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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2、晋/江独家发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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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2章 重生
“真是个能搞事的‘造物主’啊,咱们现在是要扛个火箭筒去崩警察局吗?”卫霖半真半假地感叹。
白源一本正经答:“火箭筒没困难,想要多少个都有,但你不会喜欢被警察追得满世界跑的,哪怕是在虚拟世界里。”
卫霖哈哈大笑:“来自一位改造人杀手的经验之谈。那么你打算怎么办?”
白源想了想:“等到天黑,给警局大楼断电,迅速带走。”
卫霖点头:“妥妥的。然后他就不得不跟着我们浪迹天涯,顺道把脑袋里的那个‘水神共工’拉出来给我们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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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横云在拘留室里坐立不安地待了一个下午,期间被叫出去审问两次、辨认照片N张,接受精神科医生诊察并做了一份心理问卷,然后又给送回了单间。
装了防护栏的窗户外,夜色/降临,城市的灯火逐一亮起。秦横云贴着窗往外眺望,焦急地等着救援者的到来。
他忽然感到手下砖墙的震动,弧度不大但频率很高,下意识地后退了几步。紧接着,墙上出现了一道红色裂口,往外迸溅出金色火花,像岩浆挤出地缝。
裂口越拉越长,发出低沉的嗡鸣声,石灰簌簌地掉落下来。秦横云怔怔地看着它在墙壁划出一个不规则的圆形,而后这块厚厚的圆形墙壁向外退去,如同切割过的冰层沉入海底。
向……外?可外面是五楼悬空啊,卫霖和白源胆儿真大!
秦横云见一个人影从墙外的空洞处钻进来,高兴地迎上去:“你们可算来——”
最后一个“了”字被他硬生生咽回去,险些呛进气管。
站在他面前的,是罗天。
罗天穿一身黑衣,半尺长的小发辫扎到了后脑,朝他不怀好意地冷笑:“听说你出卖我,现在警察满市找我,还把画像贴到了网络上?”
秦横云蹬蹬后退,脊背抵到了另一堵墙,脸色发白:“我、我不是故意的……明明是你想杀我,你还在博物馆的库房放火……”
罗天的身影恍惚一闪,眨眼间已逼近他,右手扼住了他的脖颈,用力压在墙上:“我的确想杀你,放你活到现在回咬我一口,是我最大的失误。”
秦横云脸憋得通红,额上青筋毕露,一只手抠住对方的胳膊,另一只手胡乱挥舞,打翻了桌面上的半瓶矿泉水。
水流没有遵循地心引力往下淌,而是像透明的蛇一般抻长身体,缠住了罗天的手腕,猛地拽向桌面。
罗天被扯得打了个趔趄,秦横云趁隙摆脱钳制,冲向紧闭的房门。
就在此时,灯光骤然熄灭。房间内陷入幽暗,唯有力不从心的光线与无孔不入的夜风,从墙壁上的空洞探进来。
秦横云只觉后衣领被人猛地揪住,整个人就被拖出了洞口。
“你敢叫,我就撒手。”罗天勾在五楼的排水管上说。
于是短促的惊叫声戛然而止。
拘留室的房门悄然开启,卫霖和白源走进空无一人的房间,看到了墙壁上灌着风的大洞。
卫霖弯腰,检查洞口边缘砖土烧融的痕迹,啧了一声:“被人捷足先登,估计是秦横云口中的火神祝融。”
白源:“准确的说,是火神祝融氏的继承者,罗天。”
卫霖:“看来秦横云并没有完全信任我们,也许是因为我们尚未在他面前展现过实力。以至于在他的幻想中,那个几次让他吃排头的宿敌更值得担忧,所以就怕什么来什么咯。”
“悲观主义者。”白先生点评道。
“好吧,现在我们还得从火神手上抢人,这可比警察难度大多了。”卫霖说。
白源却摇了摇头:“是从华夏派系手上。那对儿办公室情侣肯定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卫霖笑了:“白先森,你说得好像我们就不是一对儿办公室情侣似的。”
白源微怔,佯怒地揉搓他的短发:“别跟你老公唱反调。”
卫霖的厚脸皮一热,一时竟没想出反驳的话语——到底是要反驳“老公”呢,还是“唱反调”呢?干脆装作没听见,轻巧地从洞口一跃而出。
白源立刻跟上,正想弹出飞索抓住自由落体的卫霖,却见他像壁虎似的巴着排水管,身姿矫捷地溜下去了。
两人安全落地,发现墙边的水泥地上有两枚湿漉漉的脚印,看起来像是秦横云踩出来的——能想到用鞋底的水渍留下信息,也算是智商大爆发了,卫霖促狭地想。
沿着脚印追了一小段路,他们看到了车轮急速转动造成的白色痕迹,摸了摸地面微热的车辙,猜测罗天在不到一分钟前开车带走了秦横云。
“他会带他去哪儿?”卫霖摸着下巴想。
“准确地说,是秦横云认为自己会被带去哪儿。”白源说。
卫霖点头,话锋一转:“你说,博物馆库房是罗天烧的吗?他为什么要这么干?”
白源顺着他的思路想:“如果是罗天干的,他进库房肯定是想得到什么,烧了库房,是不想被别人得到什么。”
卫霖:“展厅里有铜镜和玉边璋,库房内是不是也有什么特殊的文物?”
白源:“很有可能。”
卫霖:“可他没来得及烧干净,我偷听两个博物馆工作人员聊天,说是烟雾报警器灵敏度很高,而且消防员灭火及时,抢救出了大部分文物,现在转移到另一处更保险的地方。你说,罗天带走秦横云,会不会是想利用他去销毁剩下的文物?毕竟现在全馆戒严,展览说是不受影响,但我估计还是会被提前关闭。罗天想要再次潜入,除非在公众面前暴露他的用火能力。”
白源深以为然,当即具现化出一架小型私人直升机。
“会不会……太拉风了点。”卫霖失笑。
“现在是城市晚高峰,就算是火神祝融,也得在一堆汽车尾气中等红灯。”白源解释,将卫霖拉上了直升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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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升机外壳刷成蓝白两色,伪装成市警的巡逻机,在城市低空通行无阻。
卫霖朝敞开的舱门外微微探出身子,俯视着通往博物馆的每条道路。城市中大大小小的交通线路纵横交错,比橘络还要繁多,但在他眼中,这种复杂程度不值一哂。他甚至能通过每个路口的车流量与拥堵情况,计算罗天的车辆抵达博物馆所需的准确时间。
27分45秒左右,如果中途不出意外,譬如车祸什么的话。
“知道他们现在哪个路段,但没法透过前玻璃看清驾驶员的脸,能再飞低一点吗?”卫霖问白源。
“不必。”白源说,把驾驶切换到自动那一档。
然后他单手扣住舱门,探出大半个身子往下看。卫霖吓一跳,立刻握住他的胳膊。
“别紧张,我就算摔下去也会长出金属翅膀的。”白源打趣搭档。卫霖想想也是,讪讪答:“我才没有紧张,条件反射而已。”
白源受用地笑了笑,撤掉了左眼内的黑色角膜接触镜,用那只拥有极高动态视敏度的翡翠葛色眼睛,扫过车流。
“——那辆。”几秒钟后,他指向一辆普通牌子的黑色商务车。
卫霖也注意到了,那辆车子的后挡风玻璃上全是水雾,水雾转眼被烘干,片刻后又四处弥漫。他拽了拽舱门口的软梯,说:“我要下去,老哥你稳点开。”
白源回身啄了他一嘴:“叫老公。”
卫霖脸皮再厚也叫不出口,轻推了他一把,抓着软梯翻下舱门。他抓着梯绳,手脚灵活地往下爬,目测距离车辆只有一米多距离了,松手跳到了移动中的车顶上。
砰的一声响中,车辆轮胎向下沉了沉。驾驶座上的罗天当即猛打方向盘,想将车顶的不速之客甩下去。车子一下子冲出路基,碾过安全岛,插/进购物中心前面的广场。
广场上来往的行人纷纷尖叫着避开,车辆撞飞了三米多高的充气吉祥物,在刹车声中停在了安装着旱式喷泉的石板地面上。
喷泉还在随着音乐款摆,五彩地灯将水柱打成了开屏的公孔雀。孔雀羽毛间卡着一辆被逼停的黑色商务车。
卫霖趴在车顶,被喷泉洒了一头一脸,恼火地想:卧槽这水从盖板下面喷出来的,干不干净、有没有蟑螂啊!
不过现在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他翻下车顶,冒着满身水花拉了拉后车门,发现纹丝不动。
而罗天已经开门下车,一把攥住了卫霖的手腕。
一团金红色的火焰从两人的接触点燃起,顺着卫霖的手臂迅速蔓延,火舌舔舐衣袖和皮肉,即使喷泉落雨似的浇下来,也没法熄灭这诡异的火焰。
卫霖在被抓住的瞬间,指间冒出了数枚电弧闪烁的脱手镖,抵在对方的脉门上。
电流飞窜,被水导向罗天的全身,在他体表交织出蓝紫色的电网,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两人的手在电光石火之间,各自缩了回去。
一个初步的试探,一触即收。
紧接着是两股力量——焚灭万物的火焰与摧毁一切的雷电——产生了强烈碰撞,炫目的电光刺得远处的围观者睁不开眼,爆炸般的轰鸣声仿佛撼动了整座广场。
喷泉向周围辐射状炸裂开来,下了一场洋洋洒洒的漫天大雨。
两人被彼此力量冲击得后退了好几米。隔着中间一圈喷泉,罗天眼神阴冷地打量卫霖:“……雷神夔泽的继承者?”
卫霖半边衣袖已被烧焦,胳膊皮肉尚算完好,笑吟吟道:“你好呀,罗天,听说你抓了我们的秦小朋友想去干坏事?那可不行。”
罗天说:“少废话,手底下见真章!”
卫霖转头见白源把直升机停在广场上,正冲向他们,笑道:“一对二,你赢不了的,还是跑路吧,不然可要被警察蜀黍逮住啦。”
罗天:“谁跟你说是一对二?”
卫霖做惊讶状:“难道是一对三?你要把秦横云那五毛特效级别的战斗力也算进来吗。”
罗天冷笑不答。
卫霖怀疑他呼叫了支援,八成是华夏派系的神们——或许就是“风神巽二、雪神滕六”这一对“二五仔”。
这是要在众目睽睽之下发动诸神之战的架势?
他在心底掂量着这个“绝对领域”的承受程度,脚下挨近车辆,拉开门:“秦横云,你先出来。”
后车座上的秦横云不见了。
竟在所有人眼皮子底下悄无声息地溜掉了,怎么办到的?还真小瞧了他!罗天心底恼火不已。
“……好了,正主跑了,这架还打不打?”卫霖耸耸肩,问。
罗天狠狠瞪了他和白源一眼,转身飞奔。跑着跑着,仿佛有一左一右两条火龙自他脚下燃起,他的整个身躯都化成了熊熊燃烧的巨大火球,朝东南方的博物馆飞掠。
火球破空飞去,街道上早已瞠目结舌的行人仰头呆望。
更远一些的地方,人们抬头看夜空中划过的巨大球形亮光,叫起来:“——快看,UFO!”
小辫儿还挺嚣张的,毫不担心惊世骇俗。卫霖弹了弹舌头,对白源说:“我们也赶紧走,别给人围着看猴戏,回头谁要是把视频往网络上一传,成全民焦点了。”
好在警用飞机的震慑力摆在那里,路人们还不太敢上前,怕凶徒危及自身安全,只远远观望着。两人匆匆上了直升飞机,追着罗天离开的方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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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省历史博物馆前的马路上,一辆洒水车响着难听的电子音乐,边喷水边缓缓驶过,扬起一大扇低矮的水雾。
白色水雾间忽然现出一个人影,翻滚着落在路边。秦横云后背磕到了马路牙子,疼得龇牙咧嘴,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几秒钟前,他还在购物广场的喷泉间,这会儿就出现在了博物馆门口的洒水车旁,从一处水源,到达另一处水源,仿佛转念就能跨越空间。
他的脑子这会儿已经成了一团浆糊,压根没法思考其中缘由,只能听从帝江的召唤,跑上高高的台阶,冲进博物馆大门,穿过空荡荡的大厅,朝已经关门落锁的展厅奔去。
没反应过来的保安只能向着他的背影叫:“小秦,什么事啊跑这么急?地刚拖的当心摔!”
秦横云一鼓作气地跑进值班室,拿了钥匙,又气喘吁吁地返回,打开了展厅的大门。他径直冲到东区的角落。
玻璃展柜里的“双虺水波纹镜”端端正正地摆放在架子上,古镜背面水波荡漾,虺蛇游缠,正面锃亮如新,映出了红发水神的脸——帝江在镜中说:“把镜子拿起来。”
秦横云梦游般伸出双手,毫无阻拦地伸进玻璃展柜里,拿起那面古镜。他踉跄后退几步,脊背撑在另一个展柜上,勉强支持住了发软的双腿。
镜中的帝江脸色肃厉:“发现了吧,所有的继承者中,你的力量是最弱的。且不说祝融氏,就连名不见经传的巽二、滕六,甚至雷兽血统的夔泽,都比你强。这样的你,有什么资格在今后更加激烈的战斗中活下来?
“你实在是太弱了。
“太弱了。
“太弱了!”
秦横云脸色煞白,嘴唇发抖:“我不想这么弱的……我不想把自己的人生、性命,都交给别人定夺……我知道自己很没用,从小到大,什么事都做不好,迟钝、没主见,不受人喜欢,浑浑噩噩度日——我也不想这样的!”
“那就听我的!”帝江咆哮,“把镜子放在心口!”
秦横云扯开衬衫衣襟,扣子崩开,露出瘦弱的胸膛,将古镜贴在心口,感觉到一股彻骨的冰凉。
朝外的古镜背面,虺蛇游动得越发剧烈,首尾相衔,形成了一个漆黑的旋涡。
一条青黑色的九头蛇探出了旋涡,每个头颅上都长着张诡谲的人脸——是相柳!
相柳的九个头颅,如同绽放的细长花瓣,从圆镜的中央弯向边缘,狠狠咬住了秦横云的胸膛,钩牙嵌入血肉。
秦横云发出了一声痛苦的呻/吟。
古镜与相柳的九个头颅逐渐下陷,只在皮肤上留下一个直径约15厘米的圆形印痕,印痕的边缘探出九段半圆弧线,像是九道扣索,牢牢地扣住了他的心口。
印痕逐渐变淡、消失,胸膛又恢复了以往的白皙光洁。
他低头看了看,神色似乎还有些恍惚如梦,随后慢慢闭上了眼,感受体内涌动如潮的力量——这力量是如此强大、霸道、无坚不摧,灭顶洪流一般席卷中原大地,吞噬生命,冲毁一切有形之物,即便是女娲亲手造出的人类,也只能在这洪水中战栗与湮灭。
“这就是水神共工之力!”
帝江的声音不再遥遥而至,响在耳畔脑海,而是直接发自内心,发自他的每一根骨头、每一滴血液。
秦横云缓缓呼出一口气,睁开眼,觉得自己宛如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