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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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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年,春天。
河岸边的柳树抽出了嫩绿的芽儿,空气明净,天空一碧如洗。
白晓白的心情也像天气一样美好,心欢悦地像是天上飘着的白云。
今天严言约她去公园。
严言是白晓白的女朋友,白晓白是严言的女朋友。
严言的全名叫严可言,她们交往了三个月。
白晓白特别尤其非常喜欢严言,每天能见到严言一面,她的心情每天都像这百花盛开的春天。
白晓白到了公园门口,第一眼就看见了在那里等候的严言。周末公园人很多,但白晓白一眼就看到了严言,因为白晓白的眼里只看得见严言。
白晓白跑了过去,带着春风般的笑容。
白晓白喊了严言一声,说:“等很久了吗?”
严言听到声音抬头,见白晓白来了,说:“我们去买点东西吃吧”
白晓白没有拒绝,对于严言说的每一句话她都没有拒绝过。白晓白嘴角扬着笑,欢悦地跟着严言走向了旁边不远的甜筒车。
严言买了两支甜筒,她们走进了公园,坐在了一条长凳上。
白晓白吃着甜筒,她愉悦而娇羞,白晓白娇羞是因为严言正看着她。
被喜欢的人看着吃东西是一件让人很害羞的事。
严言看着白晓白,她手里的甜筒还没动过。
突然严言说:“我们分手吧。”
这句话说得就像是春天的风一样轻,但也像春天的风一样清晰。五个字传过春天尚凉的空气,传进了白晓白耳朵里,在白晓白的脑袋里炸了开花。
白晓白握着甜筒的手顿了下,看着严言,问:“为什么?”白晓白看着严言的眼睛,希望知道严言只是在和她开玩笑。
有很多情人也会开这样的玩笑,但这五个字用春风般轻且清晰的声音说出来的时候,就不是在开玩笑了。
严可言说:“你那么胖,也不好看……”她没有再说下去。
白晓白的眼底泛起了一层水珠。
白晓白问说:“那你当初为什么和我说喜欢我?”
严可言说:“因为你弯,因为我想交一个女朋友。”
很多弯的女生,从眼睛里就能看出来。严可言第一眼看到白晓白看她的眼神时,就知道白晓白是弯的。
白晓白没有再说什么,没有再问什么。这种时候,她再说什么都是没用的。
严可言起身离开走了,路过垃圾桶时顺手将手里未打开的甜筒扔了进去。
白晓白直愣愣坐在那里,看着前面春天泛着绿波的湖水,手里的甜筒融化了也不知道。
融化的甜筒流满了她的手心,冰意进入手掌,传遍全身。
电影里很多悲伤的情景都会下雨,可今天却滴雨未下。
天气晴朗,蓝天白云,鸟语花香。
清泪流过脸颊,滴落地上。青草夹着湖水的气味,构成了白晓白对失恋的回忆。
星期一开学的时候,白晓白才知道严可言早已经办好了转学手续。
六年后。
昏暗的酒吧,缓慢的音乐,诱惑的旋律,挑逗着酒吧里的女人。
艾尚酒吧,一家女同酒吧。
吧台旁,一个波浪棕发,上身白色无袖T恤套针织衫,下身呢子裙的女人一人坐在那里,拿起面前的啤酒浅啜了一口。
女人安安静静坐着,静的像是一幅画,旁边有不少女人暗暗朝她看着,却没有一个人上前搭讪。
七步远的一张桌上,围着坐了四五个女人,热烈聊着。
酒吧的门突然开了,一个穿着白色衬衫黑色紧身长裤的女人走了进来,视线扫过吧内。
桌上有人看见女人,抬手打了个招呼。
女人见到,笑了下回应扬手的女人,朝着那张桌子走了过去。
那边一个短发女人见女人过来,说:“严可言大美女,你可迟到了。”
严可言笑了下,说:“路上堵。”
短发女人笑着说:“你就别想什么借口了,乖乖自罚三杯吧。”女人说着已经提了三个空杯放到严可言前面的桌上,取了酒瓶把三个空杯全灌满。酒水盖住了酒杯边缘,将将没漏出来。
严可言看着短发女人得意地将三个酒杯全都这样倒满,抬头问旁边一个剪着毛寸的女人:“你不管管你老婆?”
被她问的女人笑了笑,转头看着倒酒的短发女人,板着脸责备说:“你怎么不拿大一点的杯子?酒要是漏出来多浪费?”
桌上四五个女人听了哄然大笑。
严可言无奈,端起三杯酒一饮而尽。旁边的女人看严可言这么豪气,拍手叫好。
严可言一口气喝了三杯酒,喝完却像没有喝酒一样,她从桌上拿了颗花生扔到嘴里嚼着,眼睛扫了下酒吧。严可言本无聊扫视,但眼底突然收进一处身影时顿了下,视线扫了回去。严可言看着不远处的一个女人,女人一个人安安静静坐在那里,旁边不见有伴。
剪着毛寸的女人见严可言盯着那边,笑了下说:“你不会想过去吧?”
严可言嚼着咽下花生,没有回答女人。
女人:“别怪我没提醒你,这颗钉子不好碰。”
严可言:“世界上有钉子,也有锤子。”
女人:“你难道想敲敲这颗钉子?”
严可言笑了下没有说话,但她已经用行动回答了女人的话。
严可言起身去了吧台,问酒吧点了两杯鸡尾酒。
短发女人见趴在吧台的严可言眼睛瞟着右边不远那个女人,转头问也看着那边的毛寸:“你怎么不提醒她那女人有伴?”
毛寸说:“我还没来得及说她就出去了,况且就算我说了,她也不一定听。”
短发听了点了点头。这话倒是不错,严可言也没少打过别人女友的注意。
酒保迅速地调了两杯鸡尾酒,端了一杯放到棕发美女前面。
“美女你好,这是那边那个穿白衬衫的美女送你的。”酒保笑了下又回去工作,酒吧里这样搭讪的人她不止见过一个,早熟悉了流程,送完酒牵了线就要识相离开,这样搭讪的阔姐给的小费才不少。
酒保牵线介绍的时候严可言端起酒杯对女人笑了笑。
棕发女人见了皱了皱眉。
酒保离开后,严可言端着鸡尾酒走到了女人旁边的位置坐下。
“初次见面,严可言。”
严可言说了自己名字,等着女人介绍。女人却低头看着前面的啤酒,毫不想搭理她。
严可言说:“美女,你不会说可以把名字写给我看。”
女人忽然开口,说:“请把你的酒拿走,谢谢你的好意。”语气冰冷。
严可言却似毫不在意女人语气,说:“原来你不是哑巴啊。”
女人不说话,但握着啤酒杯的手似乎在慢慢收紧。
严可言看了看女人,说:“我姓严,严是严肃的严,但我却不严肃,我猜你一定不姓严,你是不是姓和?和善的和?”
女人握紧的左手拳头骨节发白,像在极力忍着严可言。
严可言准备再次开口,突然右边走了个女人过来。
女人披肩黑发,发尾卷着波浪,一身黑色皮衣皮裤,干练而有气势。
皮衣女人毫不停顿走了过来,看了看棕发女人,又看了看旁边搭讪的严可言,问道:“大白,她欺负你了?”皮衣女人说着皱了眉,一脸怒容。
被严可言搭讪的女人右手拉住了皮衣女人:“没有,我有点不舒服,我们回去吧。”
皮衣女人看了看棕发美女,扫了眼严可言,见女人起身,也没再说什么,跟着女人离开。
棕发美女走了两步,突然停下,侧头对严可言回了句:“我姓白,白是白晓白的白。”说完头也不回离开,看也不看身后如被雷劈了下的严可言。
‘白晓白’这个名字,严可言当然记得,只是眼前这个白晓白,却丝毫不和她记忆里的白晓白有什么相似。
有的女人靠整容改变容貌,有的女人减了肥也会像变成另一个人。
严可言记忆里的白晓白,是那个白白胖胖的女生,但这个白晓白,却是个百分百纤瘦漂亮的美女。如果说这个白晓白和严可言认识的白晓白有什么相似的话,就只有那双眼睛。
严可言没有忘记白晓白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