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晋|江|独|家|首|发.002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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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江|独|家|首|发.0020
“昨天他赌输了身上最后一只手表。”澹台冽将手插入裤袋，谈论这种事似乎令他心情愉悦，或许是和灵芷萩能够这种机会一起面对面说话让他觉得高兴。此时此刻他很想抽支烟助兴，手指摸|到烟壳，却又停住了。芷萩不喜欢他抽烟，他一直都记得。
澹台冽悻悻地收手，摸|摸鼻尖，动作竟有些孩子气：“在这种地方瞒住一件事很难，想知道一些事，实在太容易了。其实照我说，你想找楼春雨的感觉，不必来这里。把黎满满这种失败者的生平记载翻出来看，或许更容易入戏。”
“黎满满怎么配和楼春雨相提并论。”芷萩把视线投向大厅，像是在看谁，又像是谁也没看，只是不愿意看澹台冽，宁可虚无地落在某个地方。“爱一个人没有错，但以爱之名伤害别人是大错特错。楼春雨折磨自己，黎满满却伤害别人，他们之间没有可比性。”
楼春雨是个很复杂的人，看似风尘物质，其实是在沉沦中清醒，这是她的悲哀之处。黎满满和她在本质上是两种人。
她留给澹台冽一道侧脸，她永远是高贵且柔和的。澹台冽没在她身上看到过激烈的情绪，即使当年说离婚的时候，依然能条理清晰说出所有需求。澹台冽因此而爱上她，却也因此充满疑虑，觉得灵芷萩从没爱过自己。爱一个人就应该疯狂且灼热，谁能永远冷静自持？
“这是你的爱情观？”澹台冽忽然觉得可笑：“用疯狂的沉沦让自己遗忘？”
“那是楼春雨的爱情观，不是我的。我不会让自己落到那种地步，也不会因为一段感情一蹶不振从此放弃自尊。”
从本质上来说，芷萩不喜欢楼春雨这人设。她有事业和亲人，也很难体会到楼春雨一无所有的绝望。这是沈皓珏让她来魅影的终极目的，他要求很高，即使她演技再好，演不出他想要的感觉也会被换掉。梁佳烨的死让他更苛刻，失去一位影帝对剧组的打击是非常重大的。
“看来梁佳烨的死讯对你来说打击重大。”澹台冽说这话时语调很古怪，竟似在嘲讽：“如果我死了，你会不会这么焦灼？”
芷萩立刻明白过来，澹台冽误会了。他听信流言，误以为她和梁佳烨的绯闻确有其事。更误以为她会来魅影，也是梁佳烨死后心绪复杂难以把握角色使然。
但她并不打算解释，没必要，更何况他这人一向偏激滋味，解释了恐怕也不会信，何必浪费工夫。
“梁佳烨是个很好的搭档，他的死对我来说影响重大。”
沈皓珏原本还在摇摆不定，梁佳烨死后却下了最后通牒。告诉灵芷萩，如果最后一个月不能抓|住楼春雨的神韵，会考虑换掉她继续海选更合适的人。灵芷萩早有预感，《风雨声声》会让她的事业登上高峰，她决不允许自己错失这个机会。
“其实我一开始以为你在躲我。”
芷萩不看他，不愿告诉他确实有这一部分原因。没想到冤家路窄，魅影竟也姓澹台。“我为什么要躲你。”她没欠债，也没做错事。当初亏欠的，也都已经在三年前还清。
“确实没必要。”澹台冽轻笑一声，目光在灯光下光华流转，折射|出让人心动的光彩。“不论你躲到哪里，我都会把你找出来。想待在魅影也可以，这里没多人会关注你的身份，丽兰和方护陪着，来下十层也不会有危险。正好趁此机会，替你把网上那些言论清一清。”
“不劳费心。”芷萩立刻回绝：“我的经纪人会把所有事处理好，执行长管好自己公司的艺人就可以。”
“生气了？”看她动怒，他脸上反而漾出宠溺的笑意：“步丽仙没那么蠢，这种一看就知道的招数她不会用。这件事我会查清楚，不会太久。”
芷萩扯扯嘴角，斜睨他时无端端用上睥睨的姿态：“你对她倒很了解。”
“其实你没必要那样恨她……”澹台冽看着她的时候，总是很容易沉溺在她星星一样的眼睛里。“你明知道我不会喜欢她。”
灵芷萩当然知道，澹台冽不会喜欢步丽仙。谁会喜欢一个替身，或者一把刀。她对步丽仙的恨意来自何磊的死，对她的厌恶来自于她不择手段死不悔改。即使三年前也一样，她从始至终都知道澹台冽把步丽仙当做刀用来伤害自己。所以她从不把步丽仙当成对手。所谓的一败涂地，简直是无稽之谈。即使她输，也只输给澹台冽的任性、偏激、自我。
一切自信都止步于看见步曦希的时候。
看见步曦希的一瞬间，灵芷萩忽然就明白了步丽仙那句话，其实大家都是彼此的替身。她也终于明白，为什么世上有那么多人，他唯独待步丽仙与众不同。那么多把锋利的刀，只有步丽仙在闹到她面前之后还能全身而退。如果澹台冽真心喜欢步曦希，看见步丽仙那张神似步曦希的脸，又怎么忍心伤害她呢？
芷萩闭了闭眼，胸口闷得发痛。她下定决心和澹台冽不再纠缠，却无法控制感情。她仍然那么喜欢他，从始至终都是。但是太多事堆积在一起，她仍然爱他，却不会再为他付出了。
“你在想什么？”
“在想《东邪西毒》里一坛叫做醉生梦死的酒。”她说话的时候心口隐隐作痛，喉咙口甚至带着血腥气：“如果这世上真有醉生梦死多好，喝完之后，能够把所有不开心的事都忘掉。”
“醉生梦死不过是一个玩笑。世上没有醉生梦死，却有重头来过。”
他曾经很讨厌那部电影，画面太阴郁，节奏太缓慢，情节太过似是而非。那个导演拍戏的总喜欢用那种手法，用晦涩的方式讲述一个本该很简单的故事。很相爱的时候灵芷萩无数次提出想和他一起看一次，他总是拒绝，甚至看到一半就睡着。可是灵芷萩离开之后，他却认认真真看完了整部剧。都说那部电影难懂，他看第一遍就看懂了。当时觉得没什么，可是越到后来越能品出其中滋味。
他终于知道灵芷萩喜欢的电影是什么类型，可她却已经不在自己身边，连重头再来的机会都没有。
他声音低哑：“不如我们重头来过？”
芷萩定定看着他，这目光就像酷刑，一下下在他身上割肉。他开始隐隐作痛。
看着看着，她忽然“噗嗤”一声笑出声来。笑着笑着，就笑出了一眶热泪。她这样的女人即使流泪也是隐忍且克制的，绝不会大呼小叫，宁可心酸把自己淹没，宁可忍到胸闷气短。
“很好笑吗？”他疼得几乎发抖。
“不好笑吗？”她忽然伸手抓|住他，拉着他疾步往外走：“我带你去个地方。”
澹台冽紧抿着唇一言不发，任由她拉着自己往外走。分明随手就能挣脱，可他在她手里，竟然乖巧得像只绵羊。
他是开车来的，三年了还是那辆车。灵芷萩一眼认出车子，返身从他裤腰上扯下车钥匙。
她坐到驾驶座，握紧方向盘，扫了澹台冽一眼，淡声说：“系好安全带。”
“你想去哪里？”澹台冽刚系上安全带，车子就嗖地一声飞了出去。他靠在椅背上，竟然没觉得害怕。甚至还有心情在疾风中和她调情：“想和我一起死？就像宋汐和凌然那样？”
芷萩聚精会神看着路面，连个眼神都不愿意施舍给他。
“芷萩……”
“闭嘴！”她冷眼睨他一眼，接着继续专心致志开车：“我快三年没碰车，不想死就安静。”
澹台冽不再说话，坐在副驾驶安安静静地看她开车。看她一路开上高速，到达锡城收费站，他终于忍不住：“快八点，现在去锡城？”
灵芷萩始终一言不发，直到九点，到达三国城停车场。她像是完成了一件重要的事，靠在椅背上长长吐了口气。
“去买票。”
澹台冽不知道她想干什么，却被她指使得很愉快，立刻下车去买票。等他买完票，芷萩已经围上围巾戴上墨镜。劈手从他手里拿过门票，径直往三国城里走。她显然有想去的地方，连演出都一径略过，直接往目的地走。澹台冽亦步亦趋跟在她身后。
目的地有点远，她疾走一刻钟才到达。这里已经没什么人，她热得不行，拉掉围巾后继续往城楼上爬。站在主殿外，芷萩一瞬间错觉自己回到了三年前。
她喘息着，过了很久才开口：“传说这里是刘备和孙尚香结婚的地方。”
澹台冽站在她身边，“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
她带着莫名的情绪看他：“也是三年前做出决定，和你离婚的地方。”主殿里隔着防护带，她只能站在外面凝望。“那天我穿上衣服，戴着头套，在休息室里从白天等到晚上，就为了等拍一场戏。我不小心睡着了，没人叫我，再醒来的时候剧组已经走了，只有工作人员在打扫卫生……”
“芷萩……”
“听我说完！”她深深吸气：“后来场记很不耐烦地告诉我，因为男主角要去拍广告，所以中途他就走了。要和他搭戏的我，白白等了那么久。那天晚上将近十点了，我一个人开车将近一个小时，从锡城回到苏城。算是疲劳驾驶吧，我怕得要死，还是坚持回家了。回到家瘫坐在沙发上，整个房子都没有一点灯光。那一瞬间我下定决心，一定要离开你。”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晋|江|独|家|首|发.0020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