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ate/Soul]灵魂尽头》魔潇

52、第三卷 王者之心 第五十章 必胜黄金之剑

　　远坂凛觉得自己在做梦。
　　她正在十分紧张地战斗。作为世界上人造人技术第一的大家族，爱因兹贝伦的人造人有着不可小觑的战斗能力。确实，比起伊莉雅斯菲尔来，她们远没有如此娴熟的魔术技巧，即便是擅长于物理攻击的人造人的身体能力，也远远无法超过强化后的视力能够捕捉的程度，凛总是能够使用诸多技巧和魔术加以应对。但是为数众多的人造人前仆后继地发动进攻，着实夺走了她全部的精力和体力。
　　即便如此，她还是无法完全忽略不远处的那场从者战。
　　那简直就像是神话，或者是动画片里的场景。不仅仅是那些违反物理规律的动作，还有那些色彩斑斓的闪光和火焰，与电影中俗丽的特效不同，那些颜色只会给人直达灵魂的震慑。
　　而那一切全都是出自自己的从者之手。
　　“Archer……竟然这么厉害……”
　　当然，并不是说她之前不信任Archer的实力，但是凛也不是盲目依赖，她知道自己的Servant有极限，有弱势。但是此刻，Archer展现出来的东西几乎超越了他之前展现的所有能力的总和。
　　又一次地，凛开始好奇自己Servant的真实身份。能够使用众多武器和魔术，剑术和弓术都十分出色，除去他们先前遇到过的吉尔伽美什，传说中还有哪位英雄拥有这样的能力呢？
　　而且……看着不远处一大一小两个男人紧密的配合和互相辅助，凛忍不住感到有些不满。为什么这两个人配合得这么熟练啊？！明明她才是Archer的Master！
　　那种极端的默契，那种无条件的信任，简直就好像……好像这两个人其实是一个人一样。
　　就在这走神的瞬间，她感到刀刃切开空气扬起的冷风刺痛了自己的脸颊，凛急忙转过头来，用一发魔弹弹开迎面打来的武器。对面持刀的人造人摇晃了一下，却再次稳住了身体，又一次向她砍来。
　　正当凛想要跳开避过这一记攻击的时候，一道金光划过她的视线，那个向她攻击的人造人就向后倒飞了出去，重重地砸进远处的废墟中。
　　凛猛地回过头去：“Sa……！”
　　“是的，凛。恢复已经完成，接下来交给我就行了。”

　　“Archer！你……”
　　弓兵胸前的伤口不停溢着鲜血。
　　“擦伤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尽管弓兵这么说，那略微佝偻的背部和额头上的细汗还是出卖了他的痛苦。但是Archer的眼神依然清明而专注，于是士郎知道这种程度的伤势确实还轮不到他来担忧。
　　“这样……就杀了两次了吧……”他的体力已经耗尽了。
　　“啊，没错。”弓兵回答道，“之前也杀了两次，算上刚刚的，一共已经杀了四次了。”
　　屹立在原地的Berserker的身体被Archer的宝具轰出一个大洞，但是就如往常一般，所有的伤口都在以无法用再生来形容的方式恢复着。
　　“到底……要杀……多少次……？”
　　“……十二次吧。”
　　士郎疑惑地转头，“……为什么？”
　　“只是个猜测而已。”Archer摇摇头，“没什么确切的依据。”
　　“十二次……十二任务？”
　　“啊，通过这十二次试炼使得大英雄赫拉克勒斯获得了十二条性命……当然这只是猜测。或许真实的次数更多。”
　　“……无数次？”
　　“虽然不排除那种可能，但想必Berserker是不能无限复活的。如果他有那种程度的力量，就不会作为从者出现……或者说，既然他作为从者这种英灵的劣化物出现，那么就注定不会带有这样强大的技能吧。”
　　远处那巨大的身躯再次移动了起来。
　　“退后，卫宫士郎。”
　　少年不解地眨了眨眼睛：“什……”
　　“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的魔力和体力都已经快要枯竭了。再继续战斗只会拖后腿而已。”
　　“你已经受了伤……！”
　　“别小看我了，小鬼！”
　　话音刚落，Berserker已经飞跃过来，而Archer毫不犹豫地迎上。半空中的狂战士发出的咆哮声已经与人类相去甚远，混杂着紧随其后的金铁相击声震得士郎大脑一阵眩晕。
　　再清醒过来的时候，眼前的景象让他惊讶地睁大了眼睛。Berserker的斧剑被强行Archer接下，而在弓兵手中的武器……正是和Berserker所持相同的斧剑。毫无二致的武器相互争斗，有种奇特而诡异地镜像感。
　　所以说，Archer的锻造能力也可以让他瞬间复制敌人的武器，而不是单纯制作已经知道了的武器？士郎突然有种莫名地熟悉感，但危机之中，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逝，他的注意力很快集中在红衣的弓兵身上。疲惫让他的视线模糊，呼吸困难，只能勉强辨认出Archer战斗的身影。很快，士郎意识到自己视线中翻飞的红色已经不仅仅是英灵的红色外套，而是四溅的鲜血，在高速移动的过程中像血雨一样洒落在城堡的大理石地面上。一记重击让英灵失去重心，顺势翻滚后退的同时在地上留下一片红痕，但因伤势变得迟缓的动作让英灵依然处于Berserker下一剑的攻击范围之内。
　　“……不！”
　　心脏骤紧，在思考之前少年就已经冲了上去。
　　“你疯了吗，卫宫士郎！”
　　好像是听到了这样的句子，但是已经无暇理会了，Berserker的斧剑已经近在咫尺。士郎近乎机械地举起手中的剑，就连发力的机会都没有，两把宝具就已经接触。即便是这样也没关系，只要能坚持一小会儿，给Archer重新站起的时间就可以，只要一秒，或许不需要一秒……
　　然而即便是一瞬间也不存在。时间仿佛被放慢了无数倍，士郎清晰地看见裂痕在‘必胜黄金之剑（Caliburn）’上如蛛网般蔓延，刹那间所有的坚定与决心都被那些裂痕转化绝望，让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投影过的最强宝具一点点被击败、击碎。
　　“不会输的！”
　　华丽的剑柄忽然被另一只更为有力的手握住。
　　“这把剑，不止这点力量！”
　　意识还沉浸在恍惚中，但士郎的身体已经被强行带动了起来。Saber的指尖仿佛流出了某种奇特的力量，让剑身上前一刻还在不停蔓延的裂痕瞬间消失不见，甚至释放出前所未有的耀眼光芒。金发的剑士挥舞宝具的动作坚定有力，而只能勉强抓着剑柄的士郎只能跟随着Saber的动作。
　　一击，Berserker便倒退数步。激烈的动作加深了少年的疲惫，让他几乎当场软倒在地，但Saber将他的手紧紧按在剑柄上。
　　“士郎，振作一点！我的圣剑要靠你来维持！”少女清澈而有力的声音在他耳边炸响，“坚持一下，再有一击就足够了！”
　　士郎狠狠咬着下唇强迫自己清醒过来，让已经几乎没有知觉的双腿支撑自己站立起来。他的视野一片模糊，但手中圣剑散发的金光依然明亮，所以他调动所有的力量让自己握紧剑柄，希望这一点点决心可以维持宝具继续存在。
　　“到此为止了，Berserker！”Saber大声喝道。
　　其实她远没有这么自信。数天来耗费的魔力与精力并不是一时半刻能够恢复过来的，现在的她也只是找回了一部分力量而已。然而情况十万火急，Master的生命危在旦夕，她必须站起来。更何况，她相信手上这柄属于她的圣剑，她为之骄傲的华丽武具。尽管是被她的Master以魔术复制的产物，但在握住剑柄的瞬间，她就知道这绝不仅仅是一件复制品、残次品。这必定是卫宫士郎怀着与她拔出石中剑时同等强烈的决心制作出来的宝具，而当初怀着这份决意的她从未战败，如今也不会。
　　Berserker的巨体已经找回了重心，以难以置信的敏捷向他们接近。Saber紧握长剑直到指节刺痛，同时孤注一掷般地箭步上前，毫无技巧可言地将宝具直直刺出。
　　“……必胜黄金之剑（Caliburn）！”
　　黄金的烈焰从剑尖喷涌而出，将Berserker所淹没。刺眼的白光充斥了整座城堡，波涛般翻滚的光芒甚至将溢出地表的黑泥都毁去。Saber能感觉到剑身在不断崩坏，因为这柄剑本就不具备承受她魔力的坚固程度，但是宝具的威力正在实打实地释放着，所以也不需要有什么顾忌了。
　　“啊啊啊啊啊啊……！”
　　这是绝对孤注一掷的攻击。这一次过后，她就真正没有支撑她继续战斗的魔力了，所以成功是必须的，胜利是必须的。
　　强烈的白光散去之后，圣剑已经被热量蒸发殆尽。Saber喘息着试图调整呼吸，同时焦急地望向敌人的方向。
　　原本Berserker站立的地方，只剩下一堆血肉模糊的残骸。即便依然重复着之前的再生过程，但这一次的恢复变得无比缓慢。
　　赢了。就像每一次她手持石中剑战斗的时候一样，她赢了。
　　显然，她身旁的少年也意识到了这一点，所以耗尽魔力的他们几乎同时重心不稳地向后倒去。强壮的手臂扶住了他们，虽然有刺鼻的血腥味传来，但那支撑足够令人安心。
　　“已经可以结束了。”低沉的声音在他们耳边响起，“这一回合，是我们更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