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人特权II》水诚月

10、十

　　“翼，交給你好嗎？”小伊的聲音在發抖。
　　今天的自修課，他和由貴約定了在迷霧森林見面。現在，他正在茶水間內調整著自己的心情。選擇，他已經決定好了，但是他還是有點不安。
　　“你不打算自己說？”翼的聲音有點關心的感覺，但還是有點冷酷。
　　小伊搖了搖頭，道：“不了，反正……都已經決定好了。”
　　“OK！As if you want。”翼點了點頭。
　　迷霧森林中。
　　由貴早就在迷霧森林裏面等著了，可是小伊過了很長時間都還沒有來。由貴的心情很複雜，他不想離開小伊，但卻又想快一點解脫。他很怕兩個人都痛苦，但若讓他挑選，只要小伊開心就足夠了。再這麼繼續下去，兩人都會痛苦的，所以他離開是對的，但是小伊會接受嗎？如果他現在離開，小伊可以接受嗎？
　　由貴此刻的心是如此的忐忑不安。
　　“由貴。”一把聲音從由貴的身後響起，但卻不是小伊的。
　　一轉身，只見是靜在那裏。靜的臉色有點憔悴，這段時間他都因為吸血的事情而被折磨著。儘管如此，但他還是依然的溫柔，紅色的頭髮非常柔順，在陽光下也許會便得刺眼，但在迷霧森林這種陰森的地方卻顯出了一種詭異的美。
　　“靜？”由貴的神情有三分驚訝，三分擔憂，又有三分不知所措，“靜你怎麼在這裏？”
　　迷霧森林除了學生會的人，其他學生是不可以進入的。一向是好學生的軒與靜怎麼連這個都不知道了呢？他不會是想要打破他一向在人們心中的好人形象吧？那可不太好哦。
　　“沒關係的，我已經和理事會那邊溝通過了。我把我的情況跟理事會的人講過了，他們沒有為難，似乎早就知道了關於血族，是是吸血鬼的事情。聽說以前也發生過那樣的事情，所以他們說在必要的時候，我可以到迷霧森林裏呆一下。”靜說得好平靜，但他的眼裏卻滲透著悲哀，原本紅色的眼眸便成了深綠色。
　　聞說血族尋找後代是非常嚴緊的，不可以隨便把血給人。所以由貴一直都不明白，為什麼在巴黎的時候，那個純血統的吸血鬼要把靜變成吸血鬼。如果只是餓了的話，那麼直接吸了靜的血就可以了，但為什麼要把自己的血給靜，讓他也成為吸血鬼呢？而且，那吸血鬼也沒有遵守吸血鬼的戒律第四條，為自己創造的後代負責。
　　“對了，由貴，聽說你要回去了？”靜突然轉了話題。
　　“啊，哦。對，組織發了譴回信，想不走都不行呢。”由貴侃侃地笑了，但卻是無奈的。
　　靜沒有說話，卻突然把由貴抱在了懷裏。
　　由貴的身體馬上打了個顫，薄荷的香味飄進了由貴的鼻子裏。好熟悉的味道，一刹那間，由貴覺得自己又回到了三年前了。但是這個懷抱不再溫暖，沒有人的的氣息，沒有了人的體溫，在被觸碰的那一刻，一股寒氣襲上了心頭。
　　“靜？”由貴不太明白，靜在這個時候，做出這樣的舉動是為了什麼。
　　“不要動，我好冷。我討厭陽光，但我更討厭黑夜！怎麼辦？我不想要這樣，我很討厭這樣。怎麼辦，由貴？”靜的聲音好低，仿佛是在跟自己說話似的。
　　由貴的手環過了靜的腰，抱緊了靜，道：“對不起，不該讓你去巴黎的。”
　　靜突然推開了由貴，搖了搖頭。
　　“你想見的人來了，那麼再見了。不，這也許是我們最後一次見面了。就這樣結束吧。保重，由貴。”靜一邊說，一邊轉身，一說完，便跑進了迷霧森林的深處去了。
　　由貴不明白靜為什麼突然變化那麼大，但當他一看見了自己的身後的時候，他明白了。在他的身後，就站著小伊，臉上沒有表情的小伊。
　　看見了，小伊看見了，但他沒什麼反應，沒有妒忌，沒有生氣。因為，他根本就不是小伊，他不是羽，他是翼，來代替羽的翼，他叫伊翼。
　　“小、小伊？”由貴不知該說些什麼才好。
　　“沒關係的。”翼的聲音，低沉而有著蠱惑人的魅力，同時又給人冷冰冰的感覺，和小伊那種奶聲奶氣的感覺完全不一樣，“你還是先把本來要說的話先說了吧。”
　　“呃……恩。”由貴點了點頭，今天小伊和平時不一樣，他感覺得到，但是很無奈的，他不可以再管了，“我、我想說，我要轉學了。”
　　翼點了點頭，道：“恩，我知道。”
　　“所以……所以我想和你說，我們分手吧。”由貴的聲音很低，低得幾乎連他自己都聽不到。
　　緊張地等待著小伊的反應，卻馬上聽到了一句爽快的：“好啊。”
　　回答太爽快了，連由貴自己都沒能反應。
　　“既然以後是敵人的話，那麼現在結束就好。”翼的聲音很平靜，但心裏的某個角落卻很激動，感覺是有什麼在掙扎著，有點痛。不，應該說是很痛，鑽心的痛，疼痛慢慢蔓延到全身，然後麻木。
　　由貴笑了，但是慘笑。金黃色的劉還垂了下來，遮住了臉，掩蓋了他的表情。心好痛，但卻也欣慰，小伊沒有傷心，他很高興。但是，為什麼心還是那麼痛？小伊沒有挽留他，他感覺不到小伊。
　　翼輕輕地用手掃過了由貴的背，在他耳邊低聲道：“我不是羽，羽他不敢來見你，他怕傷心。我是另一個他，我叫翼。我一直都在羽的身邊，看著一切的發生。我知道你們愛得很深，但是該要結束了。原因，你明白的。不要難過，羽他會永遠記著你的，如果他不記得，我幫你提醒他。”
　　由貴看了看翼，臉上閃過了一絲詫異。
　　“原來輝說的是真的，真的有兩個小伊。”由貴的表情像在苦笑，說著的同時，湊上了翼的唇，“無論你是羽還是翼，給我一個GOOD BYE KISS吧。”
　　說著，由貴捏著翼的下巴，吻上了他的唇。細細地品嘗著唇的味道，舌頭猾入了口腔。眷戀地吸著那柔軟的唇，想要努力地把那味道留在自己的口中，永遠不要散去。
　　翼發現自己的眼角滲出了些液體，那是眼淚吧？但那不是翼的眼淚，是羽的眼淚。是躲在翼心裏的羽流下的眼淚，而剛才的痛也是羽的痛，是羽的心痛。雖然現在的意識是翼的意識，但羽卻沒有離開過，他只是躲在了翼的心了，偷偷地看著由貴。
　　終於，由貴放開了翼。輕輕地為翼擦掉了臉上的眼淚。
　　然後裂開嘴一笑道：“謝謝你讓我知道小伊是那樣的愛我。再見了。”
　　翼沒有說話，他覺得自己是不需要說話的。現在這個氣氛很好，如果他說話就會把氣氛給破壞掉。
　　由貴轉過了身，開始踏上了離開的路程。翼沒有說話，他明白，明白翼的好意。這個氣氛很好，是個離別的好氣氛。
　　看著由貴的身影漸漸遠去，翼心中的起伏越來越小，越來越微弱了。他知道，羽正在離開，正在消失，正在慢慢地把自己鎖起來，與這個世界隔絕。

　　到了最後
　　沒有人得到那屬於戀人的特權
　　因為我們都輸了

　　但是，一切都還沒有結束
　　我們，也沒有解脫

　　到底，那一天什麼時候才來
　　世界的盡頭
　　什麼時候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