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执成瘾》赵不渝

23、门外的他

　　下午。

　　在外面办完事的何慕诚上楼到会客区向祁容暄汇报情况。

　　“按你选的下单，明天能送来。去年的圣诞树在仓库。得去整理仓库，里面太乱。”

　　“让孙正安排。”

　　何慕诚挺身而出：“我去好了，又脏又乱，大块头干粗活正合适。”

　　何慕诚整理仓库之前让白会芝在外面打下手。

　　白会芝说自己有事做，叫周萄去帮忙。

　　因为是帮何慕诚，周萄不好拒绝。

　　何慕诚惊讶：“白姐还因为玫瑰花的事记仇呢？”

　　周萄接过他递来的小风扇：“我中午和她顶嘴了。”

　　何慕诚“噗嗤”一声笑出来，安慰道：“小周，你别和白姐作对，她记仇。”

　　周萄见识过了。

　　她好奇问道：“孙叔叔说白姐把高瑶瑶介绍给她侄子，为什么高瑶瑶骗她有男友，她还和高瑶瑶好？”

　　何慕实话实说：“这个嘛，高瑶瑶会说话，会哄人开心。”

　　言下之意，周萄不懂得变通，在人际关系上没高瑶瑶处理得好。

　　从小到大她朋友不多，能和杨冰雪成为朋友也是对方主动。

　　整理好仓库，何慕诚见变成灰猫的周萄，笑着说：“小周，你得洗个澡。”

　　周萄看看自己，确实很脏：“好。何助理，我先走了。”

　　道周萄去共用浴室洗头洗澡。

　　她脱下脏裤子，露出双腿。

　　看着腿上大面积烫伤的痕迹，露出无奈的笑容。

　　因为小腿的烫伤，周萄从未穿过短裤短裙。

　　哪怕是夏日炎炎，也会穿长裤或长裙。

　　对于烫伤，周萄释怀，只是做不到将伤口告诉其他人。

　　她害怕被人知道。

　　提起烫伤，必定会提到母亲，周萄不愿提起她。

　　直到洗完澡要用毛巾，周萄才想起忘记拿毛巾了。

　　怎么办？

　　浴室里的毛巾她不敢随意拿来擦身体。

　　脱下的衣服沾了灰尘，拿来擦的话等于没洗澡。

　　竟会犯错！

　　她想起葛翠菊该在隔壁，探着身子走到门边，小声问：“阿姨，葛阿姨在吗？”

　　门外一阵安静。

　　葛翠菊年龄大可能没听见。

　　周萄稍微抬高声音：“有人吗？葛阿姨在不在？”

　　路过的祁容暄以为自己听错了，他分明听到洗手间有声音传来，问道：“干嘛！”

　　是他！

　　周萄心惊肉跳地缩了缩脖子，大声喘息。

　　祁容暄到门边，只确定是女声，是谁他不敢保证。

　　他严厉地问：“谁？”

　　周萄不敢回答。

　　听不到回复的祁容暄应该会走吧，他不是好心帮忙的性格，更不会像她多管闲事。

　　闭嘴不出声就行。

　　等他走了，再找人帮忙。

　　无声的气氛却让祁容暄判断出里面的人是周萄。

　　如果是高瑶瑶，按照她时无刻都想贴在他身上的企图，不可能不出声。

　　白会芝或葛翠菊，他们不扭捏，有需求会提出来，不会不吭声。

　　只剩下氛围不对劲的周萄了。

　　祁容暄用手敲了敲门，恐吓道：“没人我撞开了！”

　　周萄被吓到，忐忑地小声说：“可以帮我叫葛阿姨去我的柜子里把我的毛巾给我吗？”

　　祁容暄收回手，抿了抿嘴，把笑意憋了回去，真是她。

　　他绷着脸说：“知道了。”

　　过了会儿，有人来敲门，周萄问：“是阿姨吗？”

　　祁容暄答：“是我！要不要毛巾，赶紧开门！”

　　怎么还是他？

　　周萄躲在门后：“我开门露一点缝隙，你伸手把毛巾递进来可以吗？”

　　他“嗯”了一声，以示同意。

　　周萄怕怕的，小声说：“别偷看。”

　　祁容暄瞪着房门，把毛巾拿到门缝边，低吼道：“你快点！谁会偷看！”

　　周萄开了一丝缝隙，摸到毛巾一把扯了进来，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快速将门关上。

　　她靠着门压住狂跳不已的心脏。

　　都快跳出来了！

　　缓了会儿，她大声点说：“谢，谢谢。”

　　门外没传来回答，看来离开了。

　　穿好衣服，周萄开门，左右探了探没看到祁容暄，拿着脏衣服一溜烟跑开了。

　　回到休息室，她在饮水机上接了一杯水，抱着水杯不断转来转去。

　　她光着身子和祁容暄仅一门之隔，还开了门缝拿毛巾。

　　————

　　下班后，周萄按照惯例给家里打电话，电话是周颖接的。

　　周颖乐开了花，姐姐姐姐地叫她。

　　“你和弟弟上课有没有认真？回家有没有帮爸爸干活？”

　　周颖不乐意了，生气地说：“认真学习，周茂鹏在做作业。家里来了个媒婆哦，来给你说媒。”

　　周萄惊呆：“叫爸爸来接电话。”

　　电话换成了周朝明。

　　周朝明声音淳朴，关心道：“老大，身体和学习都还好吧？你上次打钱回家，我想了想还是该把钱拿来买手机的，你有个手机方便些。”

　　“手机不能增值，拿钱进货卖钱不是赚得更多？爸，我用手机的地方不多，暂时不用没关系。”

　　周朝明自责道：“是爸无能，害得你辛苦。”

　　周萄宽慰道：“好啦，不许再话，你们在家身体健康平安无事就好啦。”

　　周萄不愿谈论不愉快的话题，问道：“周颖说家里有媒婆？”

　　周朝明压低了声音，像是怕人听见：“放心，我会把她打发，她介绍的我看不上。”

　　“爸！”

　　女儿不高兴，周朝明打发道：“好了好了，话费贵，我挂了。你注意身体，按时打电话。”

　　嘟嘟嘟，电话被挂断。

　　有人给她介绍对象？

　　不是说只要在上学就不会有人上门提亲吗？

　　为什么到周萄这里定律变了？

　　周萄回寝室，杨冰雪不在，金沛沛过来搭话：“周萄，你跟柳俊林怎么样了？分手了还是转为地下？”

　　周萄不想提起，：“什么都没有，哪来的分手或地下。”

　　金沛沛看到一线希望，再确认一遍：“真没关系了？”

　　周萄狐疑地盯着她，觉得金沛沛不会关心她的感情生活。

　　金沛沛说：“没关系就好，我准备追他。他家有钱，人长得不错，性格属于老实型。”

　　周萄不搭理她：“随便你。”

　　仔细想想，周萄身边主动的女生还挺多。

　　杨冰雪，高瑶瑶，加上金沛沛。

　　别人都在努力，她呢？

　　连喜欢的人都没有，怎么努力。

　　————

　　第二天。

　　许久没去祁家的爷爷奶奶来了。

　　高瑶瑶见到未来的爷爷奶奶，使劲浑身解数逗两位老人开心，客厅里不时传来阵阵笑声。

　　周萄和葛翠菊在厨房摘菜。

　　葛翠菊聊天道：“瑶瑶是不是入迷了，突然喜欢那小子？我觉得奇怪，以前她抱怨那小子，说他自以为是，要放在普通人家，被打八百遍了。怎么突然转变态度？年纪大不懂年轻人的情情爱爱。”

　　周萄对以前的高瑶瑶不了解：“感情的事说不准，说不定走了一段时间才明白过来呢。”

　　葛翠菊一边把豆芽放菜篮子，一边点头：“有道理。现在的人不像我们那个年代，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说出来你恐怕不相信，我和老公见了两次面就结婚了。”

　　周萄惊讶道：“这么快？”

　　“是啊，哪像现在的情侣，谈好几年都不结婚。你知道我在绣十字绣吧，给我小儿子绣的，等他结婚挂在新房多喜庆。”

　　院子里传来声响，两人朝外探去，周萄吃惊道：“是圣诞树？”

　　葛翠菊不以为然：“是啊，那小子最喜欢过圣诞节，年年都弄。”

　　周萄想起昨天仓库看到的圣诞树，可惜地说：“仓库还有，为什么要买新的？”

　　葛翠菊说：“人家有钱，用新的不足为奇。”

　　周萄好奇：“祁先生，到底是做什么的？”

　　葛翠菊笑出声，伸手点了点周萄的额头：“你来了几个月还不知道，他炒股呗。”

　　周萄低声说：“我以为炒股是爱好。”

　　葛翠菊又说：“靠这挣钱了，不过人家投的钱多，赚的也多。我听说最近股市不大好，不知道他赔钱没有。”

　　周萄望向外面的圣诞树，没想到祁容暄喜欢过节。

　　她以为他是不爱热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