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涅磐》葬在你的路上

7、第6章

　　窗外正下着鹅毛大雪，办公室里却感受不到外面的寒冷。

　　郑允浩迷茫地望着窗外，脸上冷淡的神情显得有些落寞。

　　视线转移到了手腕上的蚝式劳力士，允浩看着表面上的秒针一点一点地移动。

　　空气中飘荡着一个遥远的声音。郑允浩反复聆听。那首没有名字的歌曲，包含着十年前在中对他的感情。

　　忽然，歌声停止，允浩转头看见站在办公室里的金俊秀。脸色一沉，他走过去坐在办公椅上。

　　“什么事？”允浩拿起笔埋首处理桌办公上的文件，没再看金俊秀一眼。

　　“怎么？有了新人忘旧人？”

　　允浩皱眉。

　　金俊秀笑得无邪。

　　“谁是你爱的第一个男人？”

　　郑允浩没有回答。金俊秀也不计较，无意间注意到玻璃橱里的照片。金俊秀望着玻璃橱里摆放着的全家福，上面的一家四口看上去很幸福。

　　和美的家庭，好丈夫，好父亲，真是虚伪。

　　抚着照片上的笑脸，站在玻璃橱前的男人想着郑允浩是否真的爱过金俊秀。因为愧疚而滋生出的爱情真是伟大。

　　他以为自己是情圣？郑允浩是个可怜虫。害怕伤害任何一个人，却因为这样的虚伪伤害了所有人，包括他自己。

　　郑允浩没有注意到此刻对着他俊秀脸上出现的嘲讽。他只是抬手再次看了看表。

　　俊秀走到郑允浩身边，拉起他的手看着腕表上的时间。

　　下午三点五十五。

　　“在等人？金在中？”

　　郑允浩不耐烦的看着金俊秀。金俊秀的手抚上郑允浩的脸颊，缓缓地移到他的领口解开一颗纽扣。他抬起他的下巴。

　　“不要太紧张。这只是一场游戏。只要你乖乖的，除了金在中你不会失去任何东西。”

　　郑允浩推开金俊秀的手，愤怒地瞪着金俊秀。

　　“你到底想说什么？！”

　　从什么时候起变成了游戏？一个陷阱？

　　从金俊秀回来之后？他是回来报复我的？还是面前的这个人根本不是俊秀？

　　这场游戏到底有什么目的？到底是谁在掌控这一切？！

　　妈的，郑允浩忍不住骂出了口。他发觉自己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在金俊秀的眼里变成了被猫玩弄于股掌的老鼠。他无法再忍耐下去，这样一切不受控制的感觉弄得他快疯了。

　　他抓起金俊秀的前襟，忍无可忍地向他咆哮。

　　他意识到他做了十年的傻瓜。

　　“你到底知道些什么？什么游戏？你究竟想干什么？！”

　　金俊秀翘起嘴角，上身前倾。两人的嘴碰到了一起。

　　外面传来了敲门声，办公室的门被打开了。出现在门前的两人刚好看到了神起集团郑总裁与副总裁金俊秀接吻的尴尬场面。

　　总裁秘书Candy红了脸。她身后的Phoenix咳了一声。

　　“我们先出去。”

　　门被轻轻带上。郑允浩一把甩开金俊秀。

　　“这是在公司！你知道你刚才做了什么？！”

　　“做什么？接吻啊。不是你问我想干什么吗？”

　　“你……”

　　“不要生那么大的气，我只是很久没有尝过你的味道了。看来金在中回来之后，你变得有节操了。”

　　“你给我出去！”

　　“不用你说我也会出去。接下来是你和金在中单独相处的时间，我不会打搅你们的。只是刚刚那个场面对他来说应该挺刺激吧。也许这样一刺激让他想起了以前的事也不一定，说不定他还会走进来给你一拳。哈哈哈。”

　　听到笑声，郑允浩握紧了拳头。

　　金俊秀走到门前又转过头来，“不过，郑允浩你最好不要忘记我对你的忠告……有太多人想要拆散你们。十年前如此，十年后也如此。”

　　办公室的门再次打开，Phoenix表情自然地走进来，郑允浩尴尬地起身同Phoenix握了握手请他坐下。

　　因为刚才发生的尴尬郑允浩有些烦躁不安，表面上装作镇定自若，却又在偷偷地观察Phoenix的脸色。

　　Phoenix忽然笑了，郑允浩的心跳快了一拍。

　　“郑先生，真是不好意思。或许……我们是一类人，希望不要太介意刚才的事。”

　　盯着Phoenix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郑允浩也笑了。

　　“哪里的话，Phoenix你误会了。刚刚只不过是金副总跟我开个玩笑罢了。”

　　“玩笑？”Phoenix望着郑允浩，后者抱歉地点头笑笑。

　　“原来是这样。”

　　Phoenix的话像是自言自语，视线垂到斜下方，做了个了然的表情。可惜郑允浩看不到此时Phoenix眼神里的阴冷，他只是背靠着办公椅感觉到Phoenix的配合气氛缓和了许多。

　　Phoenix不再提起先前的事，开始同郑允浩商讨有关事务。郑允浩有些心不在焉，他趁着Phoenix专心看文件，用近乎贪婪地目光注视着Phoenix。

　　十年很长。在中已然是一名成熟的男子，刚毅优雅风度翩翩。不光是思想和气质上的改变，五官上也多少有了变化。可是他的嘴唇还是那样红润可爱，郑允浩看得有些出神。他想起那年与在中初遇的那个夜晚，在中的眼神让他看起来像只孤独的小老虎，而后他们在宾馆的房间里热吻他才知道他并不咬人。他乖巧地窝在他的怀里他才知道原来他是一只需要人怜爱的小猫……

　　“郑先生？郑先生？”

　　“啊，啊？”

　　“郑先生一直盯着我看，难道我脸上有脏东西？”

　　“不，不，没，没有。”为了掩饰郑允浩的脸上显出些疲惫，他揉了揉眼睛，“不好意思刚才我走神了。”

　　“没关系。”Phoenix谅解地笑了笑，“今天太晚了，改天我们再谈。”

　　Phoenix和郑允浩起身收拾起桌上的文件，无意间允浩的手碰到了Phoenix的手，前者抬头悄悄地观察，后者却毫无反应。郑允浩的心里有些失落，Phoenix和他单独在一起没有一丝一毫地不自然。虽然知道他失去了记忆，但真的要去面对多少还是接受不了。

　　“郑先生，你是不是生病了？”

　　Phoenix的声音忽然变得十分温柔，郑允浩心里暖暖的。

　　“没事，我刚才只是想到了一些事情，有点烦闷。”

　　“哦，那就好。本来是想约你一起吃饭的，可是现在看来只好改天了。”

　　“一起吃饭？好啊。我没有事的，不用担心我。”

　　郑允浩脸上的疲惫因为Phoenix的邀请一扫而光。

　　“那郑先生要不要先给郑夫人打个电话？有天出差了。我们三个人去？”

　　“不用了，她前几天也回娘家去了。”

　　“那好，我们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