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章（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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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后 真央
四月的风，拂过泛青的嫩叶。微热的阳光撒下，让古老的校园多了几分可亲和温暖。熙熙攘攘的学生从四面八方鱼贯而入，崭新的红白、蓝白校服交错成一片鲜亮。
充满了活力的入学日。
满怀希望的另段旅程的开端。
真央一年生教室的走廊，飘落的樱花如雪般衬着平滑的棕木地板，锃亮的表面可以倒出走过的人的影。衣冠楚楚的著名导师朽木源——本届真央一年一班的班导在自己班门口诧异地站了一分钟后才推开那薄薄的木门——奇怪，相比去年1班第一天就险些被掀掉的房顶，今年的新生怎么那么让人诡异地保持着如此的安静？
木门应声开启，风“呼啦”吹进，窗边白色的帘子划开流畅的弧线，阳光似乎在教室的左上角陡然得灿烂开来，那光芒，安静和璀璨奇异地融合在一起。朽木源逆光眯眼看去，一种熟悉感在那人缓慢地转向他时笼罩住他的感官。
不由屏气。
极光下的冰川。
这是第二次,朽木源的脑海中闪过这个比喻。
红白校服的身影，吸住他全部的注意。
那眼神——清澈，透亮，如实质化的冰水，平静地流淌过所经过的一切，专属于百年世家才可以培养出的气势，若即若离地隐隐浮在眼底。
不需要其他的点缀和装饰，但凭这双眼，就足以让人移不开眼睛。
如他般的冰凉而又高傲。
直到那双黑色的眼睛移开转回到手里的书本，朽木源才回过神来。但是紧接着的，产生疑惑。对比已经贯上了朽木之名却频频让人质疑的朽木露其亚，眼前这位同样来自流魂街但明显更像是和他有真正血缘的羁绊。
难以想象他堂弟做错事情。那么，难道是不仅有一个遗落的妹妹在流魂街？
满腹疑问，但表面上还是维持着为人师表该有的严肃。清清嗓子，“同学们，鄙姓朽木，单字源，未来六年内将担任你们的指导老师兼任剑道老师。以后，”故意将带深意的眼神转向那个方向，“还请多多指教。”
他看到，她的眼中闪过问号。
一个可能是白哉妹妹的女生。这是他的想法。
一个可能认识的人或者找麻烦的。这是她的想法。
这个是他们的相遇，他只因为她拥有的那份相似而青眼有加，她仅因为他的那份特别注视而留心注意。
他们，都以为对方不过是自己漫长的生命中的一个——过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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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年末 静灵廷 队长会议
刚巧是冬末初春的时节，阳光开始有了温度。天空只是微微的蓝，还有冬天阴冷的白色痕迹。融化的碎冰流入小小的溪流，偶尔一两朵早逝的花朵如小舟沉浮其中，平缓似平安京中的不知名的一首和歌，低吟着伸向不知名的远方。
时光，扑腾而过。
“．．．．．最后一个议题，真央的队长教学。”偌大的会议厅，座上的山本老头不动如山，座下的各队队长沉默不应。
“．．．．．．浮竹。”久久没有人说话，山本总队长直接点名。
“．．．．”浮竹十四郎犹豫片刻，“我推荐三番队市丸队长和六番队朽木队长。”
被点名的两个人多少有些诧异，毕竟都不是相熟的人，突然被举荐出人意料。
狐狸的嘴更加上勾，冰山看了自己的前辈一眼。
“那就这么定了。三天后开学典礼。”山本见没人反驳，拐杖在地上一捶定音。
会议结束。
走出门，前六个番队和后几个番队刚好是两个方向。
向左走，向右行。
浮竹出来的时候，向左几步便看到了好友的醒目的身影，艳丽的花袍，浪人的不羁。
“十四郎，你何必......”京乐拉了拉斗笠，走到浮竹身边。
“春水，别说了。现在的我，能做的就是这些了。”浮竹身侧的手捏成一团紧了紧，白色的发蓬松垂下如海藻，浓密而缠绵。
只有，这些了。
“唉，十四郎，有些东西，当机会来了的时候，可要好好把握啊～～”没有反驳，京乐快走一步，飘过来的话暗含着深意。
有些事情，只能做错一次。
狐狸走出，向右刚好看到回走的蓝染。
“蓝染队长这是要到哪里去呢？”狐狸还是眯眼笑。
“忘了些东西在会议室。”蓝染微笑，棕色的发和宽边眼睛，书生气的温和而文雅。“恭喜市丸队长即将前往真央执教四年级。”
“哦？”狐狸搭腔，流转着京都的味道。
“四年级，是很有潜力的年级啊。”
“啊勒啊勒～～如果是这样那就更有趣了呀～～”
眼神交汇，多少话尽在不言中。
“那我就不耽搁市丸队长回队准备了。”蓝染轻轻点头。
“蓝染队长走好～～”
同时侧身，相同的白羽织迎风招展，擦身而过。
狐狸的眼睛更眯了眯。
蓝染的笑容深了深。
将近夕阳，色泽变得亮丽而深沉。
世间的事物，被擦得，半是昏暗半是明亮。
三天后，真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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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央
“如果没有莫逆，莫颜将是莫家最优秀的家主。”教导莫逆和莫颜的老师曾经很是感慨地说。
最优秀的家主——没有感情只有理智地维持着那高贵而冷漠的隐世家王朝。
死水微澜。
白驹过隙，四年光阴匆匆消失于指缝。
这四年，是莫颜成为真央“冰山美人”而被追求者不断骚扰的四年，是朽木源终于明白那两个人没有血缘关系但是却更加特别“照顾”的四年，是图书馆中关于尸魂界曾有居民记录历史书籍被莫颜翻了一次又一次的四年，是酒店帐房带着不变的“没有消息”的回复给莫颜的四年。
又见开学。
“同学们，今年对你们非常重要，即将迎来传统的现役死神亲授时间，希望........”
传统的开学典礼，总是年级组长在会台上聒噪、其他同学兴奋议论，最后由校长来浪费时间的活动。
排头而站的莫颜低头认真地默诵高级破道。
一切如常。
“今年特别幸运的是，我们将得到三番队队长市丸大人和六番队朽木大人.......”估计着应该要结束的时候,莫颜抬头,一瞬间却遭遇耳边的嘈杂骤然加剧，女生间兴奋得小声叨叨着“朽木大人”、“市丸大人”，视力并不怎么样的莫颜也顺势看向台上不甚模糊的两个黑白色的人影。
都是男的,应该没有莫逆。
低头，没有莫逆=不关莫颜的事情=不应该注意。
前后不到十秒，莫颜收回视线，再次低下了头掏出小抄——既然还要开一会儿那就再复习一下昨天背的。
莫颜的世界就只有两部分：需要付出心血的事情——和莫逆有关的事情和没有必要在乎的事情——和寻找莫逆没关的事情。
但仅是一俯仰的动作，也足以让台上视力绝佳的队长们将莫颜看个清楚。
“啊啦，朽木队长，有个很漂亮的女生和您一样呢。”狐狸眼眯着，轻快愉悦而包含着惊讶兴味的音调——似乎还有些意料当中的凿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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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周后
“舞绯这个星期你的手受伤没办法参加队长授课真是太可惜了啊——”
真央女生宿舍，舞绯在书桌前看着高级鬼道的生僻书籍，坐在窗沿上的朽木源惯例地啃着零食对着她发出感叹。
四年的“一对一”教育，怎么也让莫颜麻木了朽木特别的“教育模式”——彻底贯彻了“自说自话、废话连篇、模糊重点”等原则。
“...........”略带嘲讽地看了他一眼后再回到书里，莫颜冷冷地牵了下嘴角。
在一个不平等的社会中任何至上而下的恩惠都是不可能完全有效的。
所谓“队长授课”，无非是高高在上的人对下面一种变相的“挑选”，但可笑的是，真正需要队长垂青的流魂街出身的学生，却只有在课程最后才可以分到少得可怜的授课时间——贵族享受了绝大多数的关注后竟然连这个通道都要占据。
日趋腐朽的静灵廷的一个缩影。
“卡嚓卡嚓”，室内安静得只有零食咀嚼声和细微翻书声。
“舞绯，”朽木源解决完零食，从窗沿上跳下，小心关上窗户，拍了拍手，走近正在看书的舞绯——“你的情况很特殊，剑道上的问题我没办法帮你解决。你有没有想过.......”
“..............”抬了抬假期中因为练习劳累过度的手臂，莫颜放下书看向他。
现在的问题，他们都很清楚，不是她愿意与否——是时间不凑巧。
“你，真的不希望让队长级来指导一下你？”
莫颜稍愣——他想做什么？
“怎么做？”快速权衡利弊，初步有结论的莫颜问。
“朽木队长。我安排。”
“............什么时候？”
“.......下星期五。”
气氛滞了一下。
“我知道了。我来帮你改作业吧，两个星期的理论作业。”舞绯再次埋进书里，惯例说道。
朽木源无声一叹。
“朽木老师？”莫颜抬头。
“没有。”朽木源摇摇头，像往常一样放下了东西。“那，我走了。”
总是给人“不亏欠也不牵连”的回应。
自己不走出也不让人跨进的城堡。
从来没有拉近的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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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后，莫颜放下手中的书，揉了揉有些酸涨的眼，抱过那摞作业。
随手翻开一页，特别挑选过的作业本——只有朽木源的一些总结和总是“恰好”错在那些地方的学生笔记。
与其说是没批改过的作业，不如说是专门为某人准备的练习。
突然觉得，有些闷，这样让她很为难。
放下笔，莫颜走到窗边，“少女必备”的零食惯例地躺着。
这个零食，是她唯一喜欢的口味。
已经不是第一次的情景。
许久后，舞绯回身把零食还是收在桌里，本子堆好，再次向那人离去的方向看看，重新打开的窗外，银白月光柔和。
信笺纸上：“下星期五，老地方。^ ^ ”
作者有话说第5章 第五章（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