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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曲终人散 ...


  •   李昀当了太子,也阻止不了武家以摧枯拉朽之势衰败,武家最终决定破釜沉舟搏一把。武夫人坐不住便进宫找了武皇后暗中表达了自己所谓周密的谋逆计划,听得武玄素错愕不已。武玄素只觉一切实在太荒谬了,看着武夫人势在必行的笑容,她只觉得痛苦不已,倍感煎熬。武家总归是自己作死自己的。

      然而武家集合一族之力制定的周密计划还未实行,便被土崩瓦解。眼见谋反之计败露武灼衣自尽,武夫人及其他一干人等被捕下狱。

      武玄素知道整件事情时大局已定。那一刻她精神几乎崩溃,但好在她的脑子并不像武夫人,她没有哭没有闹,只是静静地悲痛欲绝。

      针对如何处置武夫人,夏夷则还是询问了下乐无异。乐无异只说都按夷则你想的来,便不再多说,一门心思琢磨着下棋去了,倒是杀得分心的夏夷则措手不及。

      夏夷则见着赢了棋局笑得一脸得瑟的乐无异,也压下心里的疑虑,笑着想留乐无异住一宿。乐无异笑着拒绝了,还列举了一大堆诸如肉包没喂馋鸡想他之类扯淡的理由,让夏夷则又是好气又是好笑。

      乐无异自打回来之后,从未在宫中留宿。夏夷则明白,所谓心结,表面上看起来相安无事,实际上哪有那么容易解开呀。

      最后武夫人被判凌迟,死得凄惨。武家其他人该斩了也都斩了,夏夷则没有动武玄素,也没废后。这些事乐无异听闻了,也只是叹了口气,继续张罗着乐家的生意添置一些生活用偃甲,之前那个洁牙偃甲就挺畅销的,还带动了乐家糖铺的生意。

      倒是武玄素病了,这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皇后殿里一日三餐都是汤水伺候。李昀小朋友很是难过,可是自家父皇的脸色看起来也很是不好,他可算想起了送了他一只小鸟的无异叔叔了。

      乐无异拿了两袋自家甜品铺子的糕点进宫见小太子,还被这吃货太子抱怨没有之前的好吃。乐无异耸了耸肩,回到乐家时已经捞了个太子太傅当。

      小太子虽然对要读书这件事很不开心,但是对于跟着叔叔念完书就有每天都不重样的小甜饼吃表示很开心,学起来倒还挺认真的,至少乐无异没怎么操心。在他看来李昀比他小时候好太多了,他小时候看到书就直想打瞌睡,没少挨骂,连娘亲的小甜饼都拯救不了他一看书就犯困的毛病。

      夏夷则下了朝总是会来考察下小太子的学习进度,乐无异就在一旁闲着吃饼。不忙的时候,夏夷则就陪着乐无异喝茶吃饼聊天,留着李昀小朋友一个人背书,李昀小朋友表示自己的悲惨遭遇真是闻者伤心见者流泪。通常用过晚膳之后,乐无异就打道回府了。

      乐无异带了李昀好几年,软软糯糯的小团子已经长成了面瘫寡言一本正经爱说教的小老头了。乐无异深感自己教育失败,他明明是往他这样活泼可爱健谈少年方面培养的,怎么教出这种性格的学生的!看着每天都面无表情反对他说着规矩讲着大道理的李昀,乐无异觉得他怎么也教不下去了!

      除夕夜他总是会留在宫中陪夏夷则守岁,这一年例行走完宫里的程序之后,夏夷则换了常服两个人出宫溜达去了。夜已深了,满地都是放过爆竹的痕迹,街上人不多,但满街都是大红灯笼高高挂起。

      夏夷则牵着乐无异的手慢慢地走在林荫路上,冬日树枯荣,但是灯笼点缀着,满树映红。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只要这样牵着手静静地走着就好似胜过千言万语。

      “夷则,下雪了。”乐无异伸出手接住了一片六菱形的雪花,转过头笑着对夏夷则说着。

      夏夷则抬头望了下天,甚是昏暗,恐有大雪,便对乐无异说:“我们回去吧。”

      乐无异又弹了几朵雪花之后,从他改良过的小包里掏出了纸伞,撑开伞抬起手臂往夏夷则头顶送。夏夷则笑着附上乐无异的手,暖洋洋的,接过伞撑起。

      柳絮一般的雪纷纷扬扬地飘落,占在手上有点凉,乐无异缩了缩手塞进夏夷则的胳膊肘儿。夏夷则乐得乐无异往他跟边儿蹿,靠得越近越好。一路上缓缓地走着留下清浅的痕迹,就好似走到天荒地老也不会腻。

      “夷则。”乐无异微微抬头看向夏夷则,“以前我在西域的时候,冬天总是吹着大风,干燥得厉害,那时候我给你们寄信,闻人说百草谷绿树成荫花香怡人还跟春天似的,你和仙女妹妹总是去什么仙山道场那种一听就冰雪漫天冷飕飕的地方。真的好奇妙,我们都踩在同一片土地上,看着同一片天空,四季却是不一样的。”

      时间是最好的良药,看吧,他们已经可以很平静地谈着逝去的人和过去的事了。

      “是啊……”夏夷则轻叹一声道,“这河山万里终究是很大的。”

      “夷则,我想跟你商量个事儿……”乐无异话锋一转突然很是复杂纠结地望着夏夷则。夏夷则不明所以地看着乐无异挑眉等着他的下文。

      “你的万里河山我想先去帮你四处走走看看。”

      “你又要走?”

      “不是……”乐无异连忙摇了摇头,“我是琢磨着你儿子都这么大了,我是不是该收个关门弟子教教偃术厨艺什么的……”

      夏夷则心知乐无异是在长安城留不住的,他已经为他停驻了很多很多年了,心里总归是想着一片自由的领域,像一只渴望飞翔的偃甲鸟,飞过大山,飞过江河,夏夷则到底明白,无论如何,他的双手是向乐无异张开的,他的怀抱永远是他的港湾。累过,伤过,他们的心是未曾离去。

      但他还是忍不住想叹气,他们之间也许有一万种可能,却因为彼此之间的选择和坚持走下来的却是这样一种难以言述的未来。说不出悲伤说不出寂寥只是一点离愁。

      他帮乐无异理了理领子,轻拍肩膀认真地叮嘱道:“万事多加小心,务必保持联系。”

      乐无异知道夏夷则这是答应了,眉眼也飞扬起来,带着雀跃的心情笑说:“这个你放心,我也是知晓什么叫吃一堑,长一智的!”

      夏夷则忍不住弹了下乐无异的额头,打趣道:“就怕你不长记性!”乐无异揉着额头忿忿地瞪向夏夷则,眼里流光溢彩的,别有一番风情,撩得人心痒痒的。

      夏夷则将乐无异送到乐府门前,看着乐无异走上台阶,唇角嗫嚅,想说些什么,最终还是抿抿唇什么也没说。

      他总是这样沉默地看着乐无异的背影,这一次,乐无异先转过了头,对着夏夷则展演笑道:“夷则,你过来一下。”

      夏夷则眼角微扬含笑上前,乐无异突然凑过来在夏夷则脸上亲了一口,眨着眼认真说道:“我知道你不开心。不过,我们约好,你居庙堂之高议天下大事,我处江湖之远造百姓之福,共创一个太平盛世出来。”

      乐无异眉眼弯弯地笑看着夏夷则。夏夷则眨着眼一时难言。

      “好,我答应你。”他将乐无异搂在怀里,揉了揉乐无异一头柔软的头发。没想到这么柔软头发的主人固执起来比牛还倔。可心之所向,无怨无悔。

      “嗯,”乐无异红着脸在夏夷则唇上蜻蜓点水吻了一下,“这就算盖章了。”

      夏夷则哪会放着他点火,轻笑道:“这个章太浅了,不实,还是我来盖吧。”他擒住两瓣微张的嘴唇,细细厮磨起来,一点一点加深这个吻。

      在这个冬日深夜,微雪缠绵,撑着一把油纸伞,抱着自己心中人,吻他个天荒地老,也终于有点少年百无禁忌的冲动血性了。

      “夷则,天冷,夜又深了,今晚别走了吧。”

      “好。”夏夷则眉眼温和地凝视着乐无异,低声轻唤道,“无异……”

      “嗯?”乐无异眨眼的样子有点呆。

      “再过几年,等我放得下手了,我陪你一起走遍大江南北,就我们两个人。”

      “好啊!”乐无异笑得很是开心,又亲了夏夷则嘿嘿笑说,“我就知道夷则你最好了!”

      无论外面如何天寒地冻,这房里总归是芙蓉帐暖,一夜春风。

      乐无异是在早春之后才起程先是去了西域看望安尼瓦尔,后来又辗转到了江南,正值梅雨季节,很多地方都面临水患的威胁,乐无异索性找了个小桥流水的庭院住下,一住就是大半年。

      他按着以前在桃源仙居图里见过的苍穹之昴进行改良加工做了一个可以储存风景的偃甲,还能记录短暂的动态画面,钱塘江涨潮的时候,乐无异就拿那个偃甲记录了。

      夏夷则总喜欢隔三岔五送东西来,他虽然什么都不缺,但是只要夷则送的他都喜欢得很!有一次乐无异忍不住问夏夷则,我总是这么任性明明说好了要一直陪着你可就是闲不住到处跑,是不是让你很为难?

      隔天乐无异便收到了夏夷则的回话,低沉磁性的嗓音如丝绸般划过。

      他说,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朝朝暮暮……乐无异将凝音石放在耳边听了好几遍,当天晚上他就乘着馋鸡回长安了。年年岁岁,朝朝暮暮,情关难过。

      白驹过隙,日光荏苒,年复一年。武皇后病逝,皇帝声称不再续弦,民间风声四起,街头巷尾都能听到嘴碎说着皇帝对武皇后用情至深八卦的百姓。夏夷则自然没有传说中的那么悲痛欲绝,但是他也很犯愁,因为正处在叛逆期的李昀小朋友刚刚没了娘,这叛逆期一下子来得更波涛汹涌了。夏夷则只好向乐无异求助了。乐无异刚一从馋鸡背上跳下,就听到李昀小太子哭着要娘不吃不喝了。气得夏夷则直想抽人,好在乐无异阻止了他。

      最后据说乐太傅又用了几盘糕点哄好了心情不好的小太子,宫里的人都恨不得拜乐无异为师学厨艺。这让乐无异很是汗颜,不知道他这算不算是不务正业副业发达的典型?

      这一年乐无异生怕这父子俩一言不合就开闹也就没到处溜达去了,结果看起来好像还挺和睦的。后来李昀小朋友吃着小饼饼偷偷告诉乐无异,因为有老师在,所以父皇每天心情都很好完全不想骂他了。乐无异忽然觉得有他在的话,这李昀小太子很难成才。

      后来乐无异也收了个小徒弟,是个小姑娘,眉目之间有些英气,瘦瘦小小的看起来却很是精神。夏夷则第一次见到乐无异的小徒弟,就明白乐无异的心思了。听说这小姑娘还是黄河水患的幸存者,家里双亲都遇难了,长得又像故人,难怪乐无异说什么也要带着人走了。

      不过李昀小朋友见着比自己小一点的小姑娘有了玩伴儿倒是不混了,每天认认真真念书练剑,学了点儿新鲜的就去比划给乐无异的小徒弟看,还会吟诗作对了,也是可喜可贺了。可就是对方有点高冷,李昀小朋友很是受伤。

      流光容易把人抛,红了樱桃,绿了芭蕉。一年又一年,时间的概念对于他们来说已经模糊了界限。乐无异常常会出门,可都会赶在年关之前回来,而那时夏夷则必然早已点好灯等他回来。这一年,夏夷则夜夜掌灯,年关都过完了,乐无异都没回来,夏夷则提心吊胆了好一阵子,正月都到了中旬了,乐无异才回来。

      乐无异挠着头还未来得及解释就被夏夷则揽进怀里紧紧抱住了。乐无异回抱住夏夷则,小声说道:“抱歉,夷则,不过我以后一定不会晚回来的!”

      可是,即使他早回来了,他还是回来晚了……

      有时候上天就是这么喜欢跟凡人开玩笑,总是要让说好的诺言阴差阳错没能实现他才会开心。

      七年辗转而逝,乐无异又到西南研究土地勘探偃甲去了,这一天他换衣服的时候发现夏夷则送他那个相当于丹书铁契的玉佩结穗不知什么时候断了,他心慌得厉害,拿出了夏夷则近几日送来的书信,说的都是些寻常小事体己话,字里行间并无异样,可乐无异怎么都觉得不对劲,当下起程赶回长安。

      长安城看起来同往常并无两样,可乐无异总觉得这万里无云的天空下暗涛汹涌。他赶忙进宫,连衣服都懒得换。在寝殿门口他先见到的是眼眶红红的李昀。

      李昀已经长成一个稳重的少年了,已经很多年不爱哭鼻子了。此番情景,乐无异顿时心生不妙,感到窒息。

      “老师,你快进去看看吧,父皇他……”李昀哽咽着说着,话说到一半才惊觉自己差点说错话连忙噤了声。

      乐无异眨了眨眼,他觉得好像自己耳朵不好使,什么都要听不懂了……但他的腿还是先于意识飞快地走进殿内。

      夏夷则看起来还是同以前没什么变化,就是整个人就像没有上色的素纸工笔画,除了苍白还是苍白。一见着乐无异来了,眼角眉梢都有了喜气。

      “生病了为什么不告诉我呢?”乐无异坐在床边,握着夏夷则骨瘦如柴的手,眼帘微垂。

      夏夷则看不清乐无异的神色,只是淡淡道:“既定的事,不想你为此多费心。”

      乐无异没有再多说什么,将夏夷则的手放进被窝里,掖好被角,趴在床边,头靠在夏夷则身侧。他能分明地感受到身旁人的呼吸越来越浅短,手还是紧紧地握着不愿放开。

      时空静默,乐无异有很多话想对夏夷则说,但是他又觉得似乎他跟夏夷则之间一直是他在喋喋不休,现在他很想很想听夏夷则对他说话,无论说什么,他都想听。

      夏夷则也在等着乐无异对他说话,这个人啊,总是有说不完的话,怎么今天就这么安静了呢……他还记得很多年前闻人羽走的时候乐无异说了好多好多的话,这是对他无话可说了吗?

      夏夷则笑了笑,眼里盛着莫名的情绪。吵了他这么多年,现在这么安静还真不习惯呢……他艰难地抽出手揉上乐无异毛绒绒的脑袋,这大概是最后一次了吧……

      乐无异抬头专注地看着他。夏夷则笑得很是好看,整个人都有点红光满面的,乐无异却眼睛一涩,有点想哭。

      “无异,你知道我喜静,耳根子已经被你吵了好些年了,好不容易得了清净,你可得晚些来,好叫我多过几天清净日子……”

      “夷则,我……我以后一定不吵你了……”乐无异很努力地扬起嘴角保持微笑,他已经很多年不哭了,他不想再哭了,因为不想再遇到悲伤的事情了……

      他从怀里掏出那个断了结穗的玉佩,暗自懊恼自己走得匆忙为何没把结穗接好。是不是接好了一切都能如初?

      乐无异也不明白,但他就像抓住最后一根稻草似的,焦急地说:“夷则,你以前说可以许我三个愿望的,我已经用了两个了,现在还剩最后一个,我以后不走了,咱们一起过清净日子,君无戏言!”

      夏夷则的眼神从乐无异手上的玉佩辗转到乐无异难过的脸上,眼帘半眯,轻叹道:“恐怕这次……是真的……不得不……食言了……”

      “无异,好好…照顾自己。”夏夷则的话像是远处飘来的一阵风,一瞬间带走了温暖的气息。乐无异只觉得好冷。明明外面阳光明媚正是好时节,为何会这么冷呢……

      可是……夷则,我还想吵你很多很多很多年啊……明明约好的要一起守到一百岁的,还说过要一起走遍河山万里,为什么就食言了呢……

      原来一直以来,我都是最好骗的那个人。

      宣和二十五年,大行皇帝驾崩,于七日后殡葬皇陵,皇太子李昀於柩前即皇帝位。乐无异一直守在灵柩前,都说头七的时候离开的人的魂魄会回来看看故人,他想等着夏夷则回来看看他,把最后没来得及问没来得及说的话都一并说了。

      夷则,每次都是你等我回来,这次换我等你好不好。

      一直到殡葬入陵,夏夷则也没有回来。乐无异在一旁静静地看着落棺封闭墓室,他清醒地意识到了一件事,原来夷则早就放弃修仙了,为什么他就那么蠢那么大意没注意到呢?

      明明知道我好骗,还总是骗我,现在连让我骗回去的机会都不给我,当皇帝的人性格真是恶劣如此专制一言堂!

      李昀登基之后设封乐无异为中书令,乐无异拒绝了,言明不愿拘泥一方只愿山水逍遥并无参政议事之心,还望另觅高人。乐无异又不傻,自是不会受封,新帝登基总是免不了犒赏老臣,但位高权重未必就是风光无限,看武家不就是前车之鉴。任何一个皇帝眼睛里都容不下沙子,没有夏夷则他可不想带着整个乐家趟浑水,还是做做偃甲卖卖东西来得恣意快哉。

      乐无异一个人在外飘了很多年,早些时候还有小徒弟陪着。后来小徒弟被夷则家的好儿子给拐走了,看着两个小辈站在自己面前他一时难言,也只能掏银子准备嫁妆了。孩子们自有孩子们的福气。新帝帝位稳固,四海升平,河清海晏,一派祥和。乐无异看着百姓安居乐业面带喜气,他想,夷则想必也是欣慰的。

      一年又一年,奔波忙碌中早已无所谓时光的流转,也不知道过了多少年了,乐无异尽可能把每一天都过得很充实,生命的韧性有时候很强有时候又很弱,但是无论多么坚强也会有走得累的时候。

      他走过了百草谷,去了趟太华山,最后辗转到了皇陵,坐在夏夷则的陵前,放下一壶酒,摆了一盘棋,轻轻地笑着说:“夷则,手谈一局可好?”

      可惜再也没有人杀他个措手不及落花流术了。

      夷则,你看,我现在成语也不会用错了呢……

      他一个人执着黑白两子边下着棋边絮絮叨叨地说着这些年的所见所闻,说着说着满上两杯酒,一杯搁在陵前,一杯浅斟低酌。不知何时便已醉生梦死,这么多年过去,什么都变了,就只有他的酒量不曾变过。

      清风呼啸而过,漫天的桃花飘落,微光迷了眼,他想起了那句诗,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乐无异迷迷糊糊间睁开眼。桃之夭夭,灼灼其华,四处都是桃花飞舞,他正前方一棵桃花树下,人面桃花相映红。

      “小叶子,小叶子,我想吃蜜汁鸡腿了!”阿阮还是一袭绿裳娇俏可人,向他招手,桃花凋落在她飞扬的发丝间。

      “笨蛋,这样睡着会着凉的!”闻人羽没好气地说着,可嘴角却忍不住地上扬。

      夏夷则温柔地看着乐无异,眸含深情,浅浅地笑着。乐无异愣在当场,痴痴地望着夏夷则。桃花纷纷扬扬地落下就像一场不真切的细雨一般。

      前尘往事,或许皆是一场桃花幻梦,只是年年岁岁情关难过,桃花无言,可叹大梦谁先觉。

      他笑了笑,听见他低低唤道。

      “无异,过来。”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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