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霹雳之圣华惜缘》风之浅汐

262、消散

　　海畔尖山似剑芒，秋来处处割愁肠。
　　若为化得身千亿，归来魂断几人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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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曲怀觞散尽功力，看着完成的神柱，轻轻一笑，转身离开，此生纵有遗憾，却是成就了他最灿烂的一生。
　　纳双魂，重启四柱。冠六艺，孑然一身。恩义徒然几许，而今萧索难期。感怆意，千丝万缕。尽化作，风飘絮飞。血一滴一滴落在地上，曲怀觞蹒跚着走着，血迹染红了他雪白的衣衫。
　　“天涯无岁月，歧路有风尘，百年浑似醉，是非一片云”
　　伤势爆发，血雾散开，大地春回，所到之处皆万物重生。曲怀觞轻轻靠在树干上坐下，花瓣纷纷洒落，轻笑一声，细数着今生往事，静待着死亡的降临。
　　“就这样死去，你不会有遗憾吗？”清雅的声音落下，素惜缘凭空出现在曲怀觞身边，轻靠着他问
　　“你呢？”曲怀觞轻笑着问，从素惜缘带走雅僧，他私下找叶小钗询问。叶小钗便将素惜缘的一切都告知了他，当然也包括他生命即将走到尽头。
　　“有”素惜缘点头“那就是，不能亲眼看着爹亲重生归来了”
　　“我也有”曲怀觞轻声说道，他的遗憾太多了
　　“是月灵犀吗？”素惜缘轻问
　　曲怀觞轻笑一声，没有回答。清风拂过，花瓣翩然飘落，流转着一地哀伤。
　　“你死了，我家爹亲会伤心，会自责”素惜缘伸手接住落下的花瓣
　　“你死了，素还真一样会痛心”
　　曲怀觞侧头看到素惜缘身上散发着光点，也明白这个孩子与他一样，生命到尽头了。
　　“有道理，双份的痛会让爹亲很难过，不如就让这双份减成一份吧”素惜缘点了点头，转过身，手一拂曲怀觞亦转身与他面对面坐好
　　“圣华禁术最终章·心之所向”
　　素惜缘祭起全身所有的力量，全部涌入曲怀觞的身体，金红色光芒自两人身上散开。曲怀觞震惊之下，发觉破败的身躯竟然快速修复着，生命力急速回转，而散去的功力也尽数回归，毒素尽数消散。
　　“惜缘...”曲怀觞想要伸手阻止，却奈何不得神之力量。
　　良久，素惜缘的手无力垂下，红色的长发有一半变成了银色，红色光点渐渐散开
　　“惜缘”曲怀觞伸手抱住跌落的素惜缘，有惊又痛，素惜缘轻叹一声，自曲怀觞的怀中爬起来，冲着曲怀觞笑了笑“看来，最后送我离开的人是曲阿叔了”
　　“惜缘”曲怀觞扶住他“你要去哪里？”
　　“要陪我一起去吗？”素惜缘撑着曲怀觞慢慢站了一起来，笑着问“也好，曲阿叔以后就在那里隐居吧”
　　“我相信，你选择的地方一定很美”曲怀觞扶着他离开桃花树点头
　　“嗯，那里很美，还有很多让曲阿叔意外的人，还有魔”素惜缘仔细想想，本来清云峰是准备留给众亲人退隐的所在，现在他的亲人还在为武林奔波，而清云峰倒是住了不少有缘人。至于他这个主人，就要去找另一个主人了。素惜缘甚至想，若是自己与梵刹还活着，也许清云峰会住满有趣又与他们有缘的人，只可惜，做不到了。红色的长发变成了银色，双眼恢复成了之前的琉璃色，眉间凰鸟图腾逐渐消散，唯余冰蓝色镂空莲花纹。
　　心中担忧素惜缘的叶小钗将素还真的梵莲送上魑离船后，便请苍守护素还真。他自魑离船下来，一路寻着素惜缘的灵印追踪到此。看着一身染血的曲怀觞扶着灵芒消散的素惜缘一步一步朝着清云峰而去。看着此刻恢复之前形貌的素惜缘，心骤然一痛。这是...惜缘的性命到了尽头！
　　“啊...”
　　叶小钗悲痛嘶吼一声，上前搂住了素惜缘。素惜缘眉眼弯弯，顺势将自己靠在叶小钗身上
　　“小钗叔叔也来送惜缘吗？”
　　叶小钗无声，紧紧搂着素惜缘
　　“那，我们回清云峰吧，好吗？”素惜缘笑着问
　　叶小钗闻言背起素惜缘朝着清云峰而去，曲怀觞运起功力，紧跟在叶小钗身后。天际潇潇雨下，打湿了三人的衣衫。素惜缘趴在叶小钗的背上，将脸贴在了叶小钗的肩膀处
　　“小时候惜缘总是要小钗叔叔背着，那个时候比起坐在轮椅的爹亲和没有武器在手的前辈，我最崇拜小钗叔叔了”
　　叶小钗侧头，听着素惜缘略有些虚弱的声音
　　“爹亲也说过，小钗叔叔很厉害。那个时候我就想，长大了一定要像小钗叔叔一样厉害”素惜缘轻笑了一声“可是那个时候我不知道自己不能习武，也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是要喝那些很苦的药，也不知道为什么我总会生病，总会在夜里做噩梦”
　　“等我知道的时候，一切都朝着与自己心中所想的方向背道而驰。我的来历不许我涉足武林，我的心性会令众人担忧，我的愿望无法实现”
　　“啊...”
　　叶小钗脸上水珠不断滴下，分不清是泪水还是雨水，但总归是洗刷着哀伤。
　　慌乱的脚步声打破了清云峰的宁静，叶小钗与曲怀觞带着素惜缘直接来到了清云小筑。莲池边，叶小钗跪坐在地，怀中搂着素惜缘，一如小时候那样，将他搂在怀中。
　　“小钗叔叔”素惜缘睁开眼，此刻的脸色已经透明，灵芒不断消散
　　“啊”叶小钗轻应一声，此刻心情已经平静，纵然悲痛欲绝，却也遮掩了哀痛，送怀中的孩子最后一程。
　　“待天下靖平，大家都来这里退隐吧”素惜缘说
　　“嗯”叶小钗点头
　　“别难过，我与梵刹会一直守护在你们身边”素惜缘看着叶小钗眼中怎么也遮不住的悲恸，笑的从容“原谅惜缘又一次任性，不能守在你们膝下了”
　　“啊...”叶小钗伸手点上素惜缘唇畔，摇了摇头
　　“是啊，你们一直都这样包容着我...对不起...”
　　一声对不起，素惜缘清澈的双眼慢慢合上，此刻灵芒尽数散开，叶小钗看着手中消散的人影，眼中的泪无声落下，而后伏身痛哭。神州各处已经远在神州之外的人，灵台灵印图腾突然变暗，任由众人怎么催动都无法亮起。
　　不夜天外的小村庄
　　素续缘手中的笔落下，一滴泪水滑落，此时的他顾不得眼前的患者，猛然起身消失在了原地
　　曾拥有素惜缘灵印的众人纷纷赶往清云峰，而清云峰外围，就在素惜缘灵芒散去的同时，遮天大阵瞬间消散，满天黄沙恢复原本翠绿。几处山峰中居住的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惊的不知所措。纷纷起身前往清云小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