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2、过去 ...
-
总算平复过来了,林红想,当自己能够重新睡得好好的,不必在心里过电影似的想起一件事,由回忆起于此相关的种种,千丝万缕一齐向人攻过来,出不上气的逼仄。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心病亦如是。
才了解失去一个朋友比失去个恋人并不轻松到哪里去,或者更痛苦一些,起码对她而言。况且是她引为知己的人。
起因又那么卑小到她都不好意思去提,或许正如齐芬所讲,她总是伤害了别人再来找人家宽恕——现在想想只有倒牙根的酸意,他妈的她有病啊天天揣度人家心里的想法想法儿让人家高兴不小心说错话了还自西区填清伤口——没办法,一个字,贱,她认了,人就这付狗德行,碰见个真心想交的朋友,就甘心一个劲的热脸贴冷屁股,自取其辱。
她开始怀疑这场友谊是不是来自她对爪哇国的幻想,是不是从刚开始她就判断失误。
然而不管怎样,总算活过来了,虽然总有股情绪暗流浮动着,有爆发的嫌疑。
一开始还总想着求她原谅,后来想凭什么求,再后来想为什么球,再后来就忘了这码事儿了----其实有的人本就是你命中注定的过客,强留不得,至于淡淡的一个空影给你,让你有个念想也就罢了,像这种留来留去留成仇,反倒成了心口上的一道疤,表面上光鲜,掀开后是少年拿一点浅薄的爱恨,和日渐稀薄的屈辱感,终于在岁月里被渐渐磨光。
偏偏是在高三这样的时节。一直没有再说过话,同一班的人,见了面,并不打招呼,不微笑也不鄙夷,只是如彻底的陌路人那般过去,她仍说她的话,她仍走她的路,开始那一点骄傲的抵抗也消失殆尽,只剩下那种陌生到熟悉的质感,再两指的摩挲下,成灰。
不必说谎什么不在乎,不说话,或许是因为,一旦开口,所有的秘密都会随着话语泄漏,但其实一开始就没什么秘密可言。
难得不纠缠于此,林红开始沉溺于那些公式,定义,单词,优雅的古文,开始更加在意自己在每天测试中的成绩,在那张小小成绩单上的排名,然后有意无意地瞟向那个名字。
然后才是忙碌的算计,总分加合,与第一名的差距,和自己上一次排名的比较。
日子就一天天火热朝天密密匝匝却又低调沉闷地过着,眼看就要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