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匈*****姑》d*********芊

39、怏怏不乐

　　赤留眸子一厉，只当他在玩笑，没有在意，谁知道空昀不折不挠地开口，“寮妆王，不知道你意下如何，我正好缺一个中原奴隶。”
　　赤留眸里带了一丝凉意，抬手扯下自己辫发上坠着的玛瑙珠子扔过去，台阶上的小首丘不明所以，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玛瑙珠子从自己脚边滚落。
　　赤留在干嘛？这个玛瑙珠子也是上品吧。
　　“去把它捡回来。”他凤眼一眯，算计翻涌，不容拒绝的语气让小首丘有些不舒服。
　　但她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于是哼了一口气，在众目睽睽之下去找珠子，那颗珠子虽然小，可是小首丘记得它滑落的轨迹，倒也不难找。
　　等在草地里将珠子拿出，她拿手擦了擦珠子，随后一步一步走上了高台。原本心情就压抑得很，看到台上这些讨厌的嘴脸，小首丘心里一阵倒腾。
　　“珠子拿回来了。”她双手呈上，大眼里写满了疑惑，实在是不知道他叫自己做这种事干嘛。
　　赤留将珠子置于手心，细细地看着，在大家困惑的目光中交代了意图，“这珠子是孤的，不管她掉在了哪里，都是孤的。”他的小首丘也是，别人休想觊觎。
　　空昀眼角的迟疑顿时烟消云散，他仰首而坐，不置可否地笑笑，他的八王叔，果真喜欢用这种拐弯抹角的方式来提醒他。
　　小首丘依旧不知道他在做甚，只管乖乖呆在她旁边。
　　眼前依旧是一望无际的大草原，黑夜的酽黑如漆遮掩了土壤中触目惊心的红，可是消除不了小首丘的记忆，她坐在赤留身旁，看到他刚毅的侧脸，心事重重，就这样失了神。
　　她真的挺窝囊的。
　　等到思绪再次回来，那个精灵一般美丽的纳吉灵已经来到了草原之上，依旧是红衣娇艳，极具草原特色的美貌在篝火的照耀下若隐若现，柔美的身姿围绕篝火起舞，诱惑和魅力俱存。
　　而她的一双眼睛，媚眼如丝，美目盼兮，依旧对准了赤留放电。
　　小首丘站在他身旁，将她暗送秋波尽收眼底，心头顿时燃起一阵无名火，她瞪眼看过去，看到赤留只是埋眼喝酒，她心里有些欣慰，不由自主地抬起下巴，不知道示威给谁看。
　　她总算明白耶千的担心从何而来了，若是这种女人在典索身边绕，就算典索目不斜视没别的意思，耶千也会觉得心塞，如今的小首丘也基本上感同身受。
　　虽然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可就是看不惯纳吉灵那魅惑十足的样子。
　　赤留通过余光打量着这哥小家伙，只是在心里偷着乐，表面上还得一本正经装作没看到，用来维护小首丘所谓的自尊心。
　　歌声环绕，鼓声四起。
　　纳吉灵迈着翩跹的步子而来，尽量让自己勾唇而笑，等到她翻一个跟头，空中画出一抹漂亮的弧度，辫发飞舞，衣襟飘扬，纳吉灵在不断的欢呼声中踏上了高台，那些男人生吞活剥的目光让她觉得一阵恶寒，她眼里闪过一丝不悦，依旧维护着自己耀眼的形象走了上去。
　　此时的纳吉灵，额上垂着一颗明亮清澈的蓝宝石，精美的衣服随着曼妙的舞姿而动，她就像一只美艳的蝴蝶飞向了高台，飞来了众人身旁。
　　隔近了看，小首丘纵使再怎么不悦也不得不承认，纳吉灵真的很美，那一股风情是她绝无仅有的，小首丘奶气十足，顶多能用“可爱”形容，可是纳吉灵真真切切就是勾魂的吸引。
　　场上的男人都快沸腾了，都只听说过纳吉灵的美貌，今日第一次近观，自然是更加惊艳，可对于志向高远的人来说，纳吉灵就跟一团活动的肉没有区别，他们目不斜视，心里也毫无情欲。
　　比如空昀，比如典索，比如赤留，这三个经历极其相似的人。
　　可不管纳吉灵再怎么好看，都是对手，看到她一步步逼近赤留，小首丘拿起桌上的酒碗，故意砸下。
　　她就不信，这一砸不能将赤留的注意力牢牢抓在手里。
　　小首丘的算计的确失败了，在酒碗即将落地的一刹那，一双早有防备的手伸了出来，将酒碗牢牢接在来手里。
　　小首丘心里咯噔一跳，顺着那人的手看过去，原本还会是那个捣蛋多了的典索，谁知道自己眼前出现的是这样一张稚气未脱的脸，竟然是空昀，他干嘛破坏自己的好事？按理说，他想娶纳吉灵，应该还会转过来支持自己的破坏行动才对，如今却搅她好事。
　　事情乱得很，小首丘就算把小脑袋想破了也不会想得出来。
　　“你干嘛？”
　　疑惑的话语刚说出口，小首丘就被空昀拖了出去，她立即挣揣起来，不忘朝典索和赤留呼救，字还卡在喉咙里呢，小首丘就被捂嘴带走了。
　　这些仆人都是死的吗！看到她这么光明正大地被带走了还一声不吱，还有典索和赤留，平日里不是连她有个小动作都一眼看穿的吗？如今怎么毫无察觉，小首丘瞪着双眼，差点没把他们的后背给盯出一个洞。
　　等她被空昀带去了一片空地，空昀总算是放开了她，小首丘大口呼吸空气，听到高台上的尖叫声和惊呼声立即就准备撒腿跑回去，可是腿短就是麻烦，她还没跑几步就被空昀给拦了下来。
　　“你干嘛！”小首丘没好气地看着他，脸上写满了愤怒，如果眼神可以杀人，空昀已经死在了她的目光之下，永世不得超生。
　　空昀抱胸而立，玩味地看着她，这种表情似曾相识，下午那些看着白虎追逐奴隶而拍掌叫好的人不也是挂着这副嘴脸吗？小首丘立即觉得一阵恶寒，于是脸色又臭了几分。
　　“你现在过去干嘛？去找八王叔？”空昀明知故问，但依旧这么如同上帝一样傲慢地俯视着小首丘，无意间的举动又让小首丘对他的印象坏了几分。
　　“要你管！你凭什么要带走我！我要回去！”小首丘撅着嘴就开始和他推搡起来，可是她的力气相较起空昀的确是太小了，再加上瘦弱笨拙的身体也没有空昀这么灵活，所以她挣扎了许久也只是在原地打转。
　　高台上的欢呼声加重，小首丘隔远了都能看到纳吉灵正围着赤留起舞，她心里的不安感加重，急得直跺脚，害怕赤留和那些男人一样被纳吉灵勾去了魂魄，然后她会不会就跟那些……被白虎追逐的奴隶一样……
　　心里的紧张和焦虑加重，小首丘完全慌了，急得脸都红了，“你快让开！让我走！我要去看看！”
　　空昀抵住她，泼了她一瓢冷水，“你还真以为我能够这么轻而易举地带走你吗？那是八王叔默许了的，是我和他早就商量好了的。”
　　这句话信息量太大，小首丘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于是就这么愣着。
　　空昀见她不闹了，继续给她抽丝剥茧地分析起来，“我和八王叔那夜便谈妥了，八王叔会娶她，一开始就是带着娶她的目的而来，至于原因，你以后会明白，所以他叫我把你带走，不耽误正事。”
　　赤留这些天的不表态只不过是为了给自己争取到更多的筹码而已，为了目的不择手段，就算牺牲自己的婚姻也在所不惜，这才是空昀所敬佩的赤留，一个隐忍而强硬的男人。
　　听到空昀云淡风轻的话，小首丘感觉鼻子一酸，是她一开始就想错了，小首丘抿唇坚持，不让眼眶里打转的眼泪流下，她哭丧着一张脸，埋膝蹲在地上，默默注视着远处热闹的景象，只觉得落寞。
　　就像是孟家被亡的时候一样，她又是一个人，又觉得自己被抛弃了，上一次是赤留救她出火海，这一次是眼前的空昀。
　　看来典索说得对，赤留迟早会娶妻的，她不可能一辈子置于赤留的庇护之下，她必须自己长大。
　　空昀看到她脸上阴云密布，忽然间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这么实话实说和盘托出明明是极其正常的一件事，可是在她这一张我见犹怜的脸前，赤留心头莫名涌起一阵愧疚，他总算是明白为何赤留会对小首丘一而再再而三的心软。
　　“你怎么了？要么就哭出来。”空昀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人，而且对方还是一个柔弱弱的中原女孩，空昀早就知道她是个小姑娘了，这是他与赤留交换的一个秘密。
　　小首丘才不要哭呢，她埋着脸不让空昀看到自己的表情，可是身上散发着悲伤消极的情绪影响了空昀。
　　“你怎么了呀？你担心八王叔不会再对你这么好了吗？还是你……喜欢八王叔？”说完空昀自己都觉得好笑，“你这个小孩子，这么小懂什么情情爱爱。”空昀完全忘记了自己也就是个十二岁的少年呀。
　　小首丘还真的不懂情情爱爱，她对赤留更多的是依赖，她记得以前孟二叔娶了继室，她堂妹就被冷落了，小首丘经常看到堂妹躲在房里哭，没几年光景堂妹就抑郁而终了，二叔只不过草草埋葬了她，很快他娶的继室就有喜了，生了一个大胖小子后就没人提起过那个幼年夭折的堂妹了。
　　她……会不会是第二个堂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