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霹雳之圣华惜缘》风之浅汐

799、第 799 章

　　三教同心对抗邪祸，计划拟定之后，三教众人纷纷散去。素惜缘看着脸都笑僵了的掌门，眨了眨眼，抵着下巴，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但是掌门却不愿放过他，看着他眉峰一挑
　　“我说你这个臭小子，你是怎么惹人家小女娃来着？那小女娃一整天神情憔悴、眼眶通红、魂不守舍的。曲老头差点儿没用眼神杀死我！”
　　“不过是将话讲明白清楚了而已，谁知道她心理那般脆弱”素惜缘耸了耸肩“反正与我没关系”
　　“你这个臭小子，太过绝情了吧？”掌门诧异“你就不能温和点儿？”
　　“我又不打算纳妾，干嘛要给她希望？”素惜缘端起桌上的茶盏轻抿一口，撑着头眯着眼，优哉游哉的说道“阿叔你可要守住底线，我可不想成为本门的联姻工具”
　　“你想我还不许呢”掌门没好气的白了素惜缘一眼“不过为什么是纳妾不是娶妻？”
　　“那正好，方才趁乱逛了逛本门，发觉掌门阿叔你也不穷啊，干嘛那般小气”素惜缘瞅着掌门没有正面回答掌门的问题，眨了眨眼“这过年过节的竟然连个礼物都没有，忒小气了”
　　掌门闻言，伸手一掌盖在素惜缘头顶，阴森森的说道
　　“让你做本门的大弟子，本掌门倒是觉得，自己很是大方。你个修道之人，心思怎么尽放在了这黄白之物上？”
　　“呃....好吧，掌门阿叔，你当我什么都没说”素惜缘轻咳一声，起身“你们应还有要事商量，惜缘有些累了，便先休息了”
　　“嗯，让你师弟带你去厢房，我早已为你准备好了房间”掌门点了点头苏
　　素惜缘对着两人施一礼，转身施施然的出了房间，逮住一个道生，让他领着自己去了掌门准备好的房间。踏进房间，入眼落地绣有清莲出水图纹的屏风挡住内室，左侧一张书案，文房四宝齐聚，整齐的摆放在桌案之上。窗户打开，清风卷着空白画卷。
　　“师兄，这是掌门很早之前便为您准备的房间”道生看着素惜缘的背影笑着说
　　“嗯”素惜缘点了点头“我有些累了”
　　道生离开之后，素惜缘关上房门，来到书案前，坐在了椅子上，撑着头透过窗户看着本内弟子忙碌的身影的片刻。眼神扫过桌案上的空白卷轴，心中微微一动，拎起笔，摊开卷轴，蘸了丹青细细勾勒了起来。
　　夜幕低垂，时间不觉已是深夜，与掌门长谈之后的圣灵尊者来到素惜缘的房间外，见他的房间灯烛还亮着，伸手推开了房门，踏入房门转头看见素惜缘伏身在书案，早已睡了过去。圣灵尊者见此无奈的摇了摇头，来到书案旁，小心的抱起素惜缘，低头间便看到了素惜缘身下的画卷，眼神微微一怔。怀中的人轻唔一声，圣灵尊者回神将他抱在床上，退了鞋袜，为他盖上薄毯，看着那睡得昏天暗地的容颜，转身绕过屏风来到书案前，拿起了那副画。
　　画中一处荷塘，荷花摇曳，两人并肩依偎坐在池畔边，一者银发垂落身着浅蓝衣衫，一者墨发高束身着银色僧衣，虽是背影，却是莫名的温馨。题词一阙‘清云无尘水槛清，相思迢递寄夜空，云阴不散秋风晚，留得菡萏听雨声’
　　圣灵尊者坐在了椅子上，将画卷放下，眼前尽是白日里，长阶处，素惜缘与儒门那位青年的对话：
　　“为了留在爹亲身边，我承受子慕下毒；承受墨先生致命的一掌；接受子慕喂我服下回逆丹导致我坐了一百多年轮椅。我将这些伤害都含笑接纳，不过是因为当年爹亲一句，有他在的地方便是我的家。所以，我留在儒门是因为爹亲在。爹亲如今既已不在儒门，那儒门便与我再无半分瓜葛”
　　“呵呵.....爹亲至死都不知子慕一直存有杀我之心，尽管他下不了手，但也从来没有信任过我。所以，在墨先生将我重伤之际，用一颗回逆丹让我此后再无威胁。”
　　“三百年前，儒门有一知天命者算出爹亲乃是承接天命之人，修得三世金身方可承接天命救济苍生。所以儒门格外关注爹亲，欲与其修好，让其在未来承接天命之时，于乱世护得儒门薪火不灭。”
　　“我的出现，让爹亲的道心生出一丝柔软，这是儒门高层所不允许的。儒门高层的人容不下我，但为了爹亲，只能私下动作。”
　　“或许，非是因为爹亲的道心有了缺陷，儒门才容不下我”
　　“大约是那位知天命者未曾测算不出我的来历，这才让儒门对我有了杀意”
　　“儒门先知测算不出我的来历，不是因为我出身有异，而是此时空本就不是我出生之地”
　　“误入过往的我，只想守在爹亲身边，寻求他的庇护。我对儒门没有恨，但不代表我没有怨！”
　　“不过，这一切的怨都在爹亲的第一世文渊离世后烟消云散，我当年既然选择离开，便与儒门再无瓜葛。所以，儒者日后还是唤我素惜缘，再不然唤声道长也可，小师弟三字，素某担不起”
　　闭上眼，回想自家儿子那不同以往的气质，再想到面对自己之时那满目的孺慕之色。圣灵尊者伸手捂住眉眼，他无法想象自己的儿子是如何踏入时空之门来到这里，如何面对自己第一世的死亡，又如何拖着重伤之躯漂泊了数百年，如何面对全然不记得一切的自己。怪不得自己测不出他的命星所在，怪不得自己将他当做精怪之时，他那一闪而过的扭曲。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而在床榻上的素惜缘，陷入了梦中。梦中，是他与梵刹的离别，是他留在天南山养伤，是他与文渊猝不及防的相遇，是他亲眼看着文渊离世，言风将去世的文渊带走，是他与子慕的道别，还有那在大火中居住了百年多的小院。
　　陷入梦中的素惜缘，挣扎不出过往，细碎的呢喃惊动了陷入沉思的圣灵尊者。圣灵尊者来到床边，看着素惜缘满脸的冷汗。细碎的呢喃声不断响起，尚未等圣灵尊者有所动作，便见素惜缘猛然睁开眼一口淤血吐出，周身灵力蹿腾间，压制的发带登时蹦碎，圣灵尊者猝不及防被灵波逼退数步，将屏风撞倒在地。
　　“惜缘”
　　圣灵尊者见素惜缘周身灵力形成灵波流转周身，欲上前，却是近不了半步。此时的素惜缘双眸泛起银芒，像是听到圣灵尊者的呼喊，微微歪了歪头，随后盘膝而坐，双手捏诀，将溢散的灵波缓缓纳回体内。半个时辰之后，素惜缘轻吐一口浊气，缓缓睁开了眼。
　　“惜缘，你怎么样？”圣灵尊者上前探上他的脉搏，发现他体内的沉伤竟然恢复了一半。
　　素惜缘看着略有些乱的房间，脸色微微一红，轻咳一声
　　“这几日体内灵力有所提升打破了体内的制衡，将伤气逼出了三分，动静...有些大了”
　　“没事便好”圣灵尊者点了点头，挥手间屏风恢复，倒落的物件也回归原处。
　　素惜缘后知后觉的看着圣灵尊者，然后眨了眨眼
　　“爹亲怎么在我的房间？”
　　“方与掌门谈完见你房间灯亮着便进来了，发现你趴在桌子上睡着了，便将你抱在了床上”圣灵尊者伸手摸了摸他的头顶“累了怎么不在床上休息？”
　　“我...忘记了”素惜缘笑了笑“这么晚了，爹亲快回去休息吧，明日还要前往西武林呢”
　　“嗯”
　　素惜缘下床将自家爹亲送出房间，关上房门，含笑的面容倏然变得沉默，靠在门上，眼底有一丝暗色。今日言风的出现让自己的情绪隐隐有些失控，因而勾起了心底的黑暗。好在，也算是因祸得福，久不见好转的伤势竟然在此刻恢复了几分。素惜缘伸出手看着自己白皙的手掌，只要伤势恢复，自己便可直接前往殊离山询问时空之门的方位，这样就能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