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 1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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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从厦门回来，顾思君跟姜雪说了自己愿意尽早完婚的想法，姜雪开心得不得了，说难得她终于开窍了。
不久后，双方家长见了面，商议之后把婚期定在六月份。
婚期一步步地在靠近，有时候夜深人静，顾思君都不敢相信自己快要嫁做人妇了。有关婚礼事宜季云泽揽了大部分去，爸妈也不愿她多操劳，代办了很多。所以，最后，她也只需安心待嫁了。
“你这个待嫁新娘也太清闲了吧？”
顾思君在试婚纱，陪同的左梦在一旁羡慕嫉妒恨。
对着镜子转了一圈，顾思君满意地笑道:“有人做，我当然乐得清闲啦。这件怎么样？”
“我说怎么样有什么用，得你家学长说了算啊。”
顾思君瞥了一眼坐在一旁的左梦，又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你嫉妒啦？”
“切。我只是没想到你们居然这么快就要结婚了，你说我们以后还能好好地玩耍了吗？”
“放心吧，”顾思君走过去捏了捏左梦的脸蛋，“就算宝宝结婚了，我们还是可以一起逛街，看电影，吃饭，旅行啊！宝宝还是原来的宝宝！”
到底是熟的不能再熟的朋友，顾思君才敢在左梦面前自称宝宝。
“她在你面前也会自称……宝宝？”楚子宇憋着笑，问身边的季云泽。刚进门就看见顾思君这么不为人知的一面，实在忍俊不禁，印象中她可不是这么活泼的人啊。
季云泽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多管闲事。”
一听就是没有喽！看来他这个未婚夫也没有多大魅力嘛，还不如左梦呢！
“对不起，我们来晚了。”
“没关系啊。”顾思君一见他们的到来，收敛了刚才的不羁。
季云泽看着眼前的人儿，一颦一笑都是那么美。左梦把手搭在顾思君肩上，“怎么样，我们家思君美吧？”
顾思君笑了笑，暗暗用手掐了左梦一把。
“什么你们家的？这思君可都快是季云泽的人了吧，是不是思君？”楚子宇又跟左梦杠上了。
顾思君呵呵地笑了笑，不说话。
季云泽换好衣服，和顾思君站在一起，当真是郎才女貌，羡煞旁人。
选结婚照的时候，季云泽特意选了一套民国风的，顾思君惊讶他竟然完全知道自己的心思。他再次穿着长袍出现在她眼前的时候，让她不禁再一次心动，仿佛她心里的那个风采翩翩的诗人徐志摩从照片里走出来了一样。
她痴痴地看着，让旁边的工作人员看了偷偷地笑，他走近她，“我是不是应该再吟一首诗？”
顾思君回过神来，也不顾旁人的目光，挑衅地说，“季才子不妨吟来？”
季云泽俯首在她耳畔，“只缘感君一回顾，使我思君朝与暮。”
顾思君脸一红，怔怔的看着他。这本是用来描写女子对心上人的爱恋，但从季云泽嘴里说出来并没有很大的违和感。
她想了一会儿，微微侧首，慢慢说道:“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我住长江头，君住长江尾。日日思君不见君，共饮长江水。此水几时休？此恨几时已？
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镜头上的她，一身蓝色的旗袍，站在小桥上，低头浅浅一笑，眼里含情脉脉，看着流水潺潺。
镜头上的他，灰白色的长袍，书生意气，看着正在看流水的小桥上的她。
不知是风景装饰了镜头里的人儿，还是人点缀了风景？
婚礼那天，没想到季云泽还请了一些四月天话剧社的同学，李萌就是其中一个。
“学姐你真是太够意思了，真的邀请我了！好开心好开心啊。学姐你今天真的是太漂亮了。”
“谢谢。”顾思君被季云泽揽着，一颦一笑都让季云泽看得心醉。
“我就说咱们四月天是宝地嘛，盛产情侣啊！今天又成了一对。”
大家都笑了。
“据你所知，至今为止，四月天里的成员成了的有几对？”难得有空闲的时候，顾思君问季云泽。
“结婚了的一共有……嗯，加上我们就十全十美了。”
“有十对啊？”顾思君惊叹，“看来四月天真的是宝地呢！干脆改名叫红娘剧社算了。”
说来顾思君和季云泽也算是因戏结缘了，四月天确实算是他们俩之间的媒人。
在交换戒指的那一刻，顾思君觉得莫大的幸福。
因为季云泽用只有他们俩能听到的声音说:“还记得当年林徽因为悼念徐志摩而作《你是人间的四月天》吗，你，就是我的四月天。”
说完，季云泽低头吻上了顾思君的唇。
你是一树一树的花开，
是燕在梁间呢喃，
——你是爱，是暖，是希望，
你是只属于我的四月天。
顾思君闭上眼，能做你的四月天，我很荣幸。
婚礼终于结束了，顾思君因为不能喝酒，逃了一劫，左梦作为伴娘倒是代她喝了不少，顾思君又心疼又自责。顾思君原本让她糊弄糊弄就行了，谁知道左梦说我最好的朋友出嫁了我高兴，得喝！顾思君也拦不住，只好随她去了。
季云泽酒量好，也懂得克制，状态还行，两人把左梦送上了楚子宇的车，顾思君再三拜托楚子宇一定要把左梦安全送到家才放他们走。
两人回到家，顾思君东西自然都搬到季云泽家里了。以后就要换个地方生活了，顾思君还有点陌生和害怕。
到了卧室，顾思君为避免尴尬，急匆匆地提出自己先去洗澡了。说不紧张是不可能的，在心里无数次暗示自己要淡定要淡定……可是，好像心跳还是那么快。不知道是水太热，还是怎么了，洗着洗着身上竟然不停地冒着汗。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浴室里待了多久，反正等她吹干头发走出去的时候，发现季云泽已经坐在床上了，身上穿着一套棉质的短袖睡衣，头发似乎还滴着水。
看顾思君出来，季云泽抬头看了她一眼，“洗完了？”
顾思君点了点头，站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办。
“你呢？”
“猜你应该要很久，所以去客房的卫生间先洗了。愣在那儿干吗？不打算睡了？”
“哦。”纵使再慢慢腾腾地挪过去，从浴室到床始终就是那么点距离，终点还是要到达的。
顾思君掀开被子一角，小心翼翼地爬上了床。
偷偷瞄了一眼季云泽，他竟然还在看书，毕竟是成年人了，新婚之夜该做什么心里自然也是清楚。可是，他也太淡定了点，总不能……让她主动吧。
又过了一会儿，季云泽还是没动静，于是顾思君索性挨着床边躺下了。
房间突然暗下来，是季云泽把灯关了，顾思君突然感觉到一阵紧张。随着季云泽躺下的声响，在黑暗中她能够清楚地感觉到男性的气息在向她一步步靠近。她下意识地抓紧了睡衣的领口，等待着他的到来。
他的右手准确地抚上她的脸颊，冰凉的触感让她觉得很舒服，很依恋。她坦然接受着他的吻，心跳却在不断地加速。
当她快要呼吸不过来的时候，季云泽离开了她的唇，她大口地喘着，睁大眼睛看着他黑夜里更深沉的双眸。
“害怕吗？”
她摇头，尽管也许是未知的疼痛，但只要他在，她便不怕。
她感觉他似乎在满意地轻笑，让她心里多了一丝害羞。此刻她才发现，她两只手都被他禁锢在两侧，而睡衣的扣子早已解开。
感觉到他的再次俯身逼近，她闭上眼，决心要与他共同探索那未知的领域。
第二天顾思君醒来的时候，季云泽还在熟睡。除了身子有些乏力之外，整个人倒也感觉清爽，身下的床单也换成了天蓝色，她才慢慢回忆起昨天晚上的事情。她红着脸，小心翼翼地离开了季云泽的怀抱，拿起床头柜上的睡衣套上，向洗手间走去。
看着洗衣机里的床单，顾思君再次羞红了脸。昨天晚上，虽然她到最后不太清醒，却还是有些模糊的印象的。她很感激季云泽的贴心，在那之后，还能收拾卧室的狼藉，让一切如常。否则，她大概会不敢起床吧。
来而不往非礼也，顾思君想，应该要好好报答一下季云泽。于是洗漱后就去厨房准备早餐，虽说顾思君不会做饭，但煎个蛋什么的还是会的。其实，哪有学不会的道理，她也只是懒罢了。从前在家是爸爸做饭，大学吃食堂，毕了业，还没过够单身的苦日子就嫁人了，本来婚前也想过要临阵磨枪学两手，在得知季云泽会做饭之后顾思君就彻底断了要学的念头。人呐，一有依靠就偷懒了。
也不知道季云泽喜欢吃什么，就随便准备了点其他的。弄好了，看看时间也差不多了，就走进卧室打算叫起季云泽。
推开门，季云泽也穿戴整齐地走了出来。两人心照不宣，相视一笑，互道早安。季云泽在她脸上印了个早安吻，牵过她的手一起走出去。
顾思君感受着掌心传来的温暖，心里甜蜜蜜的，她的婚姻生活，正式开启了呵！
02
顾思君对婚姻最大的感觉就是:“生活最大的重心不再是自己了，而是以自己为中心分散化了。”
但是毫无疑问的是，顾思君并不讨厌这种变化，而是慢慢地习惯。
季云泽忙，顾思君的工作也不闲。由于两人的工作性质，早上难得一起出门，晚上偶尔季云泽也会到电台去接她。
他们会偶尔在家做一顿饭，彼此分工合作，倒也其乐无穷。
偶尔周末要回一趟父母家，看看老人，两家轮流着来。
难得可以跟左梦去逛一次街，到美食城里去打打牙祭，和左梦聊聊天……
……
婚姻给顾思君冠以“妇人”的头衔，让她在这座围城里前行。让她真正感受到，什么是生活。
婚后的第一个冬天，顾思君终于成为了一名电台主持人。零点开始的节目，名副其实的深夜主播。周一到周五每天播完节目都是凌晨1点了，季云泽不放心她一个人回家，每天都亲自来接。
这天，季云泽照样来接她，在同事们的一片艳羡声中离去。顾思君系好安全带，说:“其实，我可以坐出租车的。要不然，我还是去买辆车吧。”
季云泽工作已经很忙了，还得每天来接她，顾思君心里过意不去。
“心疼我了？”季云泽看了她一眼，说，“没事，反正在家等也是等。你要是坐出租车我还真不放心，怕你在车上睡着了，给人家司机带来麻烦。”
顾思君听了，忍不住在他大腿上掐了一把，让他笑！
“买车的想法还是有点建设性的，不过得等到你的开车技术过了我这关才行。周末我们去郊游，让我看看你开得怎么样。”
“啊？！我就说说而已。我会把你的坐骑摧残得不成人样的。”
“它本来就不需要什么人样啊。”
额。。。
“我不想去，周末我要睡个天昏地暗，暗无天日。”
话虽这么说，周末的时候顾思君还是乖乖地起床了。原本她是誓死贫贱不移，威武不屈的，奈何季云泽从早上七点半就开始闹她，对她动手动脚。
“学长，请保持你书生的矜持和气质。”顾思君把自己裹得紧紧的，刚才被他挠得都快笑岔气了，喘着气道。
季云泽毫不费力地把顾思君按在自己胸膛上的手紧紧抓住，猛的扑向她，与她保持着咫尺之距。
“我可从来没说我是书生。”语气魅惑而暧昧。
顾思君感受着季云泽气息，结婚快半年了，她清楚地感觉到季云泽的情动，这是个危险的信号。于是急忙别过脸去，故作镇定说道:“不是要去郊游吗？我要起床了。”
季云泽暗笑，小样，还治不了你。
顾思君无比勉强地坐在了驾驶座上，磨蹭了半天，好不容易松了离合器，不经意瞥了一眼季云泽，这一瞥害她急忙踩了刹车，然后车还没开出去，就熄了火。
“你干吗不系安全带？”
季云泽扶额，还没说她呢，居然先说起自己来了。
“我的技术超差的，你坐副驾驶，还不系安全带，万一出车祸怎么办？”
季云泽拍她的脑袋，“车子还没走就想着出车祸。你拿的驾照是真的吗？”
顾思君无奈地想，真，比金子还真啊，可是那又有什么用？她就是怕啊。
季云泽看她的样子也不再打击她，只是说，“系了安全带不方便指导你啊，笨！快开。”
“哦。”
万事开头难，好不容易出了市区，倒也开得比较顺畅了，也不像刚才那样紧张了。
“开了这么久，我们到底要去哪儿啊？到了没啊”
季云泽看了看表，又看了看外面的情况，“在前面那棵树的位置掉头，原路返回。”
“原路返回？”不是说好郊游的吗？合着就是让她来练车的？她还以为郊游是主菜，练车只是配菜呢！
季云泽摸了摸鼻子，似乎丝毫不在意她会不会发脾气，笑道:“妈让我们回趟家，说奶奶想我们了，中午在那儿吃饭。”
顾思君知道他说的是季家，感觉到自己受到了一万点欺骗，原路返回是吧，我不开了！这样想着，心一狠，来了个急刹车。
季云泽没防备，额头被狠狠撞了一下。揉着撞疼的额头，季云泽笑了出来，看来女人的脾气不可小觑啊。
顾思君本来还觉得是不是有点过分了，毕竟，刚才碰撞的声音好像也不小。但看季云泽还笑得出来，心想着大概撞得不重，这样一来，就更生气了。
果断下车，打开副驾驶的车门，对季云泽说:“我不开了！你自己开吧。”然后一个人跑去后座坐下了。
本来也没打算让她开啊，就是想逗逗她。以她的速度开到季家，估计午饭是赶不上了，晚饭倒绰绰有余。
没过多久就到了季家，季云泽给她开门，像是赌气似的，她偏偏从另一边自己开车门下了。
季云泽也只当她还在使小性子，刚才一路上就不理他。哪知顾思君其实在气他，跟她出来说是郊游，其实只是骗她，害她还对这次小旅行有点期待。最重要的是，要来季家吃饭也不提前通知她，总是这样，让她毫无准备。也许对于季云泽来说，回季家吃饭再正常不过，何需准备？那是因为季云泽和他们是二十几年的亲人，有那样熟悉的亲情在。可是，对于顾思君来说并不是这样，她对季家人虽然也恭敬，却不够亲近，还是有种陌生感，并不像可以在自己家人面前那样随意。偏偏季云泽做错了还不自知，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既来之，则安之。顾思君虽然心里生季云泽的气，却不敢表现出来。
“你头怎么了这是？”季母看见季云泽额头上的淤青，不禁惊呼。没办法，做母亲的都心疼儿子。
“没事儿，早上起来迷迷糊糊的，撞在门上了。”季云泽摸了摸，还疼着呢。
“哎呦，都肿成这样了还说没事！”刘姨本在厨房，听到季母的声音也出来看。在季家待了二十多年了，季云泽是她看着长大的，自然也心疼。“二少爷，你别动，我去厨房拿点麻油擦擦。”
“不用了吧。”季云泽突然有点哭笑不得。
“怎么不用？再肿下去有你好受的！拿点麻油揉一揉，虽然是土方法，可还是管用的。”季奶奶在一旁说道。
顾思君一直没说话，直到刘姨拿出一小瓶麻油出来，她才说:“刘姨，给我吧，我给他揉。”
季母朝刘姨使了个眼色，刘姨会意。
“去房间还是在这儿？”顾思君问季云泽。
“去房间吧。”季云泽说，去房间比较方便哄哄她。
“对，去吧。反正饭还没那么快好呢。”季母道。
顾思君也不等他，径直朝二楼走去季云泽赶紧跟上。
楼下，几个人在小声议论。
“看来俩人是吵架了，思君都没怎么说话。你说吵架就吵架吧，怎么还打起来了呢？你瞧那额头上的包，说撞门上了，我才不信呢！”季奶奶担忧道。
“就思君那小身板，还能欺负您那宝贝孙子？要欺负也是他欺负人家思君。”季母笑。
“小俩口吵吵闹闹很正常。我瞧着，思君小姐还是挺心疼二少爷的。”刘姨也笑。
进了房，季云泽坐在床上，顾思君也不说话，倒了点麻油在手上就要往他额头上抹，被季云泽轻松握住手腕。
“还生气呢？”
顾思君挣开他的手，用力在他的肿块上揉了一把，疼得他差点叫出来。
“二少爷，疼就叫出来呗，又没人笑话你。”说话间，手里动作也不停，其实顾思君看着那红肿心里也有些心疼。
听出她还在赌气，干脆把她按倒在床上，想用美男计收服她。
“你干吗？”顾思君挣扎，只是手上都是油，也不敢乱动，因而被季云泽轻易制服。
“二少奶奶生气了，本少爷自然要哄哄了。”其实，她生气的时候还真是挺可爱的，小嘴嘟着很是诱人。
他低头去吻她，她就躲。心里有气，哪有心情和他温存？
“为什么还要生气呢？我承认不该打着出来郊游的旗号骗你出来练车。”季云泽看她毫不配合，只好服软。
顾思君扭过脸不看他。
他看着身下的人儿，揉了揉她的头发，叹了口气，“还有，不该不提前通知你就把你带到这儿来。”
顾思君讶异，他是知道自己的心思的？
季云泽起身，把顾思君扶起来，“知道你会不习惯，也会紧张，虽然我并不知道你为什么会紧张。但是，思君，你总有一天要习惯，我的家人，也是你的家人。就像你的家人也是我的家人一样。家人之间除了长幼有序，更需要的是一种亲近。懂吗？不提前告诉你的确是我故意，以往你都要紧张好半天，这根本没必要，你不需要在乎我爸妈需要的是一个什么样的儿媳妇，只要做你自己就好，因为，你这样，就已经很好了，知道吗？”
顾思君低下头，原来他一直都知道。自己的不习惯和小别扭，他都知道。
季云泽伸手拂去顾思君眼角的泪，笑着向她指了指自己额头上的包。
顾思君抿着嘴笑了，尽管眼里还有湿意，但心里，却是无比的轻松和快意。
能够懂她如季云泽，她还有何求？婚姻并不只是两个人的事情，还是他们融入彼此家人的过程。对于顾思君而言，起初的季家人，是她应该要去“讨好”的人。而在季云泽的指引下，她才明白，何谓真正的家人。
当你可以在他们面前展现你最自然的自己，那才是家人。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第 14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