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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烛火未明 ...
烛火未明
那一年,君不言,眼底潮起潮落情丝三千,我便知君情深几许不可瞒。
那一年,君不言,唇侧千言万语尽成微笑,我便了君心意执意伴君畔。
那一年,君不言,眼中凉薄,我便知已了半世情缘。
壹.
夜已深了。
偌大的宫殿里,那高高在上的一袭明黄孤独的坐在王座之上。
万人之上,孤家寡人。理当如此。
慕容弗坐得笔直,显得那么坚定却又那么疲惫。
“顾郎,汝还不来寻吾么?”
回答他的只有殿外的风和摇曳的烛光,慕容弗的眼神开始放空,他想起很多年前的那个夜晚,也是这么寂静的夜晚……也是,这么昏暗的烛光……
贰.
夜凉如水,未其央。
现在这个时辰全城的人都应该陷入了安眠,只有御书房的烛火依旧燃着。
慕容弗放下手中的奏折揉了揉眉心。
慕容弗在慕容王朝是一个神话。有很多人奉他为神狂热的崇拜着他,同样的也有很多人在梦里都咬牙切齿恨不得置他于死地。
可从来没有人成功过。
尽管他们在暗地里磨牙吮血恨不能生啖其肉,可表面上还是得和气的听他号令,对他颁布的每道圣旨感恩戴德言听计从。
没有人敢光明正大的犯人民的众怒。
让人民爱戴的君王,就必定会是一些官员富商所仇恨厌恶的对象,慕容弗早就知道这一点。
所以当他看到一个身着黑衣的蒙面人突然出现在他眼前拿剑指着他并且没有惊动任何人的时候,他的面上一丝慌乱也无,反而眼神中透露出些微的兴味。
面前的这个男人,很强。
慕容弗自从杀光了能够威胁到他登上皇位的人之后就很久没有过棋逢对手的感觉,他虽然从来没有后悔过但有时候也会觉得有些无趣。
他想,如果他知道面前这个人是谁派来的,说不定还会感谢他替他找了个乐子。
“吾名顾三。”
黑衣人开口说道。
“汝这是何意?”
慕容弗没有起身,微靠在椅上,可他衣下的肌肉紧绷着,处于随时可以出手还击的状态。他没有叫任何人,也没有想趁机发什么暗号,面前这个人可以潜进来就证明他比这皇宫中的任何一个人都要强,那还喊人做什么,白白给他增添负担和伤亡。
“吾不杀无名之人。”顾三的剑依旧指着慕容弗,连抖都没有抖一下。
“汝之主聘女来杀孤,汝怎不知孤之名讳。”
顾三点了点头:“吾自是晓得。可仍需汝道来。”
“为何?”
“吾之癖也。”
慕容弗愣了愣,感情这还是个认死理的。这种人真的能成功的杀人么?该不会是被骗了吧。慕容弗有些微妙的无力和不安感。
“要战便来,哪来这么多废话可说。”言罢慕容弗飞快的从放置奏折的书案下抽出一把约三來长的青锋攻了上去。
被迫动手的顾三很不爽。
这是他的第一笔单子。
他是阁中阁主座下最小的弟子,平日里除了练功阁主待他很是不错。阁主说当年他从孩子堆里杀出一条血路来就足以看出他在这一行的天赋与慧根。
要知道,阁主的亲传弟子只有三个而已。
其中前两个都成名已久,没有万金或是他们感兴趣的东西就不要妄想他们会出手。这次的单子本来就是给他们的,可是这次这两名师兄任性的很,接了单子却不知道人去哪了,没有办法只好放他出来顶缸。
顾三一直记得师父说做一名成功的杀手最重要的就是立下规矩,比如说他的大师兄杀人前一定会去醉红楼喝酒;他的二师兄杀人前一定会在瀑布下坐一夜;他的师父据说以前杀人前是一定会焚香沐浴的……如若不然将来根本在杀手这一行闯不出什么名堂,还要被别的杀手嘲笑毫无创造表现力,无趣的很。
所以顾三给自己立了个规矩,可被杀的人很不配合,这让顾三很是不愉。
顾三的剑动了。他挡住慕容弗的剑,顺利的挑开,并狠狠的朝慕容弗的肩上刺了一剑。
顾三的内心:叫你不守我的规矩。
顾三看着鲜红的血液从慕容弗的肩膀流出,总算是有了些许解气的感觉。
“吾今日不杀你。”顾三将头昂起,“下次吾来,汝莫要再不从吾的规矩。”
说完,顾三便从窗口跳了出去,没有管慕容弗的回复和反应。
慕容弗捂着自己受伤的肩膀愣了良久。
半晌才回过神让候在外面的人叫太医。
这次的人,好生有趣。
叁.
“吾名顾三。”
黑衣人的剑岿然不动地指着慕容弗。
同样的场景在这座宫中不知道已经上演了多少次。
不管慕容弗在什么地方,在干些什么,哪怕哪个时候慕容弗在出恭,黑衣人顾三先生都总是会在每天晚上的同一时间出现,用剑指着他说出同样的台词。
每到这个时候慕容弗就会觉得略微的无力和越到后来越清晰的,淡淡的欣喜。
这件事像是两个人约好的秘密一样。
只有他们两个人知道,只有他们两个人参与其中。
这种感觉让慕容弗觉得新奇。
这让他想起童稚之时母后在盛夏为他熬的冰糖莲子羹。
淡淡的冰凉甜味令他上瘾。
“汝不惧孤故意不言以逃死劫?”慕容弗曾这样问过顾三。
“那又如何,汝之死期,由吾来定。”顾三的回答淡然却坚定,眼中自信的光芒明媚的耀眼。
那不该是一个杀手的眼睛。
慕容弗看着眼前的剑尖叹了口气,正准备说些什么时瞳孔却陡然一缩。
顾三仍然是那副淡然的样子,剑尖指着慕容弗动也不动。
“咻——”
某种利刃破空的声音从顾三的身后传来,顾三却依旧没有任何动作,仿佛没有察觉到任何的异样。
“小心!”在慕容弗的话出口的瞬间顾三动了,慕容弗甚至没有看清顾三的动作顾三就已经把暗器顺着它来的方向送了回去。
快的就像一只蝴蝶无意中扇动了一下翅膀;像风刮过水面,卻什么都没有留下。
慕容弗收回了迈出去的一只脚和微微有前抬趋势的手。
“不必担心于吾,不过杂鱼尔。”顾三的剑依旧未动。
顾三本来可以躲开,直接让慕容弗去面对那个劳什子的暗器,本来那暗器就是冲慕容弗来的,可顾三不乐意。
这本来便是他的单子,哪有让别人抢去的理。
这要是真被别人得逞了,以后他顾三的脸往哪搁?会被师父逐出师门不说还一辈子和杀手这个行业无缘了,想想都觉得可怕,这种事情顾三表示一定不会让他发生。
慕容弗觉得自己有些奇怪。
可又不知道是哪里有些奇怪。
他看向顾三,顾三冲他点了点了头:“吾名顾三。”
……这是再来一遍的意思?
“孤这里有上好的新茶,汝可要喝。”
顾三想了想,把剑收了回来,矜贵的点了点头。
这个习惯还是上上上次顾三在和慕容弗对峙时肚子突然叫了起来所留下的后遗症,哪怕不能马上杀了他,顺点东西也是好的……
完全忘了这是他以前最最瞧不起的思想。
“顾三……若有天…孤是说假使,若是有一天汝抛了这杀手身份,可愿追随于孤?”慕容弗不知道为什么就把这问题问了出来,可问出来的那一刹那他觉得又松了一口气心却又提了起来。
真的……好奇怪……
顾三想了想,看着尚未喝进口里的茶水,又抬头望了望慕容弗。嗯,可以白吃白喝,长相也勉强符合他的审美。顾三点了点头,在点头的那一刹那他觉得可能有什么东西要变了。
慕容弗看见顾三点头的那一刹那,觉得有什么东西在破土而出。如果面前有镜子他会发现自己眼中的欣喜藏也藏不住。
真的……有点不像自己……
可是……好高兴……
肆.
“……某来迟否?”慕容弗看着头一次迟到也是头一次换了台词气喘吁吁的顾三温柔的笑了笑。
“无妨。”
慕容弗递给顾三一杯茶,靠近他替他顺了顺气。
顾三也没有拒绝,像是已经习以为常一般。若是在两月以前别人告诉慕容弗他会帮一个男人递水顺气他会面无表情暗暗的记下然后找个合适的机会狠狠给他一个教训。
可是现在不了。
两个月可以做些什么?
慕容弗原本没有什么概念,现在有了。
两个月,足够他认识一个人了解一个人,然後……爱上一个人。
他不知道顾三爱不爱他,可他知道,起码现在顾三并不反感他,而且可能还有点喜欢。
现在,慕容弗表示一切需要慢慢来。
自从慕容弗明白了自己的心意后就开始制定详尽的计划,以确保自己可以完全的拥有的顾三没有任何顾虑。
其中包括朝堂立妃的压力。
他身为整个国家的主人,不可能不为这个王朝留下子嗣。
可留下了……顾三……顾三又会怎么想呢……
这时的顾三还不明白慕容弗心中的弯弯绕,也不知道将来的以后会发生什么事情。
现在的顾三,捧着香茗只觉岁月静好。
现在的顾三唯一的烦恼就是慢慢发现自己不想杀慕容弗了。
他觉得自己可能有点下不了手。
“吾可能以后不会再来见汝。”
顾三犹豫了良久,还是把这句话说了出来,向来心细如发的慕容弗没有发现顾三微微收紧的手掌。
“………为何?”
“吾难以杀汝。”
“为何为难。”
“吾……不如尔。”
顾三的眼神有些躲闪。
“汝不诚。”
慕容弗上前一步看着顾三的眼睛,像是想要看清他眼中藏着的所有情绪。
“汝善武,天下难有人可出汝左右,吾也不能。”
慕容弗头一次在顾三面前没用“孤”这个字眼。他受够了这种只能将两人困在一种不上不下关系的称呼,更何况……更何况在有了顾三之后,他,也从未觉得孤独。
“吾不诚。汝诚耶?”
顾三觉得有些被触犯后的羞恼,他的确不是因为不如慕容弗而放过他,但是慕容弗也不一定对他句句都是实话。
慕容弗听了一愣,旋即笑了起来:
“吾亦不诚。”
“但,吾心悦你。”
伍.
顾三已经三天没有去找过慕容弗了。
“哟三弟~”顾二看着在树上叼着草面色有些纠结的顾三打了个招呼。
“二师兄。”顾三一如既往的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听见了,声音有些有气无力。
顾二歪了歪头也跃上了那棵树。
“听说汝这次像师父领了罚?”
顾三点了点头。
“为何?”
顾三转过头看向顾二。
“二师兄……男人和男人,也是可以在一起的么。”
顾二闻言差点从树上栽下去。
“汝……汝怎会如此问。”
“二师兄,吾……吾可能心悦一男子。”
“哐——”
顾二这次是真的掉了下去,嘴里喊着“哎哟哎哟”的站了起来。
“三弟汝也没说拉吾一把。”
顾三看了一眼树下的顾二撇过了头继续发呆。
“……”这是顾二此时有些崩溃的内心。
顾二重新跃上了树坐在了顾三身边。
“汝心悦之人……是何人?”
“慕容弗。”
“哦…慕容弗啊……”顾二突然顿住,“什么!!!!?”
“哐——”
顾二再次掉下了树。【好孩子不要学哦…】
顾三看向顾二的眼神已经带上了怜悯。
“三弟汝是认真的?”顾二的眼睛里带上了严肃。
顾三愣了一会儿,半晌还是摇了摇头:“吾不知。”
我不知道我到底爱不爱他我也不知道他对我是真心假意我更不知道我能不能陪他到最后……
顾三向来不喜欢不确定的事,从他有意识开始他的每一步都是确定的,从孩子中脱颖而出也好,被阁主收为亲传走上杀手之路也好,这些都是他想做的,或许有一天他会大哥二哥一样去云游偶尔接接单,也有可能会在有一天在人海中看见一个人的背影从此念念不忘然后有一天在树下脸通红的给她别上一枝簪花,眼神如星辰温柔。
他唯一没想过的就是有个男人会出现跟他告白,然后……听到后的他觉得心里像塌了一块一般大把大把的甜蜜溢出来。
顾二看着再次陷入沉思的顾三叹了口气。伸手搂住他的肩:
“喜欢就去追他!那个什么慕容弗是皇帝对吧,皇帝应该会有很多人喜欢吧,如果现在不追以后就没机会了。我家三郎也不想这样的对吧!”顾二伸出拇指,“不要留下遗憾啊三郎!”
顾三愣了愣:“那个……二师兄……”
顾二狠狠的拍了一下顾三的肩膀:“不用担心,师父和大师兄那里吾会帮汝的!”
“哐——”
顾三捂住了脸。
“吾是欲汝注意身后。”
陆.
慕容弗已经三天没有见到顾三了。
今天是第四天。
太阳缓缓落下,太阳缓缓升起。
顾三依旧没有来。
慕容弗手中的茶杯碎了。
“吾心悦汝。”
那天他把话说出口后顾三眼中的惊喜他不是没有出现,他也不是没有看见。
为什么呢顾三。
明明……明明汝也心悦吾的不是么!?
慕容弗心中的心慌恐惧大于愤怒,他虽然自信可依旧害怕啊……万一,万一是他会错意了或者是他根本就看错了或者顾三想出来却被他的身份他所属的地方所不允……
慕容弗只要一想到这种可能就觉得心脏一揪一揪的疼,这种疼痛深入骨血。
自己是不是太过于冲动,是不是因为一时的不理智给顾三带来了什么麻烦……
再深的,他不敢想。
也不能去想。
他怕他的愧疚会把他逼疯。
死亡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再也不能见你。
只恐再见,已是生死无话。
“汝在想些什么。”
慕容弗看见来人苦笑……然后捂住了脸。
“吾真是魔怔了……顾郎……”
“吾在。”
顾三从未见过如此脆弱的慕容弗。
帝王不会有这么脆弱的表情。
可是现在这种感情出现了。
顾三上前搂住慕容弗,将下巴放在他的头顶,他的声音透过胸腔的震动转给慕容弗:
“吾在。”
慕容弗这才如惊醒般抬起头,一时不察撞上了顾三的下巴。
“啧。”
顾三吃痛的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泪花一时间闪现在眼眶。
“对……对不起……”慕容弗顿时有些手忙脚乱看的顾三笑了起来。
顾三将手放在慕容弗头上揉了揉:“无碍。”
沉默下来一时间两人竟无话可说,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那日,吾所说的……”
顾三笑了笑,一时间竟如太阳般明媚,慕容弗看的有些痴了。
“吾亦如此。”
慕容弗看向顾三的眼睛里,那不像一个杀手的眼睛,里面没有杀手常有的戾气,也没有麻木般的平静,顾三的眼睛里像藏着一片星辰,里面映着慕容弗的影子。
慕容弗笑着吻了上去,里面饱含着珍视。
“吾心悦你。”
“吾亦如此。”
世界上再也没有比这还要动听的情话了。
柒.
“对不起。”顾三帮慕容弗穿衣时眼里满是疼惜,“昨晚是我不对。”
慕容弗老脸一红,却只是把头低了低什么都没说。
顾三突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把替慕容弗穿上的衣服脱下然后把他塞进了被子里。
“不许。”
顾三的眼睛的这么说着。
慕容弗愣了一下顺从的将被子裹了裹,宠溺般的笑了笑:“都听顾郎的。”
所以当天的臣子第一次等了许久都没有等到君王早朝,这还是自慕容弗登基后的第一次。
此后的一个月内,所有的臣子却迅速的习惯了这种现象。
“啊……陛下还年轻,休息一下也是好的嘛。”
“是啊是啊,我这把老骨头也可以放放假了。”
#慕容好臣子#
#陛下英明神武怎么会偷懒#
#人与人之间最重要的是什么,是信任#
风平浪静的过了两个月。
慕容弗虽然有时并不上朝,可朝堂间一时还是无人敢妄动。
谁知道这是不是那只狐狸设的什么计策啊摔!
顾三也体谅慕容弗,可有的时候慕容弗故意不去上朝他虽然不能理解但也尊重慕容弗的选择。
不问,也不指责。
只是默默的陪着他品茗练剑。
岁月静好。
可平静下隐藏着,常常是暗流的涌动。
捌.
“陛下,臣有本要奏。”
“爱卿请言。”
朝堂之上慕容弗气势威严而冷冽,在顾三面前的那个慕容弗仿佛只是幻影而已。
或者说,慕容弗对顾三和别人是不同的。
“皇上早已及冠,是时该充盈后宫了。”
慕容弗的眼神陡然锋利了起来,站在下面的臣子一瞬间觉得冷汗涔涔,不由自主的头更低了些,那个说话的臣子更是直接跪了下来:“请陛下听臣一言啊。”
他不明白为什么皇帝听见纳妃这件事会是这种类似于震怒……不,甚至是比震怒还要可怕的情绪。
慕容弗听见纳妃的第一反应就是:“你们……都要来拆散我们么!!”
慕容弗毕竟是慕容弗,他很快的把情绪控制了下来。
“爱卿平身。此事容后再议。孤乏了,退朝。”
此后几乎每天都有人上本要慕容弗纳妃。慕容弗不知道在御书房里丢了多少次奏折。
顾三对于慕容弗的这种状态很是忧心,可是又不知道该如何去做,只能帮慕容弗默默的收拾残局。
“顾郎,他们总想要拆散我们……你放心,我不会让他们得逞的。谁也没有办法动你,谁也没有办法让吾等分开……哪怕,碧落黄泉。”
今日慕容弗又在御书房里发了一场大火。
发完火之后他抱着顾三像是抱住了全世界。
慕容弗其实很不自信很不自信,顾三想了四天才答应他,而且他是皇帝,有他必须要承担的责任,他注定不能像普通人一样永远陪在顾三旁边,即使他发了那么多那么大的火可他知道他注定是会有妃子的,不管他喜不喜欢想不想要。
他只是希望这天能来的更迟一点,更晚一点。
等他让顾三像他离不开他一样离不开他时……
可是朝堂上的臣子,书案上的折子都在提醒着他。
这不可能了慕容弗……你们……不能在一起……
你们注定不能好好的……
这是你逃不开的……命运!
“汝纳妃吧……”顾三抱着慕容弗摸着他的后背说道。
慕容弗惊慌的看着顾三:“不,不是……顾郎你相信我…你相信我……我……”
“吾知。”顾三安抚的笑着,“吾信你。此乃汝之责也,不可避。”
我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了。但是我相信你,也请你相信我,我们会永远在一起。这是你的责任,你没有办法避开,没有关系,我们一起面对就好了。
慕容弗懂他的意思,他趴在顾三的怀里,哭的像个孩子。
玖.
天启六年,念帝举办第一次选秀,普天同庆。
充入后宫者七十有余,其中嫔者三十余,为妃者四人。
“顾郎……”清早慕容弗赖在床上不愿起来。
“莫要偷懒,该早朝了。”顾三将慕容弗从被窝里拉出穿衣。慕容弗像没有骨头似的挂在顾三身上。
“顾郎……”
“……诶……”顾三叹了口气,认命的帮他穿衣洗簌。
慕容弗坐在朝堂之上,心里却总觉得有些不安,他的左眼皮一直在跳,可他不能把这种焦躁表现出来,这些人都不值得信任,不能让他们看出来。
不可以,不可以。
“禀告皇上,御书房走水了!”
慕容弗“嚯”的站起,毫无形象的跑了出去。
顾郎有武功的……无妨…无妨…
御书房的火灭了。
可同样的,顾三,也第一次暴露在了人前。
周围的大臣看着满脸是灰的黑衣男人都不同程度的有些惊愕。
“难怪圣上不愿纳妃……”
“原来是自己藏了一个啊。”
“不过是个男宠罢了,哪值得这么大费周章的护着。”
“这你就不懂了吧……”
“嘿嘿,王大人可有高见?”
王大人摇了摇脑袋正准备开口却觉得被什么东西盯住了,身后一阵冷汗。
回头,皇帝正看着他,眼神平静却犹如地狱的恶鬼。
各路官员全部都噤了声。
该死,他们的目的还是达到了……
慕容弗险些倒在地上。是谁,是谁。
究竟是谁,要抓住他的弱点紧紧不放。
拾.
自从所有人知道了顾三的存在后,后宫也就不安分了,每天都有不同的女人想要进御书房一观能把皇帝迷的神魂颠倒的人的容颜,那得是怎样的绝色才能让皇帝放着后宫佳丽不管只一心守着这个男人。
慕容弗自然是不会放任何人进去,可百密总有一疏。那后宫女子又岂是好相与的?况且女人的法子总是比男人要多的多的。顾三也不是放在御书房里的一件物品。
所以当慕容弗听到顾三杀了丞相的女儿时只觉得眼前一黑。
还是……回不去了……
你们……毁了我的感情……
顾三觉得现在的女子有些奇怪,明明他只是扶她起来她就大喊非礼而且还撕开自己的衣服,他帮她挡住她却眼含热泪的跳了河。
顾三又不是傻的,他总算明白二师兄说得后宫计谋是什么了。
果然,比他想象的还要可怕。
他喊人把那个女人捞了上来,确认没事后便走了。
如果,如果那个时候他知道后果,他一定会拿起他的清流把那个女人戳个稀巴烂。
因为那个女人,抢救无效,死了。
没有人相信顾三说得话,除了慕容弗,所有的人都将矛头对准了顾三,除了慕容弗,他们都觉得一个人不会拿自己的生命去算计另一个人,因为命都没了,算计成功了又有什么用。
丞相一党群情激奋,都要顾三偿命,丞相本人更是说自己疼这个女儿如命,一直卧床不起。
放屁!
慕容弗将折子全部扫到地上,那个女儿虽是嫡出也是长女,可谁不知道丞相家最不缺的就是女儿,一个女儿走了,完全可以让另一个女儿再进来,反正最大的威胁已除,一个女儿又怎么样。更重要的是就算顾三现在是皇上心尖上的人,就算是皇帝要保他,也要看这天下这朝堂,答不答应!
生活不像话本里演的那么美好,他们没有退路,没有吃下去可以假死的丹药,也没有贵人相帮,他们只能靠自己走下去。
顾三所在的阁里也在想办法,可那又有什么用呢?他们不能为了一个顾三压上全阁的资源,阁里还有那么多人,顾三不能拉他们为自己陪葬。
天牢——
穿着黑衣的男人即使被拷在墙上也不觉得狼狈。
他好像和周围的环境融为了一体。
他的身上很干净,住的地方也和脏乱差无缘,毕竟是皇上的人,没人敢对他用私刑。
可慕容弗看着这一幕都快哭了。
他的顾郎……
这是他的顾郎啊……
他在这里受苦,他却什么都不能做。
他不能救他。
他没办法救他。
没有人告诉他他该怎么做。
“无碍。”
顾三看着慕容弗笑了笑,像以前一样。
慕容弗看着这一幕只觉得撕心裂肺的痛苦。
顾三不会死。
顾三被判了流放。
判刑的文碟是慕容弗亲自签的。
他亲手给自己的爱人定了罪。
他亲手给自己的爱人定了罪啊!
一个人怎么能伤害自己爱的人呢。
怎么,能呢。
“吾,吾尚可为汝何?”
我还能为你做什么呢我的爱人。
“不用。”
顾三想伸手摸摸他,那个铁血柔情的帝王表情就像一只要被丢弃的小奶犬。
慕容弗太了解顾三了,他把自己的头蹭上了顾三的手。
在牢里这两个人互相依偎着令人想要落泪。
目击的人太多,他没法替他翻案。
整个皇城都在关注着这个案子,他没办法偷梁换柱。
他是帝王,
可他唯一想抓的东西
终是抓不住了……
顾三没什么感想,他是慕容弗的老倌,可慕容弗也不是什么需要他时刻护着的女人,慕容弗一直就生活在危险之中,所以顾三心疼他但什么也不会说,两个人当中总得有一个坚硬如铁。
“汝在这皇城之中,尚且护不了吾……”
更何况以后千里江湖,你怎么护得住我呢……
阿弗……
顾三叹了口气:
“忘了吾罢……”
“世事皆梦……”
世上繁华皆如梦啊,从一开始你就应该明白的不是么。
从一开始,你就应该知道会有这一天的,不是么。
“啪哒--”
什么东西落在了地上,什么东西碎在了心里。
此去经年,不知何时才是归期。
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这些慕容弗都懂。
可他不明白……
为什么……
为什么他和顾郎不能在一起……
就是因为生在皇家,就是因为生为男儿么!?
天道…
不公啊……
烛光摇曳,满地的冷清。拾.
“呼、呼……”
顾三将剑插在地上,他离开皇城已二十日有余。
这些人跟了一路忍到现在才动手,也是极有韧性。
“尔等是为谁所遣。”
没有人说话。
顾三强撑着起身,将剑指向那群人。
“吾名顾三。”
都说时间可以抹平一切。
可慕容弗心中的隐痛从来没有平息过,反而在夜深人静时越演越烈。
他用雷霆手段除了丞相,可那又有什么用呢……
人已经不在了。
你说当年怎么就没来得及呢……
顾郎……
你说是不是我害了你。
距离当年的那件事已经过了两年。
刚过了二十多天的时候慕容弗收到过一封短信,上面写着:
“天涯咫尺,勿复相思。”
他知道,一切都完了……
再也回不去了……
拾壹.
慕容弗已经忘了这是第几个年头。
他一直过得像具行尸走肉,现在他威望大了权利全握在了自己手里,可一切都太迟了。
太迟了……
他一直在等着顾三回来,他相信只要他还记得他,只要他还活着,他一定会来找他。
顾郎……汝为何还不来寻吾……
吾深怕……再迟一些……吾就老了……就再也……
等不到你了……
烛火晃动。
满地的冷清。
一位黑衣人不知道从哪进来,眉眼依稀还是当年的模样,一柄三尺长的青锋指着慕容弗:
“吾名顾三。”
“顾郎……汝终于愿归……”慕容弗笑的一如当年温柔。
吾命。
顾三歪了歪头:“汝识得吾?”
慕容弗看见顾三眼中的冷漠,神色依旧不改。
“吾名慕容弗。”
“出剑吧。”
烛火灭了。
天启八年,慕容念帝,崩。
有传是被仇人一剑刺死,也有传他随着以前的爱人走了,死在王宫中的不过是个替身。
史说纷纭,早已真假难辨。
番外.
明日顾阁有喜事。
明日阁主的三弟子娶亲,对象不过一布衣女子,但胜在温柔,那双温柔的眸子,总是让顾三觉得恍惚,好像,好像曾经有个人也这样注视着他,温柔的令人心折。
两年前他失忆过,师兄们和师父告诉他他是在执行任务中被人所骗落入陷阱遭人围攻而失忆,他们叫他不要再追究以前,顾三也就不追究,只是偶尔会觉得有些空落。
是夜。
顾三写着请柬。
落到最后一张却无法下笔。
“怎么会多一张呢?”
“三郎可是忘了谁?”
顾三思虑良久,落笔写了个草字头,过了一会儿却又将那张请柬撕掉看着自己将来的妻子眼神温柔嘴角带笑:
“算了,总觉得就算吾送出,那人也不会来。”
第一个小短篇,算是给大家的补偿…~( ̄▽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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