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洞存放。》闲时煮酒

10、废稿

　　理想型是个omega。

　　直到熄灯躺到床上了，维克托都没从打击中回过神来。

　　从卡尔那了解到事情的前因后果，得知她的真实身份之后，他就一直萎靡地站在旁边，开始失语。

　　乌涅塔学习速度很快，卡尔稍一演示，她就差不多弄清楚作训服的使用方法。

　　“有事随时联系我。”他把自己的号码存进她的校内通讯器里，叮嘱道。

　　乌涅塔靠着门框，在他反复交代注意事项的声音中，脑袋微仰，短暂地闭上双眼。

　　太催眠了。

　　卡尔把通讯器往前递，抬头时看见她线条漂亮的一段颈，一簇簇睫毛堆出的阴影被灯光拉长。

　　他下意识屏住呼吸，还没来得及说出口的话就这样梗在喉咙里。

　　睡眠本该是展现一个人毫无防备的样子。

　　在她身上仍然给人一种一种居高临下的疏离感。

　　他想起曾经越过重重高山追逐过的日出，初升的太阳从连绵不绝的山峦中缓缓升起，牵扯着无数光影然后破云而出。

　　她的困顿也很短暂。

　　随着她睁开眼睛，斑驳的光影在她脸上晃动，卡尔的视线追随着她的动作，看见她用被弄脏的那只手理了理头发。

　　长发从她的指缝中蜿蜒流出，服帖地落回肩头后，那只手掌心向上，摊开在他面前。

　　“给我吧。”

　　他知道乌涅塔说的是通讯器。

　　但还是不由自主地从外套口袋里拿出那包湿纸巾。

　　这是他的蓄谋已久。

　　他用一只手的手背托着她的手腕，隔着衣袖，在不进行皮肤接触的情况下，沉默而礼貌地帮她把手上的果渍擦干净。

　　维克托冷眼看着这一切。

　　除了失恋的打击，他还在刚才的交流中同意了一系列不平等条约。

　　既然冒犯了身为omega的新室友，就要有所补偿。

　　除了在宿舍的时候不能主动靠近她，让她感到不快之外，还要在上课的时候确保她的安危。

　　这里没有人比他更安全。

　　在校管处商议出有比这里更适合她的地方之前，无论他们俩愿不愿意，都得暂时住在一起。

　　维克托面无表情地关上房间门，钻进被子里，打开通讯器，展开群聊界面，犹豫了半秒之后，把群聊背景删除。

　　瞬间群里就热闹了起来。

　　[大半夜不睡觉发什么疯？我调整了好久才调到最佳角度，确保打字的时候每一下都能碰到她的手。]

　　然后是弹出来的提示：[背景已更换为-电影院初遇第七修改版]

　　维克托心里烦躁，把大小姐踢出群聊前，也不忘恶心她一把：[醒醒，别做梦了，碰一万次也没用，她是O。]

　　[？]

　　[？？？]

　　[等等，难道你碰到她了？]

　　[我记得离帝国军校休息还有一段时间。]

　　[好啊，你小子，敢偷跑？我要举报你。]

　　[不是，她是O是什么意思？展开说说。]

　　维克托：[微笑][微笑][微笑][微笑]

　　[失恋了，上岗了。]

　　说完在海量的信息轰炸中，反手把群解散，顺便把自己的联络号名称改成爱情保安。

　　帝国军校里这么多alpha，要确保她在学校里活动时候的安全，顺便在那些A靠近她的时候，监督他们。

　　维克托惨淡一笑。

　　这算什么，A同就活该当保安吗。

　　-

　　第二天早起洗漱，两人都没什么精神。

　　维克托做了一晚上弯变直的噩梦，乌涅塔则是因为睡觉的时间太短了。

　　来不及吹头发了，她拎着湿发从浴室出来，简单地擦了擦，编了个辫子垂在肩上。

　　维克托把嘴里的牙膏沫吐掉，扭头看见她穿这条平角裤，正背对着自己把作训服往身上套。

　　纳米和液态金属材料做成的衣服十分紧绷，她弯着腰费劲地把裤脚往上提。

　　因为是第一次穿，乌涅塔动作显得有些笨拙，进度很慢。

　　完全贴合身体的紧身连体衣，将她的小腿线条完全勾勒出来。

　　宽阔漂亮的背肌，因为动作自然凹陷的腰窝。

　　刺目的像雪一样的颜色。

　　做了一晚上心上人由A变O的心理建设，马上就要摇摇欲坠了。

　　维克托大喊一声，把手边正准备拿来擦脸的毛巾扔到她身上，崩溃地说：“大早上的稍微注意点好吗。”

　　毛巾上沾着的信息素，让侦测系统以为遭遇攻击，在她脑子里尖锐鸣叫。

　　乌涅塔微微扭头，对准他的脑袋反手又扔了回去：“不该看的别看。”

　　盥洗室里陡然一静。

　　维克托伸手捂住脑门，隔着柔软的毛巾，闭着眼小声嘟囔：“再怎么说我也是个alpha。”

　　又过了一会儿，没听见衣服窸窣的声音后，他小心翼翼地把眼睛睁开一条缝，透过毛巾空隙，发现新来的室友正歪在床上。

　　穿了一半的衣服堆在脚边，过分漂亮的脸上写着烦躁。

　　想熟练地穿脱作训服，确实需要练习。

　　她脾气不好，是之前就领教过的。

　　一片静默中，两人的通讯器同时响起，维克托拿起来一看，松了口气。

　　临时通知今天不用穿作训服，改穿传统校服了。

　　白衬衫，黑马甲，短外套外面是用银线勾边的大衣，领口处绣着银色稻穗。

　　这一次她速度快了很多，两人同时系完最后一颗纽扣。

　　维克托带着她抄近路，紧赶慢赶跑到教室，发现老师还没来，alpha们散漫地坐在教室里，三三两两地围成一团。

　　“还没来吗？”

　　“都这个点了还没到，我可是特意起了个大早。”有alpha伸着懒腰，语调含混不清。

　　窗户边的位置上坐满了人，都在探头探脑地往外面看。

　　有alpha半边身体都悬在窗外，另外两个alpha一左一右拽着他的裤腰，防止他掉下去。

　　“到底是谁提出今天穿制服的，我要手刃了那个傻逼。”

　　不少alpha们都拽了拽脖子旁边的扣子，抑制环正好抵在那里，磨得喉咙不太舒服。

　　有人嗤笑一声：“昨天晚上群里投票的时候，你不是挺积极的吗，到处拉票，说今天一定要穿制服才行。”

　　被嘲笑的alpha轻声嘟囔：“omega就一个，难道你们不想……”

　　“——闭嘴。”后座靠着墙壁正往外看的alpha忍无可忍，开口呵斥。

　　人群立刻静了。

　　“不想什么？”乌涅塔走进去。

　　从聚众议论改成窃窃私语的人，像是被掐住了喉咙，彻底安静了。

　　教室左边墙上挂满了alpha们的银黑色大衣，乌涅塔也学着他们的样子，把手臂上的衣服挂在上面。

　　维克托把人平安送达后，随意找了个角落坐下，他看起来和这里的人格格不入。

　　但真正无法融入这里的人另有其人。

　　乌涅塔把催促她立即准备战斗的弹窗关掉，目光在教室里的alpha脸上一一扫过。

　　不复之前的热闹，高大漂亮的alpha们都绷着脸，面无表情地打量她。

　　看上去，她就是突然闯入的。

　　不受欢迎的。

　　那些投注在她身上的眼神，好像并没有特殊的意义。

　　但是他们的目光，分明在随着她的动作一起移动。

　　这种敌视，身为alpha并不陌生，乌涅塔稍微有点苦恼的是，军校里A含量超标，空气里的信息素载量太高了。

　　得找个通风的位子，不然一定会被侦测系统逼疯的。

　　她在心里默默吐槽：【这简直就是信息素上面长了个人啊。】

　　尼罗：【我建议你坐在最后排，这样上课的时候可以避免一部分骚扰。】

　　上课大家还是得盯着讲台前面的投影的。

　　乌涅塔看了眼顶上的信息素过滤装置，那里是换气口，所有气体都得从那儿经过。

　　这主意太馊了。

　　看来看去只有一个位置。

　　她走到有对流风的那个位子旁边，走道旁的alpha正趴在桌子上睡觉，想进去就必需得从他身后穿过去。

　　这人体格高大，两条长腿缩在课桌下面，鼓囊的大腿肌肉顶着桌板，不留一丝空隙。

　　到处都挤得满满当当。

　　她屈指在桌面上敲了敲。

　　对方缓缓抬头，露出一双充满红血丝的眼，看起来不太好惹的样子。

　　乌涅塔：“让让？”

　　他盯了乌涅塔半晌，就在她以为要惨被拒绝的时候，对方单手把桌子拎起来，往外边挪了挪，给她挤出来一条道。

　　桌子移动的时候碰到前桌的背，咚地一声撞在背脊上，前桌龇牙咧嘴揉着腰，敢怒不敢言。

　　“谢了。”

　　乌涅塔侧身往里走。

　　她不太喜欢把后背交给不认识的alpha，只能和他大眼瞪小眼，膝盖蹭着膝盖地往里走。

　　“往里稍稍。”校裤刮擦在一起发出细响，她屈膝往前撞了撞。

　　同桌仰着头，盯着她好像有点不爽，无声的对峙后还是挪出来一条小缝。

　　乌涅塔进去后，他把桌子随便一拽，也没管摆没摆正，俩人中间的空隙宽的像隔了条小河。

　　新同桌看起来心情不佳。

　　乌涅塔面上不露半分狼狈，实际上身体微微往前偏移，在对流风吹过的时候，顺便把身上大家的信息素味道吹吹散。

　　可惜这种快乐没有持续多久，老师进门的时候把门带上了。

　　乌涅塔呼吸一滞。

　　同桌睡觉的时候半边手臂探过来的同时，侦测系统在她脑子里发出尖锐爆鸣，尼罗直接被挤下线。

　　乌涅塔曲肘，准备，打算不动声色地把对方的手狠狠撞飞。

　　同桌的后脑上就像长了眼睛一样，在她下手之前飞快地将手臂舒展，两人的小臂狠狠地撞在一起。

　　谁也不让谁。

　　两人的手就这样一上一下的架在一起，卯着劲往下坠的时候劈坏半边桌子角。

　　“不关我的事。”两人异口同声。

　　乌涅塔收回被震得发麻的手，余光看见同桌把手臂藏在桌肚里面偷偷发抖。

　　切。

　　幼稚。

　　*

　　乌涅塔趁着课间时间，躲在厕所隔间里揉手臂。

　　事关alpha的尊严，决不能在敌人面前丢脸。

　　刚推开隔间门准备出去，就听见一阵嬉笑声从洗手池那边传过来，好像是班上那几个alpha。

　　乌涅塔跨出去的脚步又收回来。

　　“闻到了吗。”

　　“大衣全都挂在一起，味道太杂了，他又一直在教室里盯着，我哪敢靠太近啊。”

　　“那么多alpha信息素混在一起，都快给我闻吐了。”

　　“笑死。”

　　“下午有体能课，到时候凑近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