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如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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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魔帝。”
无念眨着明亮的眸子答道。
西陵帝君却是毫无防备打了个趔趄。
他堪堪稳住身子，看着那一脸认真的无念，哭笑不得，“你、你是魔帝？好，够有雄心壮志！我喜欢！”
无念有些不解的看着他，道，“雄心壮志是什么？”
西陵帝君看着她那一脸迷蒙的样子，强忍住笑继续道，“好了，别玩了。我刚才是问你的名字。名字？你的名字是什么？”
“名字啊。。。。。。”无念眨了眨眼，道，“无念。我叫无念。”
“什么？”西陵帝君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
这小妖，说自己是魔帝倒也罢了。怎的名字都要学人家魔帝。
他一本正经的轻咳了几声，很是语重心长的说道，“小妖啊，有雄心壮志是好事。身为一只妖类，想要当魔帝那也很正常。俗话说‘不想当将军的小兵不是好兵’嘛。只不过连名字都要学人家，这就有些不对了。你记着，你就是你。别人已经有人去做了，你做好你就行了。”
说完自己都觉得很有道理，便自恋的甩了甩额前垂着的几绺发丝。
“雄心壮志是什么？我不知道。”无念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然后继续道，“我是魔帝，为什么还要想当魔帝呢？我的名字是小红给我起的，也没有去学别人。难道说是小红学别人的？”
见她还坚称自己是魔帝，西陵帝君不禁有些恼了，“小妖，你怎得如此固执！你是你，魔帝是魔帝。以后切不可再如此口无遮拦！若是被其他仙人听到，那可是不得了的事情。他们可不会像我这般对你。”
无念看向他的眸子黑白分明，“可我就是魔帝啊。”
西陵帝君对上她清澈无比的眸子，瞬间有些气馁了。他揉揉自己发疼的太阳穴，说话有些无力，“我们现在去天界吧。”
“好啊好啊。”
一听去天界，无念的眸子立马亮了几分。突然想到什么似的，看着西陵帝君问道，“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
西陵帝君闻言不禁苦笑，这小妖到底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现今分裂的四块大陆本为一块，名为天华大陆。而当时天界也只有一位帝王，那便是他的师尊——月华。
师尊这长长的一生中，算他在内统共只有四个弟子。与其他仙人相比，这个数字可是少得出奇。
他们四个自入门伊始，便是由师尊赐名。分别以“陵”字为名，取方位为姓。
是为东陵、南陵、西陵、北陵。
他是第三个弟子，所以叫西陵。
几万年前的那次天劫，虽师尊以毕生修为堪堪化解了那些天灾，却没能阻止大陆的分裂。之后师尊坐化，天界隐隐有大乱的趋势。
幸而师尊坐化前已有安排，由自己和其他三位师兄妹分别执掌一方大陆。而每人所执掌的大陆皆以自身之名命名。
所以他们四位帝君的名讳，三界生灵哪个不知、哪个不晓？
这、这小妖竟然，竟然问他叫什么？
就算她是孤陋寡闻有眼不识他这尊大佛。可是他之前已经告诉她了啊。
我是执掌西陵大陆的西陵帝君。
说的如此清楚！
西陵瞧着一脸询问的无念，无奈的扶了扶额，道，“我叫西陵。”
无念回应似的“哦”了一声，然后拉起西陵的衣袖迫不及待的说道，“那我们快走吧。”
说着便要动身。
“等一下。”西陵说道。
无念转过身子，不解的看着他。
“你这个样子可不行。”他轻轻扳过无念微润的肩膀，一双桃花眼笑盈盈的盯着她。
无念清澈的眸子里顿时泛起了迷惑，“怎么不行了？”
说完还低头认真瞧了瞧自己，觉得并无什么不妥，又抬起头来不解的看着他。
西陵轻笑了一声，离她近了些。然后俯下身来对着她的脸，一向玩世不恭的眸子里第一次有了认真的神色。
“这张脸，不行。”
“为什么？”无念摸着自己的脸，清澈的眸子对上西陵近在咫尺的双眼，满是不解。
“因为。。。。。。”西陵本想逗弄她一下，却看着她明亮的眸子突然没了话语。
就在他快要陷进去的时候，蓦地回过了神。他急急的一抬头，有些慌乱的离开了无念的脸。
待他气息稍稍稳定了些，才把头再次转向无念，轻声说道，“至少，不能用这张脸。”
因为，实在太惑人了些。
“这样啊。”无念偏着头想了想，然后随手掐了个指诀，对着西陵粲然一笑，“小西，你看这张脸可好？”
西陵闻言朝她看去，忽然万分惊讶的张大了嘴巴。
他并不是惊讶她唤他小西。而是惊讶于。。。。。。
“你、你、你。。。。。。”他看着她，竟有些说不出话来。
无念摸了摸自己的脸，眉头微皱，“还不行麽？”
说完又掐了个指诀，然后问道，“这样呢？”
西陵终于从惊讶中缓了过来。他咽了咽口水，问道，“你怎么会、怎么会幻化之术？”
居然是凝神境界的！
无念眨了眨明亮的眸子，有些不解道，“青歌教我的啊。她还说我已经练到凝神境界了。平时我就是用来跟她捉捉迷藏。这不，你不是说去天界不能用我以前那张脸吗？那刚好用它来换张试试。怎么？这张还是不行麽？”
西陵没有回答，只是满脸疑惑道，“青歌？青歌是谁？”
这三界中幻化之术练到凝神境界的就那么几个。他可从没听过还有青歌这么一号人物。
难道这青歌是位隐居山林的高手？
“青歌就是青歌啊。”无念回答道。
看样子是问不出什么来了。
其实想想也没什么。说不定这青歌还真是什么云淡风轻的隐士呢。
像之前用来缚住他的那个古怪的法器，肯定也是这个青歌给的。
这里要说明一下，青歌和南乌的名字都是红瞳赐的。而魔界除了长老与魔帝，就属黑白圣使位份最高了。
比他们高的那两个又很少直呼他们的名讳，所以外界乃至魔界下属都只知有黑白圣使，却从来不知道他们的名字。
因此，西陵不知道青歌是谁，这是很正常的。
西陵斜睨了一眼天真无畏的无念。
术法向来讲究天赋与机缘。指不定这小妖就是与这幻化之术有缘，又颇具这方面的天赋。如此修个几百几千年修到凝神境界，倒也没什么奇怪的。
这样想着，西陵便渐渐淡了疑惑的心思。
若是他再问下去，可能会问出无念只修了三天便修到凝神境界这个结果来。
那个时候不知他会有多惊讶，也就不会这么简单的就断了怀疑的心思。
可惜他没有再问。
他看了一眼无念如今的模样。嗯，五官还算端正。只是这容貌也太稀松平常了些。与她原先的容貌差的，可是不止十万八千里啊。
他轻轻咂了咂嘴。不过也好，这样便更不会有人注意到她了。带着也方便。
“走吧。”
他说完牵起无念的手临空飞了起来。
飞了很久很久。
无念望着还是一眼望不到头的蔚蓝天空，不禁疑惑了起来。
“天界，这么远麽？”
西陵闻言脸色有点不自然的干笑了几声，“啊，呵呵。是啊。天界很远的。”
然后又一本正经的说道，“你这等小妖没去过，自然是不知道这天界可是远的很呢。”
说完讪笑着的偏过了脸。
继续飞。
“怎么还没到啊？”无念揉揉困顿的双眼，有些疲累的说道。
“啊，那个。那、那什么。快到了，快了。就快到了。。。。。。”西陵故作轻松的打着哈哈。
然后偷瞄了一眼无念。见无念沉沉的睡了过去，这才大口的呼了一口气。
又飞了很久很久。
“小西，我问你件事儿。你一定要诚实的回答我。”
“啊，呵呵。你说。”
“你是不是，是不是，”声音似乎有些犹豫，忽又坚定起来，“你是不是路痴啊？”
没有回答。
无念不禁疑惑起来，她绕过西陵的身子，面对面的看着他。
只见西陵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那颜色，当真是绚丽无比。
他见无念盯着他，有些尴尬的低下头去，竟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以往我都是带着侍女来参加天界盛会的。凡事有她们打点，我也就从来懒得操心。这次突然脑子一个灵光，就自己一个人来了。哪知刚出来不久，就迷路了。”
“这不，转晕了变回本体想睡会儿。醒来就被你架在火上烤了，免费享受了一次火光浴。”
无念听完眼神立马黯淡了下去，有些沮丧地说道，“这么说，你现在也不知道去天界的路了？”
西陵点点头，正欲说些什么。忽然从屁股传来一阵久违的痛感，他立马就跳了起来。
然后一双桃花眼难以置信的看着无念刚刚收回去的脚，又抬头看看无念，指着她说道，“你、你竟敢、竟敢踢本帝！”
他堂堂的西陵帝君，居然被踢了屁股！
这要是被爱慕他的万千少女知道，他以后还怎么在他们面前装清高、装君子！
无念没有说话。只是那黑白分明的眸子一眨一眨的，分明在说，对，是我。就是我。我就踢了怎么着。谁让你明明不知道路，还忽悠了我这么久。
西陵看着无念月泉般的眸子，自知理亏。却又刚被踢了屁股，拉不下脸来。只故做正经地说道，“刚才飞那么一会儿，不过是本帝热热身罢了。本帝既然决定一个人来，那自是做了万全的准备的。”
说着从衣袖里取了一颗黑色的珠子来。
然后拉了无念的手，对那珠子轻轻吹了一口气，“带我们去天界。”
如果他没有突发奇想不让侍女们跟着，自己一个人跑去参加天界盛会。
如果他没有迷路，然后误打误撞的闯进魔界。
如果他从一开始就相信无念的话，相信她就是魔帝。
又或者因为上邪和幻化之术的关系，怀疑她。
或者他忘带了那颗扇珠。
那他便遇不到无念，也不会带着无念去天界。
这样，无念作为一个完全没有方向感的路痴来说，是怎么也找不对路的。最后只能是被魔界随便一个妖魔发现，然后安安然然的继续做她的魔帝。
可惜世上总是有那么多如果，而现实只有一个。
西陵遇到了无念。也带了她去天界。
后来的那些事也一一顺着生命的轨迹不可避免的发生着。
并没有因为如果，而改变分毫。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如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