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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八章 甲光向日金鳞开(下) ...

  •   第八章甲光向日金鳞开(下)

      吴军的士气亦被自家君王和公子和大夫带动起来,他们不再手脚麻软,在两位带头人的领导下,他们拿出吴国人的士气,杀,砍,伐,斩,越国人的士气竟慢慢弱了下来。

      “主公,我去也!”

      范少伯说着,策马向前,身先士卒,与夫差终于得以一战。好个范少卿,他自幼学习兵法,对武艺却从来没有疏忽过,面对这位骁勇的夫差公子,他却未曾胆怯。

      “夫差公子,今日少伯会你一会!你纵然武功高强,可这战场上,少伯未必输与你!”范少伯道。

      “废话,吾这就擒了你回吴国效力!”夫差说着,怒把黑龙般的剑气扫向范少伯,长剑落下之时,还砍杀了几名越国骑兵。

      “你我真的不适合做君臣,夫差公子还是放弃吧!”范少伯策马闪过那剑气,兀自运出一股白驹状的剑气扑向夫差,剑落之处,亦有无数吴兵丧命。夫差轻易以胜邪剑化解,再攻过去。

      “你为何这般执著?勾践有何好处?”夫差更为不解。

      “上天给你的太多了,为求平衡,之后,你将会一直做减法。而上天给予他的太少,他将得到的越来越多,包括天下!”范少伯道。

      “一派胡言!”夫差怒道。

      战场之上,两人一刚一柔,一位身穿黑色铠甲,似威风凛凛的天界战神,一位身穿白甲白披风,倒像是误入军营的谪仙。两人剑气四溅,伤人无数,勾践身后的神射手竟然无的放矢。

      “罢了,先饶他一命。看那边。”

      勾践终于拿定了主意,颔首示意身边的神射手,神射手点头,冲着吴王阖闾的脚狠狠地射去。

      此时,吴王阖闾正在酣战,忽觉左脚狠狠地一疼,只觉得如遭遇灭顶之灾一般。四肢百骇都难以动弹。

      “啊!”吴王阖闾一声惨叫。

      夫差闻讯,怒斩向吴王阖闾发起猛攻的一群越兵,他将胜邪宝剑一挥,数十个越兵血肉横飞。

      “君父!”夫差嘶吼一声,吓退了无数越兵。他不顾范少伯,飞身跨到君父阖闾马上,紧紧护住他,持剑朝马下的几名越兵砍去。

      越兵的鲜血四溅,胳膊,腿,头颅抛洒向天空,血花如红色的雪花般纷纷落下。

      范少伯见吴王阖闾面色铁青,心道,不好,原来那箭是有毒的。于是知晓,这一战,吴国是必败了。

      阖闾用尽全力,大喊一声:“撤!”

      夫差护着君父阖闾,策马回驰,见君父面色发青发黑,知那箭上有毒,一咬牙,将阖闾中箭的脚砍掉,一路杀越兵如麻,吴王阖闾的一只鞋子掉下,被马蹄践踏。

      越兵追赶撤退的吴兵。

      范少伯挥剑喊道:“莫追,穷寇莫追!”

      勾践远观战情,禁不住击掌、挥拳,大叫一声:“此役痛快!越军壮哉!少伯妙计,真是能定国安邦啊!”

      越军阵地一片欢呼声。

      越兵山呼:“大王雄起!大王威武!”

      勾践肆意大笑:“夫差啊夫差,这一次,寡人终于赢你了!”

      文种等人亦开怀而乐。

      范少伯隐忧望向勾践,心道,这一战怕只是开始,他们会不会高兴地太早了。

      此时,夫差护送着君父直奔回营,他只觉得父亲在自己的怀中气息越来越弱,最后竟气若游丝了。君父本就年事已高,他刚才那一砍,阖闾早已昏迷过去,鲜血将他的马儿都染成了血红色。夫差一言不发,双瞳通红,双目迸发出狼一样的烈芒,将周围的人吓得不敢靠近。

      风无尘早已闻听败讯,站在营外等候着,待吴王阖闾和夫差公子回来,就迎了上去。

      “啊,流了好多血!”风无尘帮夫差扶吴王阖闾回营之后,帮阖闾止了血,包扎之后,只觉得阖闾命悬一线,他的脸由铁青惨白成一张纸,形容枯槁。

      “君上!”吴王阖闾的宠妃如玉见之,一边为阖闾拭汗,一边梨花带雨。

      风无尘道:“夫差公子,你可愿为君上流一些血?君王失血过多……”

      “来吧。”夫差说着,拔剑要砍自己的胳膊,被风无尘拦住,风无尘取了一只陶碗,道:“这里!”

      夫差长剑一挥,鲜血汩汩流入碗中,末了,风无尘为他按住了伤口,包扎之后,拭去阖闾脚边盔甲的毒液,道:“幸亏夫差公子机敏睿智,不然,君上早已……”

      夫差瞪了风无尘一眼,风无尘不敢往下说,命自己的药童送上一碗药,道:“夫差公子,这是你的药。”

      “不喝!都什么时候了,先照顾君父!”

      夫差一挥手,脚碗落地,碎了。

      风无尘大吃一惊。夫差虽脾气不好,却从未对他发过这么大的火。风无尘俊秀的大眼睛中闪过一丝委屈。

      “抱歉。”夫差拍拍风无尘的肩膀:“好好医治君父,吾回去必有重伤。”说着,将自己脖子上戴着的一串蓝宝石链子截下,戴在风无尘的脖子上,转身而去。

      长这么大,这是夫差第一次面临这么大的失败。兵败,兄长故去,君父奄奄一息,他回到自己的营中,猛举起一坛酒,一饮而尽。

      此时,阿施依旧被点了穴,乖乖地坐在他的榻上。

      见夫差这般异样,她竟有些心疼。夫差瞪了她一眼,给她解了几大穴,对阿施道:“你走吧。快点走,此地以不安全,给你自由。”

      阿施揉着酸痛的脖子道:“我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但知道你不开心,但你要知道,这次不是你的错。是他们不听你的劝告……”

      “这里危险,你赶紧带着你弟弟,给我滚!”夫差指着营帐的门口道。

      正说着,只见夫差阵阵粗喘,他额头大滴大滴的热汗落下,他的面色亦犯了惨白色,阿施走到了门口,本不想理睬,怎奈脚下却有千斤重。她的腰间,依旧保留着为夫差准备的贝母粉小瓶,

      他的阵阵喘息声,像刀子是的刮得阿施心里生疼。

      阿施打定主意,折身归来,将贝母粉的小瓶凑在了夫差的鼻间,夫差猛嗅一阵之后,面色稍稍平缓,却一把抱住了阿施,将自己的头颅埋在了阿施的胸前。

      阿施只觉得身上湿湿热热的,于是知道,夫差正在落泪。

      这一战,吴王不听他的劝告,伍子胥也不听他的劝告,导致失败,阿施知道,夫差真的是累了。

      “喂喂,夫差,你坚强些嘛。”阿施安慰道:“又不是你自己的错。”

      “别说话。让我静一静。”夫差说着,紧紧搂着阿施。因为这场失败的战争,两人的关系似乎更近了一步。阿施解下他的披风,想让他呼吸顺畅些,他却仅仅抓住了阿施的手:“跟我回吴国……”

      正说着,子庆破门而入。见两人这般暧昧,他一把踹开夫差,夺剑道:”夫差,你要对阿施做什么!”

      “喂,子庆,不是你想的这样!”阿施连忙解释。却见自己果然是衣衫不整,有理说不清。

      夫差本正在怒发冲冠时,见子庆来犯,夺了宝剑,冲着子庆就是一剑,这一剑,直刺入子庆的心脏。子庆吃惊地望着夫差,疼,疼得他五官扭曲,只觉得心脏都要裂开了。

      夫差亦是瞪大眼睛,盯着自己的手中血淋漓的长剑,阿施更是在瞬间没了思想。

      “你……你敢欺负阿施,我……做鬼也不放过你……“子庆说着,应声倒下,阿施吃惊地抱着子庆,呆若木鸡:”子庆!弟弟!弟弟你快醒醒啊!“阿施大吼。

      夫差的护卫们应声而入,将子庆和阿施团团围住,夫差羞愧地望着阿施,没了言语。

      阿施亦是不知该如何张口,她狠狠地夺过一名侍卫的宝剑,再次欲砍向夫差,夫差没有躲,一截铠甲落地。

      “阿施,我……”

      “你擒住他不就可以了,为何要杀他……哪怕你打伤他……”阿施不停地摇头。一群护卫涌上来,擒住了阿施,她先是挣扎,后来,静静地伫立在原地,冷笑:“夫差,原来你是这样的。”

      “公子,我们要处决这个姑娘么!”为首的侍卫问。眼前的这个姑娘和夫差公子关系不一般,他们察言观色许久,并不敢轻举妄动。

      “放她走。”夫差一脸怅然,道:“给她备一辆马车,带上她义父的棺木,让她走。”

      阿施的眼泪簌簌落下,如果说义父的死是意外,这一次,她是再也无法原谅他了。

      夫差的心中亦是如刀割一般。他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侍卫将阿施送走,不忘将自己身上的一只玉佩递给侍卫,留给阿施。可他知道,一切都已成定局,从此两人再也回不去当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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