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斑柱）叶火》星尘漓月

4、回家

　　走在平整的街道上，原本情绪还有些低沉的千手柱间一下子又兴奋起来了。“斑，你看！”他牵着宇智波斑，时不时地伸手指向一个个店铺，“好多东西！……比我们当初去过的火之国的大城也没差多少了。”
　　“……嗯。”确实很繁华。宇智波斑不得不承认，这个村子确实安宁而又热闹，有一种独特的氛围，近乎像是一个……家。
　　……所以，柱间，未来的你还是成功了对吗？
　　……这个凝聚了你的心血的木叶，确实是个很好，很令人向外的地方呢……
　　他们走过繁华的商业区，走过简单舒适的居民区，走过小树林，走到学校……“斑，要来看看吗？”看着那所从鸣人口中得知的，专门培养忍者的学校，千手柱间颇感兴趣地转头询问宇智波斑的意见。
　　“好。”宇智波斑点头——创立一所培养忍者，教会孩子们基本忍术，确认他们有能力应付战斗才允许他们上战场的学校，一直是他们当初共同的理想目标之一。光是从别人听来的只言片语，就让他们对这里兴致勃勃，眼下到了地方，自然还是要亲眼看看的。
　　忍者学校作为木叶幼年忍者培训的摇篮，自然不会毫无防备力量，可惜面对超影级实力的宇智波斑和千手柱间而言，就是把全忍界捆在一起扔上去，也不一定掰得过他们两个联手。宇智波斑轻轻松松地一个幻术，就把守卫晃了过去，牵着千手柱间几乎是大摇大摆地进了学校。
　　忍者学校的占地面积不小，除了宽敞的教学楼外，操场、树林应有尽有。
　　两人进来的时候，正好是放学的时候。
　　一群年纪大小不一，但都在12岁以下的小鬼蜂拥着从教学楼里蹦蹦跳跳地跑出来，或是三三两两或是三五成群，嘻嘻笑笑着聊天，你追我赶绕着操场跑来跑去，一幅其乐融融的景象。
　　……以至于，与所有人格格不入的那个瘦小的身影，在这种对比下显得分外醒目，格外孤独。
　　顶着四处乱翘的金色短发的男孩远远地站在阴影中，安安静静地看着所有人一步步远去，阳光可爱的小脸上是一种说不出的平静——仿佛把自己置身于世界之外，不去羡慕，不去向往，不去追寻——他天蓝色的猫儿眼带上了阴影的暗色，深郁成无垠的海，看似平和的表面下却潜藏着数之不尽的汹涌暗流，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爆发，掀起滔天巨浪，淹没一切。
　　千手柱间心头一哽，原本的好心情顿时就消褪了下去。
　　……从一直跟着鸣人的暗部上忍口中，他们得知了鸣人的真正身份——九尾人柱力。传说中最强的尾兽，7年前差点毁掉木叶，造成巨大灾难的恐怖存在，就被封印于这小小的身躯中——由他的父亲，第四代火影在濒死之际，亲手封印在自己刚出生没多久的孩子身上。
　　父母双亡。
　　明明是无辜者，是为村子牺牲的伟大火影夫妇的遗孤，却被村子里的人视为怪物、异类，孤独地长大，甚至连自己的父母是谁都不知道……
　　……究竟是撞了多少次壁，这个孩子才学会不去上前，安安静静地不与人接触呢？
　　想起鸣人一开始对自己的防备，千手柱间只觉得心里微微一抽，忍不住走了过去，给那个孤独的孩子一个温暖的拥抱。
　　“鸣人。”
　　修长的手臂从背后伸出，在胸前交错，漩涡鸣人还没回过神来，就已经不由自主地向后倒去，落入温暖而柔软的怀抱里。温润柔和，彷如潺潺流过山间的溪流，又恍如二月轻拂过发梢的暖和春风的声音在头顶响起。鸣人仰起头，天蓝的眼瞳里映入了千手柱间温柔如水的笑容，仿佛是净化世界的雨，一瞬间洗净了他的天空。
　　“大、大哥哥？”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是我哟，鸣人，”温柔如水的黑长直大美人轻轻一笑，清俊秀雅的容颜仿佛是在发光一样，璀璨却又柔和得如同破晓的晨曦，照亮人心中的每一寸阴暗的角落，“我来接你回家了。”
　　鸣人睁大眼。
　　——那一瞬间，他看见世上最温暖的光辉照亮他的世界。

　　-------------------------------------------------------------------------------------
　　漩涡鸣人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想象过会有这样的一天了。
　　身形颀长优美的成年男人走在他身侧，雪白宽大长袖下修长温暖的手掌握着他稚嫩的小手，一大一小一同行走下天边落日的余晖中，不急不缓，穿过渐渐宁静的街道和人群。
　　……就像是父亲带着孩子一起回家一样。
　　鸣人有些恍惚地想。
　　……不，更像母亲。
　　他抬起头看身旁的男人——顺直柔亮的长发有一束自然地垂在脸侧，随着行走带起的风摇曳，一如树上垂落的藤萝。千手柱间的侧脸很美，不同于正面看他下颌坚毅而棱角分明的样子，他的侧脸是近乎柔美的，纤长细密的睫羽微微打着卷，一颤一颤的让鸣人联想到他在树林里看过的蝴蝶；纯黑的眼瞳反折着光线，呈现出如宝石般晶莹剔透的质感来，美得让人赞叹；他的鼻梁笔直，弧度柔润和缓，恍如青山绿水间蜿蜒起伏的山峦；唇瓣柔软，颜色是淡淡的粉，珠光水润，唇角似乎天生就是上扬的，就是不笑都自带着三分温和笑意。
　　漩涡鸣人曾想象过自己的父母会是什么模样。
　　……大约母亲是温柔的，慈爱的，而父亲是威严的，稳重、成熟的……他会有一个家，放学后回去，一开门，家里就已经灯火通明，铺满温暖的灯辉。母亲会微笑着让他去洗手准备吃饭，而父亲会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侧脸瞥他一眼，故作不经意地询问今天在学校发生了什么事……
　　……他想象过，如果那样，他的人生会是怎样的不同，怎样的幸福……
　　但是没有如果。
　　他是孤儿，是村民口中口口相传的怪物，永远孤零零一个人，没人愿意靠近他……就是对他不错的三代爷爷，也不曾在大庭广众下与他怎么亲近过。
　　……直到千手柱间出现在他面前，对他温柔微笑，用木遁逗他开心，坚定不移地告诉他——“你不是怪物。”
　　——那是令他落泪的温暖。
　　……现在他们一起回家，大手牵着小手，他几乎恍惚错觉，他不再是孤单一人……回到家，敲敲门，就会有人微笑着开门，欢迎他们回来……
　　……欢迎回家……
　　站在房门前，鸣人还没有拿出钥匙，就看到千手柱间抬手，屈指在门上轻轻一扣……“咚”，敲门声响后不到三秒，鸣人就诧异地看见门把手缓缓地转动起来……
　　——门打开了。
　　鸦黑长发的男人一身深蓝的和服站在门关，套着黑色露指手套的修长白皙手掌握在门把上，清冷俊美的脸容上一片淡漠，黑琉璃般瑰丽清冷的眼瞳扫过千手柱间和他牵着的漩涡鸣人，淡淡道：“磨磨蹭蹭的……还不进来。”
　　“我们回来了，斑。”千手柱间回以微笑，眉眼弯弯的尽是温柔。
　　……于是满室温馨，从向来冷清的房间里透出柔和而温暖的灯光，照亮鸣人眼中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