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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14章 ...

  •   “死韩剑!”我张嘴大叫:“你死哪儿去了,叫你备个马车都这么久!要是叫你备个坦克车、装甲车,我还不得等死?”门口的知客显然对我的这种回答完全没有准备,正想开口说话,我已经走到了他这团‘空气’的跟前,目不斜视地对已经不出意外出现在他身后的韩剑骂道:“我先回去了!”顿了顿,又指了指地上的那堆头饰,接着说道:“对了,叫人替我收拾了,少了一样,叫你以一赔三!不对,是以一赔十!”说完,头也不回地向香卢阁门口慢步走了过去。

      “一,二,三,四,五……十三,十四……”头也不回向外‘慢慢’走去的我,已经在嘴里默默数到十四了,那知客才像是反映过来一样,赶紧跑了两步,挡在我身前,面带一副鄙夷的模样,伸手一拦,张嘴说道:“范大人请姑娘移步沉香居一叙!”说话间,还特地将范大人三个字说得特别重,而且那口气间的不容置疑让我怒火丛生,一扬手,‘啪’的一下打在这知客的脸上!由于用力过猛,竟将这知客一掌打翻在地!我啐了他一口,骂道:“狗仗人势的奴才!竟敢动手扯我的衫子!你当本姑娘是勾栏营妓吗!”

      那知客其实并没有碰到我的衣衫,我是故意找他的岔。果然那知客完全没料想会被我打,迅速从地上爬起来,嘴里骂了句“给脸不要脸的……”什么话,一面就想扬手打我!此时一旁被我日骂死人、夜骂死人的韩剑却不是真的死人,早已快他一步的一挡、一踢,就将这知客踢开一丈开外。‘呯’地一声重重落地后,那知客已经只有嗷嗷叫的份了。我撇了一眼韩剑,第一次觉得他也不是那么讨厌了,装模作样的抖了抖自己的裙子,优雅的一转身,说了句:“咱们走!”,便径直向门外走去。

      刚坐上马车,韩剑正往下放着马车的帘子,却见香卢阁的阁主屁颠屁颠地跑了出来,见我还未走,似乎松了口气,赶紧上前堆笑道:“双儿姑娘慢走一步!”我看着他样子,也不知道是跑急了,还是心急,一脸的汗,也就向外侧了侧身,看着他并不说话。那老头见状,知道有了缓和的余地,于是赶紧笑道:“刚才那有眼无珠的狗奴才冒犯了双儿姑娘,姑娘别为生气,还请看在范大人的面上,移步前往小叙!”这小老头跟刚才那知客说的是同一句话,不过,姜毕竟是老的辣,脸上的表情竟见不着一丁点儿的虚伪与做作。

      我垂下眼睑一沉吟,一抬手,仍旧从韩剑手上接过马车帘子,自己放了下来。完全放下的一瞬间,我分明从那未尽的缝隙里看见了那小老头的一脸惊讶,等帘子完全放了下来,我牵着嘴角一笑,出声说道:“烦请转告范大人,今日天气烦热,双儿受不得这香卢阁的闷气。若范大人真有兴致一叙,双儿在十陵湖边的醉翁亭,一壶清茶,恭候范大人!”说完,顿了顿,接着说道:“走,醉翁亭!”话音一落,马车动了起来,朝城边那风景怡人的十陵湖边最具盛名的醉翁亭进发。

      “双儿以清茶代酒,请范大人受双儿一礼,刚才香卢阁一事,实则是双儿冒失了。不作他意,只想请范大人在这清清静静的地方,小叙片刻,也是双儿的荣幸!”

      终于近距离地见到了传说中的范仲淹,面对这位仰慕已久、正直可爱的老头,我都不得不装起了淑女,又是请茶,又是赔罪的。醉翁亭坐落在这十陵湖边,四面通风,最适宜在这炎热的夏日午后,泡上一壶清茶,看书闲聊了,所以我才点了这个地方约见范仲淹。不想,这老头还真的赴约而来。虽然看上去像是有五十多岁的年纪,可是一说话,声音洪亮,中气十足,根本就有点像央视版《笑傲江湖》里那个用二胡当武器的小老头,貌不惊人,实则为一武林高手。

      “对双儿姑娘的芳名,老朽早有耳闻,然不得机会一见,今日一叙,果然……”在我习惯性神游的时候,范仲淹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只是终于当我一个激灵,清醒过来的时候,他正举着茶杯欲饮。我忙笑道:“范大人过誉了。其实去年香卢阁一聚,虽然不得见着范大人的真容,但事后却蒙大人的官轿送回,感激不尽,未曾言过,还请再受双儿一拜!”说完,我站起身来,又欲对范仲淹一拜。闻言范仲淹赶紧托着我的手肘将我扶了起来,哈哈一笑,说道:“老朽也是受人所托而已,双儿姑娘要谢的人可不是范某!”

      我坐回原处,问道:“双儿心中为当日香阁一事一直困惑有解,还请范大人告之详情!”范大人挼了挼颌下美冉,微眯着眼睛说道:“当日彦博邀范某在珑香居一聚,老朽从席上前去后,等了多时却不见彦博,正欲离开,却见彦博一身湿衣抱着一人前来。”这情节应该是我在文彦博怀中晕过去之后的那部分,果然就听得范仲淹说道:“彦博怀中之是正是双儿姑娘!”见我点了点头,问道:“后来呢?”范仲淹接着说道:“据彦博讲,他在前往珑香居的途中,不慎跌入荷花池内,生死一线间,幸得双儿姑娘路遇,奋力相救,才幸免于难。但双儿姑娘却因体力不支,而晕了过去!”

      我观察着范仲淹的表情,估计应该是实情,不过那文彦博干嘛把我说得跟大仁大义、见义勇为似的,正疑惑间,只听得范仲淹说道:“彦博请范某叫来家人,为姑娘换下湿衣,并送姑娘回去,方才离去。至此以后,彦博对姑娘一直感恩于心,就算此次进京赴考,临行这前,也曾托老朽照顾双儿姑娘,老朽惭愧,竟时至今日,才得已脱身与姑娘一叙,惭愧,惭愧啊……”听他嘴里说着惭愧,脸上渐红的却是我。听他这么一说,文彦博那个变态小人似乎也没有那么讨厌了。

      说了这么多,我赶紧敬了一杯茶给范仲淹说道:“双儿还是感念大人的恩德于心的!”看着范仲淹哈哈笑了起来,我赶紧恭维道:“双儿不才,可是也知道范大人的文章、诗词俱脱俗超凡可,深受世人称道。特别是的那一句‘先天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更是范大人人品的真实写照啊……”我的恭维话未说完,却见范仲淹纠眉疑惑的问道:“什么‘先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

      听到范仲淹这一问,我才突然猛地警醒过来,这个马屁拍得糗大了。现在是天圣五年,距《岳阳楼记》开篇那句庆历四年都还有十几年吧,这个时候别说这句‘先天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没问世,连事主岳阳楼应该还没修吧,那滕子京也不知道在哪儿凉快呢。想到这儿,我脸上的笑容都有点颤抖了,连连赔笑道:“双儿对大人正直不阿、忧国忧民的人品仰幕已久,想到也许只能用一句‘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来匹配了,呵呵……呵呵……”心中暗祷,僵硬的笑容不要被识破才好。

      谁知道这范老头完全沉醉于他十几年后才会创作出来的这句流芳百世的名句,挼着他的山羊胡子,微眯着小眼,很陶醉的默念了一遍又一遍,竟完全没注意到他跟前的我,一张满布黑线的脸,流着瀑布汗。

      “韩剑……韩剑……”叉着腰站在小院内仰天狂吼一声,竟然没有见到这个一直尽职尽责的保安队长出现。心里觉得奇怪,难道是他还很不习惯我这样叫他?

      那日从香卢阁回来后,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看在韩剑帮我踢了那狗腿子知客,重重的一脚的份上,我觉得韩剑似乎也没那么讨厌了。但嘴里仍然‘死人、猪头’的叫着他,他倒一惯性的不以为意,随我怎么胡天搅地,只有尽着他保安队长的职责。其实自从钟原附在我耳边讲了一大堆话,并交给我一封信以后,大部分的时间,我竟然会在不知不觉中改口叫韩剑的名字了。

      “韩剑……”再发了一次狮子吼的绝世武功,四周竟然静俏销的,全不见平时一叫就会突然出现的韩剑的影子。抠着下颌,心里纳闷,不会是因为青怡快生了,知道自己暗恋无果而移情别恋了吧。又去偷看哪家的美女去了……

      “呯!”我正自念念有词,转身欲回房去,谁知道一没留神,竟然一头撞在身后的一堵墙上!抬头一看,这墙竟然是韩剑!想都没想,一手摸着我受伤的可爱小鼻子,一手猛地朝他胸口推了一把,骂道:“神出鬼没的想吓死人啊!”竟然没推动,再推,还是不动,自己退开两步,抬脸怒视着他,顺嘴骂道:“我跟你说过,少了一样,要叫你赔钱、赔钱、赔钱的,少一赔三……不对,是少一赔十……啊!”

      骂得正起兴的我,竟然完全没注意到眼前的韩剑跟往日完全不同,那张千年不变的死人脸上除了愤怒就是愤怒、愤怒、愤怒……嗯,应该还有一种不解,此刻正紧握着我的手腕,不对,我快哭出来了,这哪里是‘握’,明明就是跟手铐一样的紧紧箍着我的手腕,并且大有断掉的可能,我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大虾,呜……有什么话好好说嘛……呜,不要动手动脚的嘛,这样子不好滴,呜,以前……我虽然经常骂你偷窥狂、猪头、死人、茶壶……呜……可是人家现在不是已经改了吗……”

      我正自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哭诉的时候,韩剑却手腕一带,一使劲儿,将我的手腕往上一拖,直接把我拉到他跟前面对面。我正想求饶,韩剑却突然怒喝一声:“为什么?”

      “为什么?什么为什么呀……呜,小女子以前不明事理,喜欢逞口舌之快,侮辱了大虾的一世英名……呜……大虾你大人有大量,就原谅小女子吧,呜……那个……手要断掉啦……呜……”正一面哭哭涕涕地求饶,一面试图将手腕上的这副铁手拷,一个手指一个手指的抠开,谁知话未说完,韩剑突然再次出声打断了我的话:“为什么你知道了一切,还有了那封信,不用来交换,却还是选择留下来,留在钟乐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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