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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 ...
隐约可以听到流水的声音在耳边流淌,整个人感觉轻飘飘的,没有真实感。
大脑处于混沌的状态,不能很好的思考。
这样大概有一段时间了。
日向宁次觉得自己是一条被巨浪拍打到岸上的鱼,徒劳的张合着嘴,虚弱地发不出任何声音,身后是广阔的海洋和自由穿梭的同伴,而前方是从未见过的绚丽风景。这是一个安静的海滩,他则被命运搁浅在了这里。
时间变得没有意义,不知过了多久,日向宁次才从这种状态挣扎脱离出来。
再次恢复意识,醒过来的时候,则是在自己的房间。
放眼望去都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物件和摆设,但却有种说出来的距离感。
一瞬间,恍如隔世。
不大的单人间里还是出征之前的那个样子,书桌上扣着一本看了三分之一的游记,封面的四角有些微微的磨损和翘起,这是他最喜欢的书之一,所以经常反复翻阅。
好像只是要出几天远门,所以很随意的放着。
日向宁次是抱着自己一定会回来的心态出征的,虽然他早就知道战争的凶险,也做好了最坏的打算。或许是因为还是太年轻,也可能是毕竟没有真正经历过战争残酷而又血腥洗礼,所以下意识的会带着几分的侥幸,以及期许吧。
希望战争快点结束,希望一切可以恢复从前。
整个房间散发出很久没人住过的气息,阳光从窗外照射进来,可以看到空气中浮动的微尘,所有的物品上都落了一尘的灰。
我……回来了吗?
日向宁次把手往前伸,下意识的想要掸去那本游记封面上的灰尘,却发现自己的手穿过了封面,没进了书桌里。
虽然大脑里的情绪全部都在述说着对于眼前这一幕所表示的惊讶与不安,但是身体上却没有一丝一毫的感觉,就像是不存在一样。甚至没有呼吸和心跳,他在这个时候,才意识到了这一点。
默默的把手收了回来,他低头看了眼自己的双手,略带透明,没有实质感。
仔细一看,全身都是这样的。他走到房间内的穿衣镜前,也看不到自己。
原来自己真的死了啊,他想。
醒来的那一刻,还以为是中了秽土转生之术,没想到却是比中了这禁术更加不可思议的事情。
自己真的变成了一个幽灵了嘛?
话说幽灵是用一个来形容吗?对于过于较真的自己,日向宁次也觉得稍许无奈。
都说成为幽灵留在现世上的人,都是因为太过于执着于自己生前的遗憾,求之而不得所以苦苦不能成佛。
于是成为了大家看不到,也感知不到的,孤独的存在。
可是自己有什么遗憾呢?
环顾四周,少年纯净的眼眸里流露出了些许的疑惑。
遗憾啊,说到遗憾,当然有。
太多太多了。
他的人生被永远的定格在了17岁,失去了任何的未来。
似乎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被遗忘,在身体身体逐渐变得冰冷,思维慢慢停滞的之前,他恍然间想到了些什么,想要握紧手去抓住,却已经感受不到了知觉。
于是闭上眼睛,觉得什么都能坦然面对,一生也已经无憾。
为了自己的朋友,亲人,以及荣誉,还有所坚持的忍道。
不知道离那场大战过去已经多久了,虽然已经面对自己是个幽灵这个现实了,但是日向宁次对于现世的事情,还是有着无数操不完的心。
对于自身状态暂时无解,他选择先不去考虑。
已经是个幽灵了,好歹让他任性一下吧。
按照之前的习惯,很自然的走到房门前,打算拉开门的时候,才想起他的手根本触摸不到任何的东西,于是他看了眼紧闭的窗户,歪了下头,决定还是从窗户出去好了。
身体比起以前更加的轻盈,只觉得稍微一蹬足,日向宁次就感到自己的身体不受控制的往窗外飞了出去。
在靠近玻璃的时候还下意识担心会不会撞到,但是下一秒他已经整个人暴露在了自家院子当中。
阳光明媚,天空澄澈蔚蓝,是个适合郊游的好天气。
院子里的桃花开了,现在是个春天。
日向分家宅院深深,看着才刚刚冒头的太阳,时间应该还很早,但是已经可以听到有人在道馆练拳的声音了。
一边努力去适应新的触感,一边可以说是贪婪的,看着四周。
他来到练习的道馆,果不其然看到族人们在挥汗如雨的训练着。待在之前他平时站着的角落,看着这些人,发现少了好几张熟悉的面孔。他记得是随军出征的几个上忍和中忍的前辈们。
回不来的,不只是他一个人。
成为幽灵,也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
看了好一会儿,他才默默的离开了本宅,去了外面。
木叶的修缮重建工作似乎已经完成了大半部分,虽然街道变得不再熟悉,但是人还是依旧是那些人。
他像是第一次这么认真的观察这个地方一般,每个招牌每个店面甚至地上的每块砖,都看的非常的仔细。
连那些大人们之间无聊的对话,他都觉得有趣。
孩童在他面前奔跑嬉戏,一个小女孩摔倒以后哇哇大哭,他伸出手下意识的想要扶她起来,却被一个小男孩捷足先登了。
小男孩扶起小女孩,一脸嫌弃,但是动作却很温柔的擦拭着她脸上的泪水,很快小女孩就喜笑颜开,两个人拉着手走远了。
日向宁次直到他们走远了,才发下自己维持至半蹲伸出手这个姿势很久了。
真是尴尬,他想。
他站起身,腰板挺直,线条优美的侧脸依旧有着年轻人专属的圆润和青涩,微微张大的双眼,翕动的睫毛像是受惊的蝴蝶。
身体没有了知觉,所以保持这个姿势这么久都不会觉得累呢,他自嘲的想。
不会累的身体,小李应该很羡慕吧?
漫无目的的走在大街上,像是和从前一样,隐藏自己的气息,避免和别人的接触。他是个忍者。
但是只有一件事情可以肯定,那就是被人群穿过,和穿过人群,这种体验,一点都不好。
彷佛在时刻的提醒自己,你已经死了,现在只是个不知所谓的幽灵罢了。
恐惧像是浪潮一般袭来,铺天盖地,一瞬间就足以将他淹没。
走着走着,他看到了好几个熟悉的身影,也看到了一些有趣的事情。
比如鹿丸和手鞠走在一起,一路上鹿丸被对方的气势压着,手鞠的碎碎念鹿丸连一句反驳的话都没有。他的脸上虽然还是那么的一脸嫌弃麻烦的样子,但是却没有丝毫的不开心。
和对方合作过好几次的宁次与鹿丸有着一种特殊的默契,他知道鹿丸并没有因为手鞠的碎碎念不开心,那上扬的嘴角反而泄露了他真实的内心。
真是幸福啊。
看着他们走到了火影办公室,日向宁次也跟了上去,办公室前坐着的不再是纲手大人,而是另一个熟悉的男人,旗木卡卡西。
他并没有对此表示惊讶,卡卡西老师当然有资格坐在那个位置,只是不禁有些担心五代火影的安危罢了。
在火影办公楼到处转悠,似乎是因为成了这样的状态很多事情都无所谓了,所以他完全释放了自己的内心,去了很多之前有些好奇,却没有进入过,或者说没有权限进入的房间。
比如看看刑讯班如何拷问,尸检班如何尸检之类的。
一下子时间就过去了大半,转眼到了中午。
他重新回到大街上,果不其然看到许多家长在喊着自孩子的名字,呼唤他们回家吃饭。
虽然住在偌大的大宅子里,但他从很小的时候开始,就已经成了孤儿。
现在,他不禁觉得自己是被这个美丽世界所遗弃的孤儿。
是被命运搁浅在海滩上的鱼。
为什么?
内心不断的问,为什么。
他一直不觉得自己是个脆弱的人,却也不敢想象自己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快失去了理智和冷静,深深的恐惧和孤独都无法因为平时的自持而压抑住,他甚至因为害怕而忍不住全身发抖。
迎面走来两个少女扰乱了他的思绪,她们看起来很眼熟。
他看着她们的脸,还有装扮,以及微微隆起的腹部,双眼不自觉的睁大了。
是雏田和春野樱。
她们怀孕了!!!
虽然知道离四战应该已经过去有一段时间了,但是日向宁次还是没有想到他们会那么早结婚,并且已经有了宝宝。等等,孩子的爸爸是谁,雏田大小姐应该有嫁给鸣人吧。
应该吧。
宝宝是木叶的未来,是玉。
这是鹿丸常常念叨着的一句话。
不知道鹿丸有没有自己的玉了。
话说时间过得真快啊,快得他自己都想哭。
可以说是尾随,日向宁次跟着两位孕妇回了家。
是雏田和鸣人的家,春野樱打算和她一起吃饭。看到这里,宁次不禁松了口气,雏田大小姐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幸福。
虽然是日向家的大小姐,但是厨艺方面似乎还是她比较拿手,春野樱给她打着下手,她掌勺,其乐融融的一边做饭,一边聊着家常话。
日本酒摆在柜子里,旁边还有大大小小的瓶瓶罐罐,里面装着的应该是调味品,没有进过厨房的宁次觉得眼前的东西都很新鲜。
雏田挽起及腰长发,准备炸天妇罗,而另一边小樱则开始洗米做饭。没有烟熏火燎,只有淡淡的温馨。
他觉得自己离这个世界近了点。
日向宁次在客厅转了转,发现了电视机旁边的柜子上放着鸣人和雏田的合照,以及当年的七班和第八班的合照。
他伸出手,忍不住想要触摸最旁边的一个相框,是一个日常野餐聚会的照片,里面有着13岁的自己。
绷着一张脸,看着镜头面无表情。
想哭啊,好想哭。
却流不出泪水,发不出任何的声音。
他坐在沙发上,沉默着,让自己的思绪放空,看着眼前两个少女脸上满溢着幸福的笑容在忙忙碌碌。
就像他以往守护着雏田一样,安静,隐忍。
只有这样的“常态”,才能让不至于陷入慌乱消极的状态里。
大概是佐助经常出任务,回来的时间比鸣人还少的原因,所以春野樱多少觉得有些寂寞,没事的时候总是来找雏田,向雏田学习手工的东西,絮絮叨叨的说一些琐事。
比如她们今天的课题就是给小宝宝做衣服。
“雏田手真巧!”小樱的手又被针扎破了,一边给自己施医疗忍术,一边由衷的感慨。
“诶……没有的事。”虽然外表上看起来已经非常有女人味了,雏田却依旧容易害羞,像个少女一般。
“怎么没有。还记得那条围巾嘛?我可做不来呢。”小樱笑了笑:“就是那条关键的围巾呢。”
似乎是说到了什么害羞的往事,雏田红着脸低下头,不敢看小樱。
到了傍晚,鸣人回来了,依旧那个张扬,笑容明媚的大男孩。这样的一个孩子,居然也要当爸爸了,真是不可思议。
虽然说现在鸣人的年纪应该比17岁的自己大了不少,但是他还是无法把之前对于他还是一个孩子的印象,和这个过几天就要做爸爸的男人,重合在一起。
毕竟对于活着的人来说,时间已经过去了很久,但是对于他来说,仿佛不过是昨天的事情罢了。
可是看着雏田,这个柔弱却又坚强的贯彻着自己忍道的小女孩,如今也长大了,要成为孩子的妈妈了,大家都一样,成为了可靠的大人了。
还是孩子的,只有他一个人而已。
夜幕降临,日向宁次离开了鸣人的家,再次回到大街上,继续漫无目的的走着。
夜晚的木叶像是被刻意停止了前进的古都一般,巷子里的灯笼,破旧简单的广告牌,石板路,还有殷勤的招呼声,使人一时不知身在何处。
看到小李的时候,他默默的跟上他,和他一起来到了凯老师家里。
凯老师坐在轮椅上等小李,两个人见面依旧是看样子,讴歌着青春不老。
宁次觉得很心酸,虽然不清楚最后发生了什么事情,但好歹老师还活着,看起来还是那么有活力。
虽然经常在内心吐槽他们两个人是热血笨蛋,但是见不到面还是会很想念。
天天呢?
这么想着,他才想起什么被遗忘的事情。
天天呢,她还好嘛,还活着嘛?
或许是因为春天的原因,木叶的早晨总是氤氲在一层散不去的水汽中。三月梅雨的味道,犹如告别前夕语焉不详的情绪,又似回忆里不知从何时开始的悸动。青苔铺满了石板路的间隙,安静又努力的生长着,一路延伸到路的尽头。天刚破晓,村民们还未打算从恬静的睡梦中醒来,雾霭沉沉,整片村庄笼罩在一片白茫茫之中,安静又寂寞的样子。
日向宁次坐在天天家的屋顶上,静静的等着不知何时归来的她。
已经是第七日了,若是从前,天天从不会让他等。
两个人总是很有默契的在同一时间抵达约定地点,她永远都是带着微笑非常有活力的跟大家打招呼,元气满满的样子。
天天,很喜欢笑。
宁次从她的眼里,总是看不到忧愁,关于这点他觉得非常不可思议。虽然偶尔也会莫名其妙的生闷气或者不知道在烦恼些什么,这时候小李总是咋咋呼呼的问怎么办呀天天生气了宁次要怎么办呀,事实上他也不知道怎么办,但是他一般会摆出一副白痴啊这你也不知道的样子然后偷偷观察着天天。
好吧,能让他不知所措的事情不多,这算一件吧。
即使并不能与别人交谈,但是以他收集情报的能力,很快就知道为什么在村子里找不到天天,原来是她半个月前去砂之国出任务了,这会儿还没回来。
三日前卡卡西收到消息,说任务已经完成,不日即将回木叶。
至少,天天还活着。
活着就好。
在等天天回来的这几日,宁次也没闲着,没事就去看看同期的好友,或者安静的陪着在家做家务的雏田;又或者是去看看只有在一个人的时候,才会流露出寂寞神色的凯老师。
四战结束以后,就如当初大家所期盼的一般,五大国正慢慢的消除彼此之间的隔阂,和平似乎也不再是遥不可及的梦想。所有人都在为着这来之不易的和平所努力着。
天天也是。
同期的朋友们大多找到了自己的伴侣,结婚,怀孕,生子,渐渐的从前线退了下来。
鹿丸和手鞠真的在一起了,并且还有了个儿子,叫做鹿代。丁次也和云隐的忍者结婚了,是八尾人柱力的徒弟,名字好像叫做轻。
和异国的忍者通婚,放在以前可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现在却成了现实。
不过想想,雏田都嫁给了是外族人的鸣人,不也是封建日向家族的一个改变吗?虽然说分家的自己,是笼中鸟,其实在这样的大家庭里,谁又何曾真正的自由。
但是雏田真的做到了,她真的不断地贯彻着自己「说到做到」的忍道,挣脱了束缚自己的命运。
不知道自己还活着,新娘会是谁?这是他以前总是不愿意去想的一个问题,先不说自己想要先成就一番事业,最重要的,为了保证血脉的纯正,日向一族向来都是族内通婚,媒妁之命,父母之言,他又是否能挣脱这样的命运呢?
不过大家都成家了,只有天天似乎一直保持着单身。
“天天年纪也不小了啊。”凯老师抱着小李的儿子,感慨着。
小李总会在吃过晚饭之后的闲暇时间,带着妻子和刚满月不久的孩子,全家一起出来散步,然后拐到凯老师家,陪他说会儿话。
“啊,是啊。”小李肯定的回答。
似乎还和以前一样,只要是凯老师的话,小李都会非常认真的回答。
“听说小樱也怀孕了?”凯老师接着问。
“是的,比雏田晚了几个月,不过也差不了多久了。”
凯老师看着怀里熟睡的孩子,只见他的眉毛稀疏,也不知道长大以后会不会像他的爸爸小李。
他笑了一下,摸了摸自己没有知觉的腿:“这些孩子,都是木叶新生的绿叶啊。”
“凯老师。”小李的语气里充满了敬意:“我会继承火之意志,好好保护这些新生的绿叶的。”
“首先考虑一下天天的终身大事吧……”
“呃……”小李愣住了,反倒是站在一旁一直没有说话的妻子忍不住笑了出来。
宁次坐在树上,两条腿晃啊晃,静静的听着他们的对话。
天天一直单身啊,以前也没有听说她喜欢过什么人,要是能像小樱和雏田一样,表现得那么明显就好了,宁次不禁想。
即使是像雏田大小姐那般内向的女生,也难免会有对鸣人发花痴的时候,但是从来不见天天对谁发过花痴。
偶尔也有听她在念叨卡卡西老师好帅之类的话。
难道天天喜欢的人是卡卡西?
想到这里宁次忍不住摇摇头,多半天天的内心还是对自家凯老师的吐槽一样,有感而发而已吧。
说到发花痴,似乎这也是很多姑娘会对自己做的行为之一啊!宁次自诩在外貌和才能以及家室上,都不会输给别人。
可是……天天从未对自己发过花痴。
甚至连见面的第一天也只是笑得非常灿烂的说着自我介绍,以后请多多指教之类的话。
不过话说回来,如果不是被分配到了一个小组,自己会注意到天天这个姑娘吗?
三个人被分配在一个小组的情景还历历在目,总觉得像是非常理所当然的事情。
这么多年过去了,天天已经从那个不愿意做吊车尾的辅助忍者,变成了一个像纲手大人一样,独挡一面的女忍者。
太阳渐渐露出了脸,天天的身影终于出现在了路的尽头。
她的刘海有点偏长,盖过眼睛,依旧竖着丸子头,看起来有些疲惫。身上的穿着的忍者服有些破损,身后背着一个大大的卷轴。脸上醒目的贴着一个大大的创可贴,很是扎眼,虽然整体看起来有些狼狈,但是她的脚步沉稳,一步一步向家里走来。
宁次下意识的站了起来,轻轻一跃,然后在她家门口站定,看着那个熟悉的身影由远到近向自己走来。
他能感觉自己心跳慢慢加速,但是很快他就明白,那是他的幻觉。
他已经死了。
天天站在家门口的时候,不知为何忽然顿住了脚步,就那样静静的站着。
宁次就站在她的面前,低头凝视,她的脸近在咫尺,仿佛只要一低头,就可以吻住她的脸。
这样暧昧的距离,是以前不曾有过的,也难怪宁次会多想。
可惜天天只是苦笑的摇了摇头,径直的穿过了宁次,掏出钥匙打开了家门。
直到身后传来门关上的声音,宁次还是站在原地,好一会儿了都没有动。他的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眼里没有情绪,也没有任何的神采。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转身进了天天家。
此时的天天已经利落的冲了冷水澡,穿着被宁次吐槽过「土得掉渣,一点都不性感」的运动内衣,还有四角短裤,站在卧室的穿衣镜前,看着自己伤痕累累的身体。
虽然关于运动内衣的吐槽是在无限月读制造的梦境里那个宁次说的,但是不管什么样的宁次,只要他还活着就好。
刚刚站在家门口的时候,似乎感受到宁次站在了自己面前呢。
这种感觉多久没有了?听说他战死的消息时,她还不敢相信,总有点反应不过来。那个天才,那么强悍的一个人,怎么会死呢?自己都还好好的站在那里,宁次怎么会死呢?
想起每次吐槽凯老师和小李的时候,宁次都不会帮忙,但也不会阻止,偶尔也会赞同的点点头,或者无奈的摇摇头,两个人总是很有默契的彼此相信着,配合着,不知道过了多少的年月。从来不会嫌弃她是个吊车尾,反而非常信任她。
宁次就这样留下她一个人,天天怎么也不愿意原谅他。
可是当战争结束以后,那种巨大的悲伤和恐惧才渐渐的蚕食着她的内心。那是一种无法言说的痛,因为太过于后知后觉,以至于有时候她想哭都哭不出来。
镜子中的自己,撕掉创可贴后,露出的是右脸上一条狰狞的伤痕,刚刚收了口子,殷红的血肉还外翻着。
身上的伤痕在这几年也增添了很多,像是勋章一般,又像是时间流逝的痕迹。
她对自己的伤口施展医疗忍术,但是即使伤口愈合,伤疤也不是那么容易消除的。
在真正意识到宁次离开自己以后,天天并没有多少的时间悲伤,身为忍者,她有太多太多的事情要做了。
空闲的时候,她去找小樱学习医疗忍术,对于查克拉控制非常精湛的天天来说,医疗忍术的基础她很快就学会了。
但是还是不够,她非常的努力学习,提升自己。
她不想再次尝试失去同伴的痛苦,她不想再被保护,她也要保护别人。
宁次对她非常的信赖,所以她不能辜负他。
可是宁次呢,他辜负了她对他的信赖啊,真是绝对不会原谅他。
很快,升为上忍的她独自带着小队出任务了,总是能在保证任务完成的情况下,确保小队成员的安全。天天成了上忍带领的小队中,安全率最高的一人。
对于她的改变,大家都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但是都不知道说些什么,或者安慰什么。
宁次站在一旁看着她。
忍者不可能不受伤,四个人一起执行任务的时候,或多或少都会受不同程度的伤,但是哪次天天都没有像这次这么严重过。
因为不管怎么样,宁次都尽可能的保护着天天。
他不在了以后,天天怎么伤成了这样呢。不敢去想,她身上这一道道伤痕,究竟是经历了什么样的伤痛留下的。
没有哪个女孩子不爱美,如果脸上的伤痕去不掉,天天会不会难过得哭出来?明明不会任何医疗忍术的天天,又是什么时候学会的呢?
这几年,天天到底是如何走过来的?
给自己疗完伤以后,天天吹了吹头发,很快就躺在床上睡着了,或许是因为太累了,还发出了轻微的鼾声。
宁次坐在她的床头,伸出手想要抚摸她的睡脸,最后还是什么都没做。
一觉睡到大天亮,除了傍晚被父母叫起来吃了个饭,天天就这么一直睡着。
但是睡醒以后,她就开始在院子里锻炼,然后一路跑着来到凯老师家,和凯老师打招呼,聊聊天。
“天天啊……”一个话题结束,凯犹豫着开口。
“凯老师?”天天疑惑的看着对方。
“这个,同期的伙伴们,一个个都成家立业了,甚至宝宝都有了,天天你却一直还单身……”
天天歪着头,依旧一脸疑惑,不太明白对方想要表达什么。
“老师难道要给我介绍对象?”她索性开口问。
“不,这种事情我做不来,再说小樱她们不是给你介绍很多了吗。”
“啊,是介绍了几个不错的呢,但是都不太合适啊。”她点点头。
“不合适啊……天天啊……你该不会……是放不下宁次吧?”凯老师再三犹豫,最终还是把这个疑问说了出来。
“……放不下……是什么意思呢?”天天愣了一会儿,似乎真的从没想过这个问题一般,认真的询问对方。
“你啊,是不是喜欢宁次呢?”终于把这个问题说了出来,凯觉得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天天看了凯一眼,脸上没什么表情,转过头看向窗外,一棵巨大的樱花树屹立在院子里。
粉色的樱花开满了枝头,但是天天发现自己很久没有认真的去欣赏这些自然的美景了。
喜欢吗?她不曾真的去想过这些问题。
“以前和宁次在一起,已经成了一种习惯,感觉就是理所当然的事情,甚至有时候会想,可能以后也会一辈子在一起吧。”她深呼吸一口气,然后轻声的说。
“你们都会成为独当一面的忍者,带领自己新的小队,不可能永远都是第三班啊。”凯忍不住说。
“我当然知道啦。”天天笑了笑点点头:“但是这些事情都没有发生,所以我也不会去想太多。当初我就是这么觉得的,三班似乎会一直在一起,宁次也一直会在。”
“不知道为什么,觉得他在身边就很安心,不管是任务,还是生活,他都给人非常可靠的样子。虽然是个天才,能力很强,性格看起来很冷淡,但是我知道他一直是个温柔善良的非常稳重的人。”
“当时还有想过,小樱和井野喜欢佐助什么呢?不如来喜欢宁次呢!可是从来没考虑过自己要喜欢些什么人。”
“可能是因为对于我来说,有了宁次在身边,就足够了。”
说到这里,她停了下来。
一阵微风吹来,吹落了树上的樱花,也吹乱了她额前过长的刘海。
似乎有发丝飘进了眼睛里,她忍不住闭上眼睛,抬起手揉了揉,再睁开眼的时候,有泪水滑落。
“可是,我从没想过,他会以那样的方式离开我。”
“天天……”
宁次下意识的伸出手,想要接住那源源不断滴落下来的泪水。
虽然泪流满面,但是天天依旧笑着。
他张开嘴,无声的唤着对方的名字。
“每当想起宁次的时候,我总会抬头数数路过的每棵树,或者每朵花,只是发现自己从没仔细的去看过它们。”她抬起缠满了绷带的双手,擦干脸上的泪水,然后叹了口气:“后来觉得,这样的行为,真是寂寞啊。”
泪水渗入白色的绷带里,留下了暗色的水渍。
她站起身,向脸上依旧带着尴尬表情的凯告别,然后带着笑离开了。
凯想伸出手叫住她,想要说些什么,但是却什么都做不了。
宁次站在凯的身边,师徒俩伤心落寞的表情,如出一辙。
从凯老师家离开以后,天天独自一人走在街上,看起来心情很好的这走走那逛逛,路过团子店的时候,还是忍不住进去吃了好几串。
又到处去看望了几个伙伴,摸了摸开始显怀的雏田的肚子,直到饭点的时候才心满意足的回家。
父母早已做好了丰盛的饭菜等着她,一家三口其乐融融,天天开心的说着路上的所见所闻,但是绝口不提自己受伤的事情。而她的父母显然也有着同样的默契,谁也不去提不好的事情,即使是她脸上有伤,手上还缠着绷带。
天天是他们的宝贝女儿,虽然很多事情她都不说,但是他们了解她。身上的伤再重,都不如她心里的那道伤重。
是时间过去了那么久,尚未痊愈的一道谁也不愿意提的伤痕。
和母亲一起收拾桌子碗筷什么,然后陪父亲在一楼的院子里纳凉,即使父女俩不说话,也觉得很开心。
大概是知道了失去的痛苦,才更懂得珍惜现下的每一刻。即使不说话,所属在一个相同的空间做着不同的事情,只要是和最重要的人待在一起,都是最开心的事情。
天天现在才醒悟过来这个非常重要的道理,所以才会尽可能的陪在父母身边。为了不造成更多无法挽回的遗憾。
比如,日向宁次。
后来,终于知道在一起会那么的开心,是因为不知不觉他已经成为了她非常重要的人了啊。
家人都午睡了,只有天天还坐在院子的回廊里看着天空发呆。
宁次一直待在她的身边陪伴她,只是她不知道。
“呐,宁次……”天天盘着腿,手里捧着茶杯,忽然出声叫了对方的名字。
宁次吓了一跳,转头看向她,她的侧脸依旧圆润光滑,脸上粉扑扑的,非常可爱,只是脱去了少许稚气,多了几分成熟。一道暗红色的伤口盘桓在白净的脸上,显露出几分狰狞。
穿着家居服,腰背挺直,柔软的衣物自然的贴在身上勾勒出她姣好的曲线,整个人看起来婀娜娉婷。
她已经是个女人,不是一个女孩儿了。
宁次还以为对方是看到了自己,但是她只是抬头看着天空,然后笑了起来。
“话说春天又到了,回木叶的路上听茶农说,这一季的春茶特别好哟。”
“等我下次出任务回来的时候,带一点吧。”
若是在平时,被她的笑意感染,宁次也会不自觉的就勾起嘴角,可是眼下他怎么会想哭呢。
“宁次,你什么时候回来呀?没有你我好寂寞呢,连当季的新茶,都变得不好喝了。”
“身边最喜欢喝茶的人就是你了,虽然你跟挑剔。现在每次带茶叶回来,总是会多出你的一份,总觉得有些浪费呢。”
“宁次,只要你回来,我就原谅你好不好。”
“再也不原谅你什么的话,只是我的气话,只要你活着,就好。”
天天喃喃自语,脸上没什么表情,整个人却看起来很疲惫。
宁次不知道这些话,天天已经说过几百次几千次,以至于现在说起来,就像是口头禅一般,云淡风轻。
从在梦里歇斯底里哭着说宁次你快回来,到现在能微笑的和自己对话,又花了多少日日夜夜。
“天天,原谅我,请原谅我。”
宁次看着继续发呆的天天,难过的想要哭出来。
不不不,如果他还活着,看到这样的天天,一定早就泪流满面了吧?
可是现在的他,却什么都做不了,连哭这么简单的事情都办不了。
为什么还要让他以这样的姿态苏醒过来呢?命运到底还有什么样的安排?对他难道还不够残酷嘛?死了还不够,还要来体会这样的悲伤。
事到如今,宁次终于想明白了,自己之所以会留在现世的执念,就是天天吧。
如果能和她好好告别就好了。
“天天,我希望你可以好好的生活下去,因为我最喜欢你的笑脸了。”
不管天天能不能听得到,宁次开口了,像是说给自己听的一般。
“好久不见,天天。你变得越来越漂亮,而且很有女人味!并且已经是个了不起的女忍者了,连医疗忍术都学会了,恭喜你,离梦想又近了一步。”
“天天,请原谅我,没有在未来的日子里,继续陪在你的身边。”
“我原谅你。”
沉默的天天忽然开口,声音很轻,几乎是微不可闻。
宁次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她并不是在和他说话,只不过是说给自己听的罢了。
时过境迁,荏苒无情。
他不再开口说话,而是选择了沉默,静静的陪在她的身边。
待日历一页翻过一页,日向宁次已经陪在天天身边,大半年了,秋天转瞬就到。
并没有徒劳的多做些什么,只不过就是单纯的陪伴而已。
看着她的点点滴滴,似乎自己心上的伤口就会慢慢的愈合,只是不知道天天的伤好点了吗?
干爽的秋日午后,忽然不合时宜的下起了一场大雨,冲刷掉了地上的血迹。
天天身后是重伤的伙伴,身前是神秘的敌人,而她自己也伤痕累累。
和平啊,哪有那么容易?
只要这世上还有人,就有纷争。
宁次已经习惯看着天天的背影,虽然娇小,却是那么坚韧和可靠,以及让人心疼。
只是这次,他却有不好的预感。
眼前的敌人异常的强大,虽然同样是四人小队的相遇,分别倒下了三人,但是站着的这个人明显力量强于天天。
天天的呼吸开始变得浑浊沉重,意识也逐渐模糊不清,但是她发誓一定要保护同伴。
一定,不能再失去同伴了。
这样想着的天天,在坚定的信念驱使下,带着苦无冲了上去,准备和敌人殊死一搏。
宁次在做什么?此刻的他依旧什么都做不了。但是他却带着同样的姿态与她一起冲向前去,就像以往他们一起做任务的时候。
永远在一起。
怎么可能啊?
那不过是美好的期许罢了。
天天无力的倒在地上,看着同样倒在一旁无法动弹的敌人,她虚弱的笑了笑,然后闭上了眼睛。
自己要死了?身体变得冰冷,连雨水打在脸上的感觉都快察觉不到了,身体的疼痛似乎也有些不真实。
宁次在离开这世界之前,也是这样的感受吗?
这次,也有好好的保护自己的同伴哟!
“天天!”
似乎听到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好像是宁次的声音?
“天天!”
诶,不是错觉,真的有人在叫自己。
天天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来到了另一个地方。
她揉了揉双眼站了起来,环顾四周,是个陌生的地方。天空灰蒙,在一片荒野之上,一条奔流不息的长河横贯大地,而宁次站在对岸。
没错,是宁次,是梦里梦过无数回,想过无数回的宁次。
她想要渡过这条河去找他,只是过于湍急的水流让她无法站立在上面。
河面宽达十来米,四周安静得有些诡异,只有河水哗啦啦的声音响彻天地。
“天天,你别过来。”站在对面的宁次伸出手,做出了一个阻止的动作。
“宁次,真的是你吗?”天天站在河边,全身微微的颤抖着,眼神里充满了不可置信。
“天天,是我。”对岸的那个黑发少年点点头,一如记忆中的模样。
就在他点头的那一刻,天天的泪水再也止不住,决堤而出,她捂着脸,蹲下身开始痛哭。
宁次死后她也没有这样伤心的哭过,为什么偏偏这一次,那排山蹈海的伤心和狂喜一一接踵而来,让她瞬间崩溃,似乎连站起来的力量都没有了。
“天天,你听我说,你别过来,千万别过来。”
宁次也不知道为什么在看到天天倒在血泊里的那一刻,自己为什么会忽然失去意识,等再次醒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站在这条湍急的河边,而对岸躺着的那个人,就是天天。
并不知道这里是哪里,只是宁次直觉,一定要阻止天天过来,一旦过来,就再也回不去了。
“宁次……”天天泣不成声,颤抖着,努力站了起来,挺直脊背看着对方。
“天天,好好听我说话好吗?”宁次笑了笑,有种很释然的感觉。在这之前,从未觉得能够叫对方的名字,是件多么幸福和奢侈的事情。
“天天……”
宁次忽然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只是反复的呼唤着她的名字。
“我在。”天天不断的抬手擦拭着自己的眼泪,然后笑了出来,看着对方。
两个人站在河流的两岸,彼此沉默着,然后相视而笑。
“天天。”宁次先开口:“恭喜你,成为了一名出色的女忍者。这句话,我一直想要当面告诉你。”
“你不知道,其实我陪在你身边,大半年了。当然,我是灵魂吗,你看不到我。”
“现在,我想请求你的原谅。”
天天被他的话震惊得愣在了原地,什么都说不出口,或者说有太多想问的事情,却不知道该怎么说。
但是她对宁次的话,从来都是深信不疑。
“原谅我,天天。”
(这个不是鼬总是对二柱子说的话咩_(:з」∠)_)
“我想过,如果你可以看到我,听到我的声音,那我会有好多好多的话跟你说,你肯定也是吧?”宁次笑着问。
“宁次,你知道吗,其实你笑起来真的很好看的。”天天拨过过长的刘海勾到耳边,露出明亮的双眼。
“是吗?”宁次居然觉得有点害羞:“你喜欢吗?”
天天点点头。
“早知道我应该多笑笑的。”
“说的也是。”
“我也很喜欢天天的笑容哦。”宁次接着说。
天天愣了一下,然后忍不住笑了起来。
“我经常笑,你都看腻了吧?”
“如果还可以一直看下去就好了。”
宁次的笑容浅浅,眼里是满溢的温柔,虽然相隔很远,但是天天似乎能感受他身上的热度,还有他话里的温暖。
如沐春风。
“宁次,你是来跟我告别的吗?”
沉默了许久,天天终于鼓起了勇气问出这句话。
“是不是因为我也快要死了,所以才能看到你呢?”天天回想起自己失去意识前的情景,那应该是濒死之际了。
“或许吧。”两个人都很平淡的聊着这个话题,就像以往的日常对话一般:“所以我出现在了生的对岸,也就是死的世界,阻止你过来。”
“要活下去啊天天。”他说:“死了什么都失去了,活着却还有无限可能。”
“你看,鹿代,博人,甚至佐助的孩子佐良娜都出生了,她的一双眼睛乌溜溜的,和佐助像极了。”
“是啊,博人的眼睛和鸣人的一样,像天空一般澄澈蔚蓝。”
“你说,如果我有小孩,他会是男孩还是女孩呢,眼睛会不会像我一样?”
“男孩女孩都好,眼睛嘛,眼睛应该和你一样吧。”
两个人的语气都很平淡,甚至带着点笑意。
“宁次。”
“恩?”宁次认真的看着对方。
“你才17岁,怎么忽然想那么遥远的事情了。”
“半年前的我,确实会觉得这些事情很遥远。你们已经过了很多年了,但是如果我还活着,加上这段时间,也不过要到18岁而已。”
“在这半年里,我觉得每天的时间都非常的漫长和值得珍惜,但有时候又会觉得时间飞逝。就这样,也算是种成长吧。”
如果他还活着,这个假设不成立。
“其实我真的很狡猾,死去的人比较幸福,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用去想。但是活着的人,却要伤心难过很久。”
“天天,我一直看着你呢,对不起,没有说一声再见就从你身边离开。”
“以及最后,一定要说的一句话就是……”宁次停顿了一下,郑重的说:“天天,我喜欢你。”
天天的泪水随着这句话再次流了下来,她捂住嘴,不让自己哭出声。
“你呢,天天。”宁次笑得是那样的温柔,秀气的脸上有着犹疑和羞涩,就这样专注的看着天天。
“我……我也最喜欢宁次了。”
大声喊出这句话的天天,终于忍不住放声哭嚎出来,宁次听进心里,似乎都快承受不住她这撕心裂肺的悲伤了。
但是心里又因为天天这句肯定的回答,而感到开心。
“天天,答应我,一定要好好活下去。找个喜欢你的,你也喜欢的人,互相陪伴一生,最好一起生个孩子吧,男孩女孩也好,如果长得像你就最好了。”
宁次尽可能的让自己保持微笑,右手放在胸前,似乎可以感受到自己强烈的心跳,以及疼痛。
如果有心,他现在肯定心疼得不得了。
“好好照顾自己,不要再让自己受那么严重的伤了,不然我会心疼的。”
“你的父母真的很爱你,那是我一直羡慕和憧憬的感情,你要好好珍惜。”
……
“最后,天天。”凛冽的风带来了他温柔的话语:“原谅我。”
我也多么想要永远和你在一起。
周围突然静止了下来,连一直存在的水声都没有了。
天天抬起头,整张脸因为哭泣而变得通红,鼻涕眼泪都糊在脸上,狼狈的要死。
她死命的咬住下唇,一句话也说不出口,看着沉默的宁次,点点头。
“我原谅你啊,宁次。”
说完,她能清楚的看着对岸的那个人,笑了,那是一张泪流满面的的笑脸。
其实两个人都一样。
傻气的,像个孩子一样咧开嘴笑着。
“天天,天天……”
遥远的地方传来了呼唤自己的声音,天天抬起头看向四周,除了灰蒙的天空,看不到任何人。
对岸的宁次挥挥手,对她说:“快回去吧,别让大伙儿担心了。”
说完,宁次转身,头也不回的朝前方走去。他的泪水不断的滴落,脸上的表情有不舍,也有几分释然。
这次,是真的要说再见了。
“宁次,宁次你不要走!”
看着宁次远去的背影,天天顾不上生与死,径直的就想要冲过去,但是这时候却有一堵无形的墙挡在她面前,令她动弹不得。
“宁次!!!”
不知道过了多久,似乎是累了,看着宁次的背影早已消失不见的对岸,天天无力的摊坐在地上,她轻轻的闭上双眼,睡着了。
“天天!”
再次醒来的是,是在木叶的医院。身边有着许多熟悉的脸,正一脸担忧的看着她。
呼唤我的声音,原来是你们啊。
谢谢你们,我的家人,伙伴们。
天天住院的期间,每天都会有不同的人来看她。
总觉得天天变了,但又说不上哪里有什么改变,只是似乎觉得她的笑容,不再那么缥缈而遥远,而是真真切切的在眼前。
出院后的天天来到宁次的墓前,什么都没带,什么话都没说,就只是静静的站着。
风吹起她的刘海,还有她随意披散的长发,快和宁次一样长了。她活得越来越像宁次,仿佛要把他的份一起活下去一般。
“宁次,我答应你,会好好的活下去。”
她不知道那是不是梦,那个告白是不是真的,但最重要的是,天天终于知道自己的感情。
自己最喜欢的人,是宁次啊。
没关系,这不晚,她有一辈子的时间去守护这段感情。
“可惜啊,我还想生一个宝宝,眼睛像你就好了呢。”
退役后的天天总是一个人悠闲的坐在自己的忍具店里,看着天上飘来飘去的云朵,想着某个人。
“不知道你会不会在对岸等我呢?”她笑了笑:“希望你不会嫌弃我活得太久,让你久等了。”
希望我达到对岸的时候,可以遇到你。
END
总算写完了。
这是一个建立在悲剧上的甜文,宁次最终还是没有活过来。如果说甜的地方在哪里,或许他们终于弥补了没能好好说再见的遗憾了。
失去了宁次的天天并没有消极,只是有些努力过头,但是明白了彼此心意的她,会带着宁次的美好祝愿和期许,认真勇敢的活下去吧。
这一辈子能遇到宁次已经是种幸运。
没有遇到下一个想永远陪伴一生的人,也不一定遗憾。
希望天天能一直开心的笑着。
宁次应该也是这么想的吧?!
有错别字和病句,发现了能不能顺便……告诉我一下……非常感谢!
201604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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