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狼共舞（□□耽美）》冰室雪女

62、Chapter59 去死吧！

　　大口径的机关枪扫射过来，威力极大，声音震耳欲聋，子弹甚至穿透墙体打进屋子里来。

　　萧凌也卧倒在地上，感受到被爆碎的墙体石渣掉到身上，可他还没喘上一口气，就被秦川一把拉起来：“快走！”

　　外面，大鹰杀进来了，他的目标很明确，就是萧凌也。

　　情况刻不容缓，危在旦夕，萧凌也的脑袋嗡嗡作响，心脏扑通扑通仿佛要从口中跳出来，然而他发现自己身在房间无处可逃，只有一处后窗，秦川正拉他往后窗跑。

　　可是大鹰的速度更快，转眼他就冲进屋朝两人开枪，几乎同时，一颗手榴扔至他的面前，是秦川扔的，不仅如此，大鹰发现门口地上也都是手榴，秦川这是要炸死他，而秦川会带着萧凌也从后窗跳出去逃生。

　　距离手榴爆炸的时间还有2、3秒钟，大鹰现在逃还来得及，可他竟然想都没想就朝扔来的那颗手榴开了枪，他像一个不知死亡的疯子，不会让萧凌也和秦川就这么逃走，就算死也要拿他们两个垫背。

　　爆炸突来，一秒钟都不到，丝毫不给秦川和萧凌也逃生的时间，萧凌也只觉脑袋一嗡，眼前一阵天旋地转，接着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不知过了多久，萧凌也只觉得头好疼，好像要裂开了，他慢慢睁开了眼睛，眼前很暗，很快身体各处传来了疼痛感，而且有什么正压着自己，压得他有些喘不过气。

　　定神仔细一看，萧凌也才惊讶地发现，身上压着的人是秦川，他们被压在了墙和楼板下，先前的爆炸使得房屋倒塌，他们没来得及逃离，就这样被压在了底下。

　　“唔……秦川……”萧凌也薄弱的声音念着秦川，却没得到秦川的应答，只听到他极力忍耐的沉重呼吸声。

　　不顾手臂上的疼痛，萧凌也摸索着秦川的身体，摸得他的衣服是湿粘的，再看自己的手掌心，鲜红一片，触目惊心。

　　“秦川！你受伤了！”心猛地揪起来，萧凌也急得不知该怎么办，想做点什么身体却根本动不了，眼看着楼板废墟全压在秦川的背上，钢筋扎进他的肉里，鲜血染红了他的衣服。

　　秦川发出疼痛的喘声，他又极力地撑起身子，好让废墟的重量全部转移在自己身上，使萧凌也好受一些。

　　“不，秦川，你别动了！别起来啊！”萧凌也说话的时候，秦川额头的血滴到了他的脸上。“不……”

　　“没事的……我没事的。”秦川的声音很虚弱。

　　萧凌也的心疼到无以复加。

　　“苏西！尼克！法尔罗斯！独眼！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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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人回应他。

　　“别怕，凌也……我们会得救的，没事，不要怕……”

　　“你别说话！都这样了还不忘安慰我吗！”萧凌也语气带着微怒，他捧着秦川的脸，秦川的脸色惨白，他害怕秦川随时会撑不住……

　　秦川又一次保护了他，可他却从没这么痛苦过。

　　他也不想拿秦川的性命换自己的安全。

　　他也想保护他。

　　得想办法逃出去，得救秦川。

　　深吸一口气，萧凌也思考怎么从这里逃出去，可这时，更令人绝望的事接重而来：他忽然听到了大鹰的笑声，他转过头，看见大鹰就躺在离自己五米远的地方！

　　“哈，这都弄不死你，你家的保镖可真够尽职的。”大鹰嘲讽道，他自己同样被压在废墟底下，他的右半身被沉重的石板压得死死的，估计已经残废，只露出左半身可以动，他的伤势非常重，可他却朝萧凌也咧嘴笑着。

　　“大鹰？！”秦川的脸色更白了。

　　“混蛋！你怎么还没死！”萧凌也骂道，只要大鹰还活着，就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来，急切之下，萧凌也在身旁找到了自己的手-枪！

　　谢天谢地，枪还在！萧凌也伸手去拿，转眼却见大鹰比他更快的掏出手-枪，枪口已经对准了他。

　　“萧凌也，你总是比我慢呢。”带着邪恶的笑，大鹰扣动了扳机。

　　萧凌也同样扣动扳机，却只听到一声枪响，随后便是秦川痛苦的支吾声，秦川躺下来紧紧抱住了萧凌也，用自己的身体挡下了大鹰的子弹！

　　而萧凌也的枪里，没有子弹。

　　没有退路的狭隘空间里，萧凌也绝望的嘶喊：“不！！”

　　为什么偏偏这时候没子弹了！为什么！

　　“妈的滚开！”被秦川挡住打不到萧凌也，大鹰怒骂，握着枪顺势要开第二枪。

　　“不，快住手！不要！”萧凌也惊恐万状，几乎带着乞求的语气，他想推开秦川，可秦川寸步不让，誓死挡在他的面前。“不！！”

　　撕心的叫喊，怎能阻止得了子弹。

　　第二枪，又打在了秦川的身上。

　　“啊…！”秦川痛苦出声。

　　泪水从萧凌也的眼睛里夺眶而出，绝望侵遍他的全身，心更是撕裂般的疼。

　　他和秦川无处可逃，即使这样，秦川仍然拼了命在保护他，可他不愿意这样，他不是为了牺牲身边的人而来到这里的！更不愿意再看到谁为了他而受伤了！

　　不是已经决定不再做一个只会受人保护的弱者了吗？不是决定了要和秦川并肩作战的吗？可为什么自己还是这么弱小？关键时刻这么派不上用场？只能眼睁睁看着秦川为自己拼命，自己却什么都做不了？

　　他仍然记得秦川第一次为救他而受伤的场景，在那冰冷的大海里，那时候的恐惧和悔恨，都深深烙在萧凌也的心底。

　　现在，无助感和失去秦川的恐惧感像两把利箭，再次刺穿了萧凌也的心。

　　不……不要这样！自己是为了什么而训练，为了什么而变强的？好好想想！不正是为了能保护重要的人吗？！

　　现在不是哭泣气馁的时候，已经受了太多次秦川的保护，这一次，换他来保护秦川！

　　含泪的双眼突然睁大，萧凌也伸手拿出挂在脖子上的挂坠，那是秦川送给他的子弹！

　　“子弹！”

　　他有子弹了！！

　　耳边，传来秦川极其微弱的声音，几乎是用虚气说的：“杀了他。”

　　子弹迅速装进枪里，此时此刻，萧凌也的脑海里只剩一句话：杀了他，救秦川。

　　枪口再次对向大鹰，带着复仇的愤怒，萧凌也扣下了扳机：“去死吧！”

　　“去死吧！”大鹰同时扣下了扳机。

　　两声枪响，两颗子弹在空中相对飞过。

　　秦川紧咬着牙，再一次挡下了大鹰的子弹，而萧凌也的子弹，毫无障碍的射穿大鹰的额头！

　　狭隘又阴暗的空间里，只有萧凌也粗重的喘气声，夹杂着心痛的哽咽。

　　大鹰再也没有声音了，连秦川也没了声音。

　　楼板废墟又压下来，压在两人的身上，萧凌也全然不顾自己，他紧紧抓着秦川不停地呼唤：“秦川？秦川？苏西！尼克！法尔罗斯！谁来救救我们！”

　　一遍又一遍的，喊到嗓子都嘶哑。

　　直到上面有人回应：“小凌！秦川！”

　　一会儿，有淡淡的月光照射下来，苏西他们挪开了楼板，他们来救他了。

　　“秦川他……秦川他……”

　　“我知道，没事，把他交给我们！”

　　被救出去后，萧凌也见到楼里尸横遍野，一片狼藉，所有人都离开了宿舍楼，萧凌也听到有直升飞机的声音，他抬头，上面有一架俄罗斯制造的直升机，在机舱门口，站着维多利亚。

　　“是，我现在就回来。”维多利亚挂断了手里的电话。

　　直升机的驾驶员对她说：“大尉，我们不能在乌克兰的上空逗留太久，请尽快。”

　　低头看着地面上的人，人群中还见萧凌也的身影，维多利亚冰冷的蓝眸子里愤怒横生，可转眼，她又冷笑起来，冲着地面上的萧凌也道：“萧凌也！我现在可是俄国正统的陆军大尉！你将永远杀不了我！而我却可以随时取你性命！接下来的日子，我很期待！哈哈哈……”

　　萧凌也咬牙切齿，他也知道暗杀俄国军人不仅困难，更会成为国际问题，以后要杀维多利亚简直难如登天。

　　直升机很快飞走了，在它飞去的地方，迎来了今日的第一缕阳光。

　　一切都结束了，终于结束了。

　　紧绷了很久的神经终于得以放松，萧凌也松了气，疲惫不堪的身体再也撑不住，倒了下去。

　　***

　　萧凌也在浑身的疼痛中醒来，睁开双眼看到的是陌生的房间。

　　“你醒了？”尼克这时开门走进来。

　　萧凌也坐起身，肩膀传来一阵刺痛，他倒吸一口气，想起自己肩膀中了枪，现在肩膀上裹着白色的绷带。

　　“这里是……医院吗？”

　　“波鲁塔镇上的医院，吉恩带我们来的，你都昏睡整整一天了。”

　　“秦川呢？”

　　“他在隔壁病房，还没醒呢。”

　　萧凌也连忙披上外套，下床去隔壁看他，隔壁病房里躺了好几个中枪的兄弟，都还没醒。

　　在秦川的床前轻轻坐下，萧凌也握住他的手，看着他沉睡的脸颊，似有消瘦的错觉。

　　萧凌也才发现自己好像很少看到秦川沉睡的样子，秦川总是比他早起，睡的也比他浅，很少像现在这样睡得很沉……很虚弱。

　　垂下眼眸，萧凌也觉得很后悔，要是没接这笔生意，没来到波鲁塔，秦川还有大家就不会受伤了。

　　“别担心，子弹都取出来了，没有性命危险，让他再睡一会儿吧。”尼克在一旁轻轻地说。

　　无声地点点头，萧凌也起身和尼克去了外面。

　　走到医院外面才发现这里是个波鲁塔小镇，这家医院也挺小的，萧凌也担心医院若不正规，会不会对伤势造成影响？

　　尼克说我们身上都是枪伤，又是在国外，不方便去大医院治疗，没办法的事，只能等所有人都醒了再回国具体治疗。

　　“小凌，你醒啦？”正巧这时苏西从外面买完东西回来，身旁还跟着吉恩。“你肚子一定饿了吧？喏，吃点东西。”说着苏西递给他和尼克两块面包。

　　萧凌也觉得没什么胃口，面包在手里拿捏了许久终是没拆开来吃，他看了一眼吉恩，问道：“其他人呢？就是秦川带来救我们的另外三位呢？”

　　“已经回去了，他们现在都有自己的队伍和事业，忙得很呢，本来想和秦川打了招呼再走的，但是秦川一时半会儿醒不来，所以他们就先走了。”苏西道。

　　“是么，下次联系的时候替我谢谢他们。”

　　目光再次投向吉恩，萧凌也这是初次见到吉恩的容貌，金发碧眼鼻梁高挺，他是个英国人，萧凌也想起在树林里跟他对战，自己还用刀子划伤了他的脸，他的脸颊上果然还留有那道细刀伤。

　　察觉到萧凌也的目光所在，吉恩指着自己脸上的伤，笑道：“哦，这是那天你给我划上去的，现在还隐隐疼着呢。”

　　冷冷睨了吉恩一眼，萧凌也才不听他胡说，张口反驳道：“你要是不抢我东西，我也懒得伤你。”

　　“是吗？可要是没有我的袭击，你们早就全军覆没了。”

　　萧凌也忍不住嘴角抽了抽，几个意思？感情我还得谢谢你袭击了我？

　　忽然想起来秦川和吉恩两人在酒吧里的事，萧凌也不禁问起那事：“对了，那天你和秦川在树林……那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

　　吉恩就把那之后的事慢慢道来……

　　在树林里吉恩认出了秦川，秦川后来也认出了吉恩，两帮人就此停手，之后秦川急着想去找萧凌也，但吉恩阻止了他。

　　“我劝你最好别去，不然你们会全死在那里的。”

　　秦川道：“如果那里很危险的话，我更要去救他了！”

　　只见吉恩摆着极其认真的脸，说：“如果你真的想救他，那就不要去……准备充分后再去，你也不想打没有胜算的仗吧？”

　　随后，吉恩掩人耳目地带秦川去了一家较为偏僻的酒吧，两人坐下来详谈，秦川知道吉恩肯定掌握这次事件的一些内-幕，便想打听是谁委托他来袭击的。

　　吉恩确实知道是谁要害他们，可他却笑话秦川道：“雇佣兵的规矩你又不是不懂，还问？”

　　委托人的身份是绝对的机密，吉恩不会告诉秦川半点关于委托人的信息，不过喝了几口酒之后，他告诉秦川：“委托人的事我不能说，但我可以告诉你，那之后我遇到了一个人。”

　　“什么人？”

　　“还记得我们去过俄罗斯的战地吗？那时候遇到一个挺厉害的女兵，她队伍里面有一个男人，特会吹牛编故事，他要么不讲话，一开口全是胡扯，我对他的印象很深，我记得他叫……达英什么的，就在我离开委托人之后，我遇到了他。”

　　听到达英这个名字时，秦川的脸色顿变，那是大鹰的俄罗斯本名！而大鹰是他在□□上的绰号名！

　　大鹰竟然在波鲁塔？那维多利亚是不是也在这里？！这场军火交易果然是一个阴谋！

　　大鹰不是吉恩的委托人，这场军火交易里甚至没有出现任何俄罗斯人，这才使萧凌也相信了没有陷阱。

　　秦川紧皱眉头，现在自己手上的武器太少了，这样去根本救不了萧凌也，没准还搭上自己的命。

　　吉恩摇了摇杯中的酒，然后仰头一口饮尽，他则是因为任务的失败，也在考虑接下来该怎么办，他不能让自己和兄弟们白打一场仗，如果就这样去委托人那儿复命，肯定拿不到一分钱，那还不如趁早另谋出路。

　　他最先想到了秦川。

　　“秦川，你不是很有钱吗？你雇佣我吧，我手上有的是人和武器哦。”

　　吉恩知道秦川现在缺人手和武器，于是自告奋勇做秦川的助攻，还提议把以前的战友找来，萧志龙对他们多多少少都有恩，说到萧志龙，他们一定会来的。

　　最后，秦川雇佣了吉恩，吉恩也因此倒戈了。

　　之后秦川一直在争分夺秒，他必须要赶在大鹰和维多利亚之前支援到萧凌也他们，而大鹰很快查到了秦川的下落，他察觉到秦川的意图，派人好几次去追杀他们。

　　秦川就是在这样险峻的情况下，一步步来到萧凌也的身边。

　　“你看，如果没有遇到我，你们肯定在那个指挥中心全军覆没了。”

　　萧凌也：“……”

　　如果秦川没有和他们分开，可能真如吉恩所说，基米尔可能也没料到他们会分成两队人，没有将他们一网打尽，大鹰也是故意和萧凌也说那番话从而想挑拨离间。

　　现在想想大鹰说的话里有很多漏洞，全是没有根据的，而且萧志龙被杀的时候，秦川和其他保镖一直等在厕所外面，没离开过半秒，如果秦川真的是杀手，那他根本没理由保护萧凌也。

　　汪国民被灭口的事也是，如果人是秦川杀的，那他完全可以暗地里动手，为何还要把汪国民回国的事告诉萧凌也？

　　果然陆南是最有杀人动机的，而大鹰和维多利亚借给他力量使他化身JOKER，从而借JOKER之手除掉了萧志龙。

　　现在秦川和吉恩都在这里，大鹰的谎言更是不攻自破。

　　萧凌也内疚垂了头，自己居然会被大鹰的话迷惑，怀疑了秦川，真是惭愧！

　　“他人在哪儿？！”忽然，远处传来一个男声，好像是秦川的声音。

　　“不知道啊，他刚才还在的……秦大哥你可别乱来啊，我给你找人去，你快回床上躺着吧！”

　　萧凌也朝医院大门口看去，果然看到秦川穿着病服一副急冲冲的样子跑出来，旁边两个兄弟硬是拦不住他那股蛮劲儿。

　　“他到底在哪儿？什么叫转眼就不见了？你他妈眼睛长斜了吗！拦我做什么？还不快去找人！”秦川一边吼着，一转眼就找到了萧凌也。

　　“唉！在那儿！他们在那儿！”

　　秦川急冲冲跑过来，完全不需要另外两位的搀扶，吉恩见了哈哈笑起来，说：“挨了三发子弹都还比普通人更生龙活虎，真不愧是秦川！”

　　“哟，你气色不错嘛！”苏西也笑道。

　　秦川则只关心萧凌也道：“你伤得怎么样？”

　　萧凌也心里暖暖的：“我很好啊，倒是你，不好好在床上躺着，在医院门口大吼大叫什么呢！”

　　“那你不在房里好好休息，没事跑外面来做什么？大冷天的喝西北风吗？”

　　莫名其妙被责了怪，萧凌也顿时不悦了：“我乐意，不行吗？”

　　“咦？你俩这是要吵架的节奏吗？”苏西顿时来劲了，在一旁扬眉笑着好像期待着什么。

　　萧凌也&秦川：“……”

　　“外面冷，我们到房里去。”秦川拉过萧凌也的手，两人走去了里面。

　　秦川随手关上了病房里的窗户。

　　见到秦川没事，还是和平常一样很精神的样子，萧凌也既是安心，却又产生了另一种不安。

　　他真的很害怕秦川有什么三长两短，秦川做为他的保镖，以后肯定还会遇到危险，还会像之前那样为了救他，宁愿舍弃自己的性命。

　　一想到这个，萧凌也就很不安，心里很不是滋味。

　　眼底透着不安的光，萧凌也倏地抓住了秦川的衣袖，呢喃着说：“秦川……我想回家。”

　　秦川反握住他的手，用尽全力去呵护他：“好，我带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