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存实用指南》红脸大王

52、玄学原理

　　“我，我，我……”白果像是卡带的复读机般，卡在了“我喜欢你”这句话的第一个字上。

　　白果心里着急，可是剩下的话像是卡在喉咙里的鱼刺，怎么都吐不出来。

　　“没关系。”大神善解人意地说，“等你想告诉我的时候再说吧。”

　　“如果不是你，今天我又要死一次了。”

　　白果原本鼓足的一口告白之气此时溃不成军，他垂头丧气地缩回进被子里，觉得自己真是个没用的男人。

　　大神下意识地摸了摸脖子，濒死前经历的种种痛苦，随着记忆的回归，让他的心里发生了些微妙的变化。

　　“我死了多久？”

　　“大半年。”白果叹了口气，“车祸发生时还是寒假，我昏迷了快三个月，现在是高考过后的暑假了。”

　　也不知道大神在这个世界里重复过多少次痛苦的死亡经历。

　　“原来已经这么久了。”大神好看的眉头皱了起来，“白果，如果说我要重复经历那些糟糕的回忆是个循环，那么你的出现就打破了这个循环。”

　　“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我是会继续活下去直到遭遇下一次的意外，还是明天起床发现你不在身边而我又忘记了一切？”

　　这话让白果心里感到堵堵的。

　　他顾不上害羞，猛地抓住大神的手：“我们不会再分开的。”

　　“谢谢你的安慰。”大神不习惯这样突然的亲昵，但没有立刻甩开白果的手，“能从无尽的折磨中清醒过来，我已经很幸运了。”

　　“我这不是安慰。”白果解释道，“你还记得我的胎记吧？”

　　大神略感尴尬地抽回了手，干咳两声后，点了点头。

　　“那个胎记……”

　　白果把水莲的话飞快地说了一遍，至于他为什么要来找大神和如何寻找的过程，他则轻描淡写地带过了。

　　“所以，你会和我在冥冥中产生牵引，就算暂时分开，最后还是会再聚在一起。”

　　大神思索半天，疑惑地问道：“我还是不太明白其中的玄学原理……但简单来说，无论我们相隔多远，我都会被你的臀部，不，是你的胎记吸引是吗？”

　　白果略感尴尬地别过了脸，干咳两声后，点了点头。

　　原理没错，但听起来总觉得怪怪的。

　　“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白果的目标就是找到大神。

　　现在目标达成，大神就在他面前，是那么的鲜活。

　　一时间，白果竟有种无欲无求的感觉了。

　　贤者时刻莫过如此。

　　“提高警惕，事情随时会有变化。”大神起身，把白果散落在地的衣裤捡了起来，丢回给了他，“穿好，我再交一晚上房费，今晚养好精神，明天去准备东西。”

　　“万能小腰包？”白果地躲进被窝里开始穿衣服。

　　“如果这个世界创造出来的目的是为了让我受苦，那么当我逃过了死劫后，难道一切都算了？我们可以开心平和的继续生活？”大神摇摇头，“接下来肯定还有后续。”

　　“明白！”白果猛然掀开被子从床上跳了下来，身上穿戴整齐，“我们现在就去。”

　　看着充满干劲的白果，大神伸手温柔地摸了摸他的头发，“很辛苦吧。”

　　“啊？”

　　“努力到现在，很辛苦吧？”

　　“还……还好啦……”白果有些不好意思地揉了揉鼻子，“有了目标也就不觉得辛苦了。”

　　“那就休息下。”大神的声音近乎温柔，“从车祸到现在才过了几个小时，我们应该还有时间。”

　　白果忍不住笑了起来。

　　大神这是在关心自己！

　　如果是以前的白果，肯定会答应下来，但现在的白果却拒绝了大神的好意。

　　“东哥，有没有时间我们谁也不知道。我还没累到不能行动的地步，外面天还没黑，我提议立刻去做好准备。”

　　大神看着比记忆里成熟不少的白果，失笑着点头同意了。

　　他们过两日下楼续费的时候，民宿老板都有些呆住了。

　　他盯着白果的背影，喃喃自语道：“这位清秀小哥啥时候上去的？”

　　老板反复琢磨了下，从抽屉中拿出了个纸质正方形表面印着花哨图案的小盒子，“以为那位客人是单身，这个居然忘记放进去了。”

　　这里距离海边很近，想来看海的浪漫旅人催生出了周围一大片各具特色的民宿。

　　白果和大神很快准备好了必备物品。登山绳之类的东西没有，只买了结实的渔网线代替。

　　“注意安全啊。”杂货铺老板老道地说，“怎么玩都别弄伤了自己。”

　　他见多识广的目光扫过了绳子，火柴，蜡烛，小剪刀，手电筒等一众杂物，重点在蜡烛和绳子上徘徊了一会儿，“哎，我这里的止血喷雾非常不错，味道清香，淤血伤痕都能很快消退，还能顺便消毒。”

　　“那就来两瓶。”白果想了想，转头对大神说，“等下再去药店买点退烧药和止疼药？”备一些常用药物总是没错。

　　大神看了眼杂货铺老板，缓缓地点了点头。

　　两人在外面随便找了个地方吃了饭，又准备了些耐放的小干粮，

　　晚风轻柔地拂过他们的皮肤，带来了海水的气味又带走了人们身上的燥意。

　　看着周围悠闲的旅客和奔跑着的孩子们，白果轻声说道：“如果这里是真的就好了……”那么现在，这就是个只有他和大神的甜蜜假期。

　　“白果，我已经死了。”风吹起了大神额前柔软的黑发，“死亡从不是好事。”

　　可是……

　　是死亡让我们相遇。

　　白果偷偷瞥了眼大神紧缩的眉头，抿了抿嘴，把这句他觉得非常浪漫的话用力咽了回去。

　　周围的天色愈发昏暗了，白果逐渐从见到大神的狂喜中清醒了过来。

　　“以后会什么发生？”他有些忐忑不安。

　　“是会突然出现某种怪物，就像之前我所经历的？”

　　“其实……”大神的语气突然有些许为难，“我一直想跟你说，那些怪物不是我创造出来的。”

　　“啊？”

　　这倒是出乎白果的意料。

　　“我的本意是让你的意识一直呆在我建造的世界里，当然是希望越平静越好。”大神解释道，“按计划，我只会离你不近不远的观察，可是……”他皱了皱眉头，“某一刻我心中突然非常不安，觉得有什么发生了变化。”

　　“就是澡堂遇到丧尸怪物的那天？”白果放缓了脚步，他一直没有问大神这个问题，因为他有点担心。

　　当初面对怪物险象丛生，特别是巨猫和最后的蚊子怪，更是让白果从□□到精神都感受到了痛苦。

　　他不敢问。

　　他怕这些都是大神故意制造出来的。

　　“就是那天。”大神看着远处天边逐渐显现的星星，街边亮起的路灯在他侧脸轮廓上镀了层淡淡的柔光，“我不得不出现在你身边就近观察，接着没多久，怪物就出现了。”

　　“所以我经历的那些不是你制造的？”白果摆出了无所谓的态度，语气随意的问道。

　　“嗯。”大神微微侧头，扫过了白果的脸，“你等到现在才问，倒是让我感到惊讶。”

　　白果的伪装瞬间被戳破，他左顾右盼地说道：“哎，这些都不是重点，那些怪物到底是什么？”

　　“我也不知道。”大神皱起了眉头。

　　两人都陷入了自己的思绪中。

　　街边不知名的小虫子叫了起来，夏日夜晚带给人愉悦的感觉并未因为世界的改变而改变。

　　他们保持安静，慢悠悠地朝前走着，似乎想让这一刻平静的时光拉长一些。

　　站在民宿门口，大神开口说：“我离开自己的身体前，有那么一瞬间，看到了这里。”他顿了顿，尽力想要解释得更清楚些，“不是这个世界，应该是死后的世界。”

　　“只是短暂的一瞥，我就像是看到了无数恐怖噩梦的碎片。”

　　“应该就是那一瞬间，让我沾上了死后世界的气息。”

　　“所以之后躲进你的身体，那些东西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渐显现了出来。”

　　白果没说话，他看着在民宿前院中纳凉的旅客，觉得他们是那么真实，跟现实世界里的人根本就没什么两样。

　　他们真的是人吗？

　　如果不是人，他们又是什么。

　　白果相信大神的推测。

　　但那就意味着，死后世界比他想象中的更加可怕。

　　就在这时，两人身边的路灯突然光芒大盛，接着，“啪！”的一声，灯泡炸开，周围瞬间暗了下来。

　　“哎呦！”白果感到细碎的玻璃渣从天而降，在他脸上划出了好几道口子。

　　大神在灯泡碎掉的瞬间，下意识地抬起袖子挡住了玻璃渣。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快步朝民宿院子里走去。

　　“怎么回事？是巧合吗？”白果低声问道。

　　“先处理伤口。”大神走到有亮光的地方，小心的取出带碘酒的棉签，帮白果处理起了伤口，“晚上不要出门，挨过白天。”

　　院子里的旅客都围了过来，灯泡就在院门口炸开，也吓了他们一跳。

　　“没事吧？看着好疼。”

　　“要去医院看看吗？”有人热心地说道，“烧饼店那边还有个小诊所。”

　　房东闻讯赶来，看到白果脸上的伤也吓得不轻，“小伙子，我带你医院看看吧。我们这里的医院人不多，不用排队。”

　　“没事，都是些小伤。”白果咧嘴一笑，却牵动了脸上的伤口，让他的笑容中途变味，看起来像是龇牙咧嘴。

　　“好了。”大神手脚很快，清理掉了玻璃渣，又给每个伤口涂抹了碘伏消毒。

　　“伤口很浅，就是在脸上比较明显。”大神对房东说，“好好休息下，明天就能结疤，过几天就完全好了。”

　　见两人都不愿意去医院，房东也不好勉强。

　　不过到底人是在自己院子前出事的，他有点儿心里不安，“那你们先回去休息吧，晚上烧烤，我给你们送到房间里去，免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