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零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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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靳哲的公寓不大，灰白相间的简约风格，乍一看上去很低调。但稍微识货的人就能看出来，公寓里的每一个细节都费足了心思，舒适度几乎达到了百分百。
许靳哲把陆芊压在卧室的门上，低下头，呼吸粗重。
陆芊微微含笑看她，伸手勾住他的脖子。
许靳哲几乎是鬼使神差的低沉开口：“芊芊，我爱你。”
陆芊像是愣了一下，挑了挑眉，一手勾着他，一手轻推他的肩膀，朝大床走去。
许靳哲浑身血液奔流而下，接着脑子里就空了，倒在了大床上，失去了意识。
陆芊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了眼昏迷的男人，嘴角勾了勾，说不上是嘲讽还是怜悯。
她走进洗手间，打开水龙头仔仔细细的洗手。面前的镜子渐渐浮起一层水雾，雾气越来越浓，弥漫了整个洗手间，让人喘不过气。
陆芊轻叹一声，打开她的爱马仕包包，掏出面巾纸擦干手指，然后又掏出一个锈迹斑斑的转经筒，轻轻转了两下。
雾气瞬间散开，只余几个灰色的影子若影若现。
陆芊朝那几个影子走过去，一边念着什么，一边伸手轻轻抚过她们，动作温柔，如同母亲爱抚自己的孩子。
灰影消失，金莲隐现。陆芊收起转经筒，出了洗手间。
同时，她的手机在包包里响起来，她坐到沙发上，才不紧不慢拿出来接通。
那边人还没说话，陆芊先开了口：“那东西不在他家里，他家里就几只冤魂，我顺手超度了。”
“那东西跑了。”赵冥北喘着气说。
陆芊皱眉，老赵那边背景音很嘈杂，有担架拉过地面的声音，有匆匆的脚步声，还有医生护士的说话声。
“赵主任，家属还没来。”
“没来就没来，没来就不救了吗？”赵冥北暴躁吼道，又匆匆对陆芊说：“小陆，快到医院来。”
说完就挂了电话，陆芊收起手机就要出门。临走前又像想起什么，回来在许靳哲的眉心上点了两下，才踩着高跟鞋匆匆走了。
已经凌晨两点多，陆芊还不忘带上口罩，生怕被发现，一不小心又上了头条。幸好医院离许靳哲住的小区不远，打车二十分钟就到了。
陆芊不是第一次来找赵冥北，急救中心的小护士见了她也早就见怪不怪，至于自家主任和这位当红明星的关系……赵主任曾在众人的逼问下声称是情侣，结果换来全科室的一致鄙视。
陆芊坐在主任办公室里等人，小护士殷勤送上一杯水。
陆芊问：“什么人在抢救？”
“一个司机，出租车撞到了江东路路旁的护栏上。”小护士说。
陆芊皱眉，刚才他们唱K的地方就在江东路，她隐隐约约想到了什么，“车上就他一个人？”
“就他一个，车玻璃都碎了，直接扎进了颅骨。”
陆芊闻言霍地站起来，大步朝手术室走。
小护士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紧紧跟在她身后。
陆芊站在手术室门口，这地方几乎天天死人，按说阴气很重，但陆芊放眼一看，走廊里没几个阴魂。
看来赵主任还挺称职，陆芊想，怪不得连续三年被非院评为劳动模范。
她看向手术室的门，默念了什么，接着叹息一声，又回到了主任办公室。
小护士莫名其妙，“出什么事了吗？”
陆芊淡淡说：“没事，颅骨碎裂应该挺危险吧。”
“是啊，不过赵主任经验丰富。”小护士一看就是赵冥北的脑残粉。
陆芊笑了笑，心说你们赵主任活了几万年，能拿得出手的也就剩经验了。
小护士还陶醉在陆芊赏心悦目的笑容里，手术门开了。赵冥北摘了手套喘着气大步进了主任办公室。
“死了？”陆芊问
“死了。”赵冥北一边把染血的手术服脱了一边说，又看了眼小护士，“出去帮忙，家属来了先稳住。”
小护士不情不愿的应了一声，跑了出去。
陆芊说：“许靳哲身上戾气很重，我早该想到……”她语气有点自责。
赵冥北大马金刀的坐到她对面，“我们也没想到。”他端起桌上一个大茶缸，咕咕咚咚灌了两口。
“看来那东西是要附在生人身上的，”陆芊打开手机，一边说一边发短信。“只能让罗旬调出当时的监控，看看他死前最后接触过谁。”
“你方便吗？”赵冥北问，陆芊公众人物的身份有其方便之处也有其麻烦之处。
陆芊站起身说：“我得去，”她觉得这件事冥冥之中和她有关。
以免被家属拦住，两人打算走安全通道。刚出主任办公室的门，就听见走廊那头有轮椅响动。一个女人哭喊道：“你就这样走了，让我们娘俩怎么活啊！现在的医生啊，不负责任，一句手术失败就把我们打发了！”
陆芊回头，看到一个女人推着轮椅进了临时停放尸体的地方。轮椅上坐着的仿佛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
赵冥北拉她一把，“看什么呢？被家属拦住，今晚就别想脱身了。”手术失败，遇上难缠的家属，免不了一场医闹。
陆芊眉头皱了一下，心里难受，什么话也没说。
赵冥北开车，直奔警局。
路上，赵冥北电话响起来，陆芊瞄了一眼：“是罗旬。”
赵冥北示意陆芊接。
陆芊接通，按了外放，“小罗，怎么了？”
“监控摄像头坏了，”罗旬叹了口气，“可以肯定的是车祸的时候车上有乘客。”
陆芊和赵冥北对视了一眼，陆芊问：“车祸现场有什么异常？”
“有怨气，”罗旬说：“应该是那个乘客留下的。”
陆芊说：“看来那东西是从许靳哲身上转移到了那位乘客身上。”
“为什么转移？”赵冥北目不斜视的开车，问道。
“不知道，”这年头神鬼妖魔进化的比人类快，他们这些人也是摸着石头过河。
“车已经被拖回警局了，你们可以过来看看。”罗旬说。
陆芊嗯了一声，挂掉电话。她看了眼时间，抱怨道：“妈的，明早还有一个通告，六点之前得回家。”
赵冥北饶有兴致地问：“许靳哲那边处理好了吗？”
“就说……做完突然想起第二天有通告，就连夜回家敷面膜了。”陆芊轻描淡写说。
赵冥北：“……或者说回家换内衣内裤。”
陆芊点头，“也可以。”
“那小子不会真对你有意思吧。”赵主任这时候了还不忘八卦。
陆芊脑中突然响起许靳哲低沉性感的那句“我爱你”，她抖了抖胳膊上的鸡皮疙瘩，半晌说：“随便玩玩的，这圈子，谁把谁当真啊！”
赵冥北摇头，啧啧道：“贵圈真乱。”
说话间，车子停在警局门口，陆芊戴上口罩，一路低着头跟在赵冥北身后，从后门转进去。
罗旬在门口等他们，领着二人去看那辆车。
车头已经被撞变形，窗玻璃碎得七零八落。陆芊探身进后座，伸手在座位上摸了一把。“是个女人，而且这个女人本身怨气很重，或者说……”她顿了一下，说：“心魔很重。”
赵冥北皱眉，“怨气重的女人多了，要不怎么会有怨妇这个词。”他说着朝陆芊努了努嘴，低声跟罗旬嘀咕，“你陆姐也算一个。”
罗旬闻言抿着嘴笑，他长得很清秀文弱，看上去不像警察，倒像个书卷气很浓的大学生。
陆芊从车里出来，白了赵冥北一眼，“我平生最大怨念就是入了这行，跟你做了同事。”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零二
