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之翼》月星汐

16、十五 决裂

　　这一整天，艾麦缇都觉得心情特别愉快，仿佛整个人都要飘上天的感觉。
　　尹子忱要与她约会咧！虽然两人其实差不多整天都在一起，可那跟约会完全不一样哦！约会，是“男人”和“女人”的事，而不是“男同学”和“女同学”的事，这其中的差别大着咧！一想到这里，心里就有一些粉色的泡泡不断冒啊冒。
　　自习课上，艾麦缇根本没有心思看书，一直捧着脸蛋不住地笑，连喧嚣的教室突然变得鸦雀无声都没有注意。
　　“咚！”脑袋被人狠狠敲了一下。
　　“哎哟！”艾麦缇惊跳起来，眼前蓦地出现一个金毛脑袋，她顿时大晕！“海斯扬，阴魂不散哪你！”
　　海斯扬冷冷地看着她，“回魂了？”
　　“你又跑我们学校来干什么？”艾麦缇简直想揍他，这小子一天不来替她惹麻烦就不舒服。
　　“谁让我打电话你不接呢！”
　　“你有打电话？”艾麦缇拿出手机，上面果然有好几个未接电话，调出号码一看，全是海斯扬的，她立刻有些心虚，“我没听见嘛！”
　　“我还当你架子大，不亲自来接就不去呢！”海斯扬冷冷地“哼”了一声，“那么现在，我们可以走了吧？”郁闷！自己还是海斯扬吗？就算是他求着她去抢武林大赛的冠军吧，也不能这样低声下气啊！
　　“我们明天再开始好不好？今天我有事情啦！”艾麦缇有些歉然。
　　“什么事比我们的事更重要？”海斯扬问，“我们的时间不多啦，你专心一点好不好？”
　　“是你的时间不多，我的时间可多着咧！”艾麦缇心里想，嘴上却说：“我今天晚上有个约会，所以不能去。”
　　“距离大赛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你的事情不能推到大赛结束之后吗？”她说的是约会，不是应酬，哼哼，看那满脸春意的小样，就知道这小丫头是去干嘛啦！再给她一个机会，乖乖听话跟他走就罢了，否则他非让她死心不可！
　　“当然不行啦，那是很重要的事情欸！”艾麦缇猛摇头，“而且我们是早就约好的！”这是她生平第一次答应男生的约会呢！人家有初恋初吻，她还要加上一个初——“初约”。这么美好的事情，怎么能让海斯扬这扫把星毁掉呢？
　　“你真的不去？”海斯扬脸上突然出现冷漠的笑。
　　“不去！”艾麦缇干干脆脆地说，自动无视海斯扬脸上的魔鬼笑容。
　　“好！”海斯扬冷冷地点点头，“我本来不想这么快把这个给你，现在，希望你看过这些东西之后，再作决定。”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个U盘，塞到她的手里。死丫头，这可是你自己找的！练武之人常有置之死地而后生之说，大寂灭之后才有大突破，嘿嘿，刺激你一下，说不定反而会激得你的武功突飞猛进呢。
　　“这是什么？”艾麦缇握着U盘问。
　　“我车上有手提电脑，是什么你可以自己去看！”海斯扬一向想做就去做，才不管后果如何呢，何况现在他是存心要打破她的幻想。
　　不知道怎么的，艾麦缇突然觉得这个小小的U盘，拿在手里很沉很沉，她踌躇着，海斯扬明显不怀好意，她要不要听海斯扬的话？
　　海斯扬不给她时间犹豫，抓着她胳膊将她拖了出去。

　　海斯扬一边开车，一边在后视镜里瞄着艾麦缇。电脑笔记本就放在她的膝上，从她把U盘插上去之后，就一直没有说话，只是脸色变得越来越白。
　　他忽然有些担心，这丫头，不是受刺激过度，崩溃了吧？
　　“艾麦缇！”他叫。
　　“……”
　　“艾麦缇！喂！艾麦缇！”海斯扬停下车，拉开车门，将她从车里拖了出来，她的手心湿漉漉的，全是汗。
　　“喂！”他五指在她眼前晃，不对劲，她眼神都不聚焦，不会是气得挂了吧？“喂！”他抓住她的肩，连摇带晃。
　　艾麦缇傻傻地站着，任凭他乱摇，却一动也不动。
　　此时此刻，她的心仿佛被一柄大锤砸得粉碎，然后每一个碎片都被抛进谷底，再也见不到一丝光亮。伴随着一种强烈的窒息感，她的胸腔空空荡荡的，冰冷和刺痛，令她从发梢疼到脚趾，她的眼前一阵阵发黑，腿一软，坐到地上。
　　“艾麦缇，你没事吧？”海斯扬语气里有着歉疚，这次玩大了。他不后悔把事情告诉她，既然是肿瘤，为了避免癌变，那就越早割除越好——然而，也许他应该换一种比较温和的方式，这样她就不会疼得受不了吧？可是，温和，不是他海斯扬的行事风格啊！
　　很久，艾麦缇的眼睛终于对准焦距，她一脸的麻木，“这些东西，你是从哪里来的？”不不不！她不能听信海斯扬的一面之词，这小子一向喜欢看她的笑话！她要把这件事情弄清楚，也许，是他陷害尹子忱的！
　　这个念头令她有种溺水之人抓到救命稻草的感觉，眼睛里稍微有了一丝生气。
　　“这是……我们阿吹弄到的！”海斯扬有点不敢直视她心碎的样子。
　　“阿吹？”艾麦缇恍然记起那个曾有一面之缘的巫婆装束少女。
　　“我一直对那个姓尹的小白脸有怀疑，于是利用幻想学院的人脉进行调查，然后发现他似乎和璀璨侠影有联系，于是求阿吹侵入到璀璨侠影的电脑里面，才找到这些资料！”海斯扬索性直言，也许让她痛过，就不痛了吧？
　　“璀璨侠影是什么？”艾麦缇怔怔地问。
　　“你在璀璨读书，都不知道璀璨侠影？”海斯扬实在奇怪，艾麦缇这书是怎么念的？念傻了啊？“璀璨碧汐部，存在着一个神秘的地下学生组织，人称侠影会……”他简单把侠影的背景讲给她听。
　　他之所以了解侠影，是因为璀璨这个组织一直流传在天使镇的院校传说中，所以包括幻想学院在内的其他学校学生团体也一直对此很关注，他虽然对侠影的核心尚不了解，但所知情报远比普通学生多。何况，他还有阿吹在侠影电脑里弄到的资料作为佐证。
　　听着海斯扬的话，艾麦缇脑海里不住掠过那个U盘里的所有东西：有她的入学资料、家庭情况、从小到大的一些事情、在从前学校念书的情况、转入璀璨碧汐之后的“劣迹”，以及对自己极为专业的心理行为的分析、那个组织关于自己的开会纪要和处理决定……
　　那些旧事，有的连她自己都忘了，真难为他们搜集得那样全面。艾麦缇有种被剥光示众的感觉，愤怒、屈辱、伤痛，一浪接一浪地打过来，她只觉得脑袋里乱哄哄的，小小的身体承受不住这样的打击，仿若酒醉般站立不稳。
　　糟了！她不是走火入魔了吧？要是气得血管爆裂，那还参加什么狗P武林大赛啊，自己直接鸡飞蛋打！海斯扬把她拉入自己的怀中，把自己的肩借给她靠。
　　艾麦缇重重地呼吸着，极力地平稳自己的情绪，好半天，她困难地开口：“海斯扬，你载我去天使餐坊！”她的声音干涩沙哑。
　　“呃——好吧！”海斯扬迟疑一下，把她放进车里，“你确定……自己没事？”
　　“当然……没事！”艾麦缇涩然一笑，“我很好！”
　　没事才怪，你根本就是拿得起放不下！海斯扬怀疑地叹了口气，发动车子。

　　同一时刻，沈奕白、商吹歌和慕雪寒还在电脑前面忙活，那个入侵的黑客太狡猾，留下很多似是而非的信息，害得他们三个人把全球的服务器都查了一遍，甚至还偷进美国CIA内部网络里溜达了一趟，最后才排除种种假相，锁定入侵者的原始地址。
　　“查到了，看这个！”商吹歌指着电脑上的一串数字说。
　　慕雪寒立刻将那串数字输进电脑，很快，电脑上显示出来的东西让三人脸上的神情凝重起来。
　　“幻想学院！是幻想的！”商吹歌一向阳光开朗的声音里有了一丝怒气，“他们想要干什么？真的是要挑战璀璨吗？”
　　沈奕白脸上露出深思的表情，慢慢地说：“璀璨和幻想一向井水不犯河水，甚至有很多方面还有过合作。发生这件事，应该和海斯扬有关，由海斯扬到艾麦缇，然后……”
　　“子忱！他们是冲着子忱来的！”慕雪寒立刻站了起来，“不管他们是什么目的，这个时候我们要和子忱站在一起，不能让他落单！”
　　三人很有默契同时开始行动。

　　天使餐坊，尹子忱坐在大厅中间的座位上，面带微笑地等待艾麦缇的到来。他已经把餐坊包场，准备了烛光、音乐、鲜花、美食，还有要对她说的那句话……
　　他要对她说三个字呢，还是四个字？三个字是“我爱你”，四个字是“我喜欢你”。不过，这有什么区别吗？好像在哪里看到过，爱是深深的喜欢，喜欢是浅浅的爱——不管深深浅浅，他的心都已经被她填满了呵。
　　想到艾麦缇，尹子忱的心中满溢着柔情，约的是五点半，时间到了，她应该来了吧？他抬起头望向餐厅的门口，艾麦缇的身影已映在玻璃上。
　　他满面喜悦地迎上去，很绅士地微笑，“哎，你来啦！”习惯性地去牵她的手。
　　“嗯！”艾麦缇手轻轻一缩，背在身后。
　　尹子忱心细如发，立刻发现她脸色雪白，几乎没有血色，他微吃一惊，“怎么了？病了吗？”伸手去探她的额头。
　　艾麦缇垂下眼帘，再次避开他的手。
　　尹子忱微微愕然，艾麦缇很不对劲，出什么事了吗？稍一迟疑，他说：“哎，我们的位子在那里！”他指着餐厅中央那个布置精美的餐桌。
　　“嗯！”艾麦缇再次淡淡地回答一个字，避开他走了过去。天知道她要费多大的力气，才能控制住自己假装出的平静来。
　　尹子忱默然走过去坐下来，他不是傻子，从艾麦缇爱搭不理的表情就知道，她对他，有着很深的成见。
　　只是，为什么？
　　一刹间，他突然觉得，她虽然就坐在自己的对面，却已离自己那样遥远，这种感觉令他的心都恐慌起来。
　　他极力维持着镇定，静静地凝视着她，“出什么事了？说吧！”
　　艾麦缇霍然抬起头来，目光如冰，“你知道……璀璨侠影吗？”她本来不想这样直接，怕答案会让自己更加难过。然而，面对他的镇定温和，这句话仍然冲口而出。
　　听到“璀璨侠影”四个字，尹子忱刹时间心凉如水。是了，该来的，终于来了！他种下的苦果，今天终于要自己品尝了。
　　稳稳神，尹子忱强迫自己冷静地回答：“知道！”
　　“那么——我是他们的目标吗？”她要听他亲口说，说不……
　　面对她黑白分明的眼睛，尹子忱心里微微一颤，“是……是的……”
　　“而你，是他们的执行者？”心已经被砸碎之后抛到谷底了，但听到他亲口承认，仍然感觉到剧痛。
　　“是！我是！”尹子忱心一横，“我是侠影的人，是奉命接近你的！”
　　“你说被人欺负是假的？”
　　“是，那是事先安排好的！”他不想再骗她了。
　　“你说没有朋友也是假的？”
　　“是！”
　　“那么——”艾麦缇问不下去，心酸地想，还用问什么？当然陪她一起坐小黑屋、一起出海游玩、给她唱《男孩看见野玫瑰》……也都是假的了！
　　她一向坚强，被欺负不哭，挨打了不哭，受委屈被冤枉也不哭，但这个时候，却突然有种要落泪的冲动。不要！我才不要哭！艾麦缇你给我争口气，敢掉一颗眼泪，我打扁你！她在心里狠狠地骂自己。
　　她拼命地伪装着自己，悲愤地握住拳头，望着尹子忱沉默的俊脸，只要一拳，一拳就可以打掉他脸上那可恨的平静。
　　可是她的拳头只轻轻地提了一下，便又放下了——不能打的，他有心脏病呢！
　　艾麦缇闭上眼睛，重重地呼吸，想要借此平复心中的委屈和愤怒。
　　好久，她用近乎冷漠的口气轻轻地问他：“你们用这种诡计设计我，这就是你们口口声声说的‘侠’了？”
　　“行事阴暗、手段卑劣、藏头露尾，这也是你们的‘侠’？”
　　“假仁假义、装模作样、欺人太甚，这还是你们的‘侠’？”
　　“让我来教教你，什么才是真正的‘侠’！”
　　她的拳头仍然挥了出去，却重重地砸在红木的餐桌上。
　　拳过处，雪白的桌布上留下点点血迹……
　　然后，她转身走了出去。

　　尹子忱木然地望着她的背影，面上没有一点变化，仍然是那静静的表情，然而有谁知道他的心已变得千疮百孔——他的心已被她带走了，或者生命也是。
　　“艾麦缇！对不起！”他在心里小小声地说，“我还没有对你说，我喜欢你！我是真的真的喜欢你！”
　　有温热的液体从他眼中悄然滑落。艾麦缇，你可知道，心碎的，又岂止是你自己？
　　他轻轻地抚摸着桌子。那上面，艾麦缇的血痕艳如玫瑰，殷若桃花，然后，他的拳头也狠狠地打在桌子上，一拳又一拳。
　　他的血，和她的血混在一起，再也分不清谁是谁的。
　　“这样做，就可以让你的心不痛吗？”身后，传来沈奕白的声音。他们三人来得晚了，刚好看到事情被揭穿，然后艾麦缇决然离去。
　　尹子忱霍然转身，厉声道：“我的事，你们少管！”
　　“我们也不想管你的事，可是这桌子实在太可怜了，它招谁惹谁了？要打去拳击馆怎样？咱们玩一场试试。”商吹歌半调侃半正经地说。
　　尹子忱冷冷地瞪着他，“打架又何必去拳击馆！”一拳打了过去。
　　“哎哟！你真打啊？救命！”商吹歌夸张地边喊边躲闪。
　　沈奕白将一张信用卡丢到餐厅经理手里，然后和慕雪寒嘻嘻哈哈地加入战团，四个破坏王将天使餐坊砸得一塌糊涂——有些事情，是要自己去面对的，即使亲如兄弟，也不可能替他承担。但是，他们却可以陪他一起走过这段艰难的历程，让时间去冲淡他心里的忧伤。
　　尹子忱觉得心里微暖，他知道他们这样做是为了让自己把心里的愤怒发泄出来。
　　可是现在，谁在陪艾麦缇发泄愤怒？
　　她心里的伤不比自己的轻，又没有什么朋友——除了海斯扬！不过，这都不关自己的事了，他跟她，结束了！
　　他的心里一酸，随即又痛起来。

　　艾麦缇的背挺得直直的，离开尹子忱的时候头都没有回——她不敢回头，只怕再多回头看他一眼，泪水便会不受控制地冲出来。
　　前面拐角的墙壁上，斜斜地倚着一个人，黑色的衣装，金色的长发，冷酷的面容。
　　“海斯扬！”
　　海斯扬慢慢地走了过来，仔细地打量她，“你的事情解决了？”
　　“不关你的事！”尽管心在流血，但是艾麦缇仍然倔强。她才不要把自己的伤口展览给别人看。
　　“很好！那么接下来，我们可以专心准备武林大赛，我们一直以来的努力都是为了这一天，我不希望有任何事情影响你的比赛状态。”
　　海斯扬的声音淡淡的。对不起啦！艾麦缇，我也是为了你好！
　　她的神情有些恍惚，心不在焉。
　　海斯扬皱起眉头，推推她的肩，“喂！”
　　艾麦缇被推得后退两步，怔怔地看看他，忽然“哇”的一声，坐在地上大哭起来。
　　海斯扬顿时慌了手脚。他跟艾麦缇大架小架打了无数场，不管受多么重的伤，她都从来没掉过一滴眼泪，刚才不过推她一下，都没用力的，怎么就哭了，这这这……这是怎么了？出了什么事吗？
　　“喂！我没有用力呀！你不要哭呀！”海斯扬被闹得手忙脚乱，想安慰她，结果适得其反，她哭得更大声。
　　“你打我……你骗我……你欺负人……我以后再也不要理你……”总算找到机会可以光明正大地掉眼泪了，艾麦缇哭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全部的委屈都化做热泪，如长江之水滔滔不绝。
　　过路的行人看到一个小女生坐在地上大哭不止，旁边一个帅帅的男生面露尴尬手足无措，无不侧目。有些热心肠的人在旁边大声数落男生欺负女生，还有些人甚至撸袖子抡胳膊，想上来教训教训这个欺负女孩子的金毛小子。
　　“喂！你不要哭了行不行？”海斯扬给大家瞪得全身如长刺，再也没心思扮酷耍帅，一把将艾麦缇从地上捞起来，抓着她就跑。
　　艾麦缇糊里糊涂地跟着他跑下去，边跑边哭，边哭边跑，一时气息没有调顺，呛得剧烈咳嗽起来。不过这样一来，总算把哭止住了。
　　海斯扬松了一口气，天哪！他终于知道了，天下最厉害的功夫，不是少林寺七十二绝技，不是武当派的太极拳，而是女孩子无缘无故、没完没了的哭！简直是魔音穿脑！快要被她害死了咧！
　　“好啦？不哭了？”海斯扬问。
　　“嗯！”艾麦缇抽抽噎噎地拿袖子抹抹眼泪，虽然掉眼泪比较丢脸，但是哭出来心里却舒畅了许多。先歇会儿，暂时不哭了！
　　“不哭了就好！”海斯扬说，“我们去练功场……”
　　艾麦缇吸吸鼻子，嗓子都哭哑了，“有你这样的吗？人家正伤心，还没哭完呢，你就要人家去训练。”
　　“不就是因为一个小白脸吗？你至于哭成这个样子吗？”海斯扬忍不住说。
　　“你才是小白脸呢！”艾麦缇擦着眼泪说，“要不是因为你，哪里会有这些事！他……”艾麦缇实在需要找个人分担自己的痛苦，拿海斯扬当垃圾桶，把自己全部的伤心和愤怒都倒了进去。
　　说着说着，她突然觉得其实自己不仅仅是在生尹子忱的气，而是气自己更多一些。为什么尹子忱的话她都相信，而且一点怀疑都没有？是因为他的手段太高明吗？
　　错！是因为自己笨！笨到无条件地相信他！才会被人玩弄于股掌之中。
　　要恨，就恨自己傻吧！
　　艾麦缇怔怔地想着两人从前在一起的情景：被刻意忽略的“弹”汤袭击下闪电般的嘴唇轻触、与她并肩承担同学们的非议、“玫瑰之翼”里依偎看雨……那些时候的他，真的是在骗自己吗？
　　如果那些都是骗人的，她不得不服了，尹子忱真是天才，简直是骗子里的战斗机，还是能够隐形的，凭自己的实心眼，栽到“高端隐形战斗机”手里，一点都不冤枉。
　　不过——真是越想越憋屈！气死人了啦！
　　海斯扬有些担忧，艾麦缇的情绪很不对劲，大战在际，强敌如云，不能有任何事情影响她的心境，否则，必败无疑。咳！看来，他这个“教练加陪练”根本就不合格！怪不得人家打官腔时常说，业务要抓，思想工作也不能放松，真是有道理耶！
　　唉，这样逼她，却起反作用了——自己八成是弄巧成拙啦！
　　海斯扬开始后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