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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舞会上的初见和重逢 ...

  •   仇海啸出手阔绰,送给夜夜心一串紫罗兰翡翠项链,每颗都有弹珠般大小,水头十足,鲜正匀阳,质地细腻,透明度较好。他先与夜夜心跳过开场舞之后,邀请索锁和他跳舞,他们的舞姿轻盈飘逸,像是飞燕善做掌上舞一样,赢得所有人的掌声,除了我。
      索锁从看到仇海啸第一眼开始,目光就没能从他身上拉回来,我太熟悉这种目光了,就像那些见到索锁和夜夜心的男人一样,着了魔似的,如痴如醉。索锁有种独孤求败的心态,遇见的男人没有一个是她的对手,几经交手就败下阵来,所以遇到仇海啸这样从不服输的男人,唯一想做的就是征服他的心。
      可是我总害怕,像索锁这样一直没有爱过的女人,如果遇到不能捉摸的男人,肯定会陷入所谓的爱河,她的爱情太自我,要么全输,要么全赢,我害怕她会输的一败涂地。回到座位之后,索锁嘴上说的全都是仇海啸,我突然打住她。
      索锁,他不适合你!她却无所谓的耸耸肩。我又没想过要嫁给他,说什么合适不合适!也许是我反应过激了,只因自从父母死后,索锁算是我唯一的亲人,而夜夜心则是我唯一的朋友。这时仇海啸向索锁走来,我黑着一张脸,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原来我并不是胆小懦弱的,只是对太多事情无所谓,可是如果谁要是伤害到索锁,我却可以和他拼命。
      安宁,你还没跳过舞,何不和仇先生跳一支舞,我从没见过哪个男人的舞跳的和他一样好。我想仇海啸可能知道我是索锁和夜夜心的好朋友,所以也不拒索锁的面子,伸出手请我跳舞。我却说自己不会跳舞,伤了索锁的面子,说完立马就后悔了,于是对仇海啸赔足了笑脸。
      仇先生,索锁不知道我不会跳舞,你何不和她再舞一曲,你们绝对是整个舞池的中心,所有人都围着你们转圈。他是何许人物,表情没有一丝变化,立刻挽起索锁的胳膊,走进了舞池。我虚惊一场,忙喝茶压压惊,希望索锁不会怪我,可是总觉得有双眼睛看着我,环顾四周,却没有任何发现,我想我可能是太神经紧张了。
      索锁还是生气了,因为她看重仇海啸,而我偏偏在他面前让她难堪,我自知是自己的不对,只能诚恳的求她原谅,她见我这样真心,反倒不好意思起来。
      安宁,我知道你是怕我受到他的伤害!不,索锁,只要你高兴,比什么都好。真的?是。他说明天晚上接我去吃晚饭,你说我该穿什么衣服?于是她就把所有的衣服拿出来摆在床上,一件叠着一件,华丽而且繁复。我当然没有再说什么,只见她从织锦丝绸雪纺蕾丝中挑出一件件衣服试穿,力求在他面前展现最漂亮的自己。
      仇海啸来玫瑰馆接索锁的时候,我正在窗户边看着他们,索锁那晚真的是刻意打扮过的,笑起来的时候酒窝醉人,连我都看的呆了,可是那个仇海啸仍然只是人前的那张脸,礼貌性的笑了笑。可是当索锁进入车内之后,他竟然转到我的方向,我赶紧躲过去,也不知他看到没看到我。但是我却忘不了那个眼神,像兽一样,看着自己的猎物,凶狠的残暴的,伺机而动。
      我停了一下,似乎还对那样的眼神心有余悸,惊蛰从杂乱的文字里抬起头,好像看出什么眉目似的。你说你依然是象牙白的短袖旗袍,一排香妃色的大盘扣,你穿过它还参加过什么晚会吗?我低下头,还没有说话,脸上就飞上一片红晕,那是女子的娇羞之态,只为她喜欢的人。
      在夜夜心生日的前两天,索锁带我出席了一个酒会,说实话我一直不知道那个酒会是因为什么原因举办的,但是索锁坚持让我去,她说没有什么特别的理由,就是脑子里总觉得我应该去。那天我就穿了那件旗袍,鬓上插了一朵百合花,长叶形的银耳坠,化着时下最流行的妆,事实上那也是我第一次化妆。
      那时化妆是件繁琐的事,先把雪花膏在手心搓揉,然后涂在脸上,在雪花膏未干之前,粉团抹上鸭蛋粉,然后扑上一层粉。然后就是描眉,用和眼眉一般粗细的眉笔画好眉,那时还没有眼影,只是用胭脂涂在眼皮上,胭脂也只有浅红、桃红、朱红、大红四种,我记得索锁给我用的是浅红。最后就是涂上口红,索锁不小心涂出来,就用丝绒手巾将之擦去,那个年代丝绒手巾亦是时尚女性必备的单品。
      我到了之后就开始怯场,总觉得手脚都不对劲,坐也不是,站也不是,索锁很快被人请进了舞池,我终于呆不下去,转身就要走,可是没有穿惯高跟鞋的我差点摔倒在地,这时有个人扶住我,并顺势把我带进了舞池,免去了我的难堪。
      我正要道谢,可是看到那张脸时,什么也没说出来,那是我从未见过的漂亮的脸,曾经学过国画的我觉得那样的脸就是工笔画里细细描出的一样,眉目如画,唇红齿白。多年以后在电视里看到张国荣,就像看得到他本人一样,如此的相像,如此的风采俊朗。我不敢一直盯着他看,低下头,他穿着手工裁剪的西装,而且特意收了腰身,这在当时是不多见的。
      你知道吗?你是不漂亮的。虽然说的是事实,可是我的心一下子凉了,第一次这么在乎一个男人觉得我是否美丽。可是你有一个角度是漂亮的,就像现在,侧着头,眼睛不自觉的往下垂,低眉顺眼的,嘴巴微微张开,身体往前倾,似笑非笑。我的脸一下子红到了耳根,从来没有一个人这样说过。
      可是惊蛰的笔却一下子掉在了地上,她怔怔的看着我,眼神空洞无物,然后一种说不出来的情绪在眼里弥漫开来,三分好奇三分恐惧三分疑惑还有一分悲伤。惊蛰,你怎么了?没事,刚才有点走神。她捡起地上的签字笔,手却微微的发抖,只好把纸笔放在一边,双手握在一起。
      安宁,然后呢?那其实并不是我们第一次相遇,两年前,我刚从学校毕业,工作还无着落,一个人走在街上,失魂落魄的。那天,学生正在举行游行,要求释放因为发传单而被关押的学生,军警和游行的同学发生了争执,后来干脆动用暴力,同学们只能仓皇逃窜。
      我那时还在出神,根本不知发生了什么,被人群冲倒在地,每个人都在逃命,没有人愿意伸出手帮我一把,但是还是有一个人停了下来。他一把把我拉起,带我逃到了一处狭小的弄巷。我一直羞低着头,手依然被他温热的掌心包围,他探出头觉得危险过去了,就放开我的手走了出来,从始至终,他没有和我说过一句话。
      再见的时候,我一眼就认出了他,只是不知道他是否记得我。就在那一刻,我听见他对我说,和第一次相见的时候一样,你都是那么狼狈。我差点叫了出来,他是记得我的,我终于又抬起头,看着他的脸,他的眉眼都是笑意,于是我也跟着笑了。
      可是那首曲子很快就结束了,他把我带出舞池,有人向他招手,他对我点了一下头就离开了。这一次我依然没有和他说一句话,只见他和几个时髦的富家小姐聊的正欢,不忍看下去,就叫服务生把纸条交给索锁,告诉她我先走了。刚迈出第一步,脚踝就疼的厉害,这时我才知道,刚才那一崴还是伤到了脚,可是跳舞的时候竟然没有一丝察觉。
      说来奇怪,夜夜心是因为你认识季千帆的,而索锁是因为夜夜心才认识仇海啸的,而你却是因为索锁才重遇那个男人的,好像连成了一个圆,没有开始也没有结束。是啊!也许在我们同住玫瑰馆的那一天,命运就早早的决定了,各种情感纠结在一起,就像中国结一样,怎么也解不开。
      时间又到了,只闻一声长长的叹息安宁就消失不见了,惊蛰伸手想抓住什么,只有穿越紫藤的晚风,细细的绕指柔。她越来越觉得安宁的故事和她们三个人的故事有些许的相像,尤其是言穆和安宁的那个男人说过同样的话,让她不寒而栗,她可真的不想和言穆有什么,只是天意安排你遇见什么人爱上什么人都不是自己可以决定的。
      惊蛰开始继续码字,她写夜夜心的生日宴会,安宁的那件象牙白的旗袍,仇海啸的霸气外露,索锁的红鸾星动,最后是那个中国文人笔下的翩翩公子,那个和哥哥一样精致的男人。穿起长衫是否就如《胭脂扣》里的十二少,有着没落贵族的颓废之美。梳起发亮的头发就如《阿飞正传》里的旭仔,孤傲叛逆,放荡不羁。翘起兰花指就如《霸王别姬》里的程蝶衣,风华绝代,妩媚动人。蓄着胡子留着长发就如《东邪西毒》里的欧阳锋,一往情深,孤独漂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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