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15.告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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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你能教我做饭吗？”
回到家的时候，从玄关换鞋子的地方，她能看到从客厅散发出来的温暖的光线
每次回到家都能闻到的，熟悉的晚餐的香气
一直以来，觉得这是习惯了的事情，她这样毫不付出的享受着母亲馈赠的一切，这是多么的冰冷啊
“怎么了汐，平时想喊你学做个菜你可都是避而不及的”
妈妈在厨房里洗菜，听见她的话十分的震惊
“我也想多帮帮你”
尽管这也是理由之一，但她仍然没有说，更多的是因为她有了一个喜欢的人
想在他的面前多表现一些自己能干的地方
在他生病、无助、需要人在身边的时候，再也不想体验那种，自己什么事都做不了的感觉
“你可真是个好孩子，今晚妈妈准备煲鸡汤哦，要一起做吗？”妈妈的声音是这样的温柔，像流过田间的小溪一般，轻轻地抚摸每一颗细嫩树芽的头
“要”
可是妈妈，她不是好孩子
已经上高二了，却还是这么不懂事，从来没有想过主动帮帮妈妈承担家务
还是因为想在喜欢的人面前表现一下这样的理由，才做出这样的举动
她怎么会是母亲口中，那个一直以来不让人担心，总能处理好自己的事情，成熟又明事理的好孩子呢？
星野汐接过妈妈手中的蔬菜，她看着妈妈把那只要成为晚餐的母鸡清洗干净，去掉不能用的内脏，放进一口大锅
那动作是每一家的母亲，都应该熟悉的
她的声音轻缓，一字一句的将每一个步骤都说的很认真，好像是为女儿的贴心而感到开心
星野汐从没有听的这样认真过，她本就对学习这件事很有心得，记忆也是很好
在妈妈的教导下，晚上这锅香气扑鼻的鸡汤由她帮助着完成了
甚至获得了爸爸的大力赞赏，这天晚上的星野家，气氛是这样的美好
“这是鸡汤，你虽然烧退了，但是感冒还没全好，中午热热喝吧”
第二天清早，她把昨晚特意多装好的一碗鸡汤在学校门口递给月岛萤
“这么麻烦前辈，我会不好意思的”
月岛萤虽然嘴上十分礼貌，但仍然接过了那个饭盒包，“这个饭盒包真可爱”他指着布袋子上绣着的小猫和小花，笑了
“不过再可爱，也没有前辈可爱”
他每次叫她前辈的时候，那个字眼在他嘴里都听的让人十分舒心
从没觉得前辈这个称呼被人念起来的时候，是这样的好听
“白痴，快点进去吧，要上课了”
星野汐抓了抓她耳鬓被吹飞的头发，催促着把月岛推进了教学楼
“前辈，你今天会来体育馆吧”
这是一句肯定句，不带一点问号的意思
她怔怔的望着那少年修长的身影，他的那个表情，似乎已经预料她的回答似得
你为什么，总把我的心事都摸得这样清楚？
“会”
她听见自己，这样答道
“月岛君，能出来一下吗？”
而这样的放学后，在那个她答应今天会去的社团门口，她听见有人这样把少年叫了出去
一般一个女生对一个男生说这样的话，在放课后的社团部室门口，除了告白，好像想不出第二个意思来了
星野汐将手中的发球成功率记录本翻过一页，看着月岛萤从自己身前走过
“前辈，不好意思，我出去一下”
那少年向站在门口的她抱歉的说道，然后走出了体育馆的门
星野汐瞥眼，站在台阶下面那个短发的女孩子长得十分可爱，她当然知道来人是来做什么的
事情要从今天早上跟月岛萤分开之后说起
走进教室，是早间休息时间熟悉的吵吵闹闹，西谷还没有来，大家都三三两两的聚集在一起讨论昨天晚上的电视节目
她刚在座位上坐下，还没有来得及把第一节课的课本拿出来
“星野，我能请你帮个忙吗”
早田沙纪似乎看见她进来了就立刻跑了过来，双手合十的拜托道
“怎么了？”
她跟这个女生的没有说过几句话，事实上作为转学生，她跟班上的同学关系都比较一般，也就是表面上非常完美的同学关系
但是其实也没有像真正的好朋友一样下课后还会一起去吃点甜食那样
曾经在东京，她也没有特别要好的同班朋友
如果要说有没有关系特别要好的女性朋友，星野汐想起阿黑的一个远房亲戚
那个女孩每到暑假和春假的时候偶尔会来东京，她似乎觉得，印象里唯一的朋友只有她了
“你们排球部里，不是有个叫月岛的吗”
从漫长的神游里被早田沙纪的一句话叫醒，星野汐几乎是立刻清醒了过来
“是的，没错”
她点了点头，然后在她几乎可以预料到的下文里，那女孩从身后拿出了一封信
“我们社团有个后辈，喜欢他，能不能拜托你给他转交一封信？”
“为什么找我”
“你们不是一个社团的吗，前后辈应该关系还不错吧？”
望着早田十分笃定的表情，星野汐将那挂在嘴角的公式笑容收了回去
“如果连喜欢都不能当面表达，还要通过这样辗转的交代，那我劝这个后辈也不要表白了”
她的冷淡让对面的女孩伸出来的手僵在半空中，那封粉蓝色的信封就在她的眼前，但少女并没有去接
“…哈哈，你说的也是啊”
早田沙纪仍然非常礼貌，没有当场因为她的不友善而摆脸，只是她收手离开的时，仍不能缓解脸上的尴尬
预备铃在走廊上打响，星野汐坐在座位上，好像什么都没有听见
那句话像也是对她自己说的，喜欢都不能当面表达的话，还是喜欢吗
她托着腮，连气喘吁吁跑进来的西谷都没有发现
“月岛同学，我是你隔壁班的，小林优梨”
站在体育馆入口的门边，她能清晰的听见外面人的声音
就算那女孩的声音再细弱，也没有被里面喧哗的排球声掩盖，星野汐站在这里，自然不是为了偷听别人的表白
只是为了记录在这一侧发球的少年们的失败率而已
“你有什么事吗？”
月岛的语气依旧是淡淡的，礼貌的客气，却摆明了距离
“我..我..”
短暂的迟疑，夕阳落下，只要略微转头就能看见被拖长的少年少女的影子，斜斜躺在的在那扇敞开的门外
这句话，一定很难说
很多小说里，女主角为了跟喜欢的男生表白，都历尽千辛，总是被人打断，总是找不到时机，总是说不出口
这句话只有短短的几个字，却肯定比任何很长的话都要难说
“我…我一直都很喜欢你！”
那个女孩的声音是软糯甜甜的，让人会想起，少年最喜欢吃的草莓蛋糕
她鼓起勇气，最后终于将那句话完整的说出来，双手递上那封信
对面的人却没有接“对不起，可我，不喜欢你”
那句话像是将人打入了冰窖般的寒冷，星野汐几乎能听见自己也一同停滞的心跳
断断续续的，有女孩细微的哭泣声
“别哭了，你很好，只是我不适合你”
那少年的话是这样的温柔，一字一句的安抚着面前的女孩
“月，前辈在叫你”
几乎是再也听不下去，星野汐只是抬脚走了一步，就来到了门口，她出声喊他，那句话打断了那份散发着少年温柔的气氛，在那女孩泪眼迷蒙的表情里，月岛萤转身走到门口换了鞋走进了体育馆
“不好意思，好像耽搁了挺久了”
“没事啊”
“那么，是哪个前辈在叫我？”
少年走到里侧的板凳边，将身上穿着的长袖运动衫脱下放在上面
“没有哪个前辈在叫你，是我随便说的”
她当然预料到了被这样的理由叫回来的少年会露出什么样的表情，但那时候脑子一热，做出的行动一点也不像她
“什么啊”月岛噗嗤一声笑了，体育馆里嘈杂的声音如潮水一般源源不断，但她仍然能听的十分仔细，还有她自己的心跳声
“前辈你，不会吃醋了吧”
他向前走了几步，走到她的面前，将她的表情全都收入眼底，少年弯下腰，将嘴唇贴近她的耳畔“前辈，你也喜欢我吗？”
那句话像一阵剧烈的风，将树林里所有的落叶都吹的不见踪影，留下的只有屹立不动的，那一颗颗扎了根的树木
面对少年的问题，她不知道该怎样回答
早上，对着同学那一套套的完美说辞好像都是空话似得，这一刻什么都不管用了
但她怎么能对自己喜欢的人，问自己喜不喜欢他，这样的问题，说出任何一个掩饰事实的回答呢？
耳边的吵闹声，越来越大，这个球场上，每个人都在奔跑
没有人会注意到这个角落的他们两个人
星野汐听见自己的心跳声，比起这里其他的声音都要大的，自己的心跳声
“是啊，我喜欢你”
喜欢这句话，是很难说的话吗？
她脑子发懵，那一声声巨大的咚咚声，在说完这句话之后，忽然就不再激动了
望着那少年似乎被她的直球而震惊到的表情，星野汐不知道该怎样打破现在的尴尬
“哇，一天被两个人表白，感觉我还是不错的啊”
月岛萤的话好像只是为了缓解气氛，他薄薄的嘴唇微微开启，话里还是一贯的开玩笑的语气
但他眉眼里细微的颤动，仍然没有被对面的少女漏过
“你不用回答我”
星野汐迅速的打断他“只是你问我，我才回答你的，所以你不需要回答我”
只是希望少年不要像回复刚刚那个女孩一样回复她，星野汐自私的将话题终结
“我会一直喜欢你的，你只需要和平时一样就好”
“等到你有一天，如果不想这样继续下去的时候，再说就好”
这句话的含义似乎容易理解，似乎又不容易理解
她只觉得头脑一团乱，只想快速的逃离这个地方，这个话题，这个气氛
说完话，月岛萤没有回答她，只是发现他的表情似乎已经回归了平时
“快点去练习吧”
星野汐努力摆出一个希望让人放心的笑容，然后转身快速走出了体育馆
“前辈，你还真是自说自话”
“白痴”
少年站在原地，表情里似有无奈
她靠着体育馆的外墙，脱力的坐下来，懊恼在抓着自己乱糟糟的头发
“干嘛非要勉强自己呢”
纠结着，纠结着，纠结着
星野汐抬起头，看见抱着一颗排球，走到自己身边的菅原
“好像你第一次跟我说话的时候，也是这样类似的场景”
“是啊，总是吓你一跳”
少年笑起来，泪痣在眼角的地方，话语永远是这样的平和
“我没有勉强自己啊”
她听见自己这样说道，这话，似乎是说给自己听的一样
“是吗？”
“是的，我希望这样，而已”
她早就明白那些少年的亲近与恶作剧般的玩笑，只是一时兴起，而不是代表特殊的含义
总是说，那只是对方随意的撩拨，但被撩的人，却走了心
但那又怎么样，世界上，刚好你喜欢我，我也喜欢你的人，真的太少了啊
而有一个喜欢的人出现，已经是很让人值得开心的事情了
为什么，还要过多的要求呢
这份心情是上帝的馈赠
而这之后呢？
她想，是自己的努力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15.告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