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霹雳之圣华惜缘》风之浅汐

713、番外·物是人非事事休（二）

　　素泽延四人来到玉波池，看着三尊面前那个身着银边水蓝色衣衫的少年模样的男子，四人掀起衣袍跪了下来
　　“素泽延（泽阳）
　　“屈靖轩”
　　“叶若离”
　　“见过先祖”
　　一头磕在地上，下一秒却被一股轻柔的灵力托了起来，素惜缘先不去看四人，转过头看着三人
　　“你们三个，我就不送了”
　　四个小辈面面相觑，自家先祖真是毫不客气啊，好歹也是仙门尊主，先祖这逐客令下的，一点儿面子也不给。三人却是习以为常，点了点头，起身。玉逍遥看着素惜缘说
　　“我们在仙门等你”
　　“嗯，我会前往仙门拜访”素惜缘点头
　　三人离开之后，素惜缘一拂衣袖，三杯茶消失，出现四只空杯子，伸手添上了茶，出声
　　“坐下说话吧”
　　“是”四人点头，乖巧的坐了下来
　　素泽延就坐在素惜缘对面，素惜缘抬头看着素泽延与素泽阳，手微微一抖。这两个小辈与素还真有九分相似，尤其素泽延，莲花冠、漩涡眉，与素还真一模一样。而素泽阳则更似素续缘，眉眼温润，气质温和。再看屈靖轩，眉宇与屈世途有几分相似，一旁的叶若离则眉眼沉静，面容酷似叶小钗。素惜缘看得出小辈们很拘束，轻笑了笑
　　“在我面前无需拘束，随意一些吧”
　　“是”四人点头
　　“喝喝看”素惜缘端起茶盏轻抿，四人对视一眼纷纷端起茶盏。一盏茶五个人饮的各是滋味，心思复杂。
　　“先祖方才苏醒，怕是饿了吧，靖轩这就去给先祖做饭”
　　屈靖轩受不了此刻的压抑，笑着起身，顺手就将叶若离也拉走了。将此刻留给了素家人谈话。素惜缘知晓他们的拘束，笑了笑，由着他们去了。抬眼看着素家兄弟，最后不舍的移开了眼
　　“先祖，你...没事吧？”素泽延试着开口
　　“没事”素惜缘摇了摇头，看着满池的莲花，轻轻一笑“这满池的莲花，倒是如之前一样”
　　“嗯”素泽延点头“玉波池的莲花不曾败过”
　　“常开不败？”素惜缘勾了勾唇“挺好”
　　素泽延与素泽阳对视一眼，就算他们不了解这位先祖，但若按常人思考，方才苏醒便知晓自己的亲人都不在了，不是应该悲痛不已吗？更何况，经过每任家主流传下来关于这位先祖的一切事迹，此时此刻应该是暴走状态吧？为何，一丝异状也没有呢？
　　“你们在想什么？”察觉两人复杂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素惜缘转过头看着两人笑问
　　“先祖...与传言不太相似”素泽延实话实说“在先祖苏醒之时，泽延怕...所以，玉波池有异象之时前往通知了仙门的三尊主”
　　“哈...”素惜缘伸手揉了揉素泽延的头顶“你倒是诚实！对于我的事，你们知道多少？”
　　素泽延伸手一本泛黄的手札出现
　　“这是自初代祖先留下的手札，代代家主传承之物。里面记载的都是关于您的事情”
　　素惜缘伸手拿起桌上的手札，翻开来，熟悉的字体映入眼帘。一页一页，素惜缘平静的看完，低低一笑，声音有些缥缈
　　“在这世上，已经再无人能包容我、宠溺我了。所以，我还耍什么脾气呢？”
　　声音低的令素家两个兄弟心中涌起一股酸涩，眼前的人虽然是自己的先祖，但沉睡之前也如他们一般是个少年。大梦无痕，对于世人来说四千多年乃是沧海桑田，对于眼前的人来说，不过是睡了一觉，睡了一个无梦的觉而已。一觉醒来物是人非，所有的亲人都不在这个世间，留下的不过是亲人们的血脉罢了。兄弟俩从家族传承中便可以看得出，这位先祖年少之时多么受宠爱。若是不宠，初代先祖怎么会至死都不放心，更留下遗训，素家每一代子孙都要牢记这位先祖的性格喜好。这是为了眼前的先祖醒来，能找到家的感觉，不至于，孤独一人。
　　“可有交给我的东西？”素惜缘合上手札轻问
　　“有”素泽延伸手，一檀木盒出现，交给了素惜缘“这是先祖的兄长素续缘留给先祖的，与先祖的房间和琉璃仙境地底的密室都封印着，祖训言，唯有先祖能打开”
　　素惜缘看着手中的木盒，掌中金蓝灵芒浮现，只见一个封字溢出散开。素惜缘收起灵力打开木盒，盒子里的是一叠信件，最上面的一封，熟悉的字体书写的吾儿亲启。素惜缘伸手拿出信件，打开来。打头的四个字‘吾儿惜缘’让素惜缘手一抖
　　‘吾儿惜缘
　　当吾儿打开这封信的时候就代表吾儿已经从沉睡中苏醒，爹亲甚感欣慰。虽不知吾儿何时能醒来，但爹亲知道吾儿醒来后的世间怕也不是我们所熟悉的神州了。爹亲曾答应你，素还真的所在便是素惜缘的家，所以爹亲会在翠环山等着你回来。爹亲不能维持人间一直不变，但至少会让这个家不会有丝毫的变化，不会让吾儿觉得陌生。爹亲相信，吾儿一定不会让爹亲担心。此后唯愿吾儿平安顺遂，爹亲绝笔’
　　素惜缘深吸一口气，轻声说
　　“爹亲啊，没了你们，这家还是惜缘的家吗？”
　　“先祖”素泽阳张了张嘴“这翠环山一直都是先祖的家”
　　素惜缘笑了一下，拿起第二封信，这是屈世途留给他的信，打开来
　　‘臭小子，老人家我真是欠你们素家的。操心完老的又操心小的。你说你做事怎么这么冲动？现在是不是后悔了？哼，别以为老人家见不到你了，就不能骂你了！我告诉你臭小子，醒了之后就给我好好的过下去，别想那些有的没的。老人家我将你爱吃的东西都传授了下去，等你醒了一定不要跟那些小辈们客气，好好吃一顿，再乖乖睡一觉就什么都过去了。臭小子，不许再钻牛角尖了，知道了吗？’
　　素惜缘拿着信件，仿佛看到了屈世途气急败坏的模样在自己眼前训斥着，却又不舍的转身进入了厨房。努力的眨了眨眼将眼底水汽隐去，拿起下一封信，莫召奴的信
　　‘惜缘，看到此信你应也知道四叔去找你的爹亲与叶小钗了。四叔知道你现在很难过，也知你现在恨不得跟着我们一同离去。但是，四叔想告诉你，你的命是我们千辛万苦救回来的，承载着我们所有人的希望。我们最大的希望就是你活下去，再痛也要活下去。惜缘，你该长大了，今后，没了我们在身边，一切都要靠你自己了 ，不可让我们的辛苦白费，也不可让我们的希望落空’
　　“四叔，你连最后留给我的话也说的这般...”素惜缘摇了摇头，又拿出一封信，看着霸气的字体，素惜缘伸手打开
　　“惜缘，世间万物，缘起缘灭。如今缘灭，再见无期，你安好，便是梵天最后之愿”
　　一封接着一封，素惜缘不断拿起木盒中的信件。一个时辰之后，素惜缘看着木盒，深吸一口气，拿出最后一封信，这封信是他的兄长留给他的
　　‘惜缘吾弟，当你展开此信，为兄也就放心了。前辈们一个个都逝去，如今为兄也要走了。虽遗憾此生再见不到你恣意的模样，但为兄知道，你会承载着我们的期望活下去，因为你从来都不会让我们失望。死亡并不代表分离，我们对你的爱并不会随着时间减少，我们依旧守在你的身边。’
　　放下手中的信，素惜缘闭上眼，轻吐一口浊气，伸手捂住脸，低低笑了起来。素泽延与素泽阳两人对视一眼，谁都不敢说话。片刻之后，素惜缘放下手睁开了眼将信件放入檀木盒中，收了起来。
　　“先祖，吃饭吧”
　　屈靖轩与叶若离两人将饭菜摆在桌上，素惜缘低头一看，乐了。这些饭菜可都是自己最喜欢吃的，爹亲和屈伯伯可真是...
　　心，猛然一痛，痛的他此刻如同受着千刀万剐！此后，这世间，再也不会有人如此的对自己了....
　　看着素惜缘平静却是越见苍白的脸，屈靖轩与素泽延对视一眼，素泽延摇了摇头
　　“是饭菜不合先祖口味吗？”屈靖轩试着问
　　“没有”素惜缘摇了摇头，拿起筷子夹了一块豆腐放入口中，喉咙微微一动，低头看着筷子“这菜...”
　　“先祖，靖轩再去做一份来”屈靖轩起身便要离开
　　“坐下吧”素惜缘轻叹一声“这些菜都是我喜欢的，连这味道也与屈伯...记忆中的一模一样”
　　“先祖喜欢就好”屈靖轩松了口气
　　“嗯”素惜缘应了一声，却是放下了筷子
　　四个小辈一怔，也同时放下了筷子。素泽阳小心翼翼的叫了一声
　　“先祖...”
　　“你们吃吧，我不饿”素惜缘对着他们笑了笑。
　　伸手，一坛酒出现，扒开瓶塞，单手撑在身后的大石上，仰头，清酒落入口中，又自口中蜿蜒流下。四人各自对视一眼，胡乱吃了几口，屈靖轩便将碗筷收拾了下去。
　　素惜缘抬头看着四个沉默的小辈，挥了挥手
　　“天色晚了，你们都去休息吧，不必守着我”
　　“先祖呢？”素泽阳问
　　“我都睡了四千多年了，怎么可能还能睡的着？”素惜缘笑意连连“乖，都去睡吧”
　　素惜缘的话一出，素泽阳等人纷纷看向素泽延。素泽延看着素惜缘的模样，无声一叹，点了点头。四人随后，各自回房，烛光很快熄灭，整个琉璃仙境暗淡无光，唯有月光倾洒，照在月下孤独的身影之上，孤寂、忧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