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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

  •   小时候,尚邵、叶微和柳城在一个私塾念书。叶微那个时候是所有小孩都喜欢的玩伴,人人都想和她玩丢手绢,捉迷藏,对,还有过家家。叶微之所以那么惹人喜爱,并不是因为她有多么漂亮,多么梨花带雨,多么倾国倾城,风华绝代,那是之后的事了。她那个时候还只是个假小子,留着短发,穿着平底鞋,素颜朝天,简简单单。之所以大家都喜欢她只是因为她那种独特的吸引人的气质,或许更像是假小子的气质,而非女孩子特有的。
      柳城小时候在私塾里和叶微是同桌,他很喜欢叶微,所以总是从家里拿各种各样的吃的给她吃。好吃是小孩子的天性,叶微自然也不例外。通过每天吃方面的深入交流,他们的关系越来越殷实,越来越珠圆玉润。每天叶微都和柳城一起搭伴回家,一路上少不了欢声笑语,柔情蜜意。这可把尚邵羡慕死了,所以他一直心怀愤恨。
      终于有一天,一个从天而降的契机下,他如圣斗士般的小宇宙爆发了。
      在叶微要值日的一天,柳城一个人蹦蹦跳跳优哉游哉地唱着歌回家,一点也没有想到以前老师讲的小说里半路杀出个程咬金的桥段。此时,尚邵从路边的草丛里跳出来,虽然自己差点用闪了个趔趄的方式自残掉,但踉踉跄跄站稳了脚跟之后,还是对柳城实施了暴风骤雨般地狂轰乱炸。柳城是想反抗,但是瘦小的身体通过他的仰视视角告诉他还是别白费力气了吧。结果可想而知,鼻青脸肿嘴歪眼斜的柳城哭哭啼啼的回家了。
      从那以后,柳城的心里渐渐烙下了阴影。
      时光荏苒,慢慢长大了之后,挥之不去的挨打阴影终于随着时间的消逝渐渐模糊起来,但是相似的事情总是不住的重复发生着。就像我们在某一个时刻做一件事时,总是觉得好像似曾相识,似乎以前发生过又不知是,在何时何地以何种缘由经何种形式抱何种目的。
      但是有些东西零敲碎打告诉我们,它存在着。
      长大后的柳城可不想再次体验像尚邵一样的程咬金。但是夏天的苍穹,晴天霹雳是在所难免的。就像狼和羊,最好不遇到,只要一遇到,就会有惨不忍睹的事情发生(当然国产片的胡诌八扯也会给我们另外一种天地)。
      概率小的事情往往也有发生的可能,况且还有神一般的墨菲定理如鬼魅般地存在着。
      正所谓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躲得过十五,躲不过因果。
      终于有一天,柳城去镇里街市逛街,街上商品玲琅满目,应有尽有,令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柳城看得入迷,只顾左顾右盼,全然没有意识到尚邵的存在,等到察觉已然已躲不过。
      本来是“不熟”的两个人,最正常也只不过是各自路过而已。然而柳城那种熟悉的气质,令尚邵一下子就想起了小时候的“美丽时光”。两个人错身而过,尚邵还没等柳城身体全然过去,就不由自主鬼使神差地拉住柳城,有预谋地扯开话题说。
      “老同学,不认识我了吗?”
      “认识,尚尚尚尚尚邵”柳城的声音有点抖。
      “好久不见了,你还是小时候那个模样,一点也没变,还没哪来少一块来?不容易啊。哈哈哈哈哈哈”尚邵笑岔气了说,看来是想到了什么。
      “呵呵呵呵……”柳城笑得像心虚时的曾小贤。
      “好久不见了,多少年的老同学了,是不是该好好叙叙旧,玩一玩?这样吧,我们来攒个局怎么样,好好耍一下。”尚邵兴趣盎然。
      “什么鬼”
      “就是个游戏,你一定玩过,就我们两个人玩,他们都不插手,免得有人说我以多欺少。”
      “什么?我没听错吧,还有这样的好事,太神奇了,要是这样的话,那还真不一定嘞,光我们两个人玩?他脑袋是不是哪块洼掉了,好像和以前比是变形了诶,不会最近变形金刚看多了吧?他最近没事吧他?不会缺相了吧”柳城心想。
      “不过输了有惩罚”尚邵说着露出一阵坏笑。
      “罚什么?”柳城问道。
      “这就有意思了,输了的人要大喊三声‘袁世凯是我亲爹’,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怎么样?刺激吗?”尚邵说着大笑。
      柳城一听得这样,整个人立刻紧张了起来。
      袁世凯那个时候是人人得而诛之的卖国贼,谁在这个时候在大街上喊他亲爹怎么都显得不合时宜。
      “好祖鲁啊,这样不好了啦,还是算了吧,好不好了啦?”,柳城的声音更抖了,以至于有点绵羊音,他该去泰国唱狮子座,一定会红,可惜了。
      “你个妇女样!你想找死啊你,呕——,恶心死我了,呕——,我的个娘来,你真是人才啊你。他奶奶的我服了你了”尚邵很是有尿性,缓了一下接着说:“你刚才说说什么,说想算了是吧?好啊,看看他们愿不愿意。”
      尚劭使了个眼色,身边的瞬间手下围了过来。
      “完蛋了,这孩子使孬点子了,看来是躲不过了”柳城心想,却不敢开口说出来。
      “那那那那那那好吧。”柳城看看自己身边空无一人,顿时觉得特别的的孤单寂寞。
      柳城只好答应了,他心里一点把握都没有,但没有办法,只能在那坐立不安地看着尚邵能出什么幺蛾子。他做好了最坏的心理准备,设想了无数种可能。但在看到尚邵拿出棋桶的那一刻,他的心脏还是被击穿了,他明白自己该升上去了,天空需要他,是个好年头了。他仿佛看到披着尚邵外衣的上帝正在神圣的光芒里像他招手,叫他过去喝汤,紫菜鸡蛋味的,梦婆婆熬的。
      柳城回过神,感觉不会再爱了,生无可恋。
      柳城自己清楚明白,他的围棋从小就像中国足球一样臭得拿不出手,拿出手了也能熏死个人。可是游戏规则就是要丢人,此外别无他求。
      一溜烟功夫,尚邵三下五除二,柳城没做任何抵抗就缴械投降了。
      简直就像一个小卒遇到元子弹,一碰就知道不是盖的。
      柳城只好罢了,喊了一句:“袁世凯是我亲爹”
      在那个年代,袁世凯是臭名昭著的卖国贼,是全民的仇敌,与他为伍,自然是嫌升天升得慢了。
      他原本以为只是玩笑,没什么多大关系,但是他不知道,有小关系。
      他喊完一句之后,尚邵立刻开始落井下石地煽动周围的人,没多会,大批的无辜群众拥了过来,个个都是敌对他的嘴脸,甚至有人扔臭鸡蛋,真是不惜财。
      他的心跳的越来越快,脑袋越来越薨,渐渐的,他情绪变得不受控,开始暴戾焦躁,他又下意识不以为意地喊了一声——袁世凯是我亲爹,因为情绪不稳定,所以声音显得乖戾而且大得吓人。这下可好,彻底激起了众怒。
      尚邵趁机在旁边不停地煽动群众,人们的情绪渐渐地被带动起来,扔东西的越来越多,指责声也越来越大。
      柳城的处境变得尴尬不堪。他开始自责和懊恼,双手抱头,泪水在眼眶里不停地打转。
      对柳城来说,今天这里的一切谩骂和侮辱,也许就像刻骨铭心痛彻心扉地梦靥和仇恨,会在他今后的记忆里,余下的人生中,尖锐的敲击着他,绝望地伴随着他,使他清醒着,酸楚着。
      有些事,有些声音,对于某些人来说,只有悲伤的曲调,而就是这些悲伤的曲调,定义了人生的底色,他们始终盈盈耳畔,仿佛在记忆里如鲠在喉,如影随形,经久不息。
      自己说过的话,自己要做到,这是做人的原则,这柳城是知道的。
      他只得硬着头皮喊了最后一声,逃离了这个万夫所指的境地。
      其实贱每个人都会犯得,丢脸的事做多了也就见怪不怪。但这样的习以为常毕竟还是少数人,这一点还是有必要承认的。
      就像一个篮球手,即使在篮球场上无所不能,也会遇到被封盖的时候。柳城想,若当时我就是这个人,在那个钟爱一生终日深情对视的篮筐下不也是得一笑而过吗?
      也许真的是这样,什么都不是事。
      想到这,柳城暂且宽心了不少,越发觉得也并不是什么过不去的事。
      其实自己丢脸的事情,只有自己会记得,别人听过了只会抛之脑后。何必自己跟自己较劲呢?放下不就好了嘛。道理简单明了,犹如人生,谁都知道得看轻看淡,但是几人能做到呢?
      乐观的人就是好,没心没肺,正好适应这个时代的要求。即使纵观古今中外,千年文明,也是一种潮流。
      柳城正在游离,一个面容晶莹剔透,个子娇小,留着短发带着珍珠耳环的女孩子闯了进来。
      柳城一见是尤雪,回过神来,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到尤雪用银铃般的声音说:
      “柳城哥,你今天应该不忙吧,看你坐着游手好闲的,哈哈哈哈哈哈”尤雪说着说着突然觉得自己说的真好笑。
      “不忙才怪,你没听见当当当的声音吗?忙着呢”
      “不会吧?你不在这呆着呢吗?”
      “隔壁在修门呢”
      “关你屁事”尤雪莫名其妙。
      “什么!你居然说关我屁事,你怎么说话呢!什么叫关我屁事!我告诉你,你要对你说的话负责任!怎么就不关我的事了,不知瞎屁!不过咱们就事论事,这事,确实屁事都不关我,你说的没错”柳城只是淡淡一抹。
      “那我们一起到外面走走,散散心,看你心情蛮不好的来”
      “没有的事?哪有的事?”柳城死不承认。
      “少爷,今天的午饭吃什么?”
      “滚”
      “硬撑”尤雪第一次见到柳城发这么大的火,不过他并不害怕,因为她知道柳城本性纯良。简单的说就是软弱,可能还有点无能。
      “怎么?不行啊!”柳城忍着没有笑。
      “出去走走吧,外面风和日丽,春光明媚。多好的天气,不出去可惜了。”
      “我说了不去,你自己去吧”。柳城有些不耐烦。
      “好吧,看你今天心情怪不好的,我明天再来找你吧,记得开心点,看着也没多少日子了你”。尤雪爽大笑着,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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