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色天香》梦霜居士

6、茶色天香第一集 ( 4 )

　　二十四——（1）、徐颂娴房，日，外
　　△徐颂娴迈出房门时，看见了门口跪俯的绘春。
　　徐颂娴:(轻声问道)绘春是么？
　　绘春:是，大夫人。
　　△绘春小心翼翼，微颤的嘴唇透露着她的恐惧。
　　徐颂娴:(回头看着夏兰吩咐)先打发她去柴房干活吧！
　　△徐颂娴说罢连头都不会，直接走了。
　　绘春:谢大夫人。

　　二十四——（2）、徐颂娴房，日，外
　　夏兰:夫人宅心仁厚，那对主仆蛇鼠一窝，夫人也只是罚她去柴房，这处罚未免太轻了？
　　徐颂娴:处罚轻重与否，根本就不是我所关心的。绘春这个丫鬟的忠心固然可嘉，只是不该喧哗到我这来。静养期间，我再不理世事，也不会容忍一个小小丫鬟在我的门口轻易辱秽喧闹。

　　二十五——（1）、西厢房，日，外
　　△踏入西厢房时，静悄悄的，格外冷清。
　　夏兰:想不到这西厢房到了秋天竟是越发显得萧条。
　　徐颂娴:西厢房的格局虽小，却是冬暖夏凉，是整座宅邸的精华所在。听老爷说，原来这间屋子里住的是祖太爷的小妾兰姨娘，因为失宠被抛弃，心有不甘，就对祖太爷多有怨言，祖太爷听说了反而更加厌弃，就命人把西厢房封锁了，兰姨娘就这样老死府中，逐渐被人忘记。
　　△两个守屋的丫鬟对徐颂娴的突然而至，神色都显得无比慌张。
　　△徐颂娴迈上台阶，伸手用力推开厚重的房门。

　　二十五——（2）、西厢房，日，内
　　△黑漆漆的空旷西厢内没有一盏烛火。
　　△徐颂娴正欲开口，却听见低低呻吟声从内室传过来。
　　△沉寂如死的西厢，夏兰已经将左右屏退。
　　△徐颂娴咬了咬牙，看着颤抖的李玥华。
　　徐颂娴:夏兰你先出去。
　　夏兰:夫人……万一她……
　　徐颂娴:你放心，她不会愚蠢到在这种情况下还不忘损人利己。她现在要做的，能做的，该做的，就是抓住一根救命稻草，把自己挪出这个鬼地方。至少我认为她现在是这么想的。
　　夏兰:夫人莫不是要成全她？
　　徐颂娴:那还得看她会耍什么手段来逼我就范。夏兰，你在门外守着，随时候命。
　　夏兰:（不情愿地说）是，夫人。
　　△夏兰退到门外。

　　二十五——（3）、西厢房，日，内
　　徐颂娴:李玥华你应该有话对我说吧。
　　△李玥华抖动的身子，半悬着，摇摇欲坠，却仍死撑着，咬紧了下唇。
　　△徐颂娴闭上了眼睛，不愿看她。
　　徐颂娴:听你的丫鬟绘春说你已经绝食三天了！
　　△寂静的西厢内，呼吸声变得粗重短促。
　　李玥华:那又怎样？
　　徐颂娴: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我再问你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为什么？
　　李玥华:（慵懒）一切都已经明了，大夫人又何必让我再说一次。
　　△弥蒙之中，李玥华的身子晃了晃，苍白的脸上笑着，令人的心底发凉的惨笑。
　　李玥华:还能为什么，姐姐不原谅我，妹妹也没办法，就算去求一辈子妹妹也是甘愿的。只是妹妹还能怎么办呢，难道姐姐会让我把孩子生下来吗？
　　徐颂娴:你怎么知道我不会呢？
　　李玥华:你会？
　　徐颂娴:(惨然一笑)当然，正因为是，所以只能如此。
　　李玥华:惺惺作态，故作清高。
　　徐颂娴:你要是觉得我在这装好人，你看不惯的话，大可以让我走。但是我料定你绝不会这么做，因为你心里清楚如今只有我能帮你。
　　李玥华:姐姐既然知道我的意图，为什么还要来？
　　徐颂娴:来看看你会不会求我善待你的孩子？
　　李玥华:姐姐说这话是真心的吗？我失去了老爷的庇护意味着我从今往后的生活得小心翼翼，举步维艰。老爷是不会同意我把孩子生下来的，因为这就是个耻辱。如今姐姐你生了雨玫，老爷欢喜着，更是对我不管不顾。把连亲生父亲都不承认的孩子生来下，我还能活吗？我的孩子以后还能不能抬起头来做人。
　　△李玥华突然扑倒在床边，徐颂娴立刻上前搀扶。
　　李玥华:(踉跄着，一字一顿哭着说)我嫁作人妇，却未能像姐姐那样温婉贤淑，恪守妇道。还做了错事，这是老天对我的惩罚，妹妹无怨无悔。妹妹只想把这个孩子打掉，今日姐姐就当不曾看见过，任由我去做，若是有幸死了，这世上不过也是少了一个污秽的人罢了。
　　徐颂娴:（疑惑）你要干什么？
　　△李玥华说罢甩开徐颂娴搀扶的双手，狠狠地朝圆桌冲过去，用力撞下去，下身的血涌了出来。
　　△李玥华艰难地用手撑着身体，惊恐的看着肚子下面哭泣着。
　　△徐颂娴双眼仍是紧紧盯着李玥华，在旁已经有些颤声哽咽。
　　徐颂娴:你……
　　△半晌无言，徐颂娴看着李玥华的肚子。
　　△李玥华已经颤抖的说不出来话，青白的嘴唇抖动着，豆大的汗珠也布满了额头，至始至终她不曾喊叫过一声，一双血目中仿佛透露着一股愧疚。
　　徐颂娴:够了，别再自残了，虎毒不食子，你怎么狠得下心如此对待自己的孩子。
　　李玥华:狠心的人又何止我一个！
　　徐颂娴:我会保你母子安然无恙的。
　　李玥华:真的？
　　徐颂娴:我这么做，并不表示我原谅你，只是因为我就算是再恨，你肚子里毕竟怀的是季家的孩子，我总得顾全大局，孩子确实无辜，就当是我行善积德，放你一条生路。
　　李玥华:（楚楚可怜的样子）谢大夫人，您的恩情我永生难忘。
　　徐颂娴:(甩了甩袖，和夏兰说)夏兰，你去把东西弄好，让医生赶紧过来。
　　夏兰:知道了。
　　△徐颂娴瞥了眼伏在地上的李玥华，不再理会，转身就走了。

　　二十五——（4）、西厢房，日，外
　　夏兰:夫人这是要去找老爷，替李玥华求情？
　　徐颂娴:还是心软了，我终究做不到那样的狠绝。
　　夏兰:夫人你这又是何苦呢？那个李玥华不值得你为了她去开罪老爷。我的大夫人，您就听我一句劝吧！我们就回房歇着，别去找老爷了。这个事情就别管了，索性就当没发生过，也不知道。
　　徐颂娴:你胡说什么！好歹是条人命。我心意已决，无需再劝，有什么后果，我一力承担。
　　夏兰:（无奈）夫人。

　　二十六、书房，夜，内
　　△徐颂娴轻轻坐在他躬蜷的身子旁，默默看他。
　　△季鸿安紧闭的双眼，蹙紧的眉毛。
　　徐颂娴:老爷最近怎么样？
　　管家:老爷这几天忙着商会的事情，接连熬夜，晚上也睡的不安稳。
　　徐颂娴:你先下去吧，这有我在。
　　管家:是。
　　△季鸿安一个翻身，他的手打在我的臂上，吓到了我，也惊醒了他。
　　季鸿安:什么时候来的？为什么不叫我一声？
　　徐颂娴:你这几天忙的太累了，难得睡的安稳些了，怎么好意思再吵醒呢，所以我就在旁边静静看着，坐一会儿，我也要睡下了。
　　季鸿安:这几天忙工作，又冷落你了。
　　徐颂娴:什么冷落不冷落的，知道你工作忙，可是心里还能想着我就很满足了。
　　季鸿安:等这阵子忙完了，我就好好在家陪你。
　　徐颂娴:能那样，当然是最好了。(忐忑迟疑着)老爷我有事要和你商量。
　　季鸿安:什么事说来听听。
　　徐颂娴:(神色冷肃,低声说)至今老爷膝下也只有雨玫一个女儿，李玥华已经身怀有孕，为季家开枝散叶也是一大幸事，母亲总盼着能抱孙子，好让她老人家能高兴高兴，鸿安您说是不是。老爷就放了李玥华，这次的事情咱们就翻过去，以后就别再提了，好吗？
　　季鸿安:（凝重）李玥华是什么样的人，颂娴你难道还不清楚吗？李玥华心胸狭隘，睚眦必报。你这次对她网开一面，她未必领你的情。
　　徐颂娴:我知道，可是再怎么样总得让她把孩子生下来吧。
　　季鸿安:(叹了口气)孩子可以生下来，但是李玥华在孩子没生下来之前不能离开西厢房半步。
　　徐颂娴:那生完孩子之后，又该作何安排？
　　季鸿安:等孩子出世再说吧。时候不早了，你也该休息了。
　　徐颂娴:知道了。
　　△季鸿安不语不动，面色也毫无波澜，只是眼神渐渐变得阴冷。
　　第一集（完）

作者有话说

　　当恶念在心中生根发芽之时,报应也将随之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