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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Chapter 27 ...

  •   阿尔忒弥斯位于奥林匹斯山上的神庙中,近来有了位神秘的贵客。

      这位贵客自从抵达阿尔忒弥斯的神庙后,便从未在众神面前露面,深居简出得很,恨不得在自己住的房间门口贴个“我已躺平无事勿扰”的牌子;但很明显,神庙的主人阿尔忒弥斯对此的态度和贵客的正好相反,恨不得按照人类正常作息一日三餐的频率,半点不嫌烦地去探视一下这位贵客。

      不仅如此,在这位贵客抵达神庙的第一天,阿尔忒弥斯便下了道前所未有的命令,以后所有来自神王的赏赐、来自神灵的赠礼和来自人间的祭品,都要由这位贵客率先过眼和挑选过后,再送到自己这里。

      如果说这生拼硬凑一下,还能用“月亮女神热情好客”的理由来解释——完全没有,看阿尔忒弥斯这千年如一日的对任何人任何事都冷冰冰的态度,用脚趾头和膝盖骨也能想出来,“热情好客”这四个字这辈子都跟她扯不上半毛钱的关系——那么第二道命令的长度和内容,就格外让人目瞪口呆了:

      “去找来最精美的丝绸,最可口的食物。在她的房间周围种满青翠的棕榈树与柏树,焚烧珍贵的乳香和没药,布置令人心旷神怡的床铺。去美惠三女神的神庙,找来最善于歌唱与奏琴的女神,为她献上能令人心旷神怡的妙音,但这一切都要以人类能接受的程度进行,不得打扰她的日常工作与休息,如果她有一丝半分的不悦,你们就要立刻停止。”

      在宁芙仙女们被阿尔忒弥斯的这道命令,惊得半晌回不过神来,只是在条件反射地下意识执行来自神灵的命令之时,阿尔忒弥斯又补全了最后一道,也是最严酷的命令:

      “如果没有她本人传召,任何人都不得打扰她;如果有人胆敢在言辞上对她不敬,被赶出我的队伍的加利斯多便是你的前车之鉴,而且你只会死得更惨、更痛苦,完全不存在被什么大发善心的人升上天空变成星星的可能。”

      “我要让她放眼望去,触目所及,都是善的事物;她所闻的,入她耳的,都是美的存在。”

      阿尔忒弥斯是谁?是野兽的主人,自然的女神,森林的守护者。

      她打猎到兴头上的时候,直接睡在野外都不在话下,对住所也没什么太高的要求;既然是打猎,也就没那个条件过分讲究吃食,所以阿尔忒弥斯在口腹之欲方面的需求也向来不是很高。和动不动就会为祭品的数量与质量争论起来的那些神灵相比,只要记得给阿尔忒弥斯按时奉上祭品,她就不会发怒不会降下神罚,更不会去和别的神灵攀比什么。

      这样的一位物欲极低的女神,竟然也有要求珍馐美味、锦衣华服和金银珠宝的一天?骗鬼去吧,哈迪斯座下的鬼魂都不会信。

      这三道与阿尔忒弥斯的往常作风极为不符的命令,勾起了她麾下的女神们的极大好奇心,有些聪明的女神甚至已经猜出这位贵客的身份了:

      之前在阿瑞斯山的法庭上,被阿弗洛狄忒当众指出依照预言将与阿尔忒弥斯相爱之人,那位在众神之王的怒火下也不退不让重申新法的智者,那位重建陶里斯为众神增添光辉的人物,此时此刻,正借居于阿尔忒弥斯位于奥林匹斯山上的神庙中。

      这样一来,阿尔忒弥斯的第三道命令就下得很有必要了:

      如果不是有狩猎女神经年的积威镇压,这帮生性活泼的宁芙女神肯定会簇拥在燕北北的门前,久久不散,终日盘桓,只为看她一眼。

      不过即便如此,还是有天性喜欢热闹的宁芙,抓住一切机会,还真被她见缝插针地在上门送烤肉、无花果、奶酪和葡萄酒的时候,打听到了那位贵客近来的某些事迹,惊得她险些当场把盛放食物的金盘与银瓶打翻在地,回过神后,便第一时间将这个消息分享给了同为宁芙的阿尔忒弥斯的侍女们:

      “你们听说了吗?阿尔忒弥斯殿下想要从明眸的智慧女神手中争夺部分神权,分给那个人类,还要将她升为跟我们一样的宁芙,以她的名字命名星辰,写在黑夜女神勒托所掌管的漆黑的苍穹之上。”

      “如果真的成功了的话,她便是所有由凡人而来的神灵中,神权最多、地位最崇高的那位!”

      一时间,就连最天性豁达、不愿争权夺利的宁芙们,都觉得有些心里泛酸了,凭什么一介朝生暮死的凡人能够胜过她们这些天然的林泽女神?如果阿尔忒弥斯的赏赐真的得以施行,那么在她所有的侍女中,这位凡人将是第一个凭借自身实力成为星座,伴随在月亮女神身边的幸运儿。

      可细细一想,她们又不得不承认,那位贵客的功绩的确与这样丰厚的赏赐相匹配,要不是阿尔忒弥斯殿下的神权不在智慧与法律的领域,她得到的荣耀与奖赏理应更多。

      然而数日后,更劲爆的消息传来了。

      前来传递消息的,是负责布置床铺的宁芙,在她将精美的丝绸与柔软的细麻布铺在香柏木的床上时,听见那位贵客甚至拒绝了阿尔忒弥斯殿下的赏赐,还附赠一番格外情真意切的劝说:

      “她说,‘我所求的,并非这些,否则我二十年前,就不该前往陶里斯,而是前往您的怀中’。阿尔忒弥斯殿下竟然没有反驳她的话,也没有追究她的傲慢,而是全盘接受了她所有的话语,随后就被请出了那凡人的房间——”

      “直至今日,通往她卧房的大门也依然紧闭!”

      如果说上个消息对宁芙们的冲击力是爆炸性的,那么这个噩耗对她们而言就是毁灭性的:

      阿尔忒弥斯被拒绝了!

      阿尔忒弥斯被一介凡人在自己的神庙里拒绝并扫地出门了!!

      阿尔忒弥斯的求爱与恩赐,被自己最虔诚的信徒给毫不留情地拒绝了,而且看这架势,还是第二次!!!

      于是阿尔忒弥斯神庙里的宁芙们集体崩溃了,恨不得去厄洛斯那里求一支金箭扎在燕北北的身上,用最简单粗暴的方式解决这个问题:

      其实我们也不是很想看着阿尔忒弥斯色令智昏,放下身段去追逐凡人。但她的求爱与恩赐不能被一介凡人拒绝,否则不光是她,连身为她下属的我们也很没面子,就好像我们堂堂神灵的真心与美貌大打折扣、一文不名,连一介凡人都无法打动似的!!!

      但在这一片混乱中,部分更明智、更冷静的侍女们倒是对此提出了不同的看法,认为自己之前竟然眼馋过她的功绩实在太不应该了,换做自己只怕也不能做得更好:

      “以她的功绩,完全可以投身于智慧女神雅典娜的座下,获得与她的才能更加匹配的奖赏。但她还留在这里,留在阿尔忒弥斯殿下的神庙里,这便是她信仰坚定的铁证。”

      “是啊,谁能拒绝成为不灭的星辰的诱惑,谁不想陪伴在神灵的御座边?她竟连这样的荣耀都能拒绝,此人的淡泊名利、品德高尚,倒要胜过无数神灵。”

      然而这样一来,整座阿尔忒弥斯神庙内的气氛,就彻底维持在了一个很微妙、很一言难尽的平衡状态下:

      阿尔忒弥斯虽然想见燕北北,但燕北北却不愿见她,就算见了,两人也没什么好说的。于是阿尔忒弥斯百般痛苦之下只好前往胞兄阿波罗的殿堂,试图从能够预言未来的兄长那里得到一点有用的帮助。

      神庙里的宁芙们对燕北北倒是更恭敬了,虽然很难说这份恭敬究竟是对未来的“神庙的另一个女主人”的恭敬,还是对“品德高尚的凡人智者”的恭敬,亦或是二者皆有。

      偶尔有对燕北北这位贵客不服气的宁芙,也不敢以身试法,去挑战一下阿尔忒弥斯的权威。虽然阿尔忒弥斯日常的品德操守与其余神灵相比,委实很好,但对于那些胆敢冒犯她的权威的人类和神灵,阿尔忒弥斯的残忍与严酷只有更甚。

      燕北北本人倒是近日来,阿尔忒弥斯神庙里最坐得住的人,心态那叫一个稳如老狗,甚至还很有闲情逸致地让宁芙们把这段时间以来,积压在陶里斯的公文拿过来批阅,爱岗敬业得连三八红旗手和金牌劳模看了都得喊一声同志。

      就在这暗流涌动的诡异氛围中,在遥远的阿波罗的神庙里,发生了一场再也不会有第三者知晓的谈话。

      “她为何一而再再而三地拒绝我的恩赐?”阿尔忒弥斯焦躁地在阿波罗的神庙中来回踱步,之前即便被燕北北拒绝了,也显得格外让人钦佩的冷静沉稳的风度已全然不见。毕竟在心爱之人的面前,就算是最不知晓情爱的处女神,也有着追逐所爱之人时,要强好胜利爱面子的自然天性;但是在亲人的面前就不一样了,丢脸就丢脸吧,把人拐到手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是我给出的条件不够丰厚,还是她的心里其实依然惦记着雅典娜和阿弗洛狄忒那帮人?她倒是一直在说,所谋求的是更遥远更宏大的事情,可眼下她做的难道还不够多么,帕拉斯·雅典娜甚至愿意冒着被我杀死的风险,险些从我的金车上将她抢走!”

      抱怨归抱怨,但阿尔忒弥斯的思路依然十分清晰。似乎就连“给出的恩惠被拒绝”这种在其他神灵看来,简直没脸再出门了的奇耻大辱,都无法撼动她本性中的寒冷半分:

      “再说了,以绝大部分人类都有的‘好逸恶劳’的天性来看,就算她完成了那个愿景,感激她的人固然不少,但恨她的人同样良多。”

      “那些恨她的人只会抱怨,她阻断了她们坐享其成、用身体和美色交换生存资源的道路,却看不见如果任由这种情况发展下去,自己会遭遇何种求救无门的惨况。”

      阿尔忒弥斯越说越几乎能够见到自己所预见的未来,毕竟根据千百年来对人类的理解,这些都是必然发生的事情,哪怕是她的兄长,司掌预言的阿波罗,也无法反驳阿尔忒弥斯这些过分超前的忧虑:

      “我不要见她一腔心血付诸东流,而这注定是要发生的事情。与其让那些领受着她的恩惠,却迟早会误会她、忘记她的凡人耗费她的心神,倒不如让她归于我的神庙中,与我一同纵马出游,狩猎山林,听宁芙歌唱,与众神狂欢。这样岂不更好?她可以不回应我的心意,却为何要如此苛待自己?”

      阿波罗耐心地听自己的妹妹一口气把所有的不解和忧虑说完后,才开口问道:

      “你为什么要如此伤心?”

      虽然在法庭上,阿波罗作为俄瑞斯忒斯的辩护人,完全站在了燕北北的对立方;但眼下审判已经结束,燕北北带来的利益的首要受益者又是他一母同胞的妹妹,他自然还是很愿意帮阿尔忒弥斯一把的。

      ——没办法,希腊神话的众神之间,就是这种亦敌亦友,上一秒还在捅刀下一秒就能和好的混乱状态。

      火与工匠之神赫菲斯托斯因为被生母赫拉抛弃而心生怨恨,专门打造了能困住神灵的黄金座椅让赫拉受钻心剜骨之痛;却又在后来,宙斯和赫拉之间因为情人的事情而大吵一架,赫拉被拴住双手吊在奥林匹斯山上之时,第一时间赶来为母亲求情。

      阿多尼斯一开始完全不接受阿弗洛狄忒的求爱,拒绝得那叫一个毫不犹豫不假辞色,甚至不愿听从阿弗洛狄忒的劝告,执意外出打猎,最终死于妒火中烧的战神阿瑞斯派出的野猪之口;却又在以植物神的身份复活后,成为了阿弗洛狄忒最爱的情人之一。

      就连最针锋相对的处女神和阿弗洛狄忒之间,在人间也有着来往交集。未婚的少女们会将腰带供奉在阿尔忒弥斯的神庙中,让贞洁的狩猎女神见证自己的纯净;在心有所属或出嫁时,便会从阿尔忒弥斯的神庙取回自己的腰带,转而供奉阿弗洛狄忒,让爱与美之神保佑自己的容貌娇艳,还有情人的永不变心。

      被阿波罗这么一问,阿尔忒弥斯的怒意竟然稍稍止住了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真挚却又空洞的茫然。很明显,她是真的没考虑过阿波罗提出的这种可能:

      “我怎么会为这种事伤心?”

      “她是被神灵眷顾之人,和百年后便要尘归尘、土归土的凡人不同,哪怕这具身体崩坏了,也会以其他的身份和相貌,回到我的身边来。即便她不愿回到我身边来,我也可以前往冥府,亲自引渡她的魂魄,正如你的子嗣、歌声能迷惑飞鸟走兽的俄耳甫斯,试图从冥界带回他的妻子欧律狄克那样。”

      “这可不是个好例子,毕竟俄耳甫斯最终没能成功,在走出冥界之前实在耐不住妻子的苦苦哀求,回头看了她一眼,便第二次、也是永久地失去了她。”阿波罗摇摇头,继续耐心分析道:

      “如若是任何一位凡人拒绝了你的赏赐,你会不解、会生气,甚至会降罪于她,但独独不会如此刻这般伤心。”

      他看着阿尔忒弥斯明净至极,却也空茫至极的眼神,心下悯然,却不得不点明那个残忍的真相,那个在阿瑞斯山的法庭中,他便预见到的真相。

      也正是他无意中窥见的这个未来,使得无往不胜的医药与音乐之神在那一刻,选择了沉默与退让,竟再不敢攫取那凡人胆敢与天意、与众神、与命运抗争的锋芒半分:

      “你伤心的唯一缘故,便是她既是你命定的爱人,又是异界的来客,你们的‘心’,永远不能殊途同归。”

      “再者,又有谁说过,神灵的爱人便不会离我们而去呢?她或早或晚都要回到自己的世界中。这样一来,阻隔你们的便不仅仅是人神之别、生死之隔、观念差异,还有更不可逾越的时空。”

      他看向阿尔忒弥斯被自己点明后而愈发痛苦的神色,虽心生不忍,却不得不说,因为这是最后的,能够避免自己的胞妹和那凡人的智者迎来过分惨痛的结局的机会:

      “你可以驰骋于山林之间追逐野兽,可你要怎样追逐时间?你可以跨越河流涉水登岸,可你要怎样跨越空间,去往我们这些神灵的光辉都早已黯淡了的未来?”

      端坐金座上的太阳神目含同情地俯下身来,轻轻揉了揉阿尔忒弥斯的头顶,就像是他们还都是小小孩童时,身为兄长的他永远都将自己视为胞妹的庇护者那样:

      “阿尔忒弥斯,你的爱情自始至终都无可解。”

      这对双生子也曾那样亲密无间,互相依靠,直到有一天,出自阿尔忒弥斯之手的长箭先他一步洞穿猎物,阿波罗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的妹妹阿尔忒弥斯,已经成为毫不逊色于自己、甚至在某些方便比自己更出色的成熟神灵了。

      自此之后,他们便再也无法回到孩提时期的亲密无间,无忧无虑。

      阿波罗从赫利俄斯的手中争到了太阳的神权,而阿尔忒弥斯也从塞勒涅的手中取得了月亮的力量,这对双生子成为了奥林匹斯十二神中亲缘最近的两位神灵,为他们的母亲黑夜女神勒托增添无数光彩,却也渐行渐远,不复当初。

      然而眼下,在注视着阿尔忒弥斯茫然又痛苦的神色时,阿波罗恍然间又觉得,面前身形高挑清瘦的女神,依然是自己那个看着自己第一次亲手狩得的猎物,露出快活又不解的神色的小妹妹。

      ——你的快乐,是因为有所成就;你的不解,是因为前所未有。

      ——彼时彼刻,正如此时此刻;然而你却不能以追逐猎物的迅捷与骁勇去收获爱情,所以你的快乐只会愈发澎湃而动人,你的不解只会更加纠结又疑惑。

      于是他叹息着,试图帮阿尔忒弥斯最后一把,提议道:

      “你若真的心有困惑,又为她痛苦,便遣她来我的神庙里吧,等到你想她之时,便过来看她一眼。这样你便可以不受分离之苦,也不会亵渎和疏忽你处女神的神职。”

      然而阿尔忒弥斯还没来得及开口,对阿波罗提出的主意做出回答,异变陡生:

      一道非人类的嘶吼遥遥传来,其中不仅蕴藏着某种比所有的奥林匹斯神都要古老的,更玄妙也更可怖的力量,甚至还有独属于众神之王宙斯的雷电伴随着怪兽的吼叫声响起,震耳欲聋,摇动天地!

      年轻的奥林匹斯神明们惊疑不定地望向吼声传来的那处,只见黑烟滚滚,直入高空,雷电大作,震耳欲聋。

      一时间,就连奥林匹斯山上那终年放晴的天空,都被这惊变撕碎了,露出漆黑的混沌裂口;就连太阳的位置都在这股狂暴的力量下,被硬生生扭转了。

      掌管太阳的阿波罗与赫利俄斯齐齐踉跄跪倒在地,已经占据了太阳这一神权的主要部分的阿波罗更是受伤最重,当即便咳出一口金色的神血;掌管星辰的阿斯特赖俄斯更是被这一声吼叫扰乱了所有行星运行的位置,受的伤比起两位太阳神而言只重不轻。

      这还没完。

      海洋中掀起万丈怒涛,稍弱些的海洋女神只得尖叫着往相对平静些的海底迅速逃去,凡是动作稍微慢一些的,便被这不受控制的大海撕成了碎片,墨蓝的汪洋中很快便混杂了肉眼可见的无数丝丝缕缕的金色;流星女神阿斯忒瑞亚化作拖曳着长长光尾的大星自奥林匹斯山落入凡尘,与她一同生死不明下落不明的,还有掌管四方的风与云的埃俄罗斯。

      阿尔忒弥斯眼疾手快地支撑住了兄长一瞬间便千疮百孔的身体,缓缓反手挽过背后的长弓,慎之又慎地凝视着异变发生的方向,沉声疑惑道:“那是什么?”

      与此同时,在阿尔忒弥斯的神庙中埋首苦读许久的燕北北,终于放下了手中的书卷,与身在太阳神神庙中的阿尔忒弥斯,一同遥遥望向被撕裂的天空。

      然而就在这连神灵都手足无措、惊慌失神的当下,她的眼中却半点慌乱与不解都没有,只有某种得偿所愿的解脱与算无遗策的快活——

      终于来了,可算来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Chapter 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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