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第9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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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很晚了，快回去吗，明天不是还要和长老们议事吗？”我漫不经心地对着侬智高说着话，眼睛四处搜寻着智英和钟原和身影。
智英看见侬智高过来，竟神神秘秘的附耳对钟原说了什么，而钟原那小子竟然就真的跟着智英走了。
侬智高混身的酒气，一向苍白的脸色，此刻在火光的映照下，显得俞发的通红，就连眼神也变得游离散乱起来。
我见他不答我，没好气的站起身来欲走，走了两步没听见侬智高的动静，又回头向他看去，却见他坐在原地不动，只是直直的望着前方。
我哼了哼，又走回去，重重的拍了拍侬智高的肩膀，出声说道：“你不走，我可走了！”
说完也不理会侬智高的回应，转身欲走，谁知道刚一转身，就被身后的侬智高伸手一把将我的手腕拽住。
“别走，双儿，别离开我，求你了！”侬智高的声音很低，但却一字一句的钻进了我的耳朵里。
我轻叹一声，转头望着侬智高，柔声道：“你今天酒唱多了……”
话未说完，侬智高竟然猛地一下站起身来，拉着我的手腕就大踏步的往夜幕中跑去，我未及惊呼出声，就被他拉着跑了起来。
“喂，放手，你这是拉我上哪儿去？”我上气不接下气的冲身前拉着我狂奔的侬智高大声叫道。
侬智高像是完全没有听到我的叫声，只是一语不发的拉着我往前跑去。
不知道跑了多远，侬智高突然停了下来，我反倒有些猝不及防的跌了几步，方才站定下来。
我用手支着膝盖，一面喘着粗气，一面四下打量了一下，看不到周围的景色，只从静谥的夜色中潺潺的溪流声与风的回响判断出这是一处僻静的山谷。
“要死啊？大半夜的你要发酒疯……唔……”我的话才出口，却已经被身前的侬智高一个漂亮的旋身，揽在怀里，一俯头，吻在他的酒气中。
下意识的全力挣扎，反倒让我一向觉得阴柔温和的侬智高竟像被魔咒了一般，死力的压制住我的反抗，狂风骤雨般的将他的吻印上我的唇……
从未见过这样疯狂的侬智高，此刻就连他微眯的眼眸也透出一股腥热的血红，就像被蛊惑了一般。
心中突然陡生出一种恐惧，抬脚就向侬智高踢去，谁知道这一脚非但没有把侬智高踢开，反倒让他将自己更加贴紧了我。
心中一狠，张口一咬，一股血腥瞬间在我和他的唇间弥漫开来。
侬智高被我一咬，竟然又毫无征兆的松了力，突然放开了我。一挣脱开他一控制，我想都没想，一拳就招呼上了他的左脸！
侬智高被我这一拳打得有些跌撞的退开了一步，但很快还是站住了，微眯着疼痛与挣扎的眼睛，痴痴的望着出奇愤怒的我。
“对不起……我……”侬智高终于出声说了几个字。
“对不起有用的话，要警察干嘛？”我恨恨的骂道，一面大踏步的退开了几步，与侬智高保持着几米的安全距离。
侬智高此刻显然已经酒醒了几分：“警察是什么……”
“警察就是专门对付你这种流氓的！”估计从我这句话里，侬智高已经听出了些端倪，脸上终于闪现过一丝愧色。
侬智高上前一步：“对不起，双儿，我刚才是情难自禁……我每天无时不刻地都在想着你，想着你的一颦一笑，想着揽你入怀……”
“可是……我不敢……我觉得我没有这个资格，我是个懦弱没用的男人，我只会用逃避来掩饰自己的想法……”
听到这儿，我突然明白，这以前，为什么侬智高总是每天会全身心的投入到族里的事务中去，原来他在逃避见到我？
果然我的想法被侬智高的话证实：“我越来越害怕见到你，我怕我会忍不住自己对你的爱恋……”
侬智高见我退后了一步，于是不再上前，只是站在原处，心疼的对我说道：“可是就算是这样，我还是控制不了我自己对你的思念，不管我在哪儿，在干什么，我脑子想到的全都是你……”
“你疯了吗，你脑子一定是被酒精烧坏了！”我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出声打断了侬智高有些近乎于疯狂的表白。
“双儿，我知道自己什么都给不了你，甚至就连最起码的安全我也许都不能保障，我还能给你什么？所以我告诉我自己，我没资格……没资格去……爱你！”
嘎？好沉重的一个字，此刻被侬智高说了出来，就连我的心里也像被重重的钝器击中了一般，发起闷来。
想要说点什么安慰他的话，可确实又不知道说什么好，因为在我的心里，我从来就没想过要去喜欢侬智高。
我一直当他是一个朋友，一个也许可以让我帮助他的朋友，在看到他遭受许多的打击与灾难的时候，他让我萌生出更多的想法只是帮助。
“那个……你……我……真的没有想过……”我下意识的开口，变得有些结巴起来，嗯啊了半天也没不知道自己想说什么。
清了清嗓子，我突然脱口而出：“谁都有资格去爱别人！”话一出口，我和侬智高都吓了一跳。
看到侬智高眼中突然闪过的一丝亮色，我心里也闪过一丝后悔，冲动是魔鬼啊，这个时候我说什么理论啊。
果然，侬智高黑眸微闪，柔声道：“真的吗，双儿？”
我挥了挥手，哼哼道：“当然……当然，不过，这个嘛……两个人的事情，当然还是两情相悦比较好，勉强是不会有幸福的！”
感觉自己像妇女主任，开始有点忍不住想笑了，可是突然一看到侬智高认真的眼睛，我又觉得这个时候绝不能笑。
侬智高上前一步，眼中突然闪过一丝狡狤的神色，极轻柔却又极肯定的对我说道：“我相信，会有这么一天的！”
我转开头不看他，心里嘀咕着，这个男人这个时候怎么突然又这么有自信了？难不成转性了？
侬智高果然转性了，一向被我认为是为了生存与尊严被迫而站的侬智高，居然主动带领族人，向广南西路的重镇邕州发起了攻击。
面对这一军事行动，北宋的朝廷果然很敏感的嗅到了一丝异味，宋仁宗赵祯立即下诏江南、福建等路作好防备。
对于侬智高的这一出击，族中的众位长老们，也因此而分成了两派截然不同的对立面，但侬智高此时的威信已经完全可以驾驭这些反对派长老们的意见。
但很快，北宋朝廷就安排了更进一步的步署，授命广南西路钤辖司请于邕州罗徊峒置一寨，作为阻扼侬智高的屏障。
在侬智高对此还未做出更进一步的反应时，交趾兵再次发兵攻打侬智高，侬智高部众经过上一次的胜利，不管是在心里上还是军力上，已经不再惧怕交趾。
侬智高派兵潜伏在山林之中，对交趾兵实施了一次成功的伏击战，战斗虽然激烈，但侬智高部众再次击退了来犯的交趾兵。
阿侬远远地看到再次得胜的侬智高正兴高采烈的犒赏族人，分发战利果实，却将眉头锁得更紧了。
阿侬看着向她迎来的侬智高，没有一丝胜利的喜悦，却怀着无比的忧心对侬智高说道：“高儿，为娘有话要对你说！”
侬智高有些不明所以地转眼看着站在阿侬身边的我和智英，智英吐着舌尖轻摇了摇头，我却将眼睛转开不去看他。
阿侬将侬智高叫进她的屋内，单独和他谈了近两个时辰后，再次把我、智英、钟原和巫师叫了进去。
进屋之后，我终于知道了阿侬的担心是她怕族人在侬智高的带领下，走向战争的深渊。
这两次的胜利已经让不少的族人尝到了战争带来的罂粟般的快乐，而阿侬却从他们的眼中看到了贪婪与狂妄。
这是这种贪婪与狂妄让阿侬担心不已，因为夹在北宋与交趾之间的侬氏一族，如果因为滋生出的这些贪婪与狂妄，会给侬氏一族带来不仅仅是危险，甚至可能是毁灭。
第一次看到侬智高执拗的抗拒着阿侬的想法与建议，只是陈述着他的雄心与壮志，最后阿侬不得不叫大家离开，独留下我一人在她的屋中。
阿侬的眼中满满的全是担心与疑虑：“一直以来，我都在为智高担心，将全族的生存与安全交到他的肩上，非他所愿，也非我所愿啊！”
我知道阿侬的话中有话，于是默不作声，阿侬却走过来，坐在我身旁，拉着我的手慈爱的轻抚着。
“可事与愿违，有些事来得太快，让我们都必须强迫自己去接受他，但在接受过后，却又发现……”阿侬说到这儿，突然叹了口气，不再说下去。
“双儿，我知道你是个好姑娘，我就对你直说了吧！”阿侬口气一转，突然极镇定的对我说道。
“智高变成今天这个样子，全是因为你，双儿！”我听到这儿，还是忍不住吓了一跳，瞪大了眼睛望着阿侬。
“因为他对我说，他爱上了你，他想娶你，但他如今什么也给不了你，所以他要给你一个安稳幸福的家，就必须去争取，去索要！”
这是哪儿跟哪儿啊？看着我瞠目结舌的模样，阿侬的眼睛带着一线内疚，艰涩的说道：“这其实不能怪你，就算没有你，也许还是会有这一天。”
“可是，我没想到的是，当初我的一已私心留下了你，却让这一天来得这么快，不管你是不是成为了智高实践野心的借口，但无疑的是，他的野心已经萌芽！”
我嚯地一下站了起来，冲口而出地说道：“我明天就走！”
阿侬也站起身来，按住我的肩膀，沉声说道：“我想再请求你一次，别走，留下来，抚平智高的野心，为全族人换来一个和平的未来！”
“这……这太难了吧，而且我也没这么大的影响力吧……”我轻咬着下唇，嘀嘀咕咕的说道。
作者有话说
第79章 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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