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魂》秋之挽歌

38、双

　　好暗，好冷……戈薇蜷缩着睁开眼睛，上上下下一片黑暗。
　　“这是哪里？”四周找不到出路，看着自己，肌肤竟是半透明的。
　　“我记得杀生丸来了，然后呢？”她自言自语，在黑暗中漫无目的的行走。
　　“对了！我看见魔物跑出来！”戈薇身体一震，停住脚步：“我被它捉走了？不可能啊……谁能从杀生丸和奈落的手中带走人？”
　　远远的有光点，戈薇忙跑过去——
　　“犬夜叉！”她看到光点中央站着的男人。
　　“是戈薇啊。”犬夜叉不同以往的冰冷：“我说过不要再来烦我，我已经有桔梗了。”
　　他伸出手，桔梗靠在他肩膀上：“抱歉了，戈薇，犬夜叉的选择始终还是我，衣不如新，人不如旧。”
　　“不用和她说那么多，象这种缠人的女人，多说无益。”犬夜叉温柔的吻了吻桔梗。
　　“原来你一直是这么看待我的？犬夜叉……”戈薇含着泪问道。
　　“你刚知道么？还真是个愚蠢的女人。”犬夜叉猖狂大笑。
　　“算了算了，她又不好玩，我们走吧。”桔梗拉着犬夜叉离去。
　　“等一下！”戈薇追着他们的身影追到光圈内，忽然一脚踏空直坠下去。
　　“这是我的家？”戈薇漂浮在半空中，看着母亲、爷爷和弟弟围在桌旁吃饭。
　　“姐姐又好久没回来了。”是草太的声音：“不过这样真不错，没有唠叨我真是轻松。”
　　“哼！整天在那边呆着，也不知道为家里做事，这样的女儿要了有什么用？”母亲的刻薄让戈薇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看她不要回来算了，还能省一个人的米粮。”爷爷抽着烟斗附和。
　　“妈妈！爷爷！草太！”戈薇还没来得及质问什么，身体又被狂风吹走。
　　“我说北条君，怎么不见你最近去看戈薇了？”是她的好朋友和北条在一起。
　　“她既然生病，那我还去假装献什么殷勤？”北条不在乎的笑着说。
　　“哎哟，你不是喜欢她的吗？”几个好友在一旁打趣。
　　“喜欢？有没有搞错，我追她只是因为纯情的女生这年头很少罢了。”北条君伸臂搂住身边的女孩：“成天病怏怏还装出一副纯洁模样，那张脸我看着都嫌恶心呢。”
　　“呵呵，原来你也这么想啊……”
　　几个人说笑着走远。
　　“不会的！”戈薇无力的跪在地下，想追过去却发觉腿脚沉重到抬不起来。四周吵耳的心音在回响，全部都是丑陋的人心丑陋的世界。
　　“不要这样……”戈薇抬起手想捂住耳朵，却发现手在融化——
　　“不要啊——！”

　　“哪边？”杀生丸停在一个三叉路口高高的电线杆顶端，看着脚下车行流过。
　　“我哪里知道？我也才来这个世界没几天，刚刚不都是靠着你的鼻子追踪的？”奈落蹲在电线上摇摇晃晃。
　　“妖气分散了，但灵气却掩盖不住。”杀生丸跃起：“右边。”
　　“等等我啊！”奈落立刻追上。
　　两个身影一闪即没，让偶然抬头的人们以为是自己眼花，才看见有人影曾在电线杆上。

　　“追来了。”‘戈薇’停在废弃的工地上。
　　“不错嘛，没被我的手下混淆视线。”红半称赞的说。
　　“别小看他们，不然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戈薇’告诫道。
　　“哼，没名没姓的家伙能有什么本事，我才不信。”红高傲的仰起头。
　　“你最好还是相信。”奈落开心的笑着，突然出现在两人面前。
　　“从戈薇的体内滚出去。”凌厉的剑气几乎刺痛了后背。
　　“真是速度。”‘戈薇’滴下一滴冷汗，一场打斗在所难免。
　　“我才不信！”红冲了过去。

　　光鞭划破初升的曙光，瘴气淹没太阳的温暖，从高楼废墟中传来的呼喝打破美梦——奈落对红到是很轻松，在打斗中甚至可以兼顾是不是引起周围住家的注意。
　　杀生丸却困难了许多，梦魔本身并没有什么能力，只是它借用了戈薇的身体就完全不一样了。
　　杀生丸发现戈薇比之以前又强了许多，破魔之矢就算只是擦着身体飞过也会带来火辣辣的痛感。
　　光鞭早换成天生牙，在即怕斗鬼神的杀气伤到戈薇，又无法使用冥道力量的情况下，他只能且战且退，试图唤醒戈薇的灵魂。
　　“一直在心底呼唤她吗？可惜，这个女人什么都听不到了。”‘戈薇’指指自己的心口。
　　杀生丸皱起眉，自己的呼唤的确一直都石沉大海毫无回音，但是——『戈薇，戈薇！戈薇！！』

　　仍然是无边无际的黑暗，手脚都象不存在了一般，没有感觉，听觉、视觉、嗅觉，似乎全部都停止了，随时间一起静止。
　　“戈薇……”有谁的声音在呼唤她。
　　“谁……”花费好大力气，口中只能吐出破碎的词语。
　　“戈薇……”声音忽远忽近，没有方向。
　　好累……真的好累，不要再呼唤我了，不要了……
　　“恩……？”身体忽然一轻，然后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里，声音停止了，身体也慢慢恢复知觉。
　　“谁？”慢慢张开眼睛，看不到面前人的脸。
　　“起来，戈薇，你是在做梦。”温暖的怀抱紧紧拥抱，温柔的声音略带焦急：“你被梦魔附体，要尽快清醒过来。”
　　好熟悉的声音……好熟悉的味道……戈薇伸出手想去摸他的脸：“让我看看……你是谁？”
　　“不必看，你知道的。”男子温柔的笑了：“起来吧，戈薇，起来，别让我失望……”
　　“天枫……”戈薇闭上眼，从眼角沁出一滴晶莹的眼泪。

　　“呀啊！”‘戈薇’忽然弯下腰坠落在地，抱着头颤抖。
　　“戈薇！”杀生丸下意识的接住她，将她护在怀里：“你怎么了？”
　　“我没事。”‘戈薇’突然抬起头露出邪笑，匕首尖离杀生丸只有一指之距。
　　下一秒，奈落飞身踢开‘戈薇’手里拿的匕首，避开心脏的要害，插在了肩膀上。
　　“你被爱冲昏了头啊？小心点！”奈落翻翻白眼。
　　“罗嗦。”杀生丸拔出刀子扔在一边：“你的对手呢？”
　　“死了。”奈落微微一笑：“连骨头都找不到一根。”
　　“呐……够了……”被踢到一边去的‘戈薇’忽然低着头，破魔之矢握在颤抖的手中。
　　“什么？”杀生丸和奈落谨慎的看着她。
　　“从我的身体里……”箭矢猛的扎向胸口，扎向梦魔寄宿的地方：“滚出去！”
　　再次醒来，是在杀生丸怀里，同样温暖的胸怀让戈薇差点产生错觉。
　　“是你……”她推开杀生丸坐起身，发现自己已经是在家里，伤口上缠着厚厚的纱布。
　　“不要乱动，伤口会裂开。”本来有奈落在就已经够烦心，戈薇的疏离让杀生丸更为烦闷。
　　“梦魔呢？”戈薇甩了甩仍有些昏沉的头。
　　“死了。”杀生丸没说奈落是用多残酷的手段将梦魔打到永不超生。
　　“那奈落呢？”戈薇左看右看看不到那个总围在自己身边乱转的男人。
　　“在楼下编理由骗你母亲，因为我不会说谎。”杀生丸似乎有点窘迫的样子。
　　戈薇轻轻笑了：“难得看到你这个样子。”
　　“也难得看到你在我面前露出笑容……”杀生丸伸出手轻抚她的脸颊：“很怀念。”
　　“是、是吗？”戈薇又变成鸵鸟低头缩在一边。

　　“这位也是戈薇的朋友吧？”吃晚饭时，妈妈的眼睛闪闪发亮：“他和那只狗很象，不过没有耳朵。”
　　“当然象了，他也是狗。”奈落彬彬有礼的介绍。
　　“那就是大狗哥哥了。”草太天真的说。
　　“没错没错，草太真聪明。”奈落忍住笑，一本正经的拍拍草太的头。
　　见戈薇也在低头偷笑，杀生丸怒瞪奈落：“你想死吗？”
　　从杀生丸身上散发的杀气让妈妈和爷爷同时打了个哆嗦——“奇怪，怎么忽然这么冷啊？”
　　“杀生丸！”戈薇警告的看了他一眼：“你不要吓到我妈妈！”
　　奈落的窃笑声传到耳中，杀生丸却只能生闷气——这个狡诈的混蛋，一定早把戈薇的反应和自己的反应都算好了。

　　“连杀生丸都去了一天一夜没回来！”犬夜叉一大早就来到食骨井旁边发脾气。
　　“有点耐心，可能戈薇家里有什么事情。”弥勒打着哈欠，懒懒的靠在一边。
　　“桔梗也不见了，不知道去了哪里。”提起桔梗，犬夜叉换上浓浓的担心。
　　“我想她不用你担心的。”弥勒略含深意的说。
　　“笨死啦！你们两个！给我起来！这样也会跌倒！”井里传来戈薇的声音。
　　“戈薇！”犬夜叉神采奕奕的跳了起来。
　　“这井底的灰够厚的了。”黑色的头发、黑色的和服，然后奈落的脸从井里钻了出来。
　　“奈落！”几人立刻拿出武器。
　　“欢迎仪式满大的。”奈落讽刺的勾勾嘴角，向后伸手。
　　“什么欢迎仪式？”戈薇拉着他的手钻了出来，就见犬夜叉几人如临大敌的脸上多了几分惊谔。
　　“你为什么和他在一起？”犬夜叉开口质问。
　　“没什么为什么。”戈薇把脸扭到一边，明摆着不想回答。
　　“喂！”奈落一脚踢下井一块巴掌大小的石头：“你死在井里了？”
　　“你给我滚一边去！我在补结界！”井中传来杀生丸的咆哮声，他似乎从没发过这么大的火。”
　　不过奈落似乎玩上了瘾，不光石头，什么干草树枝泥巴团都一鼓脑的扔进井里。
　　“苍龙破！”整个食骨井炸开了，杀生丸连刀光一起扑向奈落。
　　“砰——哗啦啦！”奈落应声裂开，碎成一堆烂肉块。
　　“什么时候变成傀儡的？”连戈薇都摸不到头脑。
　　“不用这么凶嘛，我只是想促进一下感情。”奈落远远站在树尖，挥挥手然后消失：“我改天再来看你啊，戈薇。”
　　“你若敢来，就要有死的觉悟。”杀生丸的脸都气的发青。
　　“唉，这算什么情况啊……”戈薇只能无奈的叹息。

　　听戈薇叙说了这几天发生的一切，每个人都在想着自己的心事。
　　“还是不可以太相信奈落，或许他只是在麻痹我们。”弥勒思索了很久才开口：“无法再得到四魂之玉，他不知还有什么阴谋来挽回自己的败势。”
　　“我和弥勒的想法一样，奈落太过诡诈了。”珊瑚用力点头。她对奈落的印象不可能转好，何况两人之间还有着血海深仇。
　　“你们放心吧，我知道的。”知道同伴们各有各的心结，不可能接受奈落，戈薇只是笑着应承下来。
　　讨论完关于奈落的问题，又寂静下来。
　　“恩……不如去休息一下吧，戈薇刚从那边回来一定很累。”珊瑚傻笑着挥手。
　　“也对也对，我也没睡足。”弥勒拉着珊瑚一溜烟跑掉，将这里留给这一对兄弟和他们爱慕的女人。
　　杀生丸面瘫不说话，犬夜叉鼓着脸一直在瞪人，戈薇只觉得坐在这两个男人之间坐入针毡。
　　“那个……我也想去休息了。”戈薇干笑着站起身。
　　“我送你回去！”犬夜叉示威似的喊道。
　　而杀生丸仍然面无表情，只是站到她身边等着她移动脚步。
　　“我谁也不用谁送可以了吧？”戈薇受不了的制止了两个人的明争暗斗：“有这个时间的话，我宁可你们两个好好沟通沟通。”
　　“沟通？”杀生丸挑起的眉毛，犬夜叉不敢置信的语气都说明一个问题——你在说什么天方夜潭？
　　“那你们两个想怎么样？”戈薇无力。
　　一个她认为是她爱的男人，一个真正应该是她爱的男人，她已经一个头两个大了，这两个人就不能休息一会么？
　　“跟我走。”杀生丸将手伸向戈薇，当犬夜叉不存在一边。
　　“少开玩笑！戈薇应该留在我身边！”犬夜叉直接把戈薇护在身后。
　　“留在你身边？”杀生丸冷冷反问：“留在你身边的人未免多了点吧？”
　　“我——”犬夜叉一时语塞。
　　“犬夜叉……”知道他想起了桔梗，戈薇看着他的背影，只是看着。
　　“你会爱她么？可以只爱她一个，把她当成唯一么？”杀生丸此时显得咄咄逼人。
　　“谁说我不可以！”犬夜叉紧紧抓住戈薇的肩膀，眼神中坚定没有半分迷茫：“听我说，戈薇。我这一生一世只爱一个人！只有——”
　　“犬夜叉……”
　　桔梗虚弱的声音此时在戈薇的耳中不下于晴天霹雳！
　　“桔梗！”犬夜叉跑过身边，带起的风仿佛连骨髓一起冻住。
　　“桔梗！你怎么弄成这个样子？你去哪里了？”连珠炮般发问，犬夜叉似乎已忘记自己刚刚想要说些什么。
　　站在那里，戈薇自嘲自己怎么会连这么重要的事也忘记——忘记自己曾经夹杂在两人中的无奈；忘记自己曾经为他一次一次的心痛；忘记自己带给他人与自我的痛苦……
　　她走到杀生丸身边，笑着：“我们走吧。”
　　“戈薇？”这句话似乎打醒了犬夜叉，让他记起另外一个女孩的存在。
　　躲开犬夜叉要抓住自己的手，戈薇以最快速度消失无踪——
　　“我们都错了，犬夜叉，或许我们都应该想一想真正想要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