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9 净化之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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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到达漠沿城的水源地之前，段梓夏原以为发现不了什么有利的线索，但在距离那条河流几丈远时，她就察觉到了奇怪的气息。
几人快步来到河边，这条河流的尽头是一座山，山下有天然的小口，水流尽是从里面流出，汇聚成一条河，孕育了整个漠沿。一个暗卫上前查看了一下河水，回首冲段梓夏摇头。
军中大夫既说了诗中毒，萧衍必然早就派人来此间查探过了，却没有发现异样。娄玉枝在河边蹲下，伸手捧起一捧清水，鼻子凑近嗅了嗅，道，“也没什么异味啊。”
站在她身边的暗卫道，“河水毕竟是流动的，郡主，如果真要在河中下毒，要查起来也不容易。”
“那我们就在这儿守着。”段梓夏果断地下了决定。
她走近河边，蹲下身去，将左手放入河水中搅了搅，眉头不自觉地皱起，果然，并非她的错觉，这水确实有些问题。
不过，正如方才暗卫所说，河水是流动的，所以一般人发现不了。
一行人在河流的周遭找地方躲藏了起来，密切关注着河边的动向。
既然河水是流动的，如果真有人在河水中下了什么东西，也只能危害到一定的人，但士兵们病倒的现象却一而再再而三地发生。那么，定是有人每日都会在这河水中……
藏了大约两个时辰，娄玉枝轻吐了口气，低声对段梓夏道，“我们要一直在这里等吗？会不会只是我们想多了？”
此时天色已晚，高悬在夜空中的月亮发出朦胧的光，晚风送来了虫儿此起彼伏的叫声。
段梓夏举起右手，示意她安静。
娄玉枝吐了吐舌头，转头继续盯着河边。
突然，一个暗卫弹了弹身边的叶子作出示警，众人立即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
朦朦胧胧的月光照耀下，有两道身影一前一后来到了河边，其中一人站在稍远一点的位置警戒，一人则单膝跪在河岸边，他从怀里掏出什么东西，倒进了水中，尔后两人相互对视了一眼，施展轻功离开。
娄玉枝下意识地站起来想追上去，被段梓夏一把拽住了袖子，强行拉住。她不解地回头望过去，段梓夏冲她摇了摇头，她只好按捺住。
待确定那两人已经离开之后，段梓夏飞快地从藏身之处跃出，几个起落到了河流的下游，她望着月色下流淌的河水，眼眸中的光芒明明灭灭。双手结印，嫩绿色的光点随着她手指的动作而扩散开来，逐渐变大，成为一团团柔柔的光晕。
刚刚追出的娄玉枝止住了脚步，目瞪口呆地望着周身萦绕在绿光中的蓝衣少女。
段梓夏的双手同时动作，嫩绿色的光芒从她指尖飞出，齐刷刷地落在了河水中，光芒触及的水面的瞬间，快速地朝两端扩散开去，覆盖在河水之上。
霎时间，视线所及之处，整条河流都散发着绿色光芒，异常耀目，异常美丽。
段梓夏的动作并未停下，她站立在河边，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一双眸子却极为幽静深邃。随着她唇间轻吐出的低吟声，十指上下翻飞间，莹莹绿光以她的指尖为中心向四周扩散开去，罩住了河流。
众人只见闪耀的绿光之中，有红紫色的烟升起，越升越高，烟的颜色也变得越来越白。
不知过了多久，段梓夏收了手，她下意识地转头想对众人笑一笑，眼睛忽然一闭，整个人朝河中栽去。
娄玉枝吓得脸色发白，“梓夏！”
有暗卫眼疾手快地上前接住了她，身体一旋，稳稳地站住。
娄玉枝连忙跑了过去，焦急地看着昏迷不醒的段梓夏，“梓夏她怎么了？”
暗卫替她把过脉之后，道，“玉枝小姐别担心，郡主她只是太累，睡着了。”
“呼。”娄玉枝松了口气，她摸了摸段梓夏的额头，表情变得严肃起来，对众人道，“既然你们是保护梓夏的人，就该知道什么当说，什么不当说。”
暗卫们相互看了一眼，抱着段梓夏那人沉声道，“玉枝小姐请放心，我们只忠于郡主一人。”
娄玉枝点了点头，“很好，我们先找个地方让她休息休息吧。”
离开之前，她又回头看了眼河水，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与段梓夏相识十余载，她从未想过，这个朋友，竟然有超乎寻常的能力，这样的能力……若是教外人知晓，保不准会想利用她做些什么。
不过段梓夏本人好像并不介意被知道的样子，什么都不说就当着他们的面动用了能力——虽然也有可能是当时来不及解释了。感觉她现在有点皇帝不急太监急。想到这儿，娄玉枝翻了个白眼。
段梓夏醒过来时，已是午时。
娄玉枝就坐在床边，左手撑着腮，脑袋一点一点地打着瞌睡。
段梓夏闭着眼睛醒了醒神，睁眼坐起身来。她刚一动身，娄玉枝就清醒了过来，愣愣地看了她一会儿，激动得从凳子上一跃而起，“你醒了！终于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段梓夏对她露出熟悉的温和微笑，“我没事，你别担心，只是昨天动用的灵力过多，身体暂时虚脱了而已。”不等娄玉枝说什么，她主动发问，“我们现在在哪儿？”
“漠沿城外的一个小村子。”娄玉枝答道。
也是。段梓夏扫了一眼所处房间的陈设，了然地起身，拿过搭在一边的外衣穿上。
娄玉枝看她的脸色并没有不对劲，不由得喜上眉梢，“走吧，你都睡了这么长时间了，出去吃点东西。”
“好。”
得知了士兵们病倒的原因后，段梓夏也不急了，她头一日在河水被下毒后及时地使用净化之力净化了河水，接下来便可直接去见五皇子，直接净化士兵们身上的毒。只是病倒的士兵应当不少，要全部救治过来，她得花费不少精力才行。
段梓夏低眉注视着自己的双手，在她原本的世界，她一直觉得自己的能力其实没有太大用处，毕竟她出生医学世家，她的爷爷、爸爸、弟弟，皆是精通治愈术之人，不管什么样的伤什么样的病，只要没断气，皆可救回。相比较之下，她就觉得自己的净化之力不怎么用得上了。
没想到这一次……
少女的唇角缓缓勾起一道浅浅的弧度。
段梓夏睡醒之后，他们又在这个小村子停了一个半时辰，方才向漠沿城出发。
中途，前方探路的暗卫返回，神情严肃地报告了段梓夏一个消息。
也是运气好，他们不仅碰上了往河水中下毒的人，还碰上了意图偷袭的小队。
“现在五皇子正带人在城门外与契胡族的人对阵，这伙人是鲁王的手下，应当是想趁机从后方侵入城中。”暗卫道，“鲁王驻守漠沿多年，难保没有什么秘密入口可以进入城中。”
娄玉枝惊叹，“我们的运气未免也太好了吧！”
段梓夏拎过自己的包袱，打开，从里面取出几个小瓷瓶，“正好，”她笑盈盈地道，“我们刚到，总要做点什么，才有底气去见五皇子不是？”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一行人循着那支打算偷袭的小队的方向而去，小心翼翼地找到了通往城中的密道入口。娄玉枝饶有兴致地捡起落在地上的虫子，冲先前探路的暗卫露出灿烂的笑容，“干得漂亮!”
暗卫谦虚道，“玉枝小姐谬赞，在下不敢当。”
娄玉枝顺手将那虫子扔回了地上，语气中带了几分崇拜，“不愧是梓夏，这样的药也能制得出来！”
药粉撒在人身上时，会发出人类嗅不到的异香，从而引来一种虫子，而虫子在吸食这种香气之后，立时就会昏死过去。以虫子作为引路石，一般情况下确实很难被发现。
段梓夏闻言耸了耸肩，“不是我制的，这方法也是别人教我的。”
她老爸当年穿梭于各个时空时，最感兴趣的就是学习不同时代不同地方的医术，久而久之地也喜欢上制作各种药。
这条暗道从漠沿城的后方而入，出口就在鲁王府花园中的两座假山之间。
紧紧挨着的两座假山，宽大的石块掩映之下，竟有一道仅容一人通过的暗门，门内，正是密道。
果然是老狐狸！娄玉枝望了望假山，撇了撇嘴。
段梓夏做了个手势，众人立即了然。
刚刚从暗道潜入鲁王的小队四散开来，打算按照原定计划，先在城中各处水井里下毒。先前城中看守极严，他们也不好潜入，只好在河流的源头下毒，现在朝廷和契胡打起来了，正是好时机！
百来人的小队，皆是功夫绝佳之人。
段梓夏目光幽幽地沉思着，对暗卫道，“先让他们把毒下了，再动手。”
娄玉枝惊讶地望着她，随即反应过来，“你是要……可是你的身体没关系吗？”
“放心，我没有自虐的爱好。”
一个身着夜行衣的男子刚将瓷瓶中的药水倒入井水之中，突然听到身后传来破空之声，他猛地转身，却见一柄长剑刺进了他的胸膛。他愕然地望着对方，身体往后倒在了地上，直至断气，眼睛都没能够闭上。
段梓夏在进入暗道之前，给她在城中的暗卫飞鸽传书说明了情况。故而，在她们一行人与偷袭小队的人对上不久，城中便有人带兵满城巡视，帮着也发现了好几个，可惜，他们没能抓住一个活口，对方皆存了死志，一旦落入敌手，便咬破牙缝里的毒药自尽。
听到暗卫汇报情况之后，段梓夏顺手抛过去几个药瓶，温声道，“放一个人回去报信，抓五个人进行审问，其余人，死生不论。”
暗卫接住药瓶，“是！”
娄玉枝兴奋地望着她，“我们是不是也要去打架？”
段梓夏歪了歪头，“很可惜，我们不能去打架，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呢。”
“什么事？”娄玉枝茫然。
段梓夏耸肩，“我故意让他们将毒下在了井水之中，现在得去将水净化。否则你晚上别想喝水了。”
娄玉枝撅嘴，“我想打架。”
“届时你自己和五皇子商量，兴许他能让你上战场也说不定。”段梓夏好笑地安抚她。
“不错，比起跟这些家伙打架，本姑娘还是更想上战场做女将军。”娄玉枝的眼睛亮亮的。
漠沿城中大大小小的水井有几十个，被下毒的只有十余个。娄玉枝陪着段梓夏一个不落地找过去，挨个进行净化。
说来也怪，这一日段梓夏的精神却比前一日好，将水井净化完之后，她也没有再睡过去。
水井净化完毕之后，段梓夏与娄玉枝去见了留守城中的将军，双方见过礼后，段梓夏说明来意，同时简单介绍了一下下毒一事。那位将军倒是比较好说话，很快就带她们去了士兵们治疗的地方。
“如果郡主真有办法能解他们的毒，末将真是感激不尽，眼见着倒下的人越来越多，却无一人能够好转，末将这心真是……”
“将军且放心，梓夏自当效绵薄之力。”
将所有人都赶到屋子外面，娄玉枝背靠门，确保没有人能够闯进来之后，她对段梓夏道，“动手吧，梓夏。”
“好。”
嫩绿色的光芒在顷刻间笼罩住整间屋子，躺了一地的士兵们置身于绿光之中，那惨白的脸色映衬着竟显得有几分可怕。娄玉枝没在意，只看着随着绿光愈亮，士兵们的身上也升起了红紫色的诡异烟雾，烟雾变白，变淡，消散在空气中。
士兵们的神色慢慢地也恢复如常。
段梓夏的双手用力地握成拳头，她对娄玉枝道，“可以了，走，我们去下一个房间！”
娄玉枝打开门，没有理会立即迎上来的将士和大夫，高声道，“你们照顾好屋里的人，我和梓夏去下一个房间。”
两人以最快的速度进入下一个房间，娄玉枝刚封上门，就听到外面传来一个中年男子的惊叫声，“正常了，他们的脉象恢复正常了！”
不以为然地翻了个白眼，娄玉枝很不以为然，先前让他们在外面等着，一个个不是不肯么？不是还说她们不怀好意么？
段梓夏的额头上渗出了细细密密的汗，她却毫不在意，一个房间一个房间地净化过去。还差三个房间的士兵没有救治之时，她的身体已经十分虚弱了，脚下步伐都有些不稳，娄玉枝连忙扶住她，焦急地道，“你先去休息休息吧，反正他们也躺了这么多天了，不差这么一会儿不是？”
段梓夏摇了摇头，竭力保持清醒，“可是……”
娄玉枝见劝不住，抬手便一记手刀劈在段梓夏的后颈处，段梓夏失去了神志，身体向她倒来。娄玉枝连忙伸手搂住，一抬头正好看到那位将军惊讶的神情，不由得一瞪眼，“干嘛？还不快来帮忙！”
将军心下了然，帮着扶段梓夏到一处空房间，让她先休息。
“你放心，她只是太累了，等她睡醒过来，可以再帮你们救人！”看到自己的好友累成了这样，娄玉枝不免有些生气，怒火也发泄到了别人身上。
好在这位将军并不在意，“娄小姐多虑了，眼下自然是郡主的身体要紧。”
“那你先去忙你的吧，我在这里照顾她就好了。”她顿了顿，“若是五皇子回来了，烦请转告他一声。”
“这个自然，那就劳烦娄小姐了。”
我照顾我的朋友，用得着你说劳烦吗？娄玉枝张了张嘴，终究还是按捺住了心中的怒意，没有将这句话脱口而出。
作者有话说第10章 09 净化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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