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上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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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这段日子过得还算平静悠闲。
只是不知无念从哪儿听来了天界即将举行天界盛会这件事。自然而然的，又开始吵着闹着要去天界。
青歌和南乌还是一如既往的坚定。不去，就是不准去。
无念使尽了办法也是没用。便只能日日在心里数着红瞳归来的日子。
这天，无念吃的正开心的时候，忽然一阵花瓣落下。便听见一阵窸窸窣窣的跪拜声，“长老安乐。”
无念仍埋头吃着，丝毫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小念这些日子玩的可好？”仍旧是懒懒的声音，却透着以往没有的疲惫。
红瞳捏起她一绺青丝，放在掌中把玩着。
“唔，玩的还算开心喏。”无念含糊不清的答着，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手中的动作停了下来。
她抬起一直埋着的头，明亮的眸子定定的看向红瞳。细长的眉蹙在一起，似是在努力想着什么。
“怎么了？是有什么话想跟我说？”红瞳看着她，略显苍白的脸上生出一丝期待来。
无念没有说话，只直勾勾的盯着他看，眉头蹙的更重了。
很久很久，终于泄气般的叹了一口气，“我忘了。”
然后支起下颚，清澈的眸子眨巴眨巴的看着红瞳，“总觉得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讲的。”
红瞳轻笑了一声，掩去了嘴角淡淡的失落。从怀里取出一样东西，“我有礼物要送给小念。”
说完拉过无念柔软的小手，将手中的物什戴在了她纤细的手腕上。赤色的眸子看着无念，目光幽深，“它叫上邪。”
那物什像有灵性似的，刚一触到无念白皙的皮肤，便自己绕在了她的手腕上。
质地清凉，软硬适中。看起来像绝世的白玉镯子，却又没有那般温润的光泽和质感。说不出来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无念晃着自己的手腕，清脆的声音透出了她的喜爱，“谢谢小红，我很喜欢。”
红瞳揉了揉眉间透出来的些许疲惫，略显苍白的脸上扬起了温柔的笑意。
“喜欢就好。以后若是我不在身边，小念又碰到什么坏人的话，上邪可以保护小念。”
“嗯？”无念看着红瞳，脸上尽是不解的神色，“这不就是一件饰物吗？”
红瞳笑着摇摇头，魅惑的声音缓缓而出，“上邪以前确实是一件普通的饰物，但是现在却是一件极其厉害的法器。它能禁锢住世间所有的灵力。不管灵力有多浩瀚无边，它都可以完全禁锢住。而且它是有灵性的。只有它的主人心甘情愿的把它送给另一个人，它才会重新认主。它可以幻化成很多样子，不过本体便是你手上戴着的样子。”
无念听完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红瞳放下手中一直把玩着的青丝。摸了摸无念的脑袋道，“我要去闭关一段日子。不在的这段时间，你要记得照顾好自己。”
说完看了无念一眼，然后扬起好看的薄唇，突然伸出手去拥住了无念。
下颌微微抵在无念圆润的肩头，嗅着她独有的发香，低沉魅惑的嗓音让人着迷。
“还要记得想我。”
然后紧了紧拥住无念的双臂，很不舍得的松开她。红色的身影消失在了虚空中。
就在那鲜红的衣袂刚刚消失的那一瞬间，无念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脸色蓦地一变。急急的对着那片虚空大声喊道。
“我想起来了。小红，我想起来了。我要去天界。我要去天界。小红，小红。。。。。。”
清脆的声音回荡在栽满墨桃的桃花谷中，无人回应。
“青歌，你就让我去嘛。举行盛会的日子不远了。我还没去过天界呢。喏，就去一次，就一次。好不好？”
无念捏着青歌黑色的衣角，略有些撒娇的意味。
“不行。”毫不犹豫的拒绝。
无念不满的瘪了瘪嘴，放下指尖抓着的衣角，赌气般的偏过头去。
青歌看了无念一眼，轻轻的叹了一口气，有些妥协道，“等长老回来，可以让长老带你去。”
无念闻言，眸子瞬间一亮，“那小红什么时候回来？”
“长老每隔一段时间就会闭关。每次闭关的时间大概是几百年。”青歌低声说着。
“几百年？！！”无念刚明亮起来的眸子立马又黯淡了下去。
要是等小红回来，天界盛会早结束了。
不行，我就是要去天界。我就是要去参加天界盛会。
小红不回来我也要去。
这倔强的想法一跑出来，就在心里生了根。
无念晶亮的眼珠滴溜溜的在眼眶打了几个转儿，心里便有了计划。
一处山崖上。
鲜艳妖媚的红色衣摆随风而荡，一道颀长的身影负手而立。未束起的银色发丝飞扬在空中，拂着刀削一般的侧脸。
只一眼，便比尽了世间繁华之色。
“你怎么来了？”
山崖不远处有一个竹屋，里面出来了一位鹤发童颜的老者。
只见那老者穿了一件白底金边的袍子，却用一条七彩的绶带束在腰间，看着颇为奇特。
虽说脸上有着略显老态的皱纹，但也依稀可以看出老者年轻时候定是个容貌极好的男子。
那老者见红瞳并未理他，竟像孩童般气恼的挽起了袖子，像是要打架似的。
又突然想起自己打不过他，瞬间有些沮丧的放下了挽到一半的衣袖。然后不服气的剜了红瞳一眼，转身准备回到竹屋里。
“来闭关。”
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好听，只是带了些灵力不足的疲惫。
那老者刚迈出去的脚在听到这三个字时，立马停了下来。然后十分疑惑的转过身，瞧了一眼红瞳道，“怎么这次时间提前了？”
红瞳并未回答，还是如开始般负手而立。赤色的眸子望向不知名的地方，温柔似水。
那老者上上下下的瞧了红瞳一番，眼里充满了古怪和疑惑。突然想到什么似的，急急地上前几步，离红瞳近了些。
紧接着皱起雪白的眉，“你那么多灵力去哪儿了？还有那件神器，你怎么没随身带着？你不知道它对你有多重要吗？”
红瞳还是静静的望着远处，没有说话。
那老者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忽然明白过来似的，有些不相信的看着他道，“难道是她？你把那神器给了她？”
见红瞳没有回答，那老者竟有些气急败坏的样子，抬手指着他骂道，“你是嫌自己活得太长了麽？我之前就说过她是你的劫，而你不是她的劫。让你离她远点儿。你不听也就算了，怎么竟把神器给了她？还无端的少了这么多灵力？你不知道自己的身体吗？我看你真的是不想活了是吧！”
“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不用那神器也无妨。”红瞳淡淡的说道。
那老者还想再骂，却在看到他微冷的神色时，悻悻的忍住了要出口的话。只轻声嘟囔了句，“神器送了我就不说了，你那么多灵力到底去哪儿了？”
“炼化神器。”红瞳一脸平静道。
“什、什么？！！！炼化神器？！”那老者闻言全身一震，眸子里尽是不可思议的神色。
“我算算日子，这次闭关快到了。她喜欢到处乱跑，又总懒得认真去学那些术法。再加上她向来天真烂漫，不知世事。我闭关的日子太久，不能守着她。又不放心其他人。就把那神器炼化了来，融入上邪中。这样，我不在的时候，她也能万事无忧的到处乱跑。上邪会替我守着她、护着她。”
红瞳轻轻地说着，全然没有了平时的冷峻，眸色如水。
那老者听完，再也没忍住心中的怒火，顿时气极了的骂道，“你竟用灵力来做这种事？这么多灵力，恐怕已伤到本体了。你本就没有全好，还浪费了如此多的灵力来炼化神器。你真以为自己不会死麽？”
“她好好的呆在魔界，那么多妖魔守护着。谁能伤得了她？再加上以前玄都设下的结界，外人根本找不到进来的路。又怎么伤害她？就算万一有人伤了她，那又怎样？她是那种体质，谁又真的伤得了她？”
“你浪费这么多灵力，就只是为了护着她？红瞳啊红瞳，你向来是聪明绝顶的人儿，怎的如今这般痴傻！”
那老者骂到最后，竟有些感慨的叹了口气。
红瞳只斜睨了他一眼，然后淡淡的回了他一句，“五十步笑百步。”
那老者闻言像是气的红了脸，却没有再说话。
只是没有了之前那般精气神，整个人突然变得落魄无比，像是真成了一个已近垂暮的老人。
他叹息着转过身去，眼睛望着身后的竹屋，又似乎是在透过它望着别的什么。整个人像是一尊亘古的雕像般，久久不曾移动。
那佝偻萧索的背影，一时悲伤的让人忍不住落泪。
“走吧，我带你去闭关。”像是过了天华大陆的一个纪年一样，那老者终于转过身来低声说道。
说完便转过身去，也没注意红瞳有没有跟上来。只自顾自的往竹屋走着。
那身姿却不似之前那般利索，像是真如一个普通老人般，竟有些佝偻的样子。
红瞳跟在后面，瞧着他尽显老态的背影，心里忽然有些自责。
他轻咳了一声，装作抬头看天的样子，开口道，“今天阳光真好。”
那老者闻言身形一顿，然后满脸惊讶的转过身来，先是抬头望了望天，又看了看面色尴尬的红瞳，然后凑过来舔着嘴唇道，“那个，今天好像是阴天。”
说完立马飞也似的窜回了竹屋，途中还不忘回看一眼面上渐冷的红瞳。
周围的空气像是冰冻了般，红瞳满脸冰霜的看着那抹跑向竹屋的身影，咬着牙一字一句道，“凤——羽——”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上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