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霹雳之圣华惜缘》风之浅汐

716、番外·物是人非事事休（五）

　　第二日清晨，四人纷纷走出房门，便见素惜缘早已等候在了玉波池。见四人来此，素惜缘含笑转身，带着他们上了五莲台。素泽延等人第一次来到山顶的五莲台，虽好奇，却也没有四处打量。素惜缘一拂衣袖，崖底云雾蒸腾间，金色光芒冲天而起，很快一灵印自半空消散。
　　“走吧”
　　素惜缘轻声落下一语，率先跳了下去。素泽延等人随后紧跟着跳了下去。
　　山谷内，黄石林中，略显几分荒凉。越过黄石林，一处篱笆小院出现，一人倚栏而立眼底闪过一丝沉思，另一人沉默的拨弄着手中的二胡。阿九摸着脑袋，迷茫的看着站立的人。
　　“少艾”
　　杂沓的脚步声响起，一股莲花香气袭来。阿九眼神倏然闪过喜悦，激动的窜了出去。素惜缘含笑接住扑入怀中的阿九，摸了摸他毛茸茸的耳朵
　　“阿九”
　　“惜缘哥哥，阿九想死你了”
　　“乖，惜缘哥哥带了小辈来，阿九去为我们泡茶好不好？”素惜缘含笑问
　　阿九离开之后，素惜缘身后的素泽延等人对视一眼，谁都没有出声。素惜缘拂了拂衣衫，轻笑
　　“少艾，客人临门，你们不欢迎吗？”
　　“哎呀，恶客临门啊”慕少艾无奈的扶了扶额头“先说好，要丹药没有，要命一条。前日里你问我拿的药可是我最后炼制的，没有多余的了”
　　素惜缘脸上的笑微微一僵，随后笑眯眯坐在了石桌旁说
　　“放心吧，此后，我不会再问你拿丹药了”
　　“嗯？是天下太平了还是你终于想通要退隐红尘了？”慕少艾挑眉，然后抬眼看着跟随素惜缘而来的四个少年，微微皱眉“这几位是？”打量着素泽延与素泽阳，挑了挑眉“啧啧...这模样...与你那腹黑爹可真是...”
　　“我素家的子孙，模样能差到哪儿去？”素惜缘悠悠一笑
　　“素家子孙？”慕少艾挑眉“素还真只有一个妹妹，早在出道的时候就遇害了。而素还真只有你和续缘两个孩子，怎么可能还有亲人。莫非是素还真给你找后娘了？还是你家兄长成亲了？就算续缘成亲，这造人的速度也太快了吧”
　　“少艾”素惜缘深吸了一口气，笑的有些牵强僵硬“从我最后一次向你拿药距今已经有...四千八百多年了”
　　二胡沙哑的声音尖锐的响起，羽人非獍与慕少艾一同瞪着素惜缘。慕少艾咬牙切齿的说
　　“素惜缘，你、说、什、么？”
　　素惜缘笑的平静却夹杂着一丝苦涩
　　“与八岐邪神一战，为了彻底消灭它让它永无再临的可能，我散尽神元清洗神州。再清洗神州之前，我将你们不存于天道中的人全部都封印了。本来只要我死了，这封印就解了，但是爹亲他们为了让我活命，千辛万苦找到方法将我封印在了玉波池，这一封印便是四千八百年。所以，你们也跟着我被封印了四千多年”
　　慕少艾无力的坐在了素惜缘对面，轻声问
　　“如今，外面是什么情况？”
　　“神州人间尚不清楚，但我的亲人们，都不在了”素惜缘轻笑“我一醒来便得知，没有一个人存在了”
　　“惜缘...”慕少艾一怔“那你...”
　　“放心吧，我没事”素惜缘若无其事的笑了笑“我来，一是为你们解封，二来是带着小辈们让你们认识一下，来日若他们有难，请你们看在我与你们的交情上，护他们无恙。当然，若来日我素氏一脉出了逆子，也请你们不可放纵。这第三，便是与你们道别”
　　“你要去哪儿？惜缘，我知你生来性格极端偏执，你万不可想不开...”慕少艾一急抓住素惜缘的肩头“就算素还真等人不在了，你还有我们，你不可...”
　　“少艾”素惜缘轻笑一声，打断了慕少艾的话“放心吧，我不会寻死”
　　“那你是要去云游吗？也好，也好”慕少艾松了口气
　　“我要回六天之界了”素惜缘平淡的说“我自那里而来，早在弃天帝下凡的时候我便开启了自己的神格。因人间有我牵挂我才一直不肯回去。如今人间再无牵挂，我也该回去了”
　　“你是...”慕少艾一怔，随后苦笑“也是，若非来自六天之界，你也不会有此能为。什么时候走？”
　　“待我将封印之处一一解封，了却最后牵挂，便会带着梵刹一同离开”素惜缘回答
　　“梵刹还活着？”慕少艾轻问
　　“梵刹的身躯非是胎生，有我魂力筑基，更习得我的灵术。只要不死就不会灭。虽然在封印四魌界的时候我将四魌界的通道也一同封印了”素惜缘认真的说“但我相信，梵刹会一直等着我”
　　“也好，有他在，你便不会孤单了”慕少艾轻叹一声“离开的时候通知我一声，我们去送你”
　　“嗯”素惜缘点头
　　自岘匿山谷，素惜缘带着四人前往苦境各处，一一解去各处的封印，顺便还给所有人自由。半个月后，五人来到一处黄沙之地。万里狂风肆虐，一眼望不到边，风沙如刀割一般席卷几人。素惜缘看着眼前的景象，嘴角牵起一抹怀念
　　“清云峰，你也该苏醒了”
　　素惜缘双手结印，咒文一点一点散开，点点光芒自万里狂沙中浮现凝聚，很快，形成金色的结界。素惜缘伸手咬破指尖，一滴金色血液溢出弹入结界，瞬间，金色结界散出金色的波纹，一圈一圈，金色结界内，狂沙不见，翠绿叠起。金色波纹蔓延开来，被凝固了数千年的画面慢慢动了起来，随后，结界破碎，解封的空间继续上演着接下来的一幕，各自忙碌着自己的事情。
　　清云小筑，长河南星正翻晒着手中的草药，听到脚步声响起，皱了皱眉，转身看着归来的人，一时间楞在了原地。
　　“惜缘？”长河南星试着唤道
　　“不认识了？”素惜缘挑眉
　　“认识是认识，你身后这几位是？”长河南星看着那熟悉的面容，迷茫了“这是你的符纸术吗？”
　　“什么符纸术”素惜缘摇了摇头“若离，上前来，拜见你的先祖，长河南星”
　　叶若离神色沉稳的上前，一掀衣袍跪在地上
　　“若离见过先祖”
　　“这...这是做什么？”长河南星上前将人扶起来，然后看着素惜缘“惜缘，你这是在做什么？”
　　“泽延，左手边起是我的屋子与你们先祖的屋子，你们几个一路跟我来此也累了，去休息吧”
　　四个小辈相继进入房间，素惜缘起身单膝跪在长河南星的面前
　　“南星，对不起”
　　“惜缘，你...快起来”长河南星被素惜缘此刻的模样吓住了“你...你怎么了？到底出了什么事？”
　　素惜缘半跪在地，将清云峰外的一切讲给长河南星听，长河南星脚一软跌坐在地。四千多年...亲人们，都不在了。父亲、女儿、孙儿，都不在了...长河南星想要哭，眼睛却是无比的干涩。素惜缘看着长河南星，哑着声音
　　“南星，对不起。是我，毁了你的天伦之梦，让你再见不到小钗叔叔、花非花，小侠的最后一面”
　　长河南星呆呆的看着素惜缘，时间就这样一分一秒流走，一个时辰之后，长河南星起身搂住素惜缘，轻拍了拍他的后背
　　“我没有怪你！我知道，你承受的比我要多。这不是你的错，别难过”
　　素惜缘闭眼靠在长河南星的怀中，将头埋在他的肩头。长河南星将满心的血泪咽了下去，搂着素惜缘顺着他的后背。此刻说什么都显得苍白无力，说什么也只是将伤口越撕越大。两个同样失去至亲的人，相互依偎，无声的述说着心中的悲痛。
　　傍晚过后，素惜缘自长河南星怀中起身，将四个少年的身份一一讲诉，随后离开清云小筑前往其他山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