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霹雳之圣华惜缘》风之浅汐

128、问世间情为何物

　　素惜缘回到岘匿山谷的时候，房间内已经没了傲笑红尘的身影，桌上放着一封信，打开一观，轻笑着摇了摇头。山谷无人，素惜缘也只待了半个月就不愿意待了，关上房门再一次离去。
　　羽人非獍杀了鬼梁飞宇，鬼梁府喜事变丧事。素惜缘一踏出山谷，便被这个传的沸沸扬扬的消息砸蒙了。看这谈论的情况，事情出了有几天了，素惜缘转身朝着水晶湖而去。
　　倾盆大雨落下，慕少艾踉踉跄跄背着羽人非獍来到水晶湖，拼尽全力将羽人非獍放入湖水中。鲜血染红了两人的衣衫，慕少艾气空力竭的倒在湖畔石台上，看着水中的羽人非獍
　　“羽仔，没事...没事了”捂着流血的伤口，慕少艾声音低缓抚慰着羽人非獍心底的痛。羽人非獍缓缓睁开眼，看着眼前染血的人，伸手看着手中师父的头颅，手一抖，头颅落入水中。对上那温柔的双眼，丧师之痛，眼前人之伤，压抑的心终于找到了宣泄，伏身趴在石台边缘失声痛哭，犹如受伤的野兽，舔舐着血淋淋的伤口。慕少艾眼眶泛红，艰难的挪了挪身子，缓缓搂住羽人非獍的头按在自己的怀中
　　“没事了，都过去了”
　　“呜呜...”
　　素惜缘冒着大雨来到此，看着湖边相依的两人，沉默了。许久之后，雨停了，慕少艾起身轻轻的扶着羽人非獍靠在石壁。弯腰自水中捞出孤独缺的头颅，立了坟。此刻的羽人非獍早已昏迷，慕少艾收拾好一切之后，跳入水中将羽人非獍的刀气转嫁在自己身上。
　　素惜缘轻叹了口气，手一挥慕少艾自水中飞出，落在地上。伤口的血滔滔不绝流出，慕少艾的脸色渐渐泛白。素惜缘伸手点上慕少艾胸口，暂时止住了血液的流出。
　　“你若真是想死就找一处羽人看不到的地方，别死在他面前”没好气的白了一眼慕少艾，自怀中取出一小瓷瓶，到处一颗白色药丸喂进慕少艾口中“自己疗伤吧”
　　慕少艾将药吞了下去，盘膝坐在地上，运转真元，素惜缘挥手一股灵力托着慕少艾进入湖中。
　　“你怎么会来这里？”慕少艾睁开眼轻问问
　　“一个人呆在山谷无聊，一出山谷就听到了这么劲爆的消息。所以，我就来了”素惜缘收起小瓷瓶伏身看着慕少艾“啧啧...这么狼狈”
　　鬼梁天下来过之后，慕少艾自湖中出来，拿出羽人非獍的二胡拉了起来。素惜缘坐在他的对面看着他的眼神幽远缥缈
　　“你这二胡拉的比羽人拉的还哀怨”素惜缘拎起茶壶为自己倒了杯茶
　　“我与羽人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天上下了一场红雪”慕少艾轻笑回忆着，话语中充满了深情与怀念“落霞孤灯终年雪落不断，我前往那里，看到羽人持刀，血液飞溅落下，染红了白雪”
　　素惜缘放下茶盏静静的听着
　　“悬崖边有我需要的药材，我伏身采药时不小心跌了下去，本以为会跌的粉身碎骨，却不曾想离开的羽人又回来了，将我拉了上去”
　　“我在落霞孤灯等了他三个月，他才回来，一回来看到我转身就要离开，就仿佛见到鬼一样”
　　“你知道吗？他说那句‘我不需要朋友’的语气与阿九吃不到麦芽糖的语气一模一样”
　　“然后，我们就是朋友了”
　　“再然后...”慕少艾看着一边看似无人却又披着隐身衣的羽人非獍，笑的温柔又深情“其实，慕少艾很自私，为了他就算与全天下为敌我都不在乎，我只要他活着，只要他平安而已”
　　慕少艾离开了水晶湖，素惜缘看着那边的羽人非獍叹了口气。很快慕少艾回来了，带着满身的伤痕，虽然他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衫，但素惜缘还是看的出来。慕少艾弯腰熟练的煮起了药，素惜缘眼尖的看到，那汤药中被慕少艾放了一点辅料。
　　“睡吧，睡醒了咱们再商量”慕少艾轻笑着看着缓缓睡去的羽人非獍“如果有一天你遇到...哈...个人有个人的造化，哪里又管得了这么多，暂别了”
　　深深的看了一眼羽人非獍，手中的药碗落在地上，转身便要离开。
　　“你确定是暂别而不是永别？”素惜缘起身看着慕少艾的背影低声询问
　　“惜缘，从我认识你就发现，你知道的似乎很多”慕少艾头也没有回，向外走去
　　“目前我不知道的，很少”素惜缘再一次问“你确定要这样做吗？”
　　“为了他，我必须要这样做”慕少艾坚定的回答
　　“唉~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素惜缘看着慕少艾离开，摇了摇头，忽然莞尔，自己不也如慕少艾一样吗？只不过，自己没有慕少艾这般幸运，他心底的那个人至今都没有消息呢。
　　皇甫笑禅与泊寒波来到水晶湖，只看到素惜缘没有见到慕少艾。他们两人与素惜缘不熟，只是看到他与慕少艾曾谈过话，言语间似是十分熟悉。
　　“耶？慕少艾呢？”泊寒波四处找寻慕少艾的身影“人呢？”
　　“不用找了，他离开了”素惜缘放下手中的茶盏起身扣上兜帽淡然转身“大约夜晚就能回来”不过，回来的时候比较凄惨而已。
　　落霞孤灯
　　鬼梁天下看着倒落雪地的人，悲痛一声
　　“慕少艾啊~”
　　银丝流泻，融入雪色一片，非颜非真。血花映照出岁月留迹的面容，是慕少艾！惯常轻笑的唇畔微挑满是平和，满是欣慰。慕少艾仰天看着雪花飘落，一如当初与羽人非獍初遇时的天色。耳边是鬼梁天下的懊悔与自责的声音，慕少艾看着他轻笑
　　“一命偿还，仇恨终止，勘魔之刀已死，答应我”手用力拽着鬼梁天下的衣衫“切记”
　　“我不要你的命，我要的不是你的命”鬼梁天下搂着慕少艾“水晶湖，对，水晶湖，你撑住，我一定会救你”
　　鬼梁天下将慕少艾放在背上，他没有看到，就在他将慕少艾放在背上的那一瞬间。染血的衣衫下，素惜缘曾送给慕少艾的莲蓬吊坠散发着金蓝光芒。莲蓬上那七粒莲子悄然脱落，化作七缕光芒结结成图腾没入慕少艾的心口烙下印纹。
　　水晶湖
　　鬼梁天下背着慕少艾急急而至
　　“慕少艾，水晶湖到了，你撑住...”鬼梁天下轻轻将他放下
　　水晶湖吗？慕少艾强撑着最后一口气息睁开眼，看着水波粼粼的湖面，欣慰一笑，深情又不舍的轻唤一声
　　“羽人...”
　　手臂重重落下，人失去了气息。胸口衣衫下的莲蓬吊坠瞬间化光没入了慕少艾体内。水晶湖外围丛林中，素惜缘踏在树枝顶端，看着慕少艾垂下了头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