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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常记别时,月冷半山环佩。到而今,桂影寻人。 ...

  •   二十天,距离上次见到女林已经整整二十天。
      桀骜烦躁的抓抓头,从女林常来的酒馆出来。
      十家,女林常去的酒馆青楼已经第十家。每个老板都说已经有一段时间没见到具公子,青楼的姑娘更是梨花带泪的问桀骜具龙河公子去哪里了,怎么这么久都不来看看她们。
      桀骜更加烦躁,走在深夜寂静的街道,心理却怎么也安静不下来。
      虽然他嘴上不承认,但是心理知道,上次,确实是他过分了。

      二十天前
      女林,桀骜,佳郎,大物,四个人难得聚在一起,在酒馆喝酒。
      女林还是一如既往的赖在桀骜身边,时不时喝喝他酒杯里的酒,勾勾他的下颚,拍拍他的肩膀,笑的一脸灿烂。
      佳郎表面还是一本正经,正襟危坐,不过桌下对大物不安分的手却没逃过桀骜的眼睛。说也奇怪,心理竟然没有一丝妒忌,竟是难得的满足,像是放下一桩心事一般。
      大物还是一身男人装束,顶着一张精致又懵懂的脸,偶尔羞涩脸红,抽回被佳郎握在手里的手,打一下不安分的佳郎。
      那天大家都很高兴,各自说着自己的生活,大家都还没有出仕,没有沾染一丝官场的恶习,一如时光流转,仿佛还在成均馆一般。
      那天大家都喝了很多酒,女林吵着要去青楼听曲,佳郎竟然也随声附和,被桀骜按下——大物还在,收敛收敛。
      过了子时,佳郎和大物还要回成均馆,四人起身准备回家。
      女林不知道喝了多少酒,起身摇摇晃晃,桀骜无奈,刚想扶住站着都不稳当的女林,女林却被突然从后面出现的夏仁秀搂个正着。
      “好久不见,垂涎□□!”一手扶着女林,依旧是冷冰冰的语气。
      “呦,掌议,好久不见!”摇摇晃晃的大物笑得迷离,和夏仁秀打招呼。她一直都没有真正讨厌过夏仁秀,特别是夏仁秀一直追着貂蝉成婚,却屡屡遭到拒绝,她心理还有一点觉得夏仁秀可怜。
      “嗨,掌~~~议~~~~”费力的推开夏仁秀,女林一手扶着桌子,“这么晚~~~难道貂蝉小姐又从你府中逃跑了~~~~”
      夏仁秀的脸黑了黑,咬着牙说:“我只是出来散步,没想到遇到你们四个醉鬼!”
      “自己的女人跑了就是跑了,还说什么出来散步这些鬼话!”桀骜不屑的说。
      夏仁秀的脸又黑了黑,狠狠瞪了一眼桀骜,看着勉强站稳的女林,突然勾了勾嘴角:“女林,昨天我从清国买回来一套玉龙杯,倒入酒后,杯中能映出玉龙的影子,有没有兴趣现在过去我的府中看看?”
      晕晕乎乎的女林顿时精神一振,凑到夏仁秀跟前,“玉龙杯?天下奇物!”他一直对于新奇的东西毫无抵抗力,何况现在的夏仁秀早已不是掌议,他也不是成均馆儒生,自从上次他大义灭亲的救了貂蝉,两人的关系似乎又回到从前一般,虽不是挚友,但也走的亲近。说着回身拽了抓桀骜的袖子,“桀骜,玉龙杯可是天下奇物,即使在清国,也是只有鲜少几套的,陪我一起去掌议府上观赏观赏可好?”
      桀骜甩甩袖子,瞪了一眼夏仁秀,“哼,我文在信对于新奇之物从来不感兴趣,你想去自己去吧!”
      “我,我也想去观赏观赏玉龙杯!”一边的大物插话,却一把被佳郎拉到身前,“我们还要回成均馆,难道你想被丁博士叨念?”大物回想了下丁博士一声叹息后的絮絮叨叨,缩了缩脖子,“不,不想!”
      “这就是了,我们还是抓紧时间回成均馆吧!”佳郎扶着大物,又有些不放心夏仁秀,两人站在门口。
      “桀骜~~~”女林用力搂着桀骜的肩膀,“玉龙杯真是非常值得观赏之物,今天月色正好,欣赏天下奇物岂不是美事一桩!”
      桀骜用力扯下女林的手臂,心理不知为何,一阵烦躁,“你愿意去看就去看,我没兴趣。”说着,转身往门外走,撞了一下佳郎,也没停下,径直往街上走。
      “喂,桀骜,我自己去你不担心我出事啊!”女林跌跌撞撞的去追桀骜,“可是去掌议府上呀!我可是具龙河,他可是垂涎我很久了哦!”
      桀骜更加烦躁,要紧牙根说:“你喜欢你就跟他,和我没关系,我要回去睡觉了!”似乎听到谁撞到门板的声音,也没有回头,快步往兵曹府走去。
      然后,一天,两天,三天……
      除了女林去清国,桀骜从来没有超过三天见不到女林的时候。他以为女林会像往常一样,大清早来到兵曹府,他的房门前,穿着他从来没见过的服饰,华丽丽的在他面前转转圈,问他这套衣服好不好看,是什么什么料子,谁谁谁设计的,巴拉巴拉。
      现在二十天过去了,桀骜等了二十天,找了二十天,却不见女林身影。
      他问过佳郎大物,他们说女林没有去过成均馆。
      他问过牡丹阁的老鸨,她说具公子很久没来牡丹阁了。
      他问过几个酒馆,老板都说快一个月没见具公子来喝酒了。
      他甚至问过夏仁秀,他一脸阴鹜的说,女林那晚没去他府上看玉龙杯,他把他送回了家。
      夜风,很凉,却浇不息桀骜胸口的燥热,夜风,很大,却吹不散桀骜心中的烦闷。
      不知不觉,走到具府门口。
      想起来,自己来主动找女林的次数一个手就能数出来,他本不喜具老爷身上的铜臭味,却感觉具老爷给自己带来一股无以言表的亲切之感。伸手想敲门,又觉得夜半三更,太过唐突。看了看围墙,虽然很高,但也勉强跳的过去。
      想着,沿着围墙走了几步,找一处容易落脚之处,一个纵身,手臂挂在墙顶,再一个挺身,稳稳落入院中。
      院子里很安静,只有夜风吹得树叶刷刷作响。
      辨了辨方向,径直向女林的院落走去。
      桀骜是紧张的,紧张的自己有一丝不适应,即使在当红壁书生时面对几十个官兵的时候,也没有现在紧张,自己也说不清为何要紧张,手心渗出一层冷汗。
      小心翼翼不发出一点声响,渐渐靠近女林的院落。
      桀骜的心沉了又沉——没有灯光,女林的院子没有一点亮光。
      这么晚,也许他已经睡了。桀骜安慰自己,虽然他知道女林从来都喜欢夜晚的灯火通明。
      越走越近,桀骜甚至能听到自己紧绷的心跳声,来到女林的房门前,轻轻推开,门,竟没上锁。
      步入屋内,一片漆黑,借着月光,可以看到整齐的床,桌上的烛台,凝固了蜡油,屋内冷丝丝的,仿佛很久没人住过。
      桀骜愣了愣,站在地中间,一丝茫然,一时间竟不知何去何从。
      原来这几天一直的不安,就是害怕面对如此场景。
      忽而听到外面有缓慢的脚步声,桀骜心理一紧,急忙转身出门,手臂撞上门板,发出很大的声响。
      “在信?”不远处传来略显苍老的声音,借着烛光,桀骜看到具老爷一袭正装站在面前。
      “具,具老爷!”桀骜抱拳,深深鞠了一躬,“正是晚辈,深夜打扰,抱,抱歉!”
      “真的是在信!”具老爷往前快走了几步,伸手,把桀骜让进女林的房间,桀骜又鞠了一躬,毕恭毕敬的跟着具老爷进了屋子。
      “在信,你是来找龙河的吧!”具老爷将烛台放到桌子上,自己坐到女林的床边。
      “恩,晚辈已经有二十天未见龙河……今晚无事,过来看看,不知龙河……去了哪里?”
      “呵,都已经二十天了!”具老爷仿佛在自言自语,又好像在和桀骜说话,手不自觉的抚摸着床上的锦被,“在信!”
      “晚辈在!”
      具老爷伸手,拉住桀骜的袖口,让他也坐在床边。“龙河他……去了清国!”
      “清国?……是去游玩,还是去跑商?”
      “呵,都是,也都不是!”
      “此话……何意?具老爷。”
      “龙河他,可能……一时半会不会回来了!”具老爷说的很慢,但每个字像块石头般敲到桀骜心上,闷痛闷痛的。
      “这是为何?龙河他,出了什么事吗?”桀骜掩饰不住自己的焦急,他的手心都在流汗!
      “在信!”具老爷抬起头,认真的看着桀骜,“龙河这孩子……他……哭了!”
      “什么?!”
      “二十天前,在这里,龙河哭了!”
      “那晚……”
      “那晚,夏仁秀送他回来,一身酒气……”顿了顿,具老爷似乎陷入回忆般,手指揉搓着锦被,“从七岁,我逼他学习两班的礼仪开始,龙河就不再和我亲近,他不对我笑,更不对我哭,每次见我都是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要不就是跟我吵,然后气鼓鼓的冲出家门……我知道逼他不对,我也知道他厌恶我的做法,可是,我还是想给他创造一个显赫的背景,真的也好,假的也罢,像他那样光鲜亮丽的孩子,一辈子做个中人,真是可惜,太可惜了!”具老爷无奈的笑了笑,接着说,“可是那晚,他可能真的醉了,扶他上床后,他拽着我不放,一直叫着父亲,父亲,一遍一遍的哭着说他对不起我,好像他很小很小的时候犯错后的样子,叫得我……哎!……我问他,做错了什么事,他又哭又笑,说他想离开这里,说他越来越无法控制自己,说他再这样下去可能真的会没有退路!”
      “……!”
      “我知道,那孩子一直以来都想要什么,可是他想要的,却太难太难!……好不容易把他哄睡了,我派罗云替他收拾了行李,安排了好马。我知道,第二天他是不想见我的,很早我就出门了,我不想为他送行,更不敢为他送行!……一转眼,都已经二十天了!死小子,也不写封家书!”具老爷用力捶了捶锦被,“在信,你知道我在说什么,对于你们的事,无论你的父亲怎么想,我这里虽然不支持,却也不会反对,我知道这是龙河那小子惹的祸,我只是想,现在能把他带回来的,只有你了,我真担心他会一去不回,他是会做出这样事情的孩子……我想求你,把我的儿子带回来,无论他如何选择,他还有我这个父亲帮他!”
      “具老爷,”桀骜心理很乱,紧皱眉头,“我会把龙河找回来,狠狠揍他一顿!”说着,起身,深深鞠了一躬,“多谢具老爷,龙河回来……回来再议以后的事情!”
      具老爷点点头,“龙河说要去清国,算算行程,现在应该还没到,在信,拜托你了!”
      “具老爷放心!” 说着,拱拱手,转身出门,施展轻功跳出围墙,往兵曹府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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