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第2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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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眼睛是受了火薰毒气而致，这原本不是什么难治的眼疾，但由于拖延了些时日，如今便有些棘手罢了！”
说话的人就是钟原口中的草药神医，听上去应该是个四、五十岁的中年妇女，不知道长相如何，但听她的声音，感觉上应该是个慈善的长者。
“神医，虽然棘手，但应该还是有复明的希望，是吗，是这样吗？”钟原的声音同样的急切，其实这话也是我心里想的。
“年轻人，你说的没有错，的确，假以时日，这位姑娘的眼睛是可以完全复明的！”
在听到这位‘神医’这样确定的答复后，我忍不住也欢呼了一声，循着她的声音，一把抱住她，忙不跌的笑道：“谢谢、谢谢……”
就这样，钟原带着我在神医家附近住了下来，而这位神医也每日亲自为我诊治眼睛，上药、换药。
这一日，神医正在为我换药，屋外突然由远而近的响起一阵马蹄声，很快脚步声随之传来。
“娘，我们回来了！”一个很兴奋的女声在门外响起，这个声音听起来，似乎在哪里听过。
身前正在为我换药的神医却完全不为这兴奋的声音所动，仍然平心静气的为我清洗、擦拭、换药。
“阿侬婶婶，你女儿回来了吧，叫她快进屋吧，外头这么热……”自从开始为我治疗眼睛，这位神医便不让我再叫她‘神医’，让我叫她的名字‘阿侬’。
阿侬柔声打断了我的话：“今日我给你上药之后，就不再用布缠绕了，你兴许可以看到些光影晃动了……”
“娘，儿子错了，给娘跪下了，请娘责罚……”门外的声音又换作了一个青年男子的声音，听上去有些低沉，带着一些南方的口音。
“娘，我和哥哥都跪下了，你就别生我们的气了吧！”那年年经的女声也跟着响了起来。
想来这兄妹二人是背着老娘偷跑出去玩了吧，所以回来的时候，他们的娘才会不准他们进屋吧。
我刚想说点什么时，阿侬已经站起身来，将我的手递在等候在一旁的钟原的手中，然后将我送到门口。
“能看到些光影就行了，别贪心，用眼太多，还是平心静气的让眼睛多休息才是好的……”阿侬依旧不动声色的吩咐着我。
我连忙点头答应着，还未说什么话时，钟原已经带着我走到了屋外，‘吱’一声，声后的门应声关上。
下意识的转头朝着屋内的方向看去，吐了吐舌头，笑嘻嘻地对钟原说道：“好个严厉的母亲……”
钟原在耳朵边嘀咕道：“担心你自己吧，小心，抬脚，要下台阶了……”
抬脚往已经熟悉的台阶刚才两步，突然听得台阶下那个轻快明亮的女声有些兴奋的叫了起来：“哥哥，快看，怎么是她？”
听到这儿，我也有些奇怪，站在原处，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转过头去，偏着头想了想，突然一个激灵，兴奋的笑道：“智英！”
我终于想起来，这两个熟悉的声音正是当日在惠州西湖边偶遇到的那对兄妹，侬智高、侬智英的声音。
“双儿姐姐……”智英听到我的话，似乎已经兴奋地向我扑了过来，我也连忙朝着她的方向伸出了手。
“智英！”侬智高的一声轻斥，立即阻止了智英的行为，听得一声轻响，侬智英似乎又跪回了原处。
我扶着钟原的手朝他们所在的方向走了过去，刚想说话时，却听得侬智高带着深厚的担心与疑问的声音问道：“双儿姑娘，你的眼睛……”
侬智英一听这话，也像是突然发现了什么似的，尖声问道：“双儿姐姐，你的眼睛怎么看不见啦？”
心里还是免不了触痛了一下，回想当日和狄青在惠州西湖边偶遇他们兄妹的时候，我还是怎样的潇洒自在？
撇了撇嘴，不在意的说道：“一个意外，不过也不是很糟，你们娘亲不是正在为我医治吗，她说了，很快就可以复明了！”
听到谁像是轻舒了口气，我想了想，又问道：“我们当日一别，你们至今才回来的吗？”
侬智英才说了声‘不是’，不及细说别的，却又突然出声问道：“他是谁啊，怎么不是那天跟你在一起的那个男人？”
听侬智英这么一问，我忍不住还是‘扑哧’一笑，心想这智英也真够直爽的了，这话说得怎么像是我在跟情人私奔似的。
果然在我还没来及回答的时候，我又听到侬智高的一声低斥“智英……”
身旁的钟原终于有些不满的出声：“娘子，那天跟你在一起遇到他们兄妹的是哪位仁兄啊？”
仁兄？呵呵，当日是还遇到了一位‘仁兄’，只是我也不知道他是何方神圣……不过钟原这一声酸溜溜的‘娘子’还是把我一身的鸡皮疙瘩给叫醒了。
一旁的智英也讶道：“双儿姐姐，这是你相公？”
打了个冷战，一抬手，顺势朝着身后钟原的胸口挥了一记才老拳，咬着牙骂道：“你再敢乱叫，毁我清誉，我就拍死你……”
轻咳了一声，清声笑道：“小女子年方二八，尚未婚配，哪里来的相公……”
话音刚落，智英就笑了起来：“呵呵，那就好，那就好……双儿姐姐，这才像你……”
那就好？虾米意思？什么叫那就好，尚来不及细究时，阿侬的屋门响了起来，我们几人都不约而同的住了声，朝着屋门的方向望去。
“娘，她就是我跟你提过的双儿姐姐，我和哥哥都很喜欢的那个双儿姐姐！”侬智英的声音兴奋的响了起来。
不过，她的这句话一出，顿时有两个人都立刻快被自己的口水给呛死在当场，一个是我，另一个就是侬智高。
阿侬责备的声音里分明带着掩藏不住的慈爱：“哼，不好好罚跪，还在那儿口出胡言乱语！”
终于智英的声音软了下来：“娘，女儿知错了，可是，可是这次智英跟哥哥冒险去交趾是为了……”
“智英，住嘴！”侬智高出声打断了侬智英的话。
听了侬智英的话，阿侬却突然激动了起来，一直平和慈爱的声音也尖锐严厉了起来：“你们……你们两个真是不知天高地厚，还敢狡辩！”
我听着他们的对话，觉得有些插不上口，但又总觉得该说点什么，只得站在原处不动，默不作声。
听了半天，终于根据听到的只字片语分析出了大概的案发经过，估计这兄妹俩是背着老娘去了交趾，凶险自是不言而喻。
没多一会儿，阿侬依旧气呼呼的回屋去了，剩下侬智高兄妹俩仍旧跪在原处，只听到智英嘀咕的声音。
“双儿姑娘，你眼睛需要多休息，你还是快回去吧，别在这里陪我们兄妹了，这是我们做错了事，该领的责罚！”
侬智高的声音带着浓浓地体贴与关心，听起来像冬日里的暖阳一般，让人觉得这样自然而又舒心。
我点头笑道：“也好，我明日再来，反正这些日子咱们有的是机会聚在一处叙话的！”
我知道，有的时候，一个男人最不愿让女人看见自己脆弱与无助的一面。
阿侬对侬智高两兄妹的责罚在第二日便结束了，不知道他们母子间达成了什么协议，总之，智英又变成了那个高高兴兴的女孩子。
侬智高知道我还要在阿侬这里医治眼睛，便提议让我和钟原两个人住过来方便些，也免得每天来回路程麻烦。
钟原似乎有些不愿意，但最终还是同意了，于是我住到了智英的屋子，而钟原则和侬智高同住一间。
阿侬的医术不凡，我的眼睛也开始慢慢可以恍惚看见人影了，有时候竟然可以不用钟原，也可以在屋子周围四下活动了。
刚顺着走廊走到后屋，突然听见智英高兴的声音：“钟大哥，你真了不起……”
第一次听见有女孩子这么真心诚意的夸奖钟原那臭小子了不起，我居然没感觉一丁点的高兴与欣慰，反倒奇怪的很不舒服起来。
加重了自己的脚步声，朝着那两个人影的方向走了过去，顺便作了个反胃恶心相吐的姿势方才说道：“钟大侠作了什么了不起的事啊？”
钟原那臭小子冷淳一声，还未说话时，侬智英已经欢快的接过话去了：“钟大哥真有本事，对交趾的事情竟比我们还熟悉！”
交趾？想不到钟原那个臭小子居然还真能掰，连交趾都能吹得上边，让人家小姑娘佩服得五体投地的！
靠在走廊的廊沿上，冲智英的方向轻笑道：“既然如此，那们就接着好好聊吧，我就不打扰了！”
说完话，转身欲走，谁料想不知道是不是太着急，竟然一个没踩稳，‘扑通’一声摔了一个嘴啃泥！
这下我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啊……’的一声尖叫过后，伸手在地上使劲捶了一下，谁知道却正好捶在一个人的手心里。
“双儿，摔伤了吗？”侬智高的声音不疾不徐的在耳边响起，他的一只手也托住了我的拳头，另一只手则揽在我的腰间，将我扶了起来。
站起身来时，才发现身后还多了钟原和智英，不以为意的拍了拍身上的裙子，扬脸笑道：“没事，只不过和大地来了个亲密接触，不知道有多爽呢！”
智英‘扑哧’一声笑了起来，钟原那臭小子也哼了哼，唯独身前的侬智高没有笑，反而抬手将我额前头发理了理，似乎将粘在上面的什么草屑理了下来。
“走吧，我带你出去走走！”侬智高的声音淡淡，却又带着让我不能拒绝的肯定，像是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突然心情大好起来：“好啊，上哪去啊？”
“今日天气晴朗，我带你去归龙斜塔上远眺，想来对你的眼睛恢复是有好处的！”侬智高不疾不徐的说了出来，
我未及答应时，却已听得智英兴奋的答道：“我也要去……钟大哥，我们也一起去吧！”
作者有话说
第72章 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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