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摇光为星》挖坑不填

11、归家（完）

　　皇摇光自称是个小孩子。
　　这一点从现实角度来看，确实是无可反驳。

　　然而一群成年人只能指望一个小女孩这件事却是无可反驳的事实。

　　“在等答案出来的时间之前……”皇摇光笑眯眯地拿出了游戏机，“我先打一局游戏。”

　　看到摇光拿出来了掌机时，萤丸已经睁大了眼睛。
　　似乎将之前自己侍奉的主上被冒犯的不愉快抛之脑后了，他在看到摇光从带出家门的背包里头拿出了掌机之后，才指着这一套装备惊呼：“殿下，这些东西不是被菊先生全都收走了吗？”

　　“我又重新订了一套。”
　　当然不是往家里送，而是以学生会的名义让商家快递到学校去了。
　　“这年头了为了个茅场晶彦别说电脑了连游戏机都不给我留一台，这还怎么玩啊。”

　　还在开机片头的时候，皇摇光索要的资料已经准备好了。

　　“啊，动作好快。”
　　将掌机关机后重新塞回了包里面，摇光拿着这叠还带着热意的打印文件，翻了起来。
　　“欸，虽然泡沫经济的时候失业率基本为零了，但是现在这个失业率也只有百分之五？将打零工的人都算进去了吗？……不，没有啊。”

　　“这个城市居然没有大额的负债？一切运转良好？真不可思议。除此之外的犯罪率居然也好低！东京简直丢人丢到国际上去了啊……不过这种优良资产居然落到你同学的头上了啊。”

　　这简直哪里是什么easy模式，根本就是新手教程吧？
　　根本是用来刷Z绩的吧？

　　“为什么要给我一张历任市长的名单……”看到在里面夹着的那一张附赠目录，皇摇光扫了一眼就知道其中的险恶用心，“啧，真是坏心眼。”
　　这纸上首相大人的名字可是赫然在列呢。
　　他的任期正好是在MISAKI事件之后的第五年开始。

　　“这下子……事情大条了啊。”
　　摇光深感厌恶的叹了口气。

　　一头雾水的岛津市长想要找到答案似的提出了疑问。

　　“到底，怎么回事？”

　　被蒙在鼓里的感觉非常的不好。
　　任谁都受不了。

　　然而，有些事情不应该知道。

　　“岛津市长，虽然我不指望你看过《金乌玉兔集》，”皇摇光再三提到《金乌玉兔集》这套安倍晴明编纂的书，自然是因为这是自安倍晴明之后的阴阳师们的必修科目的课本材料了，“但是好歹也该看过芥川龙之介的小说吧？”

　　“哈啊？”
　　虽然没看过《金乌玉兔集》，但是好歹也知道那是什么书的市长先生一脸地懵逼。
　　不知道为什么就从安倍晴明跳到了芥川龙之介啊！
　　“神秘世界的大门并非世人所想的那般难以开启，不过可怕之处就在于其更难以关闭，所以还是不要去接触那一类事物比较好。”
　　引用了芥川龙之介某篇小说中的一段话后，摇光看着对方依然处于不明所以状态的神情，忍不住又叹了口气。
　　“最起码，也要看几本泉镜花和小泉八云写的书吧。”

　　“我好歹看过《天守物语》。”

　　“那个啊……”皇摇光不太想和这位市长先生争论下去了，总觉得宗像室长的同学性格实在是……太耿直了。

　　普通人也只会感叹这家伙的投胎技能也太好了。

　　宗像礼司也开口说了一句重话。
　　“岛津，简单来说，这位小姑娘建议你不要太过接触这些异常的东西。”

　　岛津先生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但是陪同在他身旁的那位看上去年长的秘书却制止了他的行为。
　　看来为了给这位市长先生铺路，不仅仅让他来这个不会出纰漏的城市，而且还安排了可靠的秘书。
　　秘书的好坏决定了成败。
　　何况ZZ家的秘书还有着“保险柜”“替罪羊”等等之类褒贬不一的外号。

　　“凡事皆有其因。而我的规矩是绝不乱插手事情。现在事情的真貌我已经了解了，那么提问如下，谁是委托人？”

　　以委托人的不同，委托任务的不同，调整自己的工作内容。
　　并且收取等价的报酬。
　　这就是皇摇光这名阴阳师的行事作风。

　　死要钱。
　　就连骨头都要榨出油来。
　　让人倾家荡产的怪物。
　　但是只要钱还算好的，要是要别的东西……
　　不得不给。
　　不能不给。
　　最初的委托书上就已经定下的条件。

　　秘书先生似乎想要向前踏出一步，但是现在的情况太过诡异了。
　　原本门窗紧闭的室内突然断电。
　　市政厅失去了电力供应，备用的电力设备也没有运转的迹象。
　　看来这场暴风雪已经将这套备用设备的运转能力给破坏了。
　　在接待室内的伏见看着黑漆漆的四周，忍不住身上的厌烦与焦躁。

　　超能力者也就算了。
　　但是这种神明和妖怪的事情？
　　真不知道宗像礼司到底哪根神经搭错了，非要来这里。

　　最初以为是超能力者犯下的杀人案，结果却和神明妖怪扯上了关系。

　　“委托人是我。”
　　堂堂正正走向前方的是岛津市长。
　　年轻的ZZ家凛然的姿态不是故作伪装。

　　让秘书作为自己的代表来委托事情，这是ZZ家的惯例。真要是出了什么事，将责任丢给秘书就行了。

　　勇气可嘉。
　　为了这份市长先生目前尚存的勇气，皇摇光决定态度稍微好一点。

　　“您所委托的事情？”

　　“我希望能将这座城市，困扰夜见北中学三年三班的事件就此结束。我希望亡者不要回到活人中间。”

　　“我知道了。但是有一件事情要提前说明。这个城市现在能够在现在这种全国范围的失业率以及死亡率的情况下，保持现在这种近乎没有劣迹的‘优质资产’的状态，是因为神明收了足够的人牲。当然，顺便解答你们一下，也不是给了人牲就能拿到这种好处的。这个神明是个宇宙超级无敌大笨蛋，居然被夜见北中学的小鬼们的诚意给骗过来了我也是相当的佩服。”

　　满场寂静的沉默。

　　“我来做个恶人。”
　　皇摇光直视着岛津市长，这位年轻的市长先生出生成长就业的条件全都是无懈可击，所以她本人相当好奇——
　　这位市长先生遇到这种正常人一辈子都遇不到的问题之后，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反正这个城市每年都要死这么多人，死的是什么人和你这个注定要升迁的人有什么干系？”何况死因全都是有据可靠。

　　能够用这些死人换来其他城市没有的优势，不是件好事情吗？
　　之前的市长大概不会全都不知道这种可能性，这不是一句“非常对不起，但是我真不知道这种事情”就可以解释清楚的。
　　知道的人，为了漂亮的Z绩考虑，他们选择了闭嘴不提罢了。

　　“人类不是能够被平均的数字。”岛津市长不假思索的回答了，这家伙是个彻头彻尾的大笨蛋，“抱歉，这里是我的家乡，我的城市，我不需要牺牲信赖这个地方而居住在这里的居民的生命来维持现在的和平。别小看了我们这些大人啊，小丫头。”

　　那么，承蒙惠顾——”皇摇光伸出了手，她的笑容比之前的营业性微笑看上去好看了很多，“五元就好了。”

　　除了掏口袋的市长先生之外，其他人都处在懵逼的状态之下。

　　开玩笑。
　　这么便宜？

　　这可是与神明为敌，这家伙解决个妖怪都要狠狠捞一笔，怎么可能只要五元钱？

　　岛津市长从口袋里摸出来一枚五元硬币，看到皇摇光向自己递过来的一柄打开的扇子，他郑重其事的将硬币放在了扇子上。

　　拿到这次的报酬后，皇摇光才将扇子一收，将身上的羽绒服脱了下来。

　　“冻死了。”
　　她低声抱怨了一句后，才正色喊出了萤丸的名字。

　　“过来，萤丸。”
　　原本长相可爱的男孩子笑眯眯地幻化作了萤火，落到了摇光的手上，恢复到了本体的姿态。

　　在刀身受损的当夜，有萤虫落于刀上，第二日便恢复如新。拥有这种传说的名刀。
　　也是在几十年前就从供奉的神社消失不见，下落不明的国宝。

　　“我们去屠神吧。”

　　走到门前时，原本紧闭的大门猛地打开，狂风卷着大雪呼啸进了屋内，除此之外，似乎还有其他的东西混在其中。

　　被风吹起的黑发飞扬在半空，没穿外套的少女握着大太刀踏进了风雪之中。

　　在风雪中，人的可见度基本为零。

　　路灯早就失去了原本的使用效果。
　　没有倒下来就已经算是万幸了。

　　“真该给相关公司发个奖状。”质量那么好。
　　嘟囔着会让身上的热度急速流逝的话语，摇光使用了夜视之术。

　　“本来以为现在社会早就没有这种古老咒术的用武之地了。”
　　万万没想到，这个从平安京时代就流传下来的咒术，居然会有朝一日在二十一世纪的新时代阴阳师的手中复活。

　　【虽然是夜视的咒术，但是今夜没有月光，何况这种天气的可见度也没提高多少。殿下，请速战速决。】

　　“速战速决……我也想啊。”

　　但是那个堕神躲在风雪背后就是不出来的话，那就麻烦了。

　　“没办法啊。”
　　摇光叹了口气，来到了似乎是这个城市的某个比较大的十字路口。

　　在风雪天，交通摄像头早就失去了作用。

　　这个时机正好。

　　全城大停电的情况之下，皇摇光可以肆无忌惮的用那一招了。

　　她的左手食指在萤丸的刀身上轻轻划过，锋利的刀刃上沾上了血珠。
　　从她的指尖处有鲜血滴落在雪上。

　　刀刃上的血珠落在地上，雪之下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蠢蠢欲动。
　　.
　　.
　　在充满了令人反胃的红色空间之中，皮肉腐烂，露出白骨的女子放下了手上的“玩具”。
　　那是被拆得七零八落，却还残留着意识的妖怪。

　　“这个是……”
　　她抬起头，看向了上方。
　　“我的友人啊……”
　　令人恐惧的女神那腐烂的唇齿之间，吐出了不可思议的温柔话语。
　　.
　　.
　　鲜血暴|露在空气之中。
　　散发出了诱人的香气。

　　那是能将堕神也吸引过来的香气。

　　“给我……给我……”

　　空中传来了令人厌恶的声音。

　　“真是可怜啊。”
　　说好了绝不同情的异类的皇摇光看着风雪中缓缓过来的庞大身躯，寻香而来的堕神让她都忍不住说出了几乎不包含同情的语句。
　　“明明是高洁的神明。”
　　却堕落成了这种姿态。

　　然而细小的同情并不能掩盖她的真实目的。

　　毫无技巧，毫无炫耀，朴实的挥刀一斩。

　　舍去了豪奢精妙的技术，仅剩下的是身为人类的阴阳师对于处理堕神的果决。

　　秽气从劈开的伤口中流了出来。
　　那是粘稠的黑色液体状的东西。

　　如果落到地面将会对沾染了秽气的土地造成无可比拟的灾害吧。
　　然而皇摇光却拿出了黄泉之语。

　　萤丸是刀，是用来斩的武器。
　　然而黄泉之语则不同。
　　以灵力为魔可以赐予没有形态的恶物之“名”，使其化作供自己差使的妖。
　　然后，这次用黄泉之语写下束缚之字为——
　　佰。

　　“过来，佰鬼！”

　　死去的神明伤口中流出来的秽气被名字所束缚，在艰难的挣扎之后，化成了一条巨大的黑蛇。
　　蛇冲着摇光的头顶直扑而下，然而她却抬起左手，食指沾着自己的血点在了黑色的额心。
　　“阿佰，要听话呢。”

　　“小姑娘……”黑蛇和神明毫无瓜葛，只是单纯的秽气的凝聚体。
　　然而得到了阴阳师所赐予的名字后，它就已经拥有了自己的意志。
　　这已经是一个值得单独特别对待的“妖”了。

　　秽气散去，在这场停下的暴风雪中，有莹莹闪烁的光芒。

　　光芒中，是一个只有两三岁的小孩子。
　　摇光伸手接过了这个小孩子，萤丸已经化成了人类的姿态。
　　摇光将脖子上的围巾取了下来，抱住了这个小孩子。

　　“神明大人，这里不是你应该继续留下来的地方了。”

　　虽然摇光这么说了，但是这个小孩子还是笑着向她伸出了手。

　　无论被人类利用几次，无论杀了多少人。
　　这位神明最初的目的还是没有变。
　　听到了少年少女们的祈求，回应了这份真挚的祈求。
　　将亡者从黄泉带了回来。

　　然而这份好意却引发了接下去的灾难。
　　亡者被带回来的代价是必须要付出更多的人命。
　　出于取走这些人命的愧疚，神明给予了这座城市无比的优待。

　　但是这些事情，无论哪一件都是错误的。

　　错误让神明沾上了洗不掉的秽气，最后成为了堕神。
　　一旦成为堕神，就是要被斩杀的妖怪。

　　但是，被斩杀的神明不一定会消失。
　　只要拥有足够的信仰，神明就会以转世的姿态重新出现。

　　不知道什么时候，摇光手指上的伤口已经愈合了。
　　她也没在意这些问题，抱着这位小小的神明向着APP地图上显示的最近的稻荷神社走去。

　　反正稻荷神社在这个国家里有几万座分社，就拜托稻荷神的神使将这位神明带去该去的地方吧。

　　“我不管你们神明的事情。”
　　苦恼的小狐狸泫然欲泣的看着被硬塞过来的麻烦。
　　然而摇光依然是冷酷无情的给稻荷神塞了一个天大的麻烦。

　　“别欺负我的神使啊。”
　　稻荷神的身影出现在了自己的分社里。

　　“真好啊，分社多的话去哪里都很方便。简直就和顶点的传送阵一样了。”
　　皇摇光才不想要接手这种麻烦。
　　“我要是带着个神明大人回去，不到一晚上就被我家的女神给弄死了。”
　　“女神的妒忌可是超可怕的。”

　　稻荷神给了另外一个办法。
　　“这家伙回去也没有立足之地了吧。已经回不去了。”

　　“但是这家伙还活着哦。居然还能重生啊……那么，虽然是小小的信仰，但也是来自于这座城市的居民们的信仰吗？”

　　稻荷神悠然问道：“哦，夜见山市有神社吗？”

　　皇摇光找出APP查了一下，“噫？附近的山上有一座神社啊。”

　　稻荷神也从自己的小神使哪儿得到了更准确的答案。
　　“是个荒废的神社吧。”

　　“何况，接下去不就是你们人类的事情了吧。”
　　稻荷神将这件事又丢回了到了皇摇光的身上。

　　她戳了戳小小神明的脸蛋。可爱的孩子对着摇光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让我想想办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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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篇每一个故事的标题我都是考虑过了。
现在可以说一下。
金鱼缸这个标题是说校长先生把自己的死去的恋人的灵魂像是养金鱼一样养在缸里，但是金鱼却长到金鱼缸塞不下的地步了。
饿虎指的是为虎作伥的虎，失去信仰就会死去的神明，就是饥饿（到快死）的老虎。
归家指的这位回应了祈愿，结果接二连三的犯下一个又一个错误的神明。稻荷神说对方回不去了，指的是这位神明和夜见山市已经联系在了一起，不是重生就能断绝关系的。现在神明能够重生甚至活下来，是因为夜见山市人的信仰。
岛津市长是个特例中的特例，这家伙出生成长学历甚至是未来的前路全都铺好了。他背后的家族不会让他的仕途在半道上挂掉的。
所以他做出正确的正义选择才不会悲剧掉。
何况这里埋了一个伏笔希望大家能够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