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废物李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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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间，白面与辣椒粉齐飞，臭鸡蛋共猪尿泡同臭。
漫天袭击的“生化武器”像一张大网凶猛的扑袭而来，其“威势”之猛烈，绕是一帮壮年大汉，也不由皱了眉头，齐齐退开来。
留下一个领头的大汉从身后拔出一把巨刀，端持在左手，气息浮动，刀光如银网笼罩，将自己密不透风的挡在了其中，随后，他拿下了头上的斗笠，露出一张赤红色的方脸，目光所致，如锋利刀尖划过。
李丰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才舒缓心中的惊怕。
人群里不知是哪位见多识广的老者扯高了嗓子，万分惊惧地喊出对方的身份，“武领头！”人群中一阵骚乱，纷纷抛下了“武器”，诺诺跪下。
武领头豹眼一扫这些良莠不齐的贱民，刀锋微提，“奉命搜查罪犯，窝藏者，杀！”他这句话说起来轻描淡写，但是配合着身后一帮静立，大刀如林的士卒们，就显得极其凶猛，势不可挡。
人群里骚动再次复发，窃窃私语声不绝于耳。武领头也懒得理会，挥手让左右手下控制局面，将这帮人留在村口，另派一小队入村搜查。他若不是看在自己名义上的徒弟的面子上，早就像前几个小庄子一般统统杀了了事，不过一帮奴隶和贱民，竟然生了天大的胆子敢和自己叫板。
“慢！”当此时，李丰不得不从人群中窜出，随便抹了几把灰土往自己脸上“增光”，谄笑道，“武领头，您这样做可大为不妥！”
武领头的眼中慢慢的渗出一种饿狼遇到羔羊般的嗜血光芒。
很好，非常好，竟然有人敢质疑自己的决定，他心中怒火越激昂，脸上的表情越木然，到最后，令人胆战心惊的，反而是一双近乎绿色的瞳孔，几乎吃人的目光。
李丰虽然胆大心细，也忍不住抖了抖，吞口唾沫，低垂下暗藏不驯和担忧的眼睛，正如沧海说过，一个人若想掩饰自己，首先要做的是避开直视的机会，然后，从眼神上彻底的伪装自己，再取信对方。
“武领头，您的威名赫赫，小民纵然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违逆。小民只是一片赤诚，担心大人一时快意，却要遭受他人责难。”李丰在抬眼对视对方暴虐的眼神，几乎连自己都相信自己是纯良无害的顺民。
回答他的，却是一道白光，比闪电更快，比迅雷更猛，夹带不可抗拒的威势和摧毁一切的气魄，从天而降，只取他的头颅。
李丰脑中一片空白，下意识的手要伸到怀中，取出内藏了毒针的竹桶向对方砸去。但是，想到沧海临走时信任的目光，他的身体僵硬下一瞬间，第一反应，是闭目瘫痪在地上，险险的躲过头皮上的一刀。
“有点意思。”武领头扯开一个极其冷冽的笑容，还想再砍第二刀，鼻子里一阵骚臭味，一看，那个瘫痪在地上的家伙，竟然因为害怕失禁，拉了一地的屎尿，令他不由的轻蔑的吐了口唾沫在此人的脸上，轻蔑道，“废物！”
废物！
李丰听到这个词，恨不得暴跳而起，无论是谁，身为一个男子最不能忍受的就是彻彻底底人格上轻蔑。
他瞠目呲牙，狠狠咬住了牙根，垂在地上的脸大口大口吸气，半响才将这一股怒气忍下。因为愤怒，他的身体轻微颤抖着，看起来就像是恐惧过后的不能自持。
“武……武领头，小的自知……自知不是您的对手，要杀要剐也是您一念之间。只是下月大少爷就要回府，庄内冷总管早就定下了器皿药材等杂物的规矩，前几日刚让冷总管派人查验过，如今领头让人搜查村寨，只怕各位好汉手脚粗放了些，到时候，毁了内设不过是小事，要是耽误了庄内传下来的事情，小的们是万死不辞不说，就怕牵连了领头。还望领头明鉴！”
武领头眯眼嗤笑一声，“那按照你的意思，兄弟们就该从这里绕着道走了？恩？你以为你是谁？”他抬腿狠狠的踹了一脚李丰，鹿皮靴踩在李丰的脸上，把他死死压在地上碾，看他半面脸被沙石磨出血来，放开稍微快意些，“敢教训老子！信不信老子把你千刀万剐，再用盐水把你腌成肉干？”
李丰口中吐出几口沙石血渍交合的唾沫，低着嗓子谄媚道，“小的不敢，小的不敢！领头搜查是公事，村寨内有一人不合作，领头砍了就是。只是各位好汉搜房时候，能小心些要上交的公务，不是于您大有便利吗？而且，大人们将村寨团团抱住，时间一长，也能将那些心怀叵测之辈威压逼出，更是一举两得之事。小的愚钝，还望领头宽恕则个！”
身旁凑近一人，低声在武领头耳边咕哝了几句，“头领，这个村寨我听张翰提起过，他义父冷木是冷总管的亲弟，是这个村子里的村长。而且，这小子虽然没用，但是说的话实在，弟兄们下手从来不讲轻重，要是真的得罪了冷总管，庄主面前，您也不好过关。不如让一队人马围了村子，拿户册一个一个点过去，一家一家查过去，有不符的，杀光了就是。其他的多余的弟兄们再往别的村寨赶去就是，耽误不了事情。”
武头领眼中吃人的光芒在手下的劝阻下慢慢熄灭了，他哼了一声，用谢尖踹了踹地上的胆小鬼，骂道，“废物，还不给老子带路去。听着，一家不合，老子灭了一家，再从你身上刮一块肉下来。你最好庆幸你娘生你的时候多给你一条胆。”
他手中的刀转了圈，在蜷缩成一团的废物脸上一转，划出一道血淋淋的伤口，看到这小子吃通的哀嚎声，才相信这人并非扮猪吃老虎的种，眼里是越发看不起，心中却放下几分。
李丰踉踉跄跄爬起身，脚尖一歪，撞到在一边的一位大婶身上，那大婶几乎是闪电般躲开，看他狠狠跌倒在地，鄙夷的吐了口唾沫，骂道，“懦夫！”
他苦笑着领着一帮人往村子里走，也不知道武领头的手下究竟是什么来路，竟然掏出一本户名册，一家一家的点着名查。李丰睁着被血汗模糊的一双眼，从人群里十分艰难的辨认出户主，让他（她）将需要上缴的物品先行取出，经过查实妥善放好，家中有幼儿老母的也先安置在屋外，然后就是一群饿狼一般的大汉冲进去，敲敲打打的将屋内的碗罐瓢盆一一砸烂，敲门敲墙的搜查暗室。
李丰像是被这样的骇事吓到了，哆嗦着往人群里挤了挤，再一次撞到那位大婶，被人狠狠的扇了一巴掌，“离老娘远一些，废物。”这巴掌的狠辣，将他抽回到了空地上。
武领头不屑的转过头，一干手下也几乎都鄙夷的转头，对这个软骨头的家伙再也没有兴致。
没有人注意，暗地里，李丰比划的几个手势，以及在墙角耸动的几个黑影，甚至是大婶手里传阅出去的一张小信条。
人群中有人匆匆一眼，低头暗中咬破手指，匆匆写了几行词，或画了几个符号，就递给了第二人。
这种隐晦的信息穿越，在人人并肩，木然而立的状态下，像一只游离的蜘蛛，悄悄的编织着不为人知的网。
等到人群被驱动向前走时，必然有一张小小的信条留在了原地，被一直耷拉脑袋半死不活的灰猫吊起，跃上屋檐，在夜空里跳跃着，消失殆尽。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废物李丰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