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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part2 ...

  •   高二暑假,邵雨网恋了。
      和一个女孩。
      杜衣或多或少知道点邵雨的性取向,所以重点不是性别。
      而是——
      邵雨是主动的那一方,追那个人追了整整三个月。
      两人是因为语言cosplay认识的,邵雨文采好,经常混迹政斗圈,久而久之就结识了很多志同道合的朋友。
      玩blcos的基本都是女性,不清楚各自的现实情况,印象徒留于圈内完美的形象,因此非常容易被迷惑。
      邵雨和她的女朋友就是其中之一。
      杜衣了解下来,那人并不爱邵雨,完全就是在消遣她。
      说消遣可能过分了,至少那人的真心不及邵雨十分之一,也许只是一时兴起,想找个人来聆听倾诉。
      邵雨坠入爱河难以自拔,那女孩文笔好修养好,有见地有内涵,哪能不令人喜欢?
      可追到手以后,却是三天两头争执。
      两人性格不算合,还只有单方面的痴迷,不吵架才怪。
      纵然平时语c圈中再强势,在感情里,两个人都是弱者,甚至失败者。
      她们反反复复分手又复合,看得杜衣很不是滋味。
      邵雨的成绩倒没怎么跌,杜衣关注她的时候,不是在学习,就是在和女朋友网聊。
      杜衣和她实话实说,邵雨苦笑,说,知道对方不爱她。
      但没办法,喜欢上就是喜欢上了。
      杜衣咬咬牙,哪怕知道分手会是最好的结果,也没再劝过她。
      同桌俩上课走神的频率变高了。
      邵雨走神是因为网上的那个她,杜衣走神是因为邵雨。
      这轮流转的,简直了……
      各种问题暴露出来,邵雨终于在高考前结束了那段可笑的恋情。
      杜衣却并没有因此松口气,心里还是揪得紧。
      邵雨说,越和那人相处,就越觉得当初的一片真心被糟践。
      她决定分手后,那人才说,自己爱上邵雨了。
      邵雨当然没继续错下去。
      她告诉杜衣的时候,语气平静,表情复杂。要哭不哭,要笑不笑。
      认识这么久了,为什么一定要在放手后才说爱上了。
      早干嘛去了?
      杜衣一直记得邵雨那天的样子,她不想矫情,但那的确可以用两个矫情的字贴切形容。
      凄凉。
      凄惨又悲凉,是杜衣不曾想过有朝一日会在邵雨脸上找到的神色。
      杜衣将她抱在怀里,闭上眼。
      “你会遇到更好的。”
      更爱你、更珍惜你的人。
      ……比如我。
      她在心里默默补充了一句。

      高考分数,不出意外的,杜衣比邵雨高。
      说多也不多,但足够她去更好的学校。
      邵雨的分数也不低,她的第一志愿基本是能录取的。
      杜衣想了想,偷偷改掉了自己在家长和老师面前填写的志愿。
      后来长辈找她,她理直气壮。
      理由早就想好了呢,排练好多遍了呢。
      分数是能够到A大的,但专业不一定能自由选择。反观B大,实力不比A大弱多少,专业随便挑,城市离家还近。
      长辈思来想去,好像说得挺有道理。
      加上杜衣最后念的是B大最牛的专业,长辈们挺满意,就不再追究了。
      只有邵雨知道,杜衣是为了和她继续一起上学。
      大学比高中不见得轻松开心多少,却肯定自由多了。
      于是两个人玩起了cosplay。
      邵雨的圈名叫清文,杜衣的圈名叫瑶歌。
      很久以后杜衣依然会抱怨两人当年把攻受的名字取反了,不过已经公开那么多年,也就只能抱怨抱怨了,没法改。
      他们加入了本市一家很有名的社团,很快因为高颜值及浓浓的cp感走红。
      杜衣长得很英气,邵雨则偏软萌,两人cos过情侣、les和gay,几乎每次出的正片都离不开对方的影子,在微博上转发量相当疯狂。
      平日的生活自拍也都是双人的,还特别有夫妻相,每天甜哭众网友,狗粮当饭吃。
      没过多久,清文与瑶歌的cp党就彻底火了。
      不过了解cos圈的人都知道,瑶歌比清文攻。
      至于名字上的差距嘛,大概是——情趣?
      嗯,粉丝们口径很一致。
      “哎,瑶歌,清文呢?”
      社团成员叫住杜衣。
      “她衣服还没换好,我先过来了。”
      “那你碰到石头了吗?”
      “没啊。”
      “她好像去找清文了……”
      杜衣一怔。
      石头是社团里的男coser,对邵雨的感情人尽皆知,追求起来声势浩大、轰轰烈烈。
      杜衣经常想,他难道不尴尬吗?
      自己和邵雨都已经再明显不过了。
      两个人相处这么多年,要说不知道对方心里的想法,是不可能的。她们不是笨蛋,理得清自己,也看得透对方。
      如果单纯只是闺蜜,她们可以大大方方讨论网友对她们的调侃和期望,理所当然地承认所谓cp。
      但她们现在反倒什么都不敢说。
      社团里的熟人都知道两人真的是那种关系,所以玩笑都把握得很好,网友也有很多当真的。
      石头明明也清楚,却依然追,为此没少被瑶歌清文的粉丝团骂。
      他是不把她们的感情放在眼里么?杜衣真想剖开他的脑子,找找看有没有名为“直男癌”的那根神经。
      杜衣匆匆赶回化妆室,在门口只听到邵雨的一句:“抱歉,石头,我以前就和你说过了,我们不可能的。”
      石头又说了些什么,后面的杜衣没听下去,就离开了。
      不能再等下去了。
      再不抓紧点,老婆被人拐跑可怎么办。

      杜衣:“我想学日语。”
      邵雨:“哦。”
      杜衣:“一起吗?”
      邵雨:“不要。”
      杜衣:“……”
      于是,杜衣一个人去学日语了。
      某天中午,几个女生一起在食堂吃饭。
      杜衣的手臂搭在邵雨肩上,将她圈在怀里。
      邵雨乖乖地啃苹果。
      “天呐。”同学感叹,“你们真是无时无刻不在秀恩爱。”
      “怪不得没男的找你们表白,以前不懂,现在我懂了。”
      杜衣嘴角微勾,侧头,看见邵雨漂亮饱满的额头。
      她心下一动,鬼使神差地靠近。
      唇轻触。
      柔软,温热。
      所有人目瞪口呆。
      邵雨的苹果僵在半空,心砰砰砰狂跳。
      杜衣不以为然地耸耸肩,“怎么了,亲一下不可以啊?”
      “……”
      大家以为杜衣的吻不带任何别的意思。
      只有杜衣僵硬的背脊出卖了她。
      邵雨也没有发觉,因为她比她更僵。
      “杜衣,日语学下来如何啊?”同学扯开话题。
      杜衣恍了一下神,“啊?哦,就那样啊,老师教得挺好的。”
      “有没有教情话什么的?我看日剧里很多都特浪漫。”
      杜衣张了张嘴,突然两眼放光,惊喜地一拍大腿:“啊!”
      “???”
      “谢了亲爱的!”杜衣兴奋地说,然后又想到了什么,立刻收敛起来,面无表情:“老师没教。”
      “……”
      邵雨仍然在当机,全程没有听进任何对话。
      直到对面的人在她面前挥了好几下手,她才回神:“啊?”
      “你俩今天怎么都这么奇怪啊。”那人说。
      “有,有吗?”邵雨发现杜衣的胳膊还搭在她肩上,机械地转向对面的同学:“你,叫我?”
      “……这周六你生日怎么过啊?”
      邵雨:“不知道。”
      杜衣:“社团的朋友一起给她庆祝。”
      “那我们可以去吗!”
      这几个人是杜衣邵雨社团的脑残粉,总想蹭蹭关系去见coser大大。
      “可以啊。”杜衣无所谓地说。
      见杜衣似乎完全不在乎,邵雨暗暗叹了口气,继续发呆。

      生日那天,同一城市的朋友出门普普通通玩了大半天。
      杜衣送给她的礼物是一套很想要的桌游,邵雨当时只不过随口一提,因为觉得有些贵就没买。
      没想到杜衣一直记着。
      社团及cos圈内的好友在微博上给她发生贺。
      网友们等了大半天都没等到想要看的,奇了怪了,往年不都是瑶歌第一个卡着0点给清文发祝福的么?
      众人等到晚上,期盼啊期盼。
      瑶歌总算更新了微博,上面只有两句话。
      还是日语的。
      网友们纷纷充当起翻译家。
      “今夜月色真美。生日快乐。@coser清文”
      邵雨在电脑屏幕前傻了眼。
      很多人都知道这句话,是夏目漱石说的。
      她心绪纷杂,站起身的时候差点没站稳,跌跌撞撞地走到小阳台。
      夜风正凉。
      杜衣现在,会不会和她一样,在她的房间外,仰望夜空呢?
      邵雨抬头凝视了很久,天上漆黑一片,连半颗星星都没有。
      她笑出了声,笑着笑着眼眶就湿了。
      模糊的视线里,一片深邃的蓝,雾茫茫的,没有一处光。
      杜衣,你这个大笨蛋。
      今晚根本没有月亮。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part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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