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痕裂》水色碧回

4、谜一般的学生会长 （1）

　　夜深深。夜空无月。星子稀疏。

　　这是一个很普通的夜晚，夜夜都是如此实在乏味的令人生腻。家家户户灯火阑珊，霓虹灯的影子一直侵蚀到夜空的深处。

　　糜烂的是那些徘徊在深夜的人心。

　　幽暗的街道依旧是人来人往的喧嚣，抹着浓彩的女郎，衣着华贵的富贾高官，夜夜买醉的不归人。永夜街因此得名。

　　午夜零点，街头的角落出现了一抹寂寞的白影，在两旁糜媚的霓虹光下，飘渺如孤鸿的影。

　　那是一位少年，如天使般无暇的少年，白衣比月华柔和，微笑比雪莹洁。

　　他在笑，在这危险迷乱的永夜街，在那些无数追逐的目光中，他仍然浅笑盈盈，如入无人之境。

　　有人终于忍不住了，轻手轻脚的跟上少年，悄悄问，“小公子，今夜你一个人吗？”

　　糜华的永夜街是这座城市的传奇，而就在这条传奇的的背后是无数的传说。小公子就是其中一个最为人所向往的传说----午夜零点准时出现的白衣少年，天使般的微笑，谜一般的身份。徘徊在这条街上的夜不归人很多都只是单纯的想一睹这小公子的传说。

　　当然他们所不知的是，那些得到小公子倾慕的人，从来都落得个下落不明。

　　那位上前搭讪的人是一位非常年轻的男子，鼻梁英挺，脸部线条利落硬朗，眼眶深陷，眼瞳因常年沾染酒色而混浊不堪。

　　“这个夜晚真是好不安宁呢。”少年的笑声低迷，乌眸一敛，水波暗生，“你呢？”他轻轻地回问，“你寂寞吗？”

　　“不，”失神于少年的那无暇的微笑，他也笑，“三生有幸，我陈明豫遇到了你。”

　　“这是不是叫口腹蜜饯呢？”樱唇微抿，少年含笑，“你叫陈明豫吗？那么今夜就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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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那个女生的资料？怎么可能……那算了吧，谦壹，待会见……是啊，哥哥已经连续好几天没回来了，我家那老头现在正在气头上呢……好了，先不说了，我也快迟到了……嗯。那拜拜。”

　　挂断手机，陈明皓若有所思地看着床头的花瓶：那个叫意连的女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的引起了他很大的兴趣。连学生会长都没有她的资料的话，那么她究竟又是什么样的人呢？反正日子也是无聊，不如……

　　笑意压低在眼底，丝丝邪气止不住蔓延。

　　楼下陆陆续续传来老人颤巍巍的吼声，“那个逆子，居然去永夜街，给我去找，给我去找……滚，滚。全部给我滚出去找……”

　　差点把这事忘了。收回游走的思绪，陈明皓随手拉正校制服的领带。

　　前几天，他的哥哥去永夜街的事被管家告发后就一直没有回来。永夜街，传说中的糜烂的圣地。哥哥去也不是一两次了，偏偏这次被老头子发现了，回来也凶多吉少。理着半长的黑发，陈明皓冷冷一笑，哥哥，这一次你就自己保命吧，谁让你好死不死的惹到那老头子的走狗总管呢？陈家的子云集团恐怕也该拱手让位了吧。

　　似乎有谁说了什么，老人声音平静了几分，“去把皓儿给我叫来，我有话问他。”

　　怎么又扯上自己了？把手机顺手一扔，手机跌落在靠窗的桌上，发出剧烈的金属撞击声，他重重的躺回床上，听着仆人杂乱的脚步声一级一级的爬向自己所在的这一层楼。不过，那老头子的走狗总管是不是也太碍眼了呢？

　　“叩，叩。”伴着轻小的敲门声，仆人的声音透过厚厚的木板门传来，“二少爷，老爷叫您。”

　　“我这就去。”打开门，随着一层光线的次第渲染，门外的仆人不自觉地低下头。

　　“少爷，早餐也已经准备好了。车正在外面等您。”仆人卑微的说了一句。

　　“嗯，知道了。”向楼梯口走了几步，又回头看着正要进他房间整理的女仆，他多问道，“你是新来的？”

　　“是。”女仆抬头看了陈明皓一眼，又迅速的低下头。似乎对于少爷的直接问话感到惶恐，又或是被少爷帅气的面孔所震撼，她险些倾倒手中紧抱的水盆。

　　“难怪，”嘴角微扬，他笑得分外柔和，可是，“难怪，你不知道低等的女人是不被允许进我的房间得……把我的房门锁好，然后滚出去。”

　　“哐当”古朴的水盆重重摔落在地，女仆的脸色一霎那苍白如纸。

　　“不要害怕，我只是想你应该的去处。”低柔的微笑，他转身消失在楼梯的拐角处。

　　女仆跪倒在地上，机械的用手中雪白的布死命擦拭着地上的水渍。悄然探出头的阳光窥视到女子嘴角噙着的那一抹诡异的笑。

　　“父亲。”他走向坐在餐桌一头的有着半头白发面目威严的老人，有仆人替他拖出一把椅子，等待他过去。

　　“上面发生什么事了？”浅呷了一口茶，陈父用他不失凌厉的目光扫了一眼他的三子。

　　“是仆人，不小心把东西打翻了。”坐了下来，他毫不掩饰的看着父亲，“不知，父亲找明皓来，是为何事？”

　　“你二哥的事，你知道了吗？”

　　“二哥？二哥最近不都是在为公司的事忙吗？能有什么事呢？”他故作不晓。

　　“唉……”长长的叹息了一声，陈父摇摇头，“我辛辛苦苦奋斗一辈子也就你这三儿听话，以后可切莫学你大哥，二哥啊……下去吧。”

　　“是父亲。”他匆匆站了起来，“皓儿去上学了。”

　　“去吧。”看着陈明皓离去的背影，他对一旁伺候的管家道，“看好三少爷，别让他也惹出什么事来。”

　　“是，老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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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惹眼的白色豪华私家车平稳的穿行偏僻的小道上。

　　陈明皓斜倚在车窗边，淡淡看着窗外，“二哥的行踪，查到没有？”

　　“二少爷是前天夜里在永夜街彻底失去行踪的。”回答的人是与司机并排坐在前座的一位身着黑色紧衣的男子。

　　“永夜街……那么这之前二哥他在做什么？”

　　“小公子。”

　　“什么？”不耐烦地皱起眉，他冷声问。

　　“一个被称为小公子的少年。是永夜街传说中的人物。二少爷就是跟他走的，然后下落不明。”

　　“既然如此就去查那个什么小公子。二哥虽然很碍事，但，”他顿了一下，“还没到他消失的时候。”

　　“属下有去查过，那个小公子是个谜。没有人知道他从哪来，叫什么名字。只是每一夜的午夜十二点都会准时出现在永夜街上……是一个很像天使的少年，总是微笑，一身白衣，纯洁无瑕的少年。”最后的声音有点迷惑。

　　“你见过？”不满于属下的失神，陈明皓踢了一脚前座的椅子，“好了，废话少说。你再给我去查，查到为止……就算再怎么像天使，那什么小公子也是个男的好不好？你们怎么居然还会为他着迷？真是……”

　　“主人有所不知……”

　　“够了，”一撇嘴，他继续看着窗外，转向另一件事，“还有那个老头子的走狗总管，已经不是一般的碍眼了。你顺便找个时间把他干掉。”

　　“是。”

　　陈明皓没有在说什么，那名黑衣男子也没有开口。静悄悄的车内，隔着厚重的防弹玻璃，依稀仿佛可以听到从山岭间传来清脆的鸟鸣。

　　那名黑衣男子名叫阎平，表面上是他的保镖，实际却是他处理一切事的左右手。虽然只是一个高中生，但身在豪门贵族，家族的权势和集团的管理之类，都必须抢他人一步做好，以便自己以后的路可以平坦无阻。阎平并不是父亲给他的保镖，而是他自己选的，无论是身手还是办事能力，忠心程度都是无可挑剔的。这并非他的眼光好，他有时候也是很奇怪：为什么如此有能力的人，却甘心当他，一位高中都还没毕业的‘孩子’的手下呢？不过，奇怪是奇怪，在经过几次的考验之下，他也安心将阎平收为己用，毕竟用人不疑这个道理他还是懂得的。

　　最后穿过一座大桥，车稳稳的停在了褚石中学的门口。正要下车，前方的一辆黑色的宝马吸引了他的注意，那个从车上下来的怯生生的女生是----前天转来的那个转校生。是叫意连的吧？差点忘了还有她。

　　“那个女生，”他低声对替他开车门的阎平道，“我要那个女生的资料，你去查。”

　　疑惑的看了一眼那位面目平平的女生，阎平还是领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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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意连小心的走在铺满鹅卵石的小道上，两旁是红艳的枫叶林。

　　今天的天气好，瓦蓝的苍穹间，几朵云絮不惊不忙的悠悠然一掠而过，日光柔和如水，清澈澈的淌逝在枫叶林间，洗下层层的暖红。

　　不断有学生与她擦肩而过，陌生的脸，陌生的声音，陌生的人，陌生的名字，一声声的呼唤。眼睛又开始发潮，可是落不出了来，心里一遍一遍的念着妮月的名字，一声一声的没有回应的呼唤，心里仿佛咯进了一粒小石子那般，不紧不慢的淌出血来。妮月，昨天我的晚餐是人肉，夜惑外出亲自捕食的。新鲜的人肉，非常的甜美，非常的……可是我是那么的恶心，恶心到不能自已，那是人肉，是我的同类为什么现如今我却只有吃它才能过活？妮月，夜惑哥哥对我很好，好的真的如亲哥哥般。我很开心的，开心的……想哭。夜惑说，今晚不会来接我，他说我该学会自己捕食。妮月，你说我是不是该衬这个机会结束自己的生命？妮月……

　　紧握书包的手在颤抖，一点点很小心的颤抖，她不是人类，她背叛了自己的种族，她是背叛者……乱无章法的想着，连斜地里忽然伸出的一双手都没有发现，于是那双手很是轻而易举的夺过她的书包。

　　“喂，你是叫意连吧？是那什么英国贵族的后裔吧？”难听的嘲讽声音从身后传来，“书包被拿走了，都不知道，你是白痴还是傻子？还是故意装迷糊可爱想要吸引男生？”

　　意连没听清楚，她回过头，拿走她的书包的是一个肥头大耳的女生，深色肃穆的校服在他身上鼓囊囊的极为滑稽，意连认得这个女生是她班级里的，不知道为什么似乎对她特别有敌意。

　　“早上好。”她的声音细不可闻，“书包可以还给我吗？”

　　“哈哈……哈哈……哈哈……哈……”那肥头大耳的女生大笑的声音立刻引发又一阵哄笑。

　　不知什么时候，她已经走到了浙非学院的门口，而周围聚满了人。

　　“你……”意连困惑的看着周围的人，自从她变身为食人鬼后，思维一直恍惚着，对于周遭的一切根本没有任何的感觉，似乎她的世界已经狭小到只剩下食欲和思念，什么是往事如烟，她总算明白了。可是此时此景好像是有一双手正要生生把她从自己的世界里拖出来。

　　“果然是个白痴，难怪你哥哥要那样对你。”从人群中挤出的一名帅气的男生如是符合道。

　　周围在一瞬间爆发起了女生的尖叫声，就连那位嚣张的肥头大耳的女生也涨红了脸，用细如蚊蝇的声音打招呼，“陈明皓同学，早上好。”

　　眼也不撇围观尖叫的女生，陈明皓径直看着意连，嘴角带着恶质的笑。

　　这个男生……意连记得这个男生，从昨天开始这个男生就好像非常的讨厌她。不，不是，这里的人都很讨厌她。她轻轻地后退了一步，有人从后面推了她一把，她摔在地上。

　　“怎么连站都站不稳了？”有女生在人群中尖声细气地呼应着陈明皓，立马又又有一片的伴随声。

　　还有人问，“昨天他哥哥对她做了什么？”

　　“还能有什么，”有同班的答，“昨天呀，他哥哥为了安慰她竟然吻她……就是情侣之间的那种吻，他们可是兄妹哦”

　　“不会是□□吧？”

　　“不知道。不过我去问过我父亲，他说欧达奚贵族，流传到现在只有一个纯种的后裔。”

　　“难道有更告不得人的秘密？”

　　“………………”

　　人群中的女生已经有人七嘴八舌的议论开来，都是些女生，只是想多挣点陈明皓的注意。陈明皓却没有说话，深深地望着依旧坐在地下的意连：这个女生，真的很奇怪……都已经有人说得这么难听了，她居然无动于衷，甚至表情眼神都没有变过……象是她已经没有了心，或者她的灵魂已经不再这了。这种感觉很奇妙，看着一个仿若没有灵魂的女生，心里有一种……愧疚的感觉。是愧疚吗？他从来没有愧疚过，所以他不知道。

　　人群之外的小道上，远远的一位带着金丝框眼镜的文雅少年跟另外一个有如天使般唯美无瑕的少年正在走进，那名天使少年的嘴角还带着笑，眼瞳收紧一切的光，因而黑沉一片。浮金碎银般的日光在他身后，勾勒出模糊的光泽，仿佛是一双巨大的翅膀。

　　“那边……”谦壹开口问，“今天有什么活动吗？为什么浙非门口围那么多人？”

　　“大概是又在耍什么人了吧？那些有钱人家的孩子总是这么无聊。”安宿不以为意，随手出其不意的挽上谦壹的手臂，把脑袋凑了过去靠在他的肩膀上，“别管他们了，我们好不容易这么甜甜蜜蜜的独处，为什么你总是这么的煞风景？”

　　额上的青筋小小的扭曲了一下，谦壹用力抽回自己的手，已经有了‘跟安宿争，就是白痴’这种意识，他快步向浙非学院那围满人的门口走去，边撂下一句话，“那个……我是浙非学院的负责人，我必须管。”

　　“切。”发出不屑的嗤笑声，安宿懒洋洋的打着哈欠，想要走人。

　　刚才围观的人群因为谦壹的到来而让出一条道来，而站在人群中的那个人是----陈明皓。嘴角大大的划出一条弧度，安宿向谦壹的位置走去，既然有陈明皓，那么这个热闹怎么可以不去凑呢？

　　意连坐在地上，仍是一脸迷茫。谦壹已经在质问陈明皓了，“陈明皓，你也太过分了吧？”

　　“过分？”斜瞟了一眼地上的意连，他耸耸肩，笑得事不关己，“我可没推她，你看是她自己坐在地上不肯起来的，谦壹难道连你也不信任我？”

　　“陈明皓你……”

　　“这与信不信任无关吧？”温柔的轻问，犹如情人间的低语，不知什么时候从何处窜出的少年此刻正微笑的看着他。

　　天使？陈明皓目不转睛的看着那名少年，起初是一呆，随后脑袋飞速运转，长得像天使的少年……永夜街……失踪的二哥……小公子！

　　“谦壹同学。”俯下身，扶起依旧跌坐在地上的意连，安宿笑得人畜无害，“麻烦你，请管好你的朋友，不要让他有染指我的机会，”他微笑着看着面前怔怔的陈明皓，“如果被男生缠上，我会很苦恼，我只喜欢……”

　　“安会长！”话还没说完，谦壹铁青着脸，发出低斥。

　　“嗯？”安宿替意连接过从女生群中乖乖递过来的书包，乌眸柔柔的荡漾开来，在微笑的同时还有一丝的局促的调笑，“怎么？谦壹同学知道我只喜欢什么吗？”

　　“安宿，你……”

　　话还没来的及说完，又一次被人群中爆发的尖叫声所打断。

　　“他穿的是白色的校制服，是学生会的人。”

　　“不对，他胸前带着的徽章是……”

　　人群中立刻回荡起此起彼伏的抽气声。

　　有人用颤抖的声音说出了答案，“他是………学生会长。”

　　“同学们，”他轻轻拽着意连冰冷的手，笑容一百个纯洁，“你们是不是该回教室了？”

　　话音刚落，周围立刻尘土飞扬，只招不到两秒的功夫，偌大的浙非学院除了教室空空如也。

　　“看不出，你的影响力还是很大的。”谦壹不无赞赏的说。

　　“怎么小壹，你心动了？”安宿呵呵直笑。

　　“喂，”嘴角小小的抽搐，这家伙果然夸不得，“这边还有人。”

　　“那你的意识是，没人的时候就可以了吗……就可以什么呢？”安宿松开意连的手，装沉思样。

　　“你给我立刻回学生会去。”谦壹不留情面的下出了逐客令。

　　安宿马上露出了幽怨的表情，“谦壹，你好狠的心啊~”

　　“你……”

　　这边的意连和陈明皓已经从恍惚中反应过来，听到这些话，陈明皓很没面子的问，“你们俩到底是什么关系啊？”

　　“关系吗？”不等谦壹回答，安宿露出很是暧昧的表情，“为什么要告诉你呢？”

　　“原来谦壹你……”陈明皓一脸震惊的看像谦壹，“原来你是同性恋。”

　　“咳，咳，咳”被口水呛到的谦壹额上的青筋扭成十字状，“陈明皓，你别听他瞎说。”

　　“谦壹，你……”犹豫了半天，陈明皓摇头，“你太让我失望了。”

　　“不是这样的，你听我说……”

　　“不，为了我的人生安全，我们还是断绝关系的好。”陈明皓一本正经的如数说。

　　“……”

　　那边的安宿非常满意的看着他挑起的事端，微笑的越发的耀眼。

　　意连成了局外人，困惑的看着眼前无聊的争辩。

　　这才注意到意连，安宿轻轻摸摸她的头，这个女孩懵懵懂懂的活像一只迷路的小狗，他笑笑说，“意连，你先回教室，今天你受惊了，是我管教学生不周，以后不会有了，你放心吧。”

　　“嗯。”意连抱住书包，点点头乖乖的回教室了。

　　安宿看着她的背影，这个女孩像是没有灵魂的芭比娃娃，总感觉，非常的悲伤，她又为什么悲伤呢？

　　这边的两位仁兄还在争。

　　“陈明皓，你太自恋了，我在怎么不济也不会看上你呀！”

　　“这是你的心里话吗？原来……我们的确不适合做朋友，还是分手吧。”

　　“分手？喂，你被安宿带糊涂了，什么叫分手阿？”

　　“你的心里只有安宿？顾谦壹我总算认清你的为人了。”

　　“什么和什么？……”

　　看这阵势一时半会是吵不完的，不过这模式颇像某人自己和他耶？安宿打着哈欠，遁着来时的道路，往学生会走去。

　　安宿前脚走，这边的陈明皓后脚就停了下来。

　　“喂，陈明皓，你不要误会。”那边的谦壹还在大吼大叫的辩证。

　　“谦壹。”陈明皓面无表情的看着安宿离去的方向，“你这位会长朋友，是不是在晚上都有去永夜街？”

　　“永夜街。”正吵得斗志昂扬的谦壹，被突如其来的一桶冷水浇得摸不着头脑，“哪条禁街吗？安宿怎么会去那？”

　　“你真的了解他吗？”陈明皓不屑的勾过唇角。

　　谦壹被堵的哑口无言，说实话，他从来就不了解安宿，那个家伙总是笑，笑得如天使般无暇纯粹，可是他真的也是这么开心吗？杀人的时候也笑，吃人的时候也笑，耍人的时候也笑……他的笑像是面具，他不曾了解过他。

　　“那就是了。”陈明皓阖上眼，让第一缕平滑过枫叶林的阳光泄在脸上，“谦壹，我哥哥大概已经死了……永夜街每天午夜零点出现的小公子，如天使般的少年……所有跟他走的人，全都下落不明。我的大哥也是这样死的。”

　　他没有看到谦壹的脸一霎那惨白不堪，只是很轻的喃喃，“他们都死了的话，我争这个集团有什么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