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执成瘾》赵不渝

70、惊慌的他

　　时间过得很快，三月十四日到了。

　　周萄到祁家别墅，因为是周末，祁文新和容玉芳都在，祁爷爷和祁奶奶都来做客。

　　孙正他们，仍然没回来。

　　天空中乌云低沉，预示着今天会有一场大雨。

　　客厅，祁奶奶和祁爷爷坐在沙发上和孙子讲道理。

　　祁奶奶说：“暄，你要是真喜欢周沁，得做好你爸妈的工作，不是和他们对着干。他们对周沁有意见是应该的，你好好的少年坐轮椅都是因为他。你得转换对你爸妈的态度，他们才会有机会接触周沁。”

　　周萄给两位老人上茶。

　　祁容暄无奈道：“奶奶，我说过了周沁不是我女朋友，周萄才是。”

　　周萄的脸一红，僵硬地站在边上。

　　祁奶奶撇一眼旁边的周萄，叹息道：“暄，周姑娘在咱家工作，人家是个黄花大闺女，你别总拿姑娘垫背。”

　　祁容暄将手机点开，拿给奶奶看，他把嘴巴噘得老高：“奶奶你看，我的通话记录和聊天记录全都是和她，她怎么不能是我的女朋友呢。我一直都喜欢她这样的，长长头发的女孩。”

　　可惜祁奶奶老花眼没戴眼镜：“周沁不是长长的头发，斯斯文文么。”

　　祁容暄叫住：“老婆，你说一句。”

　　周萄怕他不高兴，刚要对祁奶奶说话，传来女人扯着嗓子叫喊的声音：“祁容暄，你出来！把门打开！”

　　听声音不像年轻小姑娘，祁奶奶放下祁容暄的手机，拉着老伴儿起身朝外探去。

　　周萄听出是谁的声音。

　　韩梅。

　　祁奶奶拉着祁爷爷走到院子，见铁门外站着一个四十几岁的中年女人，她旁边还有一位颤颤巍巍连头都不敢抬的女孩。

　　几天前和傅淼一起来的周沁。

　　又是周沁，这要是被楼上的祁文新和容玉芳知道，不知道会闹成啥样。

　　祁奶奶走到门口，见女人气焰嚣张：“你是……”

　　韩梅只见两个老人来，没见年轻人，直接问：“祁容暄呢，他在家吗？我是周沁的妈妈，让他赶紧出来，我有事跟他说！”

　　祁爷爷礼貌道：“暄在家里，请进。”

　　他按下开门，铁门打开。

　　祁奶奶拍了下老伴儿的手，这人一把年纪手还真快，叫进来不得闹得鸡犬不宁！

　　韩梅大步跨进别墅，没想到祁容暄还挺有钱的。

　　她回头一看，周沁还在门外的台阶上，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对她说：“阿姨，我们回去吧，你别去闹了，他有女朋友了……”

　　韩梅最气的就是周沁软弱，离婚是，现在也是。

　　她将看上去虚弱无力的女孩拉进来，架着她的胳膊往前走：“这么大的事你还想算了？要不是傅淼说你有日记，我还不知道你有这么多过去！”

　　韩梅拖着周沁来到客厅，房内空无一人。

　　祁容暄捡起被祁奶奶仍在沙发上的手机坐电梯上楼。

　　周萄下意识地回避韩梅，情急之下躲到了就近的厨房。

　　她想给祁容暄发消息问他的情况，才想起手机在休息室充电。

　　现在出去拿，无疑被韩梅见个正着。

　　见没人，韩梅怒从中来：“祁容暄，赶紧下来！”

　　祁容暄没下楼。

　　祁文新和容玉芳下了来。

　　见到周沁，他们不意外。

　　旁边看上去很彪悍的女人，令他们吃惊。

　　韩梅能猜到对方是祁容暄的爸妈，她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拿着刚才周萄为祁爷爷准备的茶水，仰头就喝。

　　对方家长到来，容玉芳也打算将当初周沁害祁容暄出车祸的事说清楚。

　　她算有待客之道，准备叫周萄奉茶，发现周萄不在。

　　她叫道：“小周，给两位客人倒两杯茶水来。”

　　厨房的周萄听到，硬着头皮准备。

　　要见到韩梅了，她紧张得快晕厥过去了。

　　祁爷爷和祁奶奶跟着回到客厅，容玉芳安排两人坐下后转身对祁文新说：“把你儿子叫来下，不下来就拖下来。”

　　祁文新上楼去。

　　周萄低着头端着托盘将茶水放在韩梅和周沁面前后，站在一边。

　　韩梅没注意到她，连看都没看周萄一眼。

　　周萄觉得酸涩，她的妈妈，在为别的女儿讨回公道。

　　没注意到她这个亲生的。

　　祁容暄和祁文新一起下楼。

　　他朝周萄的方向看了一眼，给了她一个肯定的眼神。

　　凡事有他。

　　周萄安心地站在边上，她相信他能处理好这件事。

　　一行人围着茶几坐在一起，韩梅冷静了许多，看向一直不愿说话的周沁，问祁容暄：“你知道她离婚了吗？”

　　祁容暄颔首：“知道。”

　　“你知道她为什么离婚吗？”

　　“感情不和。”

　　“我们沁沁几次怀孕流产，她刚坐了小月子，身体很虚。”

　　祁容暄忽然抬眸看向一直垂眸不愿抬头的周沁，气愤地质问：“你怎么不说……”

　　容玉芳打断：“这和我们容暄有什么关系，又不是他让她流产的。”

　　韩梅耸了耸仿佛置身之外的周沁：“你说，你当时怎么受伤的？今天我就一个目的，嫁给祁容暄！”

　　连周沁都被这话吓了一跳，她拉了拉亢奋的韩梅，低声道：“阿姨，我和他不可能的。我们回去吧。”

　　韩梅一把揪住她的胳膊，看向惊呆的众人：“我们沁沁之所以流产，是因为她之前受过伤。”

　　周沁拦住韩梅，生气道：“阿姨！”

　　阿姨？
　　不是妈？

　　容玉芳问道：“这是你阿姨，不是你妈？”

　　“不是……她是我爸的女朋友。”

　　容玉芳有底气了，她起身走到沙发，看向造访的两人：“你以前是体育生，体育生受伤不是小事吗？不至于怪在我们容暄身上她生不了孩子离婚，找我儿子？我们容暄不想当接盘侠。”

　　周沁忍着没回话，眼泪簌簌地掉。

　　祁容暄叫住：“妈，你听他们说。”

　　容玉芳瞪了儿子一眼，还说不喜欢周沁，这么快就帮她说话了。

　　韩梅来气：“她是因为救你家儿子受的伤，算不算？归不归他管？”

　　容玉芳也说：“容暄因为她出车祸呢？这事怎么算。”

　　祁容暄想起，周沁救他后确实髋部不舒服，她坚持自己回寝室，他也没多想。

　　莫非当时留下了后遗症。

　　那周沁经历的一切，因他而起？

　　屋外下起滂沱大雨，客厅的祁容暄心情沉闷低落。

　　容玉芳没再说话，注意他的反应。

　　时间过得很漫长。

　　傅淼冒雨冲进来，见众人都在客厅，她在视线中寻找周萄的身影。

　　周沁叫道：“淼淼？”

　　傅淼满脸担忧，看清周沁和韩梅也在。

　　似乎，氛围很紧张。

　　她有急事，简单应了一声跑到周萄面前，顾不得下车后冲进来身上的雨水：“你哥问我你在哪里做兼职，他要来接你。说是你爸被砸伤了，在医院！”

　　周萄忽然感到一阵眩晕，顷刻间，晕倒在地。

　　祁容暄惊呼：“老婆！”

　　这声“老婆”，让一直不愿相信儿子的女朋友就是周萄的容玉芳脸色一变。

　　祁容暄一边操控轮椅朝周萄而去，一边冲傅淼吼道：“带到我房间去！”

　　傅淼懵了：“啊？……哦……你，你叫她什么？”

　　祁文新快速走过去，将周萄扶起来，朝楼上走。

　　祁容暄没跟上去，双手颤抖地掏出手机，拨通了私人医生的号码，他眉心深蹙，焦急地等待着对方接听。

　　这是容玉芳第一次见儿子慌乱着急，她相信是周萄。

　　她庆幸，幸好不是周沁。

　　如果祁容暄喜欢周沁，她有信心反对到底吗？

　　作为一个宠爱儿子的母亲，祁容暄坚持，她必定妥协。

　　周沁觉得自己丢人，没脸留下。

　　祁容暄早说他有女朋友，她为什么还要来，就算韩梅威胁，也可以不来啊！

　　或许内心深处还幻想他喜欢自己吧，才在离婚时给他打电话寻求安慰，才来到D市，想靠他更近。

　　命运弄人，当年没有在一起的人，如今更不可能。

　　她挽住韩梅的胳膊：“阿姨，我们走吧。”

　　韩梅的目光跟随祁文新和傅淼的身影到达二楼，她没有看清楚，总觉得晕倒的是周萄。

　　她听周朝明说过，周萄在D市上学。

　　韩梅没起身，稳如泰山地坐在沙发上，见祁容暄的电话没打通，脸色难看地上楼去。

　　容玉芳和祁家爷爷奶奶跟着上楼，客厅只剩下造访的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