沉默的低下头。
后来我学医才知红雪散里有味药叫月星子,而此药只在雪国的忘情山特定的土才能生长,忘情山是雪国皇家的禁山。当时暄之应是知道这件事的,要不也不会这么激动。王府192条命如一座大山压在才十六岁的少年身上,背负着如此重的仇恨,日后的暄之学会了欺骗、暗杀。直到很多年后,师父谈起他时语气里总带着无奈和感伤。
“小飞,小飞,师父说你可以吃午饭了,”睿之嫩嫩的声音从栅栏处传来。
有午饭吃吗?太好了,可是,不是还没一个时辰吗?不管了,有的吃就行,我即刻恢复人的姿态爬向睿之。睿之已恢复很多,平日他很努力,每天总是坚持完成美人师父交代下的变态任务,还能躲屋里研究些希奇古怪的玩艺。
“睿之,不是说了,不要叫我小飞,叫岚鸣,你可以叫我岚哥哥或鸣哥哥,再不行就哥哥也行,啊,还不行就连名带姓一起叫也成。”
小P孩不管我的唠叨,白我一眼,丢下句:“小飞你笨的无药可救了,怪不得老被师父罚,不理你了。”跺跺脚,转身跑了。
汗,你跑也别丢下我,我爬过来已经很吃力了。这孩子自从上山来后越来越像个小大人,都没以前可爱,老不听话,现在更是拽的要死,时不时让我联想到另一个小孩,也是拽的二五八万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